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

贾琏站在旁边安静如鸡，不敢再接着问，想着元春估计是不太好，贾琏一直没见过贾元春，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为了自己爬上高位，和自己的母亲出卖了秦可卿也是事实，估计人品也就那样。

        也许她有一大堆的无奈和理由，可是这不是她用别人的生命换取高位的理由，没人有资格决定别人的性命，这是贾琏的底线，贾琏从来不说确实这样做，何况，皇家人也许能轻贱别人性命，却最讨厌别人轻贱生命，可以说是双标的非常明显，这种和皇家交换来的高位怎么会稳妥。

        贾琏和沈逸告退之后就在街上闲逛，给王熙凤母子几个带回了一点小玩意。

        看来分家得快点进行啊，贾琏想来想去这事最后还得落在贾赦的头上，谁让他是荣国府名义上的主子，也是荣国府实际上爵位最高的一位，可惜这位明明是最有权利的，却把自己混成这个样子，秦可卿的事情估计贾母也是知道的，只是瞒着大房一家，没有他们得了利益，结果让大房出来扛雷的，性命之忧估计贾赦也能好好上上心。

        贾琏让福满把东西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径直去了贾赦的院子，贾赦刚刚得了几个古董印章，这会正在把玩，见贾琏来了头都没抬，“今天这么闲，怎么在院子里陪茁儿和巧宁，有时间来我这”

        贾琏施了一礼，“这不是好久没见父亲了，给父亲请安来了”

        贾赦“呵呵”两声，“别说那些漂亮话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来找我就是有事，没事的时候你也不来，说吧，又让我帮你什么忙？”

        贾琏一脸凝重，“父亲，你去参加那边的葬礼了吗！”

        贾赦浑不在意，“一个孙辈媳妇的丧礼，也用我亲自去”

        贾琏丧着脸，“父亲，我这得到了一些消息，想和你说一下，这可是关系到咱们荣国府的存亡”

        贾赦一顿抬起头语气迟疑，“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

        贾琏把王夫人等人联合宁国府把秦可卿卖了，和当今圣上换人情的事说了，其中还包括自己的一些猜测，又把后果往严重上说了说，贾赦直接把手里的印章摔了。

        贾赦虽然是个老纨绔，可是年轻的时候也是跟着国公爷出去走动过的，方面也是被国公爷亲自培养过的，虽然如今贾家已经退出了官场的第一梯队，好歹还有些政治敏感，贾赦怒道，“想死可别拖着咱们一家，好处他们二房拿了，出了事咱们大房就得背锅，没有这么好的事”

        贾琏点头，“正是如此，父亲，如今得赶紧把咱们大房一家摘出来，要不真等皇家想起这茬了，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贾赦在屋里转了两圈，“好，琏儿这就跟我去荣禧堂，我不让二房给我到地方，我这爵位干脆也不用要了”

        两房早就积怨已深，贾琏稍稍放心，只希望贾赦战力十足，尽量不用自己出手，很多事贾赦可以随意说自己却不行，这母子之间和祖孙之间可是差很多的，这里面的分寸有时候不好把握，要不怎么有那么一句话叫父子没有隔夜仇，可没有说祖孙没有隔夜仇的。

        贾琏跟在贾赦后面想着之后怎么给贾赦递话头，两人匆匆的来到了贾母的住处，贾宝玉和林妹妹等人也在，正和贾母说着话，众人因着秦可卿的事都有些蔫蔫的，秦可卿平时非常会做人，几位姑娘对着她的印象也非常好。

        贾赦就这么怒气冲冲的进了屋里，贾母见了很不高兴，“老大，这是很么了，也不怕吓到几个小的”

        贾赦冷笑一声，“见过母亲，如今我新得了一个消息，怕是有误想和母亲确认一下，若是怕吓到几个小的，还是让几个小的回避吧”

        几个小的见到长辈已经脸色不对，连忙施礼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了贾母和贾赦贾琏还有贾母的几个丫鬟，贾赦冷笑语气阴阳怪气，“母亲还是让几个丫鬟退下去吧，以免等会说事在吓坏了这几个金贵的丫鬟”

        贾母也眼皮一翻，“你们几个也退下吧”

        等着所有人都下去了，贾赦阴森森的说到，“儿子这次来说说秦可卿的事”

        贾母心头一跳，没想到贾赦怎么知道这件事，第一反应就是拿出自己最简单的招数骂人，每次贾母只要骂人加回金陵老家，几乎就可以把贾赦按下去，显然这次贾赦有备而来，就静静的听着贾母骂人，末了还给贾母端了茶，“母亲若是骂累了就歇会，润润喉咙接着骂”

        给贾母直接就扼住了，贾琏心里给贾赦点了个赞，贾赦这一手可以啊，贾母显然是见识了贾赦的态度，又把矛头冲向了贾琏，“琏儿这回也跟着你父亲胡闹”

        贾琏低下头，”琏儿一切听父亲的”

        “你”

        贾赦撇撇嘴，“母亲若是得空了，咱们就说说秦可卿的事，若是想骂就继续，我们父子俩就在这听着”

        贾赦一副倾耳细听的样子，贾母冷冷的“哼”了一声，在没有平时慈爱的样子，“老大有话就说，别在这气我”

