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只适合当个厨子

孟暄和将宋禾余六的事情大致说了下，第二日宋禾便去沉香记报到了。他很是感激孟暄和，干起活来也动力满满。
  只是他不如嘉润一样懂经营之道，也不如嘉朗一样会算数核对账本。他在铺子中也只能做些洒扫、搬运的脏活累活。
  原本孟暄和是打算就开一间香铺，但认识宋禾之后，才觉得远远不够。她自然不能亏待了跟着她的人，不管是嘉润嘉朗，宋禾余六，还是含香乐隐。
  一来是香铺这种小铺子不需要这么多人，人手冗杂。二来也是想多赚点银子，日后瞧见人间疾苦，也不至于心有余而力不足。
  孟暄和有了念头便会付诸行动。
  “闻嬷嬷，能给我一份京城铺子的收支表么？”不多时日，闻嬷嬷便将汴京城中的收支流水都弄了来。
  “这是汴京中公开的收支表，虽各家都有所隐瞒，但也足以窥探一二了。”闻珍嬷嬷一直都支持着孟暄和的决定，不管是以前她声名狼藉，还是现在想要经商。
  “公主想要发展别的铺子？”闻珍问道。
  “有点想法，嘶，这千年千酒楼的盈利可是最多的。”孟暄和仔细打量着上面的银两。
  沉香记是她对孟桑席的回忆，做的是良心生意，赚不得几两碎银。今日看到这收支表，才顿感汴京的繁华，让她有了斗志。
  孟暄和眼里闪过一丝野心的火苗，若有可能，她也想在这个时代大显身手，成为话本里富可敌国的经商小娘子。
  “盈利前三的基本都是吃食酒楼，前十的还有些丝绸业，陶瓷和典当行。”窗外阴雨连绵，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里，闻珍陪着她一起攻略古代赚钱路子。
  “丝绸，陶瓷和典当行便不用想了。酒楼倒还可以尝试一二。”孟暄和笑了笑，说道。
  “公主难道精通厨艺？”闻珍不解地问道，公主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懂厨艺的人开酒楼，恐怕会赔个彻底。
  孟暄和有些委屈地看向闻珍：“我的厨艺，嬷嬷难道不知道嘛？”
  闻珍也没有打击她的自信心，继续问道：“那公主对开酒楼一事有多少把握？”
  自然是毫无把握啊。
  不过孟暄和没说出口，她微咳了一声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她以前也给孟桑席做饭，但都是糊弄饭，家常小菜上不得台面。她唯一有信心的，就是饭后小甜点，奶茶什么的她还有点研究。她觉得当作特色招牌还不错，只是不知道这时代的人能不能接受。
  “公主，盘个酒楼下来可需要很大一笔银子。还要招厨子，招小二，招跑堂。这样算下来的话，不少的银子都要折进去了。”闻珍嬷嬷头脑清晰，规劝着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况大厨我应该有位人选了。”孟暄和已经完全听不进去闻珍嬷嬷的劝告，满心满眼想着赚得盆满钵满后的逍遥日子。
  光是让她天天数钱，她都能高兴几年了。
  孟暄和当机立断，将不少的首饰都变卖了。除了能辨认出自己身份的，还有孟子衍御赐的卖不了以外，她几乎是能当则当。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能流通的资金，来让她盘活整个生意。
  打点好一切，孟暄和在全京城最好的地段选了一家铺子。铺子原先不是做酒楼的，这处理起来就比沉香记要难上许多。
  几乎是拆了所有内饰，还翻修了楼上三层。孟暄和对这酒楼寄予厚望，砸了不少钱。表面搭建好了，她才将这事告诉宋禾。
  宋禾几乎是兴奋地睡不着觉，说什么都要守着酒楼修缮好。他实在是没想到，在被污蔑后，还有一家能让自己安身的酒楼。
  厨艺是他从小学的东西，也是他最引以为傲，最为热爱的东西。如今重回酒楼，宋禾激动得眼眶都发酸。
  他愣是几天几夜没合眼，跑了n条街，打探了n条消息，才为孟暄和的新酒楼请来了最好最便宜的厨师，采购好新鲜食材，装点陈设。
  仿佛是他自己的酒楼一般，满心欢喜地跑前跑后。
  “再往左一点。”孟暄和正着素衣面纱，在下面指挥道。
  “好了吗卫娘子。”上面楼梯上，嘉朗满头大汗地说道。
  嘉润看沉香记的铺子，嘉朗宋禾则跟着她忙活新酒楼的事儿，这次放牌匾便是嘉朗上的。
  “好了好了，下来罢。”孟暄和挥了挥手，示意他下来。
  嘉朗性子急，原本打算直接跳下去。谁料一脚踩空了，直接跌了下来。
  一团黑影自空中砸下，孟暄和灵敏地往旁边一闪，嘉朗直接砸到了地上。那声闷响，她听着都感到屁股疼。
  “卫娘子，你也不接接我。”嘉朗一脸委屈，捂着屁股说道。
