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又是半天的忙碌。

        上午十一点多,  距离吃饭还有十几分钟，最后一个办事的人终于离开。柜台里的两个人才有功夫伸伸胳膊伸伸腿休息一下。

        而孟琳也终于有机会问秦玉娇：“上午主任叫你干啥去了，没事吧？”

        也不怪她担心。

        主要是张燕燕传话时那气势汹汹又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让人往不好的地方联想。

        秦玉娇笑着摇头,  “没事。”

        然后,  她四下瞅瞅,  发现这个小办公室里除了她和孟琳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这才压低了声音,  告诉孟琳说：“张燕燕的叔叔是工农兵商店的经理,  他问我愿不愿意过去。”

        孟琳一开始还有点反应不过,  “过去？啥意思？”

        秦玉娇：“就是过去工作。”

        “啊！”

        孟琳一下子跳起来，惊喜地扶着秦玉娇的胳膊,  “真的？他真这么说？”

        在得到秦玉娇肯定的回答之后,  孟琳抑制不住地欣喜。

        “太好了,  太好了，我就说你能干。是金镶玉，自然有识货的行家。”

        不说别人，单位的两位领导不也是对秦玉娇青眼有加！

        秦玉娇一看这不行啊,  孟琳太激动了。

        她于是站起来，赶紧把孟琳拉在凳子上坐下。

        “这事别人不知道,  所以咱得低调。”

        “哦对对对,  看看我这脑子,  都糊涂了。”

        孟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努力装出一种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除非特别有城府或者是经过专门训练，否则，一个人是很难掩饰自己的情绪的。

        捂住了嘴,  欣喜还是会从眼睛里漏出来。

        幸亏这个办公室里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

        张燕燕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本来，张岩当面邀请秦玉娇的时候，她并没觉得有啥，也没有多兴奋，只是有点意外。

        毕竟在几十年后，被企事业单位直接邀约加入的人也不是没有。

        然而，看到孟琳如此兴奋，秦玉娇才意识到，这是七十年代末，没有人没有关系没有学历的人找份工作比登天还难，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而她秦玉娇，居然能得一个国营商店经理的青眼，甚至直接追过来邀请她加入。这当然是天大的惊喜。

        被孟琳的情绪感染，秦玉娇也笑起来。

        两个人说笑一阵，孟琳问她准备啥时候去上班。

        秦玉娇：“我还没有考虑好去不去。”

        孟琳再一次震惊了。

        在她看来，工农兵商店的工作显然是好于邮政局的。

        毕竟，现在全国都处在物资缺乏的阶段，而日用百货都在工农兵商店卖，如果去那里工作，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很多生活必需品就都不用愁了。

        可看秦玉娇这样子，似乎还没考虑去。

        秦玉娇看出来孟琳的疑惑，但她没法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总不能说，像工农兵商店、国营饭店这种国营单位，别看现在还是红红火火的，但不出十年，都会走向没落。

        在里面工作的人也会面临下岗的风险。

        她如果真的这么说了，估计能把孟琳吓着。

        所以，秦玉娇只能编理由。

        “我觉得，咱们单位的食堂好吃。”

        啊？

        就这？

        孟琳更加无法理解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旗帜鲜明地站在秦玉娇这边，点了点头。

        她还主动帮着找理由，“其实邮局的工作也挺好的，就是办事的人都聚集在咱们这个窗台，有点忙。”

        “要是张燕燕能不这么消极怠工就好了。”

        孟琳说着，朝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望了一眼。

        张燕燕把秦玉娇叫走之后，她自己就没再回来，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秦玉娇也是对张燕燕这个人无语了。

        这如果是在几十年后的企业里，像张燕燕这种员工早不知道被开除多少回。

        秦玉娇和孟琳聊了会儿，也到了吃饭的点儿。

        秦玉娇让孟琳先去，自己在柜台值班。

        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来了。

        秦玉娇正埋头整理工作笔记，就听见两声敲击声。

        抬头一看，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站在窗口外，一脸茫然地盯着秦玉娇。

        这人神态好像有点不太对。

        秦玉娇心里这样想着，动作却一点儿没有耽误，连忙站起身来对老人微笑，“大娘，请问您要办什么业务？”

        大娘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秦玉娇。

        秦玉娇以为对方年纪大了耳背，就又问了一遍。

        这回，大娘说话了。

        “建设，我家建设呢？”

        她说了两遍，又问秦玉娇，“你看见我家建设没？”

        秦玉娇：“大娘，建设是谁？”

        大娘并不回答，只是不断地喃喃重复着。

        “建设，我家建设呢？”

