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情难再续

　　那晚风凉月高，烛光下萧晴拥我在怀，抱着我窝躺在床上，一起笑着聊天。

　　萧晴笑道：“说你是陛下转世，老臣依旧难以置信，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神奇之事！”

　　我笑着说：“那左丞相如何才肯彻底相信？莫非要朕演示一下本领与左丞相见证？”

　　萧晴笑呵呵的说道：“陛下之法术独步天下，老臣亦是颇有怀念！若是可以，老臣当然想再次目睹陛下雄姿，不知可否试与老臣一看？”

　　我点了点头，起身坐立在床上，深处右手对着烛光一掌击灭！随后我缓缓使出烈火掌，然后将一团火球慢慢的移至蜡烛前，最后将蜡烛重新点燃。

　　萧晴看得笑个不停，连连点头说道：“好，太妙了。此仙法，昔日老臣只是听说过，亦未亲眼见识过陛下施法！今日得偿所愿，也是分开开心呀！呵呵！”

　　我笑着说：“若是爱卿觉得不尽兴，朕可择日再陪爱卿施法祭天求雨，犹如昔日那般快活自在，何如？”

　　萧晴笑呵呵的说道：“好，好，老臣求之不得！”

　　说完萧晴扶我躺下，伸手抱着我说：“哎，今日萧晴终于能拥君而卧，也算是圆了晴之毕生心愿！只可惜晴已老，陛下依旧尚幼，无法为陛下侍寝！此乃尚小有遗憾！”

　　……，哇，你都一把年纪了，一说就说到要和我做....爱，我去！我才十岁的孩童呢，你带坏小孩子。

　　我笑着亲了她一口，乐得她笑不拢嘴！

　　随后我们灭灯躺好，继续聊着以前的事！

　　我好奇的问道：“左丞相，昔日朕突然灵魂脱离，待我重新归来时，这才发觉世间已过去三十余载！不知朕不在之时，随后是如何情形？”

　　萧晴听完悲叹道：“哎！陛下身体原本安康，毫无征兆的突然仙逝，大汉朝野无不悲痛，吕后为此而悲伤欲绝，蒙太后亦是昏厥不醒！幸得陛下留有子嗣，后我大汉由吕皇后亲掌朝政，臣等全力辅佐！吕后铭记圣恩，继续依照陛下之意讨伐北庭！汉军佩孝北征，与南庭等势力共讨呼若兰单于！呼若兰单于众叛亲离，于大漠中与诸邦大军作生死顽抗！为完成陛下遗愿，我大汉将士不顾生死，前赴后继的杀向北庭大军，死伤者不计其数！随后呼若兰势单力薄，终于惨死在众军乱箭之下！然而我大汉所损也十分惨烈，无数大将皆死于此役，我夫李成祖亦在此战随陛下西去！”

　　……，我扭头看着她，惊讶的问道：“如此一来，这三十余载，爱卿乃是孤独支撑过来？”

　　萧晴笑着说道：“是啊，老臣不敢忘圣恩，倾尽全力与张涵张大人辅佐吕后！后来蒙甲将军与赵天德将军领皇后旨意，分南北两路征讨中原，于两年后平定中原一统天下！吕皇后携众臣终于完成了陛下之遗愿，大汉便有了如今之威武，五湖四海之万邦皆为我朝邦属，使得我大汉成为古今第一王朝！”

　　我点了点头，问着她说：“那后来是否为我大皇儿刘荣即位？”

　　萧晴摇头说道：“非也！刘荣胸无大志，二皇子刘锦亦无大才，独有三皇子刘彻能力出众，亦得众臣之喜爱！故而离刘彻为太子，在其十四岁之时，吕后便还政与刘彻，称武帝！后刘彻大兴兵甲，击走北庭余党，收南庭于朔州，灭朝鲜收三郡，并西域三十六国，后设立西域都护符！见大事诸成，老臣便告老返乡，得靖国夫人之名于庸州颐养天年！每逢雪落之时，臣甚是怀念陛下，不巧果真盼来陛下回庸州！晴，晴好生喜悦，陛下……”

　　说完，萧晴又抱着我大哭起来，其思念之情该有多哭，其伤心之深便可想而知了！

　　原本一位萧晴早就老死了，却不料她竟然高龄在世，而且过个两年就要八十高龄了！好不容易等到我回来，却眼看着自己即将辞世，萧晴的心情哪该多难受，多不甘心那！

　　对此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就算大巫师传承给我的记忆力有重生术相关的东西，但也只限于记忆的抽取与转移，并没有返老还童的办法！当然，我也知道通过我师哥他们那些妖邪之术，从其他生灵哪里获得真气来为她恢复青春，但这似乎已经超出了道德的极限，自然是不可取的。