        “母亲想必也是知道那些事的，秦可卿的事已经这样了，我也管不着了，今天我来就是要分家，这贾家我才起家主，到时候若是出事了，我可是第一个责任人，偏偏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没道理别人拿好处我给背锅的道理”

        贾母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孽障，如今这是容不得我和你二弟了，就你这不孝子的样子，我这就回金陵，也不在这碍眼”

        贾赦这次一步没让，“母亲或是想回金陵养老我这就派人派车，保证给母亲平安的送回金陵”

        贾母气的脸都红了，“好，好，我这就去金銮殿上告你这个不孝子，也让圣人给我这个老妇人做主”

        贾赦摆着面瘫脸，“去吧。，顺便我也要去告，就告我那好二弟，鸠占鹊巢窃取荣禧堂，还有我那二弟妹巧计弄权窃取家产，不过是大家一起死罢了，我看谁怕”

        贾母气急攻心当即晕了过去，贾琏条件放射的后退了一步，之后又觉得不妥，把老太太扶了起来靠在了靠背上，“父亲，这？”

        正在这会贾政带着王夫人，还有王熙凤也来了，贾政一见到贾母晕了大声说道，“大哥这是做什么，把母亲气成这样”

        贾赦懒着看他，开启了嘲讽模式，“母亲听说她二儿子鸠占鹊巢霸占主院一气之下就晕了”

        贾政脸色涨的通红，“我这是为了孝顺母亲，大哥如此顽劣不堪怎么会懂”

        贾赦破口大骂，显然是不想忍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说我顽劣，一个长幼不分治家无方的人，也敢和我说顽劣，还孝顺母亲，你一天见母亲几面，住在别的地方就不能孝顺母亲了。合着你的孝顺还挑地方，我呸，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住在荣禧堂，怎么样，荣国府当家人的地方住的满意吗，今天你就得给我搬出去”

        贾政脸憋的通红，没说出反驳的话，显然在骂人那个技能上，贾政是比不过贾赦的，贾琏默默赞叹干的漂亮，就这么下去。

        贾母这会已经转醒了，贾赦和贾政吵得正欢，准确的说是贾赦单方面打击贾政，贾母一敲桌子，“吵什么吵，是不是得让你们出去吵”

        贾赦和家政分别别过头，贾母问道，“老大，你到底想怎么样？”

        贾赦一梗脖子，“分家”

        贾母把桌子拍的啪啪响，“这家不能分”

        “那你们办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你们卖了秦可卿给元春铺路的时候告诉过我吗，和我商量了吗”

        贾政和王夫人对视了一眼，皆是颇为慌张的低下了头，两人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漏了，贾琏和王熙凤也在打着眉眼官司，贾母想稳住贾赦，好言说道，“我们这也是为了贾家好，等着元春登了高位，你们不也跟着享福”

        贾赦撇着嘴，“怕是享福的时候是自己的父母兄弟，顶罪的时候就把我这个当家人推出去，别以为我有那么好糊弄，一个快三十的老女人，以为自己是仙子下凡不成，还想着能获得皇恩，呸，想的怪好的”

        王夫人脸色发青，显然是气急了，贾母闭眼想了一下，“你一定要分家？”

        “那是自然”

        “琏儿也是这么想的”

        贾琏抬起头，“琏儿听从父亲的话”

        贾琏有些看不懂贾母，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老封君的地位吗，这贾家如此之乱，贾母有三分之一的责任，其一并没有教育好两个儿子，其二就是因为她的手段，两个儿子隔阂不断，长幼不分兄弟隔墙，那是乱家之始，如果不是她压着打击贾赦硬要抬举贾政，而是让两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贾家会比现在好上不少，现如今贾家是从里到外的不合，在无和好的机会。

        贾母冷冷的看着几人，自己已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不能回金陵，而且自己也不能问的去告贾赦，知道自己再无别的选择，说道，“好，分家”

        贾政急了，这家不能分，若是分了家自己就不是荣国府的主子，只是一个五品官了，“母亲，不能分家”

        贾母摇摇头，“老二，分吧”

        看着贾母的脸色，贾政夫妻俩知道这事没有转机了，皆是面如死灰。

        贾琏在心里比了一个耶，这时机赶的非常合适，没想到贾赦这么容易就把事情办好了，这把刀悬在头上办事就是利索，王熙凤心里也美滋滋的，自己终于要做正经主子了，二房则是一片乌云密布，只是贾琏知道，以后两房再也不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之后的事情就像被狗撵了一样的快，贾赦请了宁国府的贾珍，还有老家的几位族老，要把贾赦这一支单分出去，贾珍和众位族老自然不肯，贾赦这一脉如今算是最有出息的，众人怎么肯放他们单分出去，最后贾赦又和众人一顿吵。

        贾赦如今只想着早日把大房一家摘出来，自己可是有孙子孙女的人，可还没活够呢，最后几方拉拉扯扯，整个贾氏家族都扯了进来，最后得最后，贾赦一房另起一支，至于老家的贾家人，想跟着哪支自己定，祭田也一分为二，拖拖拉拉的一个月，分宗分家终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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