  “你不砸死我。”孟暄和白了他一眼，但事后还是带他去了善仁堂看郎中。
  后来的时间孟暄和便筹备着开业的事情，虽然知道不可能一帆风顺，但几天营业下来还是让她有些失落。
  汴京城里的酒楼已经饱和，而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己常去的酒楼，而非一家新开。

  一周营业下来，可以用生意惨淡来形容了。宋禾也有些丧气，他的手艺固然不错，但酒香也怕巷子深，没人来又怎会有人知晓呢？
  以前他在扬州时，头顶着师傅的光环，从来没想过会有没生意的这天，如今算是被狠狠打击到了，垂头丧气的模样跟孟暄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果然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孟暄和平静地自言自语，开始琢磨着用新菜品来招揽顾客。
  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
  她第一道准备研制的便是火锅，孟暄和在21世纪时每周必吃。虽然公主府的小厨房手艺的确不错，但比起她想吃的火锅来说还是差远了。
  等她熬出不少火锅底料，那么在这里也能吃上火锅了。想想吃的，孟暄和顿时干劲十足，阴霾一扫而光。
  于是酒楼打杂的伙计们便能看见这一幕，孟暄和与宋禾日夜呆在厨房里，厨房里全是满满一碗红辣椒熬出来的水。
  宋禾作为试验品天天被辣得满脸通红，快要喷出火来。活计们纷纷不敢靠近厨房了，生怕被抓进去的是自己。
  “又失败了。”孟暄和一脸郁闷，“香叶，桂皮，八角，丁香，良姜，白芷，这些都没错啊。”
  作为川渝人，几乎是从小炒辣椒，但她就是做不出来火锅店里的那味道，真是令人郁闷。
  “卫娘子所说的火锅，真的有人会吃吗？”宋禾一边喝着井水，一边扇风，他都已经被辣得生无可恋了。
  “怎么不会？”孟暄和瞪了他一眼，作为地地道道的川渝人来说，不容许任何人玷污火锅。
  “如果卫娘子是要用这些辅料做锅底的话，没有牛油怎么行。”宋禾咳了咳，提出意见。
  “是啊，关键在牛油。”孟暄和眼睛一亮，怪不得没有火锅的香味，尽是辣椒的味道。
  经由宋禾的提点，孟暄和打算从头再来，她将记忆中记得的所有材料都准备好，开始新一轮战斗。
  不过她的确没有厨艺方面的天赋，不是火太大就是盐太多了，最后还是宋禾出手，在孟暄和的“指导”下制成了。
  “先烫辣椒，再剁成酱。”说完后，孟暄和默默转头。
  宋禾一扬州人，喜甜食，平日里很少吃辣。初生牛犊不怕虎，对孟暄和的话乖乖照做。下场便是被辣得泪流满面，剁辣椒酱跟切洋葱差不多，甚至那感觉更不好受。
  “好了好了，炸牛油吧。”孟暄和瞧他满脸泪痕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
  将牛油放进碗里凝固后存储，宋禾切出一小块放进锅里。又在孟暄和的指挥下，加入小葱，香菜，洋葱，大蒜。
  充分翻炒后，香气已经扑鼻而来。孟暄和眼睛一亮，她的火锅底料快要制成了。
  接下来就是爆炒辣椒酱，生姜，青红花椒，豆瓣酱以及各种必备香料。
  “就差冰糖，盐调味了。”孟暄和满意地点点头，小火熬煮后已经初见雏形，再将底料放入油纸里凝固就大功告成了。
  宋禾留了一部分底料在锅里，两人便围着厨房的大锅试起菜来。一口浓香的牛油香味蹦跶在舌尖，孟暄和直呼过瘾。
  “怎么样？”熟悉的味道证明这次没有任何差错，孟暄和眨着眼问他。
  “很香但也很辣。”宋禾受不了，拿起水狂灌。
  “诶？”他们好像不太能吃这么辣的，孟暄和有些失望。对她来说辣度正好的，应该是古人口味较清淡的缘故吧。
  “那就按照店内客人的口味分为微辣，中辣，特辣吧，比例呢就按照底料与水的浓度区分。”孟暄和说道，开始摩拳擦掌。
  “还有，火锅底料可以风干后凝聚成固体装。将它包装好后，放在酒楼卖吧。”孟暄和狡黠一笑，既然要经商，那就要学会商人的头脑，榨干火锅底料的每一丝价值。
  “这样会不会暴露了配方？”宋禾惊呼出声，有了底料，那岂不是别的酒楼也能做火锅？
  孟暄和高深莫测地拍了拍宋禾的肩膀：“那样才好呢，免费给我们做宣传了。假如我们5钱的成本，便卖给他们5两银子，岂不是暴利？他们成本一上来，饭菜的价格也会涨。到时候客人才知道，我们酒楼是吃火锅最便宜的酒楼。”
  宋禾：……难怪我师傅说我只适合当个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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