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似是故人来

天上有鸽子飞过，余悦抬头看着，有些出神，只听见一声惊呼：“小心啊”。

        余悦还不曾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量推到了一边，她闪身一躲踉跄了几步这才站定下来。

        等她缓过神转身一看，一个骑着脚踏车的少年已经飞快的沿着小道飞驰到很远。

        而一旁的刘婶在惊呼小心的同时，一把推开了余悦，然而自己却因为年纪大了来不及躲避被撞翻在地。

        “喂，你那家的臭小子，撞到人了。”余悦对着早已见不到人影的远方吼着。

        “人早就跑远了”刘婶接话道。

        余悦跑过去扶起刘婶。由于年纪大了，刘婶的腿怎么也直不起来。

        “走，去医院”余悦着急地扶着刘婶往外走。

        匆匆坐上出租车。

        “去最近的医院”余悦急忙说。

        司机开始启动。

        “去第一医院吧，也不远。”刘婶扶着腿接过话茬。

        余悦不解地看着刘婶眼睛里写满了问号。

        刘婶象是看明白了愉悦的不解，说道：“最近的两所医院都是私立医院，很贵的。”说完微微一笑，痛苦的表情和这一笑纠结在脸上。

        “能省就省嘛。”刘婶说。

        “恩”这是杨奶奶，也是曾经的单果蓓的口头禅。余悦点点头没有反对。

        紧紧握着刘婶的手。

        车向着第一医院开去。

        医院门口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和单果蓓记忆中的二十年前一样。

        那一年，妈妈带她来这里。

        就在这个门口。

        妈妈说：“蓓蓓乖，妈妈生病了要进去打针。”

        “我也去。”单果蓓说。

        “可是打针很痛，蓓蓓去了医生也会给你打针哦”妈妈这么说。

        于是害怕打针的单果蓓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妈妈。直到现在。妈妈就再也没回来。

        挂号，排队，等待。

        坐在透视室门外的长椅上，余悦随手拿起长椅上的一张或许是别人遗留的或丢弃的广告单。

        “人流的最佳时间是45天到50天”广告上的大字赫然印入余悦的眼帘。

        她的心跳突然加剧了跳动。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余悦仔细去体会小腹的感觉。可是什么也感觉不到。

        看着广告上那极具诱惑力的字眼。余悦的心里想着。“姐姐我没做出怀孕的事还非得吃着怀孕的苦，不如……”

        “难不曾非要做这莫名其妙的妈吗？”余悦突地站起身向这楼上走去。

        刚走到大厅却看见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可可。”余悦张开嘴想叫住她可是话从嘴边说出来却又变得很小声。

        “不行，这样会吓到她的。就算说清楚了事情来由，估计这丫头也不会相信。”余悦心里想着。却看见可可走出了大厅。

        余悦急忙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只见可可匆匆走出大厅向住院部走去。

        “住院部。难道杨奶奶住院了？”

        余悦悄悄地跟在可可的身后。可可走进住院部的b幢，跟着她上了二楼，转身走进204的病房。

        “姐”可可突然叫了一声。这称呼是可可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这么亲热的搂着单果蓓的肩膀叫她。

        “啊，难道被发现了？”余悦张开嘴刚想答应转念一想：“就算被发现可可也不会叫我姐啊。我现在是余悦啊”

        余悦站在门口。看见可可放下包。走到病床前。

        余悦使劲伸直身体探头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床上躺的是谁。

        “姐，你今天好吗？”可可对着病床上的人说着。声音从未有过的轻柔。

        “姐，你要好起来。我们都很担心你。”可可拧了毛巾给病人擦脸轻轻地仔仔细细地。单果蓓从未见过的仔细。。

        “姐，弟弟妹妹快期末考试了，奶奶说等他们放了暑假才来看你。可可很没用，毕业快一个月了还没有找到工作。”可可的声音开始梗咽。

        “姐姐，从小到大都是你带着我们上学保护我们。让我念了高中。现在你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是不是永远都不理我们了。”

        “姐姐，奶奶天天都熬你喜欢的牛肉番茄汤等着让你喝。你看。只要你醒过来。这些汤她天天都熬给你喝。”

        可可松开抓着病床伤人的手擦干自己的眼泪。端起自己拿来的汤煲。

        “姐姐我们乖了，懂事了。只要你醒过来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做。可可去工作挣钱。你醒过来好不好。”

        听着可可的话，余悦靠在病房的门上。她已经清楚床上躺着的是谁了。

        余悦的眼泪就这么流着。她没有去擦，就这样任眼泪在自己脸上肆虐。

        顾不得这么多了，告诉可可自己还醒着，告诉可可自己不是生他们的气。告诉可可，你不用忙着工作，你还可以上大学。你不相信，姐姐一定证明到你相信。

        余悦擦干眼泪正要开口，只听见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余悦女士是吗？”

        病房里的可可闻声望出门外看见满脸泪水的余悦，两人的眼神交汇间，余悦看见可可的眼神中燃气一团火。

        余悦转身，身后站着的竟然是年迈的杨奶奶。

        一段时间不见杨奶奶苍老了许多。白发比以前多了，刻满皱纹的脸上开始隐隐约约长出大块的老年斑，也许腰上还没有好，她弓着身子略向前倾。

        此时杨奶奶正用一种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

        很显然杨奶奶很惊讶余悦回来这里看单果蓓。生怕自己认错人。杨奶奶又重复问了一次：“你是余悦女士吗？”

        “你这个杀人凶手！！”可可怒吼着从病房里冲出来。伸出手拉扯着余悦的手臂。

        杨奶奶伸出手放在可可的手臂上。可可的手停了下来。可是嘴上大声吼着。“奶奶，就是她撞伤姐姐的。”

        余悦看着可可，她想解释。可是可可并不给她机会。

        “你这个凶手，你来做什么，用不着你来这里假装好人。”

        “可可，车祸现场的录像我们看过了。是蓓蓓自己突然冲出去的。这是意外，谁都不想发生的。”杨奶奶说。

        杨奶奶从来都是以理服人。和大人们是这样，和孩子们也是这样。不管自己的利益，永远都站在有理这边。尽管这样自己会多吃很多苦。但奶奶说这样心里才不会有愧疚。

        余悦的心里酸酸的。就是杨奶奶这样的性格才会有孤儿院的孩子们。就算穷苦，但他们都一样的心态健康，心地善良。

        “余悦女士能来看望蓓蓓，你有心了。”奶奶说着。

        ”奶奶”余悦刚要开口。奶奶接着说：“可是看见你我们便会想起蓓蓓的苦。你能来我们很安慰。我年纪大了。请不要再来提醒我这些难过的事了，好吗？”

        “这余悦好歹也是个有钱太太，我帮你捐给穷困人家应该是帮你积德行善吧。”余悦心想，于是便问道：

        “奶奶，你们经济上有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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