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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栽赃嫁祸


更新时间:2014-01-22

        原来上天给予的痛苦,不全都是不好的。即墨白看到惠儿望着她的眼神,惊诧与怨恨交织相缠,纠结成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她刚才对付惠儿的,只是最简单的擒拿手,她只是很快、很准、很敏锐的用食指捏住了她的太渊穴而拇指则直接按住了她太渊穴上一寸处的经渠穴,这样,即便她身负内力也是动弹不得的,何况惠儿虽然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毕竟内力微弱,很容易被制住。

        而这一切,却还要感谢她那个很早很早以前便亲手将她送入地狱的父王。

        少时,即墨武除了让人教她经韬纬略之外,也曾请来江湖高人教她武艺,只因她的身子实在是太弱,既承受不住内力又无法运气,所以即墨武便只好让人教她一些简单的防身术。

        在她父王死后,她接受定北王府,与之打交道的人又有那一个是善类,贪官污吏、霸权豪爵、悍匪大盗也不知见过多少,其间也有很多恶名昭彰的人因她而丧命,她也不知在生死边缘走过多少遭了,所幸是阎王爷并没有收她。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还有和江湖中人打交道,她虽然身子弱不禁风,但准头却不会太差,何况惠儿以为她和那些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一样,必然会轻敌,很容易便被她钻了空子,现在,只怕是惠儿想反扑,也会忌惮她到底有几分实力了,这样虚虚实实的看不透,惠儿必是不敢贸然出手了。

        小清见即墨白这么维护她,不觉感动的要掉下泪来,怒了努嘴,终于还是忍住了,因为,即墨白最讨厌别人流泪,他说流泪就像下雨一样,他讨厌下雨,只是是即墨白讨厌的事,她必然是不会做的。

        即墨白看着她们,冷冷道:“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吧。”

        江若月面容扭曲道:“即墨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即墨白侧首道:“无论什么酒我都不爱喝,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最好不要喝多了,喝酒误事。”她倏尔微眯了眯眸子,眸光已是冷到了极致,一字一句道:“还有,我要劝你的是,下次做坏事之前最好想的周全一点,你这么愚蠢的脑子去干坏事也不怕被人抓住吗”还是你以为所有人都必须陪着你玩掩耳盗铃那愚蠢的游戏。”说着,她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掌下是那幅绣有鹅卵石的刺绣。

        江若月被她说的又气又怒,但是她看到即墨白手上的刺绣,呼吸又是滞了滞,那幅刺绣她当然认识,那幅本就是她让惠儿放到那盆金丝海棠里的沾有毒药的刺绣,她压下心中的惊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怒道:“你拿着东西出来作甚,这是什么,我没见过。”

        即墨白冷笑一声,“你若是想打死不认的话我只能说你愚蠢到家了,别且不说这幅刺绣的绣工在都城找不出三个人来,就是这绣线和绣面在都城的卖家也找不出三间来,这样的缎面出手商家必然会有记载,你若是想知道,就是出自哪家商铺,几时几刻出售给了何人我都可以帮你查出来。你自己做了什么没人比你更清楚,我能饶过你一次两次不代表有第三次,你千万不要再来惹我了,不然,后果会很难看。”

        江若月长这么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何时受过这么大的侮辱,更别提有人敢这般的威胁她,他即墨白一个废柴侯爷,虽然世袭一等,但在她看来无疑如蝼蚁一般,他竟然敢对她颐使指气,这般侮辱她,她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似乎只要一用力便要碎掉一般。

        惠儿想解释些什么,江若月猛地瞪了她一眼,她发现,江若月现在是彻底的气疯了,任何的解释现在在她面前都是无力的。

        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异彩纷呈,一张丽容扭曲的不成样子,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现在只怕心理也是极度的扭曲,就像一张紧绷的弓,只要稍一用力,这最后的平衡便会被打破。

        即墨白定定的看着她,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轻蔑的晃了她一眼,缓缓启唇道:“你不要想着杀了我这种愚蠢的事,若是我所知不假,这风华苑是南王府的禁地,你不经南宫羽的允许便来大闹一场,还杀了他最重要的客人,后果我自是不必说了,而且,你杀的人,有可能是他最爱的人,你说他会不会将你剥皮拆骨还不能泄愤。”

        她将最爱两个字咬的极重,她当然知道南宫羽最爱的凤儿一直是江若月的心病,不然江若月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的麻烦,她也知道现在江若月已是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但是,她是个无情的人,江若月如此对她,她当然不介意在她的伤口上洒洒盐。

        果然,江若月一听到她的话,整个人便颤抖起来,眼前的景物恍恍惚惚,她竟然把她看成了女子,看成了那个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女子,她的眸光骤然变成了两团火,猛地朝即墨白扑了过去,惠儿赶紧从身后抱住她,焦急道:“小姐,你要冷静,不要被他气坏了。”

        惠儿说完话,望着即墨白的目光里,有着比江若月还要深的怨恨,就似形成了一股怨念一般,滋长、蔓延,变成深不见底的怨毒。她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她当然不能让江若月扑过去,因为这样是杀不了即墨白的,而且,她也不能让江若月发疯,江若月要是疯了,谁来帮她对付即墨白呢?

