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贾琏也没想到是各个的地方官这么傲的吗？自己明明听朋友说过，每次上级来检查的时候下边都忙得不行，就怕查出什么漏洞吃不了兜着走，没想到古代的官员这么刚的。

        贾琏本着好学的态度问了徐郎中，徐郎中笑了出来，“你以为呢，要是户部尚书来了，或是侍郎来了，人家还能当回事，咱们这个小官可比不上人家这些实权人物啊”

        说完之后又感慨一番，之后就是一番紧张的查账，虽然徐郎中说自己的官职赶不上人家，可是该查的还是得查，而且徐郎中做事一向认真，贾琏也是一头扎进了账本里，还有王彦和郑非两人也是，终于查完账记录在册，贾琏收到了下面送来的孝敬，贾琏有些懵这个？

        徐郎中看着他那个样子有些无语，果然是新官上任还是嫩的很，看来还有很多路要走啊，在徐郎中的示意下贾琏就收了，之后贾琏还好奇的问了王彦，“这个不算受贿吗？大家都有？”

        自然是大家都有，否则贾琏也不会傻白白的去问，贾琏就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样真的没人管吗？

        王彦美滋滋的，虽然他不缺钱，可是有了额外的收入谁不开心呀，王彦扔着手里的金元宝要滋滋的，“放心吧，这个就是正常的孝敬，不算受贿，不管哪个衙门出来巡视都有的，最多就算是咱们得灰色收入，上峰都知道还不管的那种，说句那啥的，估计就是皇帝陛下也是知道的，毕竟大明朝的官员挣得多花的也是多啊，各节的年礼，上峰同僚之间的来往，皇帝总不能让官员都饿死吧，这也不算贪污，只要不过界，一般的都没人管”

        贾琏恍然大悟暗自赞叹，“怪不得都想当官呢，待遇实在太好了”

        郑非这时候心情也非常好，这笔收入又能给家里填些进账了，“对了，你不是说你要回乡祭祖吗？哪天呀，用不用我们陪你”

        “不用，我明天去，一天就回来了，快的很，你们就别折腾了，趁着这个时候也好好歇歇，接下来还得去别的地方呢，也不能在这停留太久”

        “行，那你有事吱声”

        “放心吧，就是回家一趟，能有什么事！”

        第二天贾琏一大早就带着福满和一些官兵护卫上路了，骑马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贾琏就到了贾家族人居住的地方，这个镇子叫方圆针，贾家在这个镇上算是大家族了，有几条街都是姓贾的，可见贾家之前也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了。

        族老贾淳早早在等了，待到贾琏到来的时候连忙出来迎接，“世子爷回来了，快来胖了老头子看看咱们贾家的二郎”

        老爷子看着得有六十多了，看着还挺硬朗的，贾琏赶紧下了马，伸手扶住了老爷子，“这是淳大伯吧，侄子见过淳大伯”

        “是，是，得亏世子爷记着”

        哪是贾琏记得，是福满功课做的好，福满办事细心谨慎，自从知道贾琏要回祖宅之后就打听好了祖宅的所有的信息，包括族人和族里的各种关系，让贾琏好一顿夸奖。

        贾琏和贾淳在门口客气了几句，就被贾家的族人请了进去，贾家就数京城的这一支显贵，如今贾家的族人越来越多了，贾家的族人还只是靠着祭田这一块，京城里贾家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回来了，因此贾家族人这次非常重视贾琏的这次扫墓，贾淳的孙子贾若给贾琏上了茶，贾琏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少年，眉清目秀的很是清秀，“这是？”

        贾淳笑道，“这是我的孙儿名叫贾若，若儿，还不见过你二叔”

        只见贾若行了个大礼，“侄儿见过二叔”

        贾琏连忙扶了起来，“这可真是折煞我了，快起来”

        贾淳摆摆手，“受得住，你是他二叔，给你磕个头都是应该的”

        贾琏笑笑问道，“不知族里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今天就给祖父去扫墓，晚上就得赶回镇上，明天就得启程去往别的地方了”

        “这么急啊，已经准备好了，正好让家里的小辈也跟着，也给国公爷上柱香”

        说罢一行人上了山，贾琏的后面老的少的跟着不不少人，贾琏几乎都不怎么认识。

        贾琏给贾代善磕了头烧了纸，心里念念有词，“贾老爷呀贾老爷，如今你地下真的有灵，就保佑我成功上位，在以后的日子里，能把贾家平安的保下来，也能护着贾氏一族平安顺遂，也不枉我在这大圣朝走一遭……”

        贾琏又上了香，心里默默沉思，红楼里的事本来就有些玄幻色彩，总有那么一些事情解释不清，那一僧一道好像还有些本领，只希望以后自己千万别碰到那些精怪之事才好，贾琏又拜了拜，尽人事，听天命，也只能如此了。

        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贾琏就扫了墓祭了祖，贾琏本打算这就回去，贾家族人硬是留着吃了午饭，吃饭的时候贾淳一副犹犹豫豫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有事要说，贾琏安安稳稳的吃了饭，看着满桌子的人表情不一，直到贾琏吃的差不多了，也看的差不多了，贾琏才停了筷子。

