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秦二世元年七月，林龙在两名狱卒的押送下，从海曲县出发前往九江郡期思县，去那里治理淮河水患。

        一路上两名狱卒都没有为难林龙，每到一处客栈，还会帮林龙解开枷锁，让他休息一些时间。林龙见多识广，沿路给他们讲各种奇闻趣事，三人相处得倒蛮开心。

        林龙一行三人来到蕲县大泽乡的时候，正遇连日狂风暴雨，道路泥泞不堪，桥梁被冲垮，无法向前通行。

        大家走进一处祠堂躲雨。

        第二天，十几个衙役押着近千个贫民来到祠堂边，也走进祠堂躲雨。

        两名狱卒和三个领队衙役互相打了招呼。

        一聊才知道，原来衙役们押着这批贫民去北方守卫渔阳。他们在贫民中选了两人当屯长，一个叫陈胜，另外一个叫吴广，由这两人向贫民们传达衙役的命令。

        看这势头，林龙和陈胜、吴广都将因为这场暴雨误了到达的期限。根据秦朝法律，征发戍边和发配服刑未按时到达指定地点，将一律斩首！

        很多贫民没有地方躲雨，被大雨淋得牙齿咯咯作响，饥肠辘辘。三个领队衙役却喝得酩酊大醉。

        夜里，林龙也难以入眠，看来这次在劫难逃了！

        忽然，吴广扯着嗓门连喊几声：“兄弟们！哥哥我要逃走了，有谁要跟我一起走的？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领头衙役听到吴广在叫大家逃跑，霎时间酒意去半，拔出剑，怒气汹汹地说：“好你个乡村野夫也敢造反？弟兄们，给我上！”

        十几个衙役握着竹板，也不敢上前，因为几百号人都攥紧了拳头，涌了上来。

        “给我打！”领头衙役径直往吴广这边刺剑。

        吴广跳起来，夺了剑，迅速刺向领头衙役喉咙，瞬间，鲜血四溅，衙役倒地。

        另外两个领队衙役吓傻眼了，僵在那里。

        陈胜立马上前，协助吴广，把另外两个衙役也杀了。剩下的十几个衙役纷纷扔下竹板，解下佩剑，投降了。

        “把旁边另外的两个狱卒也杀了吧？”吴广说着，提剑刺向林龙身边的两个狱卒。

        林龙连忙说道：“兄弟！饶了他们俩吧，他们心地不坏！”

        吴广看到服刑的人为狱卒说情，还是头一趟，赶紧收了剑。替林龙把枷锁和脚链劈开。

        陈胜和吴广把所有贫民的脚链都劈开了。

        陈胜站在神龛上，神情激越地说：

        “各位遇到了大雨，都已经错过了到渔阳的期限，到那我们肯定也是被斩首，而且去为这些贪官污吏守卫边疆，十有八九活不下来。

        与其被斩首，还不如大家团结起来，推翻施行苛政的秦王朝！

        大家就是死也要死得壮烈！

        难道王侯将相天生就是贵种吗？！”

        “我们接受您的命令！”大家都高呼着。

        吴广接着说：

        “秦二世是秦始皇的小儿子，不应该即位。应该由太子扶苏即位。

        太子扶苏宽厚仁慈，多次向秦始皇劝谏减轻赋税而被派到边疆做蒙恬将军的监军。我们要辅助扶苏，消灭秦二世！

        我们都是楚地子民，英武勇猛的项燕将军就在彭城发兵抗拒暴秦，我们要积极起义呼应项燕将军。”

        “大楚兴，陈胜王！”大家齐声高呼着。

        原来，陈胜、吴广已经得知秦始皇已经去世，秦二世篡位，并逼迫太子扶苏自杀而亡。楚国将军项燕素来深受楚地子民爱戴，且生死未卜。所以，他俩就商量决定以扶苏、项燕的名义发起反秦起义。为了让陈胜能在百姓中树立威信，便在市场上的鱼腹里塞绸布，上面用丹砂写着“陈胜王”，又在附近让人学着狐狸的叫声说“大楚兴，陈胜王！”

        陈胜和吴广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各地百姓纷纷劫持或杀掉他们当地的长官，以响应这次农民起义。

        陈胜自封为将军，吴广担任都尉。起义军很快占领了蕲县、陈县等地。还派出几支部队去进攻原来的齐燕赵魏韩等地。

        陈胜在陈县自立为王，定国号为张楚。

        林龙跟着吴广攻打荥阳，数次进攻未能攻克。

        林龙对吴广说：“荥阳守军首领是李斯的儿子李由，我认识，我可以去劝降。”

        吴广准许。林龙用箭带书信射中城楼柱子，上面写着：“李兄如晤。二世篡位，与赵高狼狈为奸，屡次加害师父。故望操戈反秦，聚义兴事。”

        没想到，李由回信：“一朝天子一朝臣，忠君爱国，尽责尽忠，立场不同，实属无奈，望自尊重。”

        吴广对林龙未能说服李由很是不满，把林龙推到周文部队当参谋去了。

        周文绕开荥阳，直奔函谷关，到达戏亭后却驻扎下来。此时，咸阳城内仅有五万守兵，秦国大将王离的部队在北方，尚未回援。

        林龙又建议周文：“将军，我建议在秦将章邯尚未整顿好兵士之际，现在立刻进攻秦都！”

        周文说：“不可，待吾王攻下荥阳，合兵一处，再向咸阳发起总攻！”

        林龙据理力争，认为章邯是少府，原来就是主管粮草物资的，在后勤保障方面有很大的优势，他现在招收骊山附近修筑陵墓的刑徒组建部队，仓促之间，军队力量和粮草物资比起周文军队队，都处于下风，目前正是一鼓作气歼灭章邯大军的时候。

        但是周文还是犹豫不决，良机稍纵即逝。章邯组建完大军，备足粮草后，率领大军将楚军击败，周文逃出函谷关，停在曹阳驻扎了两三个月。

        章邯又追上来打败了楚军，周文再次逃走，来到渑池驻扎了十多天。

        章邯等到王离的支援大军到了以后，向楚军发起总攻，楚军节节败退。周文后悔没有听信林龙的建议，刎颈而亡，军队溃散。

        林龙领着一支数百人的队伍，返回到吴广军营。

        田臧将军出营迎接林龙，第一句话就说：“我奉陈王命令，已诛杀假王吴广。请你送其首级献给陈王。”

        林龙震惊不已。他已经预感到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泽乡农民起义就要以失败告终了。自己几次三番地劝告吴广和周文都没有起到作用，感觉有些失落。

        派出去攻打齐燕赵魏韩等地的军队都各自为政，自立为王，互不支援，被秦军悉数歼灭。

        林龙把吴广首级献给陈王，他没有表达出悲伤之前，还田臧被任命为上将军。

        田臧在敖仓与秦军作战时英勇献身。

        十二月，陈王前往汝阳督战，返回时来到城父，为他驾车的庄贾乘其不备，杀了陈王并投降了秦朝。

        至此，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历时半年就偃旗息鼓了，虽然短暂，但是陈胜吴广的革命首创精神鼓舞了千百万劳动人民起来反抗残暴的统治。秦王朝已经风雨飘摇，各地英雄豪杰揭竿而起，涌现出了刘邦、项羽等一大批乱世英雄，逐鹿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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