        秦玉娇知道这样问恐怕问不出什么来，她于是离开座位，用钥匙打开柜台边上的小门。

        这道门直接通向大厅，平时一般是锁着的。

        她穿过这道小门，走到大娘身边。

        大娘的身高比她矮些，秦玉娇就微微蹲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大娘平齐。

        “大娘，您家里人呢？”

        也不知道是秦玉娇的容貌就让人产生信任感，还是她的声音太过柔和、让人忍不住想回答，总之，大娘似乎听进去了。

        她茫然的眼神渐渐聚焦，落在秦玉娇身上。

        “家人，不知道。”

        不知道？

        秦玉娇仔细端详两人，对方说完这句话，就又是一脸茫然，好像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大娘的口袋上。

        老人穿了一件的确良绿地白花的小衫，靠衣摆的下部左右各有两个口袋，其中右边那个看起来和左边的有点不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秦玉娇柔声地和大娘商量，“大娘，我看看您的口袋行不行？”

        也许，口袋里就有着她家庭住址或者家人的联系方式呢。

        大娘只是刚才清醒了一瞬，这会儿又陷入了迷茫，对秦玉娇的问话充耳不闻。

        秦玉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掏进了大娘的口袋。

        果然摸到摸到个东西，硬硬的，四四方方的，像是一张卡片。

        秦玉娇正要把这卡片掏出来，就听身后一声大喝，“秦玉娇你干啥呢！”

        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秦玉娇翻了个白眼，心道张燕燕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她的动作没有停顿，直接把卡片拿出来，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字。

        粗略一看也知道这应该就是大娘的个人信息。

        秦玉娇正要仔细看大娘家住哪里，从背后伸过一只手，一把夺过卡片。

        她没有想到张燕燕居然会动手，没有防备，就那么被夺了过去。

        张燕燕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一手死死捏着卡片，一手指着秦玉娇。

        “就知道你不是好人，被我抓住了吧！你年纪轻轻的，偷老人的东西，不害臊吗？”

        秦玉娇真心想翻个白眼。

        这世界上就有那么一种人，自己不好好过日子，不好好工作，偏要时时刻刻盯着别人。一天天的，恨不得拿个放大镜照，不找出别人的错处来不会善罢甘休。

        很显然，张燕燕就是这种人。

        对付这种人，秦玉娇一点儿都不想浪费精力在对方身上，她伸手，“把卡片还给我。”

        “还给你？做梦呢吧！”

        张燕燕很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秦玉娇不是很拽嘛！

        现在，被自己抓了个现行。

        张燕燕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打算去举报，去公安局举报，让秦玉娇坐牢，让秦玉娇身败名裂！

        “你，跟我一块走，咱们去公安局！”

        张燕燕伸手就要拉大娘。

        大娘惊惧地看着张燕燕，一面摇头，一面往秦玉娇背后躲。

        秦玉娇一手挡住张燕燕，另一只手护住老人。

        大娘可能是有老年痴呆，这样的人最是怕吓，回头再被张燕燕吓个好歹的就麻烦了。

        秦玉娇是保护老人，可张燕燕不这么想。

        “秦玉娇，咋滴，你还要拦着我们去检举吗？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的罪行？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张燕燕说着，又来拉老人。

        今天中午的伙食不错，有炖鱼。

        孟琳怕吃到最后没有了，就先给秦玉娇饭盒打了一块，这才让大师傅给她自己的饭盒装。

        大师傅笑眯眯地问：“秦同志今天中午还值班？”

        孟琳：“是啊。她怕我饿，就让我先吃。”

        大师傅：“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同志！”

        说着，他特意在铝制的大菜盆里挑了两块最大的，分别盛到孟琳拿着的两个饭盒里。

        秦玉娇那小姑娘很不错，每次来打饭都和他打招呼，非常有礼貌。

        大师傅对秦玉娇的印象可好了，连带着孟琳也沾光。

        这也正常，毕竟人都有私心，在不违反大原则的前提下，谁都愿意照顾一下自己喜欢或者是和自己交好的人。

        孟琳也知道自己是跟秦玉娇沾了光，她笑眯眯地谢过打菜的大师傅，端着两个饭盒找张桌子坐下。

        先把秦玉娇的饭盒盖上，盖严实了。

        虽说现在已经到了夏天，即便隔上一会儿，饭菜也不怕太凉。可凉了的饭菜到底是不如热乎的好吃。

        都弄好了，孟琳才拿起筷子吃自己的饭。

        谁知道吃了没几口，就隐隐约约地听到吵嚷声。

        一开始，孟琳也没在意。

        邮政局临街，也许是街上有人吵架也说不定。

        可随着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似乎还有秦玉娇的声音，孟琳腾地站起来，扔下筷子就往柜台的方向冲。

