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除非你不管谢凛的性命了

“虽然皇宫中处处有耳，但公主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偷听也不太好吧。”冰凉的唇俯到孟暄和的耳边，让她抖了抖。
  回过头来，是一张她觉得熟悉的容颜。
  绛紫锦袍，墨发垂腰。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瞳绝对让人过目不忘，尤其是那危险的魅力，他竟是当时在沉香记中惹人厌烦的应无归。
  他的名字，以及如今出现在御花园中的事情让孟暄和立即反应过来。他便是剧情中一闪而过的的，当今南孟帝最宠爱的伶人应无归。
  其容貌昳丽让人心颤，却多舛薄命。随着汴京皇宫被夷为平地，他也被深埋在金墙玉瓦之下。
  孟暄和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是眼神复杂的望向他，这下轮到应无归摸不着头脑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刚刚说到皇上，皇上如今在何处？”孟暄和回过神来，想到她刚刚听到应无归说过的话，一时情急，拉扯住应无归的领口，将他整个人往下拽。
  应无归被迫俯身到她的高度，非但没恼，反而开怀大笑起来。
  “公主很想知道么？”他缓缓开口，还是这般吊人胃口。
  孟暄和一个劲儿地点头，事关谢凛，她不会闲得又跟应无归较劲。更何况应无归又不知道卫娘子就是长公主，那天的试探，孟暄和全当他在胡说八道。
  “那下次我拜托你制香时，希望不要再跟之前一样麻烦了。”应无归叹了口气，故作哀伤地说道。
  孟暄和：？
  阿喂，谢凛的身份败露就算了，为什么她也跟着掉马了？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眼前一黑啊。
  “本公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孟暄和默默地向后一步，警惕着他。这个完全不信任他的动作让应无归耸了耸肩。
  “卫娘子，哦不，长公主殿下。虽然你不想承认，但不妨碍我这样称呼你吧。要说这事，恐怕你还得谢谢我，托我的福，你现在好得很，皇上没有找你麻烦，更没有打你那小面首的主意。”
  说完应无归弯勾嘴角，略微张扬的笑意吹平了孟暄和眼角间的晦暗。
  “你做了什么？”
  孟暄和可以不承认自己就是卫娘子，但对于谢凛，她却不得不问。这应无归亦正亦邪，似敌非敌，让她琢磨不清。更遑论他是孟子衍身边最得宠的伶人，孟暄和对他的警惕更甚。
  “想让皇上忘记正事，对我来说太过容易。”应无归轻勾唇角，略带笑意地说道。
  他转眼却看见孟暄和向他投来复杂的目光，那目光绵长悠远，又带着一丝…惋惜？
  应无归满头黑线，这才明白孟暄和误会了些什么。
  “我给他下了药，昏睡了两天。并且他醒来只会认为是风寒发烧的症状罢了。”应无归解释道。
  孟暄和听到应无归的解释，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去皇上面前将这件事说出去。”
  “你不会的。”应无归坚定的眸光有些灼热，孟暄和瞧着他的眼神，竟有些不敢直视。
  只听他接着说道：“除非你不管谢凛的性命了。”
  “谢凛”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轻松得宛若一根无关紧要的小草。
  孟暄和赶紧上前，将他的唇死死捂住。这可是在御花园，他竟敢将这种事情直接说出来，当真是打算将她害死。
  应无归瞧着她眼疾手快的动作，将她的手腕抓住，缓缓放了下来。
  “御花园的人都被我打发了，不必担心。公主好像很在乎他？”
  应无归狭长的丹凤眸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流转着魅惑与危险的光芒，与谢凛永远让人看不清的墨眸不同，应无归的眼神更像是红果果的侵略。
  “这种事情难道被人知道是什么好事吗？”孟暄和冷哼一声，反问道。她像是被踩中了狐狸尾巴一般，急得直接出言讽刺。
  应无归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呛声，愣了一秒后莞尔，掀起他一贯妖娆的笑。
  “若是长公主真的在意那皇子，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应无归终于开口，将自己的目的缓缓道出。
  孟暄和始终无法对他卸下心防，但他的话却有着魔力，让她不得不应道。
  “我可以帮你救出三皇子，并且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条件？”孟暄和黛眉微蹙，考量着他的话。显然在她心里，以应无归的本事，应该还做不到这些。
  但如今事态紧急，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条件我还没想好，便当作你欠我一个人情。别日我需要时，自会找你。”应无归摩挲着下巴，苦恼地想着，最后得出了这个答案。
  “成交。”孟暄和想也没想地答应了。
  应无归显然是没想到孟暄和竟会如此果断，带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孟暄和。
  紧接着，应无归将孟暄和带到了伶人馆。他在这后宫中有着一所独一无二的宫殿，甚至这伶人馆，本就是为他所建。
  “应公子金安，长公主金安。”伶人馆的奴仆们瞧见应无归与孟暄和，纷纷跪拜行礼。

  应无归微微颔首，道：“长公主关心皇上的病情，特随我来看望。”
  宫人们环视一眼，默默站在两旁。
  在伶人馆里，最有话语权的便是应无归。他就算指鹿为马，也没有人敢反驳。
  孟暄和就这般稀里糊涂地跟他进了伶人馆，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孟暄和才小声问道：“这样真不会叫人发现么？”
  “放心，比起孟子衍，这些宫人们更害怕我。”应无归漫不经心地说道。
  孟暄和还没想清楚他这话的意思，便被他带到了寝殿内。孟子衍宽大肥硕的身躯躺在帐帷之中，卸下了那身龙袍，更加让人觉得作呕。
  “你想怎么做？”孟暄和看了眼孟子衍，能这么昏睡，看来应无归下的药药效可不轻。
  “长公主也是修画灵术的，应该有听说过魇梦术吧。”应无归的声音带着些许冰凉，飘向孟暄和的耳中。
  魇梦术，蓝道画灵术，能让人致幻，也让被施术之人置身在醉生梦死中。与幻心术不同的是，魇梦术没有时效，除非凭借绝对的清醒才能从秘术之中逃脱。
  孟暄和从来只在孟桑席的古籍之中见过，因为这秘术难度是她闻所未闻的程度，且古籍也残缺了半页。
  她略带震惊地看着应无归，不管是那日他带来的珍奇香方，还是这魇梦术，都是她只在异术古籍之中见过的东西，有着不俗的作用。
  “略有耳闻，只是这我可制不了。”孟暄和摊摊手，蓝道，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了。
  应无归并未回答她，而是从深黑绛紫色的衣袍中拿出一个翡翠瓷玉瓶，将里面点燃，朦胧如雾般的蓝烟瞬时间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
  独特奇异的味道让孟暄和都不自觉地沉浸了去，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呆。毫无一物的空中又出现了谢凛的身影，带有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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