        “淳伯，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这都不是外人，我又赶着时间，你有话直说吧”

        贾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拱拱手，“说起来也是我老头子无能，只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贾琏收起笑容，“怎么了，淳伯你有话直说”

        贾淳叹了一口气，愁容门面，“琏儿，不瞒你说，咱们贾家如今的家族是越来越大了，可是都靠着这些祭田的出息，如今连家里的娃娃都读不起书请不起私塾了，只是族里的几个秀才给带着学，说起来都是我这个族老无能”

        贾家在族里是有一个族学的，可是之前的先生去考科举了，前几年请了别的秀才，而如今族里的出息实在是不够分了，贾家今年连先生都没请到，若是再这样下去可就完了，贾家现任族长是贾珍，可是贾珍已经好些年没回来过了，若是不是这次贾琏回来，贾家还说不定怎么样了呢。

        贾琏有些不解，“你们没去京城找贾珍吗？”

        贾淳差点老泪纵横，又是无奈又是气愤，“怎么没去，我派我儿子去的，可是连宁国府都没进去，就被当成穷亲戚打出来了，荣国府倒是进去了，可是二太太随手给了几吊钱就给打发了，我儿自觉无望，当时又身感风寒，就回来了”

        身后的贾家人都低着头不声不吭，看着贾家众人贾琏知道贾淳说的应该是真的，可是怎么会呢，贾家的祭田可是不少，怎么会养不起族人呢，何况贾代善以前可是给贾家族人留下过铺子的，看着贾淳又不像能中饱私囊的样子，“祭田的收成呢，铺子呢，怎么会供不起族人呢？”

        说起这个贾淳才更委屈，“是前几年干旱的时候，实在是要饿死人了，我就做主卖了点祭田，谁知道后来又捞又旱的，可坑苦了我们”

        贾琏顺着原身的记忆想起了几年前的事，那两年天气非常不好，一年的旱灾一年的涝灾，使得江南的几个府衙的收成严重减少，而金陵就是其中之一，贾琏按下心中的无奈，“如今祭田还剩下多少，如果把以前的祭田重新买回来得多少钱？还有族学不能停，贾家的晚辈才是未来的希望，读书这事万万不能耽搁，赶紧学摸新的先生，族学说什么都不能停”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昨天才收的孝敬，一共五千两的银钱，才没捂热乎呢，贾琏心里留着宽面条泪心疼得直抽抽，面上还装的云淡风轻不急不躁，“这是我随身带着的银票，就有这些，你们看看能做些什么，若是不够你以后再给我写信，当务之急先把先生请了，还有族里的人，该安置的就给安置了，读不起书的就让族里供着，要是这些不够你们再去府里找我”

        贾淳颤抖着拿着拿着银票，颤抖的不知还说什么好，贾琏看着他都要晃得散架子了，小心的虚扶着他，可别真的晃散了，这个责任自己可是不背的，“既然无事就回去吧”

        贾淳一把攥住贾琏的胳膊，“琏儿，我年纪大了，也帮不上你的忙，这是我的的下孙儿贾若，后面站的的也是你的侄子，叫贾英”

        说着指了指后面站着的少年，“你也见过他的，就让他俩跟着你吧，做个小厮什么的，也好谋个出路”

        贾琏张张嘴，让自己的侄子辈的给自己当小厮，就算不是亲侄子也是远亲，怎么说也是亲属，自己还真没那么大的脸，贾琏觉得有些脸疼，至于为啥脸疼，想想贾政以前不就是拿他当管家使，那时候贾琏还因为能从中捞好处乐颠颠的，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淳伯，他们的年纪还不大，怎么不在学堂里接着读书啊，再说我手底下有人，哪有用自家子侄的道理”

        贾淳点点头，“道理我都懂，只是他们两个年纪大了，学识也一般，勉强的考了秀才，已经是走了大运了，留在家里最后也就是在家里种田的命，还不如给琏儿使唤使唤，到时候琏儿帮着某个安身立命的位置，我也就放心了”

        贾琏有些牙疼，还安身立命呢，我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贾琏也就只好带上两人，来的时候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四个人，贾琏只好先这样观察一下，看看两人人品如何在做打算。

        贾琏暂时放下心事，和几个同事联络感情，几人又走了几个地方，到了地方就开始查账，只翻得账本哗哗响，贾琏几人看的头晕眼花，纪郎偶尔来看看热闹，在感叹一下自己幸亏是武将，不用瞪着眼睛看账本，得到了几枚白眼。

        在和当地的官员吃吃喝喝几回，偶尔也得到当地的官员的几枚白眼，时间过得嗖嗖快，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众人再次启程，这次去的是最后一站，也是最重要的地方扬州。

        烟雨蒙蒙下扬州，最是雾里泛清愁，只要提起扬州，众人的印象就是你侬我侬的水乡姑娘，还有沥沥小雨中的柔情，在配上错落有致的古建筑，贾琏只觉得这里的扬州还真是不负盛名，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比起大开大合的北方还真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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