        其他人此时也听出来吵嚷声来自自己单位，也都顾不上吃饭了，跟在孟琳身后往柜台的方向跑。

        有人跑到一半，转弯跑出外头，打算从正门进。

        孟琳自然是第一个到的，她隔着玻璃，就见张燕燕正伸手朝秦玉娇的方向抓去。

        她不知道，张燕燕的实际目标是秦玉娇身后的大娘，只以为张燕燕是要对秦玉娇不利。

        孟琳想也没想就从小门冲出来，冲到秦玉娇身边，一把推开张燕燕。

        张燕燕只顾着抓大娘，哪里想到有人会突然出现，被孟琳一把推在左肩膀。

        力道不小，张燕燕噔噔噔地往后退了三四步，到底是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孟琳，你干什么！”

        按照进单位先后和年龄来论，张燕燕应该称呼孟琳一声姨的，可她现在跌坐在地上，哪里还有在乎礼貌的心情。

        孟琳倒也不意外。

        反正这些日子一来她对张燕燕的为人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刚才要干啥？你要对玉娇做什么？”

        这说话的功夫，其余人也都赶过来了。

        看到大厅中的情形，大家都是一愣。

        只见张燕燕毫无优雅可言地坐在地上，指着孟琳叫骂，那姿态简直是个十足的泼妇。

        孟琳挡在秦玉娇身前，就像是护崽的老母鸡。

        秦玉娇站在孟琳身后，手里还挽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

        “这是咋了？”

        “对啊，好好的，怎么吵起来，还动上手了？”

        如果是以前，大家肯定直接就质问张燕燕了，毕竟和秦玉娇和孟琳相比，张燕燕的人品要差很多。

        可是，这不是肖磊说张燕燕的叔叔是工农兵商店的经理嘛！

        各家过日子难免需要点啥紧俏商品，说不定哪天就要求到张燕燕跟前。

        所以，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就都选择了这么个中立的态度。

        张燕燕听见大家的话，心里得意不已，指着秦玉娇和孟琳就开始控诉。

        “秦玉娇居然从大娘口袋里掏东西，这不是小偷是什么？这种人留在单位就是给大家脸上抹黑。你们说，我该不该把她扭送公安局去？”

        这个消息太过劲爆，一时之间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

        秦玉娇偷东西？

        这是真的吗？

        大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朝秦玉娇看过去。

        孟琳着急了，“你们别听张燕燕的，她血口喷人，玉娇绝对不是那种人。”

        张燕燕：“你和她一伙的，当然会向着她说话了！”

        “你！”

        孟琳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玉娇从身后拉了拉她的胳膊，“孟姨，没事，我来和她说。”

        孟琳回过头，有些担心地看着秦玉娇。

        秦玉娇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对于秦玉娇的能力，孟琳向来是十分放心的。她让开半个身子，可到底是关心则乱，她的眼神一直紧张地盯着秦玉娇。

        秦玉娇往前走了两步。

        也不知道是她气势太强，还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严肃，张燕燕竟然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秦玉娇走到张燕燕面前，伸手，“拿来！”

        张燕燕梗着脖子，“什么？”

        “你的物证。”

        秦玉娇有些嘲讽地看着张燕燕，“你不是说拿到了我偷东西的证据，让大家看看啊！”

        张燕燕这才明白秦玉娇指的是自己刚才抢过来的卡片。

        可不就是物证嘛！

        张燕燕大概是太过得意，都没有多想，把手里的卡片高高地举起来，朝着单位其他同事方向晃了了晃，“大家看看，这就是刚才秦玉娇从那位老大娘口袋里掏出来的！”

        听了这话，大家纷纷朝张燕燕手里的卡片看过去。

        有人眼神不好看不清，还特意往前走了两步蹲下来。

        没办法，张燕燕现在还在地上坐着呢，手里举着的卡片自然位置也低，不蹲下压根看不到。

        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

        “这，张燕燕，你这拿的是啥卡片，好像是……”

        话音未落，就被张燕燕蛮横地打断，“咋啦，这是物证!”