        即墨白对上她的目光,有一瞬微微的诧异,若是惠儿护主心切讨厌她她倒能理解,但是她现在看着她的眼神,要比讨厌、怨恨复杂的多,那里面参杂的情愫,她实在是不懂,那般的怨恨,就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一般,难道自己以前灭了她全家不成?

        江若月猛然摇了摇头,似清醒过来一般,忽而又笑了,笑得放肆又疯狂,她越笑越大声,似止也止不住一般,竟像是真疯了,惠儿紧张的看过去,却发现她突然止住了笑,用一种无比平静的眼神望着即墨白,就好似前面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大家的错觉。

        甚至连即墨白都有一瞬的恍惚,但是很快她又明白了,表明多平静,内心就会有多激动,就好比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海面,底下都是浪潮汹涌,沉沦寂灭。

        惠儿伸手扶着她道:“小姐,你没事吧。”

        江若月一把推开她的手,淡淡道:“我好的很。”

        她看着即墨白,眸中的笑意一点一点扩散开来,变得无比的挑衅。

        “如果我告诉王爷定北侯与南王府的侍女私通,已被我秘密处置了,又当如何呢,你觉得王爷还会迁怒于我吗?”

        私通吗?这个罪名倒真是好呢,一则,王府里若是出了这样的事,她江若月作为王妃,南王府的下人犯了错由她来处理这些事本属分内之事,任何都不会想到她公报私仇,都不会挑她的不是。

        二来,这件事不仅关系到南宫羽的面子更是关系到南王府的声誉,而对于南宫羽这样的人来说,名誉若是坏了涉及到的东西就更多了,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大业啊。即便南宫羽想保她,也得掂量一下孰轻孰重。

        而且,这个罪名,无疑是在南宫羽的心上戳了一刀,人在盛怒之下,就容易犯错误,所以,江若月这一计倒真是好呢。即墨白都不觉真心要为她鼓个掌。

        即墨白还没说话,小清却忍不住了,激动道:“你这是栽赃嫁祸冤枉我们家侯爷,真是卑鄙无耻。我们家侯爷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江若月转眸望着她,眼中竟似不屑的笑意,“你怎知道他没做过,本妃说有便是有。到时候死无对证又有谁能不相信呢。”

        即墨白也笑了,笑容颇有些惋惜,声音中多了一丝嘲讽,“却不知与我私通的是哪房的丫头,对你倒真是衷心呢,不仅连名誉都不要了,而且连性命都豁出去了。”

        江若月显然是一愣,怒道:“她怎么会连性命都没了,你休要胡说。”

        即墨白笑得更开心了,“我是胡说吗?你若是杀了我,还会放过她吗?你是骗了她还是威胁了她,她倒也真够笨的,这样就能被你骗了,当个替死鬼也很合适了。”

        惠儿冲上来道:“不要在我们面前卖弄你的聪明了,小姐没有骗我也没有威胁我,我是自愿为她除了你的,什么样的牺牲我都愿意,就算小姐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立刻给她。”

        江若月怔怔的望着惠儿,似有点不敢相信,又似又些许感动。

        即墨白拍了拍手,脸上的笑意说不出的嘲讽,“那个自愿牺牲的人便是你么,还真是伟大啊,这一番话说出来还真是感人呢,只是,这话由你说出来不觉得很虚伪吗,难道,你不是爱着南宫羽的么?”

        即墨白挑眉望着惠儿,从刚才惠儿看她的眼神她便已知道,惠儿是爱着南宫羽,那分明是一个人妒忌另一个人到极端的眼神,甚至比江若月还要疯狂、还要执着,有多深的爱,才会衍生出多深的恨与嫉妒。

        她此言一出,江若月立刻转首望着惠儿,眼中尽是探究,连刚才的一点感动都消失不见。

        惠儿立刻矢口否认,“小姐,不要听他乱说,他这是挑拨,奴婢怎么敢觊觎王爷,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断然不然有非分之想的。”

        “哼,谅你也不敢。”江若月给了惠儿一个警告的眼神,看着即墨白道:“惠儿是我的陪嫁丫头,也就是王爷的通房丫头,本来就是王爷的人,这又有什么关系,倒是侯爷,还是乖乖就死的好,我还能给你保全一个名声,若是不然,后果侯爷是知道的。”

        小清已是焦急的不行,她就盼着现在萧无能出现,可是却连他的一点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江若月道:“你不要太得意了,还有我呢,才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呢。”

        江若月转眸望着她,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哦。你不说我倒真忘了,倒时便连你一起杀了,为主殉情,这个理由不错吧。”

        小清已经怒不择言了,只是道:“你真是卑鄙。”

        即墨白却是坐了下来,静静的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品了起来,动作优雅之极。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光氤氲,淡若一幅水墨画般清韵,仿佛这是一处与她无关的折子戏,而她,只是一个听戏的人。

        “哈哈哈。”江若月不理会她的话语,兀自笑了,黑色的瞳仁骤然出现一股嗜血狂暴的戾气,让她整个人变得说不出的阴狠,她斜撇了惠儿一眼道:“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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