　　萧晴年迈，睡眠不太好，很早她便醒了过来。但她却没有叫醒我，而是窝在旁边默默的看着我。

　　我这十岁的身体，一睡就到天亮，俨然不受自己控制

　　当我睁开眼睛时，我看到的又是萧晴流泪的一双老眼，悲伤的样子让人心痛。

　　用完早餐后，萧晴的儿子萧仰起身扶着母亲走到一旁喝茶休息。

　　萧仰便是河边那个中年男子，这个人倒很孝顺母亲的，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于是我问着萧晴说：“老太君，为何此子姓萧而不姓李，此乃何故？”

　　萧晴很是慈祥的笑道：“呵呵，老臣昔日喜得两子！南阳候念及我萧晴无兄，于是便让长子随我姓，次子再随他姓，好为我萧李两家共同承继香火！南阳候之请正好了却了我一桩心愿，望他能继我萧氏功德，故而取名为望之！”

　　我对着萧望之打量了一番，此时他已经年过四十，身强体壮很是结实，我便连连点头称好！

　　萧望之不解，问着萧晴说：“母亲大人，小先生如此年幼，却与母亲似旧故人一般，儿不明，怎会有如此奇事？”

　　萧晴责备道：“我儿无知也，且听闻过那房陵仙童？”

　　萧望之拱手说道：“回母亲大人，儿当然知那房陵仙童，亦知其乃我大汉高祖刘钰也！”

　　萧晴点头说道：“嗯，高祖十岁孩童时，便得仙法名扬天下！此小先生亦有同才，乃今世之仙童也，与老身有忘年之交，不可无礼，当以长辈好生伺候，可曾听明白？”

　　萧望之听完大惊，立刻对着我拱手拜礼道：“原来是当世之仙童大人也，请恕在下无知，多有得罪！”

　　我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不知萧望之大人如今所从何职？”

　　萧晴听完叹息道：“哎，前些年望之尚得城门官一职！因其弟顽劣犯了事，使得望之亦受牵连，如今只得了个郡吏闲职！”

　　萧望之拱手拜礼说道：“母亲莫太悲伤，如此甚好，孩儿亦得空多伺候母亲，亦并非坏事！”

　　这萧晴好歹也是前丞相，如今告老后亦是靖国夫人，怎么就没有找刘询通融一下，给他在朝中弄个官来做呢？看来萧晴一身奉公守法，估计是不屑于干这种徇私舞弊之事！可是那刘询是什么鬼，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他主动问起的吗？

　　这时萧晴突然大骂道：“无知小儿，男儿当志在远方，何来在家陪老母之说！枉我为你取名为望之，尔等都已年过四十，竟然有如此想法，叫我望甚望，岂有此理！”

　　萧望之惭愧的行礼致歉道：“母亲大人息怒，孩儿知错也！原本孩儿曾有机会报效朝廷，可那霍光独揽朝权，吾等亦是看不过去，不屑于与他入朝为伍，故而才被冷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霍光？我皱眉回忆了一下，我只是对古代文字研究的较为多，对历史人物了解的较少，这种东西龙啸天博士倒是很擅长！可我，我连霍光是谁都不清楚，这家伙姓霍，莫非跟霍去病有关系？

　　我立刻问道：“霍光？此乃何人？我怎从未听说过？”

　　萧晴笑呵呵的说道：“呵呵，昔日高祖先逝后，吕皇后所怀幼子刘彻很快便出世！待刘彻长大些许，便找来一同龄之人陪伴刘彻一起长大，此人名叫霍去病！霍去病乃大汉冠军候也，征战匈奴建功颇多，其英年早逝，后其弟继任其功，代替霍去病辅佐朝政。此霍光便是那霍去病之弟！”

　　……，霍去病的弟弟啊，卧槽。

　　我点了点头，对着萧望之说道：“且先不理他霍光何许人，吾见望之大人面色多有严肃，寡笑，恐难以得人脉！入朝为官当体面为人，以礼笑而待人乃为上！若不介意，本仙童就冒昧的做主，望子当立字，字号为长倩，以为自醒！不知望之觉得如何？”

　　“这……”，萧望之显然有些无语，他扭头看着萧晴。

　　萧晴瞪了他一眼，责备着他说：“还不赶快多谢仙童大人赐字！”

　　萧望之好生无奈，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给赐字，面对母亲的责骂，他不得不低头对我行礼拜谢！

　　随后我开始点拨着他说：“为臣者，当事事效忠朝廷，为民着想与君分忧！治国之道在于民，民之根本在于生计！以往高祖在世时，减民赋税大兴商道市集，后大汉终得强盛，此法便是民生国计，亦是治国治民之正道也！”

　　萧望之听完皱眉思索了一下，随后连连点头回答道：“仙童大人言之有理，在下铭记于心！”

