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十年

沈云飞有些不解，含糊地说：“我叫....唔..沈云飞。”

        苍宇并未回头，只是又道：“你的师父，就是苍辉那个老不死的？”

        沈云飞不耐于他那目中无人一般的声音，心想看他所说，就好似是根本不认识苍辉一般。当下又是一股莫名的怒意，声音中有些怒意：“你为何说本门掌教是老不死的？你难道就不是苍月门中的弟子吗？”

        苍宇不屑的蔑笑了一声，转过身去，“啪”的一声，将窗子隔板向下一拉，将沈云飞置之窗外。

        沈云飞的心中，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他只知道，很疼......

        他一人独自来到东玄谷，现在他虽然还没有灵器仙剑，不过基础的飞天步伐已经掌握，至少曾经那道让他望眼心寒的无泪涧铁索，已经对他来说不成太大的问题。

        正房前。

        依旧是一桌人坐，不过不知为何，饭桌之上，总觉得少了一些人.....少了一些话语......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奇怪。

        沈云飞悄悄问不远处的宁儿道：“七师兄，几天九师兄没有来吗？”

        宁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言：“哎——他呀.....出山谷去看他娘亲了。他娘亲...恐怕是回天无力呀！”

        “娘亲......”

        沈云飞的嘴角边微微苦涩了一下。

        他何时知道，这个字眼在他的心中未曾忆起，已然在心头淡化，就好像南柯一梦，他的心中，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苍辉低头沉道：“吃饭。”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拿起筷子。

        一片静谧。

        半晌，二师兄高儿也无奈道：“每次吃饭，第一个拿起筷子的，肯定是大师兄。只是.....这怎么......哎——”

        眼前的椅子上，空无一人。

        众人悄悄看向苍辉，苍辉只是往自己碗里夹着饭菜，低头不语。

        众人无奈，纵然是不知道砷浩以到底去了哪里，也只好憋在心中，一言不发。

        “四师弟也没有来...还有六师弟.....这到底是.....“

        苍辉依旧淡淡道：“吃饭。”

        就好像是，心中有无数的话语想说，突然间，被人扼住了喉咙。

        这一顿饭，吃的艰难........

        用膳已毕，众人正准备回身去各自的房间时候，苍辉道：“老小。”

        沈云飞上前一步：“弟子在。”

        “你从今以后，就住在东玄谷吧。”

        沈云飞一喜，扫净之前的淡淡惆怅，谢道：“谢谢师父！”

        苍辉淡淡一笑，拂了拂袖，回身而去。

        沈云飞的神情渐渐淡化，就像是已被清清茶水，略带一些莫名的苦涩……

        至于后事，在饭后热心肠的极为师兄十分耐心地带领着沈云飞去到了住所之中。这里的环境却是更为静谧一些，沈云飞扣开大门，眼前是一个小小院落，左边是一派翠竹，右边是三两青松，中间是石板路。前面的住屋，虽然算不上是富丽堂皇，但至少也是一番干净整洁。

        二师兄高儿算是众人之中年龄最大，砷浩以不在，只好他笑道：东玄谷之中，地大人稀，常年空出几间屋子，今天正好给你分出一间来住。想来以后，它也算是你的终身伴侣了哈！”高儿玩笑道。

        “哈哈……”一旁几个师兄也善意笑了出来。

        高儿继续道：“你看那边，我们几个师兄就住在那里。从小到大，也就是说，离你最近的，应该是你的那个不像话的九师兄晃儿了。”

        沈云飞一愣，反问道：“二师兄，那师姐住在哪里呀？”

        “厄……这个……”高儿一窒，悄悄侧目看向其他人。

        三师兄海儿背过身去，发现远处的太阳很红……五师兄玩弄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七师兄打了一个哈欠，眼帘微闭……八师兄突然发觉地板花纹非常美丽……”

        高儿:“……”

        “扑哧！”

        众人转过头，却是沈云飞忍不住笑了出来。

        高儿干咳几声，满脸堆笑地，转过头来对着沈云飞，笑道：“其实呀，师妹她并不常住，以往的话.....都是住在这间屋里。”

        “啊啊？”

        沈云飞一头雾水，当下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看得众人一阵发笑。

        “没有关系的，内务我们几人早都整理好了，小师弟你尽管放心睡就好了。住到这边可能会清静一些，小师弟你不会害怕吧！”高儿缓声道。

        沈云飞微微抬起头，只是着二师兄的眼睛，坚定地点点头，道：“不怕！”

        “呵呵...不怕就好..呵呵呵.....”又是一片笑声，而沈云飞的嘴角，也微微夫妻一丝笑容。

        太阳，在一片谈笑声之中落下.......