        不过，她到底是被对方的话影响，心里生出疑惑来，自己瞧那卡片。

        待看清上面写的字，张燕燕不由得傻了眼。

        这，这上写的是—

        姓名，家庭住址，儿子电话……

        张燕燕突然觉得不太对，想把卡片塞到自己口袋里。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这是那位大娘的个人信息。这不是一般都放在容易走失的老人身上吗？”

        他就蹲在张燕燕身后，在她看卡片的同时，他自然也看到了上面的字。

        这一声，成功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所有人，除了秦玉娇之外，甚至包括孟琳，都涌过来，争先恐后地去看卡片。

        可不就是么！

        上面姓名，住址，联系方式都有，还有一张照片，就是大娘本人的。

        秦玉娇在此时突然开口，“大家都看到这位大娘的情况了。”

        大家又朝站在秦玉娇身后的大娘看过去。

        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

        这里都吵成这样了，大娘就跟没事人似的，一直不说话，也不动。

        她脸上都是茫然，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关心。

        有反应快的人脱口而出，“这位大娘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秦玉娇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她还是不太习惯有人当面这样说别人。

        不过秦玉娇也不好求全责备，毕竟这是七十年代末，而且这只是一个小县城。虽说这时此地的人们都比较淳朴，但是说话做事的素质还是有待提高。

        所以，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并没有正面回答那位同事的问题，只是转移了话题。

        “那张卡片应该就是这位大娘家里人害怕她走丢回不了家，特意留在她口袋里的。”

        秦玉娇指了指张燕燕手里的卡片，

        不过这样的话自然也就间接回答了刚才那位同事的问题。

        大家也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所以说秦玉娇刚才掏这位大娘的口袋并不是说要偷东西，而是要把这张纸片拿出来？

        秦玉娇继续解释：“我本来是想着按照上面的地址把这边大娘送回去，毕竟老人家也许出来很久了，家里人肯定很着急。”

        “哦哦！”

        众人听得进去就这话纷纷附和点头。

        本来就是嘛，谁家如果有这样的老人，还有一天突然不见了，不得着急死。能不担心嘛！

        所以，人家秦玉娇是要帮助老大娘的。

        看到大家纷纷站到了秦玉娇那一边，张燕燕脸色有点发白。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就听秦玉娇话锋一转。

        “但是，这位张燕燕同志突然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夺走卡片。还污蔑我说我是小偷，要把我送到公安局去！”

        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秦玉娇就没有再说了。

        反正那会儿大家都已经过来了，看得见也听得见。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也都明白咋回事了。

        纷纷向张燕燕投来谴责的目光。

        “人秦玉娇是想找到地址送老大娘回去，可偏偏被张燕燕给横叉一杠子。”

        “就是哦，不问青红皂白就污蔑同事，啧啧，这种人……”

        这种人，以后谁还敢挨！

        张燕燕听着众人的指责，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突然，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指着秦玉娇怒吼，“圈套，这是个圈套！你故意设计我的。”

        “我设计你？”

        秦玉娇简直想笑。

        如果可能，她真的很想打开张燕燕的脑子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水—哦，不，可乐。

        否则，不会这么蠢。

        秦玉娇：“那我还得找个老大娘打配合，而且还恰好算准你在这个时候会进来。说真的，我要有这个本事，早上天了，还和你这种人在这里闲扯？”

        噗嗤。

        围观的同事有人忍不住笑出来。

        心想这秦玉娇嘴皮子是真溜的。

        这又是怒骂，还不忘嘲讽的，真能把人的骨头都骂出来。

        而张燕燕呢？

        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玉娇见她这死样子，也不想再说啥了，简直连看一眼都浪费精神。

        她转向孟琳道：“我去送这位大娘回家，单位的事情麻烦孟姨盯着了。”

        孟琳刚才在旁边听秦玉娇骂张燕燕，听得那叫一个痛快和酣畅淋漓，这会儿她的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听见秦玉娇的话，孟琳连连点头，“你去吧，柜台有我呢。”

        秦玉娇同志这是做好事啊！

        其余的人也很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纷纷表示如果单位有啥事，他们也会帮忙处理的。

        秦玉娇：“那行，先谢谢大家了。”

        说完，她走到老大娘的跟前，微微蹲身，“大娘，咱们回家好不好？”

        大娘茫然地看着秦玉娇，重复道：“回家？”

        秦玉娇点点头，“对，回家，找建设去。”

        刚才，她就听见大娘嘴里喃喃地念叨这个名字，想来这位名叫“建设”的人应该是她很重要的人，所以就想试一试。

        果然，大娘眼睛里闪着欢喜的光，把自己的手搭在秦玉娇的手腕上。

        “回家，找建设。”

        秦玉娇和大娘离开以后，大家也都走了，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

        孟琳今天不准备回家午休。

        她回到柜台里，打算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大家好像已经忘记了张燕燕的存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朝她看上哪怕一眼。

        过了好久，张燕燕才自己站起来，灰溜溜地从大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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