　　我继续说道：“若要民生国计得以彻底实施，当以吏治为先，以律法为国之根本！昔日你母任奉常一职，所撰改之大汉新律法，便是功高盖世之壮举，若没有新律法，便没有这大汉天下！望子大人可懂本仙童所言之意？又可懂你母之丰功伟绩？”

　　萧望之听完显得很是惊讶，对着我连连拜谢说道：“在下愚钝，得仙童之点拨，犹如茅舍顿开！仙童之言在下亦明，只是未曾有如此之透彻，多谢仙童大人为在下开导！”

　　萧晴听完哈哈大笑，起身缓缓的说道：“我儿当牢记仙童方才所言，母亲昔日亦是受高祖如此般教诲，这才得了一身的名誉，不辱我萧氏国相之名！”

　　萧望之转身继续拜着他母亲说：“请母亲大人放心，孩儿谨遵仙童大人教诲，日后当多学吏治与律法之事，对商道市集之事亦会多加留意！”

　　萧晴点了点头，叹息着说：“我儿已过四十，虽然年纪已不小，但母亲对我儿依旧充满信心，我儿当好好努力，别让母亲失望！”

　　萧望之行礼领命！随后我起身说道：“望之请随我来，本仙童传授你几招御剑术，他日可用来自保，不必求精！”

　　萧望之听完大喜，谢过我之后，便屁颠屁颠的跟着我来到了大厅旁边的花园里！

　　我随手取了一截树枝，去掉上面的枝叶后，以树枝代剑，在花园里现场教了他几式用来自卫的御剑术！

　　萧望之稳重成熟，一学便会，兴奋之余在花园里没完没了的耍了起来，看得萧晴站在一旁乐得笑而不止，很是满意的样子。

　　可萧晴笑着笑着又开始含泪默默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怀念，很害怕这一切又会在瞬间失去一样。

　　留下萧望之继续在花园里练剑后，萧晴便单独带着我到府邸各处参观，边走边说道：“仙童此前一直忙于国事，亦从未来晴府中各处参观，晴今日得仙童空闲，定要好生陪君看看晴之府邸！”

　　说完萧晴又低头擦泪，越说越伤心！

　　我笑呵呵的问道：“吾乃专门为左丞相而来，就只为陪伴萧大人，这必然是来日方长！本仙童又不会突然消失，时时刻刻都在爱卿身旁，爱卿何故常以泪洗面？”

　　萧晴听完哭得跟伤心了，立刻弯腰拥着我抽泣道：“陛下！臣老亦，唯恐时日不多！陛下能来陪臣，臣万幸，开心之余犹如回到那三十年之前！可，可臣害怕，怕明日便一睡不起，害怕再也见不到陛下了！呜呜呜……”

　　……，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便很是尴尬的说道：“爱卿莫怕，人终归有一死，本仙童定陪爱卿到最后一刻，莫怕！”

　　萧晴猛摇头说道：“老臣不怕死，死亦有何惧！老臣思了陛下几十年，以至于感动上天，竟让老臣盼得陛下重现人间！老臣不想再失去陛下，老臣想多苟活些时日，便是想好好享受与陛下共处的甜蜜日子！可，可陛下如今已经来了，还是特为老臣而来，而老臣却时日不多，老臣，老臣不甘心啊陛下，我萧晴不甘心，呜呜呜……”

　　听她这么一说，我这尼玛心里就跟刀扎一样，萧晴妹子对我用情绝不是一般的深，可是这人老过世乃自然常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只得忍住悲伤，安慰着她说：“爱卿莫伤心，你我不是曾经许下承诺，当下一世再结伴侣！爱卿此世尚未结束，何故如此心急！本仙童知晓阴阳八卦之术，待爱卿再轮回入下一世时，本仙童定然可算出爱卿所在，到那时本仙童定会去寻得爱卿，让你我再续姻缘！如此乃为正道，不好么？”

　　“我不！”，萧晴听完哭得越伤心了，她嚎啕大哭道：“臣乃凡人，哪有陛下如此神通广大！若是轮回下一世，晴今生之记忆必忘，到那时晴哪还记得陛下，过去诸多之美妙记忆，皆化作流水不复返，臣不要！”

　　……，一个快八十岁的老太太，这怎么，怎么还跟个小女孩似的呢，还撒娇呢？

　　萧晴说的没错，如果真等她轮回到下一世后，就算我能再找到她，她又怎么可能认得我，还不跟当年初次见到吕昭君时一个鸟样！到最后吕昭君还是吕昭君，她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气，有自己的思想和认知，除了身体长相和穆婉蓉一样外，其他皆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哎，如此看来，我这过来想和萧晴再续情缘，只怕是梦一场，没办法实现了！难道我注定要永远的亏欠着她，完全没法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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