373.交钱过河

国王带着人马走了。
  雪诺看着背影消失，三小时之后，他的母亲雷娜从加洛伟赶过来。
  最近因为惹了奥兰不快，被喝令在故乡隐居，才刚刚期满。
  母子见面，两人只有高兴，不敢有任何抱怨奥兰的想法。
  在国王各种洗脑下，他就是神在人间化身，神不会有错，有的只是你们这些人不懂上意。
  雷娜想把多年积攒的私房钱拿出，但管家阿提听到后提醒：“今上早前特别吩咐，如果您来了，把这信给夫人看。”
  雷娜看到一封奥兰手书，上面写的很清楚，如果她支援儿子一个子，那她这些年收到的赏赐，马上将消失。
  蜜儿也帮过亲生子罗柏的!
  为什么自己不可?
  这些话终归雷娜不敢说出。
  第二天开始，雪诺半夜就起身，加入另外一支巡夜队伍。
  “作为领主，领地便是我身体延伸，我的手脚，我该知晓一位外地冒险者怎么来到这里，如何进入我的躯体边缘。”
  他跟着军士长跋涉，把原本巡视路段提高三倍之多，领主大屋的干饼被他命令拿出，由阿提分给众人。
  这位管家也跟着一起，他惊讶一个孩子怎么如此积极努力!
  只要不太蜿蜒的山道，雪诺都让人带着去看一次，整整三天，他把村落周边进入的五处地点，全都踏足。
  他们踩碎野草，汁液黏在鞋底，将单调的山谷，缀上一点绿意，
  他的脚甚至走出水泡。
  来年雪诺打算铺上碎石，开出新的道路。
  这个小村还没有新名字，一旦新领主上台，有时就会改名。
  周边最强的领主是罗柏(蜜儿)所有。
  当雪诺爬到山的最高处，看至下方时，疲劳跟辛苦消散。
  丹麦很美，英伦也很美。
  山谷如同一根柱子，把天跟地分开，人站在这里，如屹立于苍穹下。
  山越高，心越扩。
  山谷的各种气味混杂一起，风是最好的运送载具，枝叶沙沙，
  金阳猛烈射穿脚下森林，热气蒸发露水，各种动物都出来觅食活动。
  “那条河是我们的吗?”
  “属于边界，大人。”
  “想办法占了，收点过路费，现在不打内战，没有外敌，只有匪贼，但如果能吃饱，谁不愿意拿着锄头，而要用镰刀往来路上砍人呢?”
  “设关卡，也许别人就不来了?”
  “解决不了问题，你就解决出问题者，别人不来，你就逼他来，这里到爱丁堡有好几条路，北部领有十几个村庄，都定期送物资过去贸易，给往来的畜物喂养，给行人方便，按次计价，英镑储量不就可以提升。”
  斑驳的光洒落，除了自己的山堡，还有很多地方也蒙上神秘色彩。
  “我要这块，那块，全都要!”
  雪诺伸出手，五指打开，用力一握，全收回去，好似河山都在他手中。
  他终于有了一样很爱很爱的东西。
  有的人天生觉着自己有责任，自己与众不同，他要改变自己，也影响他人。
  但在手下眼中，他是王国之子，出身不凡，所以想要取得奥兰欢心，正在瞎折腾。
  雪诺走下山，在一条悠然流淌的溪水旁休息，
  手下烤起火，准备射猎。
  两小时之后，才弄来一点干硬的鸟肉去毛洗刷。
  雪诺赤着脚踏在泥地上，没有疲劳，学习着大英创造的新工具--算盘。
  阿提泛黄的手指，将珠子一上一下的弹动，好像把世界联结起来，
  有趣的新事物，掌握之后，能让人对几千几万的数字，瞬间解出答案。
  现在大英的行会商人，被冠以“狡诈的山狐”称呼。
  “我去过罗斯一次，那里也有好多皮毛商人，我想再南下去君士坦丁，但是没去成，听说那里的贵人，是天主世界最富裕的，
  今上把一个小平镇，集结十万盎萨人，打造出君临城，你说二十年后，这个山谷，能不能成为北部最大的领地城市?”
  “我想会的。”阿提脑中闪的就是，爱做梦的少年领主。
  又过三天，雪诺带着人，来到先前指定的河道旁，开始挖水井，砍树。
  他们把一棵四米高的小树用斧头凿断，取出一长节用蜡跟其他原料涂上，这样避免虫害。
  最后在地上一处，用力凿下，慢慢地建立一处木牌。
  雪诺用小刀去雕刻文字，第一行文字写下：大英天命元年八月十五......
  立碑，开井，挖地。
  他们设置猎人陷阱跟其他陷阱，接着把山谷居落迁移五户过来，让他们就地挖取野菜，放宽前往周边林地砍木作为火料，射猎的觅食权利。
  周边村落，一般半个月外出采购交易一次，
  他们是商队经过的第二日才去动工，等到下一次回访时间到来时，他们成功卡住两队人。
  那天，雪诺正在帮忙杀猪，把一头病猪宰了，要分给那些差不多要蒙主恩召的虚弱老人。
  传来木牌处发生冲突后，他骑上父亲留下的两匹马之一，快速赶过去。

  他浑身是血，从林丛中冒出时，着实能把人吓一跳。
  这两拨人都是贵族，身上徽章管家认得，他跟雪诺说完状况，雪诺策马扬鞭走到两拨人面前。
  “尊贵大人们，今天开始，这里是我山堡所有，过路，交钱。”
  “这是王领，我必须提醒雪诺大人，您也许是在丹人区生活太久，还没搞清楚状况。”
  “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山堡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查阅过三次周边领地日志表，上上任领主时，从诺森布里亚埃拉先王手中接过任命文书。
  代代传承，我也继承此地权限。”
  没料到雪诺这么说，开口这一派先是愣住，而后大笑。
  “笑什么?你瞧不起先王，先王妃的墓园，距离这里七八天而已，你的不敬我将报给王室，下一次贤人大会上，你会出风头，把你的全名给我，骑士。”
  这骑士语塞，转头又道：“我是罗柏大人手下的......”
  “过河交税，管家告诉他们，今上离开前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我身上是尊贵白鹰之血?”
  奥兰说了，但说的又不是这样，管家在惊恐中慢慢说是。
  这骑士无话可说。
  另一派马车从里面走出一人，他面容让在场所有人都害怕。
  高大身躯就如山岳，只见他对雪诺身边所有人都说：“根据法令，这是王室直领，日前分下去，我也曾用郡长身份监管过爱丁堡，此刻，我命令你们，不放行，就把木刺穿过你们心脏。”
  剑鬼昆桑!
  罗柏身边的骑士吓的腿软。
  雪诺没见过他，但听到管家耳语念出名字后，他身子反而挺的更直。
  “大人，你们一行十八个，我可以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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