        东玄谷中，这位是唯一一座汉白玉砌成的高阁瓦房，左右两边，香火青烟，徐徐在夜空中升起。这座建筑没有太多的修饰，兴许是在月光下微洒下的奇异，却令它宛如天宫一般，似乎遥遥不可及。

        白瓦黑砖，单调的仿佛没有生机；香烟红尘，看透的只是离愁。

        白凌三尺系在腰间，他在这里，轻轻地跪下，三个响头，对着屋内磕了下去。

        抬起头时，他不再停留，一步跨过高高门槛。

        接着，“咣当”一声，大门紧紧关住。

        屋前牌匾赫然两个方正黑字：

        祠堂。

        人影在祠堂正前方稍作停留，点起两侧的烛台，大厅内恍惚有了一些光亮。最前方是一尊元始天尊，而天尊下方，是一排一排的小木版。从上到下，按年代刻这门中已经逝去化仙的掌门长老。

        苍辉的目光有些急切地寻找着，从前到后，数百个木排，他一一看去，好像是在找这什么东西。

        终于，无意间的一瞥，却在最后一排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个已然倒在供桌上的木排。他急急忙忙地伸手拿去，也不顾碰到其他的木排，紧紧抓住那个倒下的木排，然后小心翼翼地立好，摆得端端正正。

        其上，却只有五个字：赵剑散之灵。

        人影，对着那五个字，注视良久......

        然后，仿佛做出什么抉择一般的，转过身去.....

        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端起一支蜡烛，一步步绕过天尊圣像，来到天尊的后面，把手放在一块砖上。

        突然，祠堂四面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被开启了一般，缺见墙壁之上，隐隐裂开了几道整齐的缝隙。头顶之上不时有小石块掉落了下来，却如何也到不到那身影的身上。

        声音过了几分钟才止了下来。那人不再犹豫，一个闪身，已经消失在了他所站立的地方。

        光芒微闪，不知何时，那个人影已经来到了祠堂的后面。

        这里好似一个洞穴，暗淡而无光，唯一只有那根蜡烛在黑漆中闪着光芒。

        一个转身，眼前的景色突然变得宽阔起来。

        眼前是一个圆形的空地，四周是用石墙围起。火光下，隐隐约约看得见，里面有两人被绑在石墙之上，而就在他们的脚下，却是万丈深渊。

        一名脸庞上不满沧桑的男子微微被这并不明亮的光芒刺得侧过了脸，沉声道：“又是你吗？”

        那道人影在离二人不远的石桌旁坐下，微微抬起头，烛光正好照到了他的白色长须和雪白的眉毛，道：“是我。”

        “哼，你来干什么，继续这么我门二人吗？”

        看得出男子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却依旧声音只中夹杂了一丝不甘。

        石桌旁的人影摇了摇头：“若是可以，你二人也就活不到今天了。我一直很佩服你，你的勇气，你的智慧.....”

        男子险些咆哮出声：“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你有本事就放了我呀，啊！”

        在他的身旁，却是一个女子，长相如荷花一般清丽无双，面容上却布满憔悴与病态，就好像是一个时日不多的红颜女子，而漆黑明亮的眼牟却诉说着她的经历。

        人影一窒，道：“因为那一次，苍宇被我在祭仙坛上整整关了十几年。”

        “那又算什么，那又算什么！”

        男子带着愤怒的泪水咆哮出声，而一旁的女子早已痛哭流涕。

        “还是那一句话，那个孩子，是断然不可以留在这片天地的。”

        “这片天地.....本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要怪便怪，你们此生真的无福分了啊....”

        人影咂了咂嘴，叹了一口气。

        女子咬了一下红唇，眼泪闪着亮光，她却无法擦拭，只能微泣道：“你告诉我，这些....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口中的那个孽障已经被关了十几年，那与我二人又有如何缘由？”

        “有一些事情，这一辈子，恐怕讲不清楚的.....

        就好像是.....缘分？”

        被绑在墙上的二人不说话了。

        那道人影看着桌上的蜡烛，道：“你且看这蜡烛，如不点燃它，它兴许便不会消失，但若已被点燃，它的一切，也许只是在顷刻之际，消逝不见。不过多时，又会是万籁俱寂了。

        它可以照亮黑暗.......但是，它也可以，毁掉光明。”

        说这，他突然猛地挥袖，打翻那支蜡烛，而那支蜡烛滚进了二人脚下的深潭。

        光芒缓缓散去，这里，又只剩下了黑暗。

        男子的声音突然在黑雾之中回响：“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当年的那个孩子......你把它带到山下了？”

        男子不言语。只是在黑暗中闭上了双眼。

        人影突然打断了一切，道：“你们出去之后，该做些什么想必也是很清楚了。只是希望，你们二人不要记恨老夫。若有以后，你我再不相识。”

        二人正在愣神之时，只觉得身子一轻，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人轻轻触动一旁开关，将二人放到地面上来，他将已经晕过去的二人抱起，打开石门，顺着来时的路溜了出来。

        走出祠堂，他依旧吧门扣好，趁着漫天月色，丝毫没有空中禁咒的作用，一跃而起，向月圆之处飞去.......

        （未完）

        ps：最近几天去了一趟新加坡。是朋友安排的，于是只好赴约赶去，略有耽误了更新。今天开始会回复更新，不会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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