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行路
篝火之下。
李正如放下几块砍来的木块，放到火堆之中，不时之间，细小的火花噼噼啪啪的冒了出来。火焰点在这凄清的山洞之中，显得有些不堪。火堆之上的架子，所烤的东西，竟然正是之前洞中的那些毒蛇。
小路两旁，被李正如简单的收拾出了一片空地来，饶是如此，刺鼻难闻的腥臭味道还是在空气之中弥漫着。火光之下，李正如道手旁，正是那柄此时已经光芒散去的幽冥。
李正如轻轻地将幽冥剑举起又放下，好像是迟疑不定的样子。注视半晌，他轻闭双眼，将剑握在手中，细细感受这其中的纹路。
良久过后，李正如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其放在身边。他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这柄剑突然变了，自己却又看不出来.....对面，沈云飞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李正如略带激动的说出这句话，倒是把沈云飞吓了一跳。
“是，是。”
随即李正如才意识到什么，声音渐渐地平淡下来。
“你说吧，我没有来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沈云飞一怔，随即开始回忆什么。醒过来之后，他却发现自己精疲力竭，全身上下都是伤痕。似乎，是遇到了毒蛇，然后不知为何又突然获救，就他的东西，却又为什么而争躲起来。
两件东西。一个是幽冥剑，而另一个.....沈云飞痛的大叫一声，呻吟着躺倒在地。
“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势太重了，这些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云飞悄悄向脖子前抹去，却发现水晶早已不在身前。当下，心中突然一惊，变得惊慌失措，赶忙向四处看去。
一遍，两遍，哪怕是最细小的石缝也被他寻觅，却一无所获。
李正如道：“你在听我说话吗？”
沈云飞心中火烧火燎，赶紧回头，说道：“是。”
李正如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身子向一旁让了让，露出了身旁的幽冥。
沈云飞大惊，叫道：“给我！”
李正如“嗯？”了一声，双眼定神，道：“怎么？”
沈云飞思路在三，还是吐出几个字：“没什么。”
李正如看了看沈云飞，突然说道：“你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似乎并不属于你......”
沈云飞身子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山洞里长时间的沉默下来。只有噼啪的火花声，和寂静。
沈云飞将自己在洞中的经历讲了一讲，他是如何找到山洞，又是如何在洞中迷路遇见毒蛇，最后又是如何与毒蛇争斗。不过至于最令李正如疑惑的如何讲那么多毒蛇斩尽杀绝之时，只能是被沈云飞含糊其辞，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口是心非的糊弄过去。李正如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却并没有深究，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李正如看着头顶上方，道。
沈云飞疑惑的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精通一切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可笑的问题。
“难道这个很重要吗？”
李正如低下头来，看着火堆，道：“明天，明天，我们只需要步行便可以了。”
沈云飞一怔，道：“为什么？”
李正如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因为这里正是北邙山啊！”
沈云飞愕然地抬起头，透过火光，看见李正如的脸庞之上，挂着一丝欣慰，或者说是感伤。
半晌，李正如才回过神来，道：“算，不提了。对了。”李正如从火架上取下已经烤熟了的毒蛇，闻了一闻，道：“竟然把这个给忘了。好在没有烤糊，此地险恶，食物奇缺，你还是吃一些为好。”
说着，拿过一串，递给沈云飞。
沈云飞顿时一阵作呕，看着那烤熟了的毒蛇，实在难以想象。当下踌躇不决。看着李正如脸上满天乌云，沈云飞闭上了眼睛，从后面咬了一口。
入口香软，肉质非常细嫩，却并没有沈云飞想象当中的那样可怖，反而更是觉得酥软可口，当下不禁道：“好吃！”
李正如听了此话，身子却突然一怔。从沈云飞的角度看去，将好像是背后抽动了一下。
“师父，你怎么了？”沈云飞道。
“我没事。”李正如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神情顿时有些惨然。
使劲眨了眨眼睛，李正如才道：“若是吃饱了，你就先睡去吧，明日早早还需赶路，你需要养精蓄锐。”
沈云飞还以为是要他修炼，没想到只是睡觉这么简单。
殊不知，也只有他，在睡觉的时候，道法也可以提升。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沉地睡去。
火光之下，李正如沉沉的低下了头。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出了那样一个画面：那是一处神秘古老的大山。两个人，刚刚从山中落魄的逃出来，坐在山岩旁边，中间是一个木架，而上面所烤的，是一只野兔。
“总算出来了。你饿了吧！你快吃吧，小心烫着。”
对面的女子笑着点了点臻首，道：“你不是吗？”女子似乎是戏谑着瞪瞪了他一眼。
话语突然哽住，“我，我......”他心头一慌，竟然忘记了剩下的火，只听“滋”的一声，呀！
他大叫着拿开了手指，已然看见自己的手指已经被烧得通红，似乎还在冒烟。
女子笑得前仰后合，突然看着他的眼眸道：“你还好吧？”
“自然了，我是没事的。”他笑了笑，道：“你还不吃吗？”
女子轻轻点了一下头，咬下一口去。
良久，女子抬起头来，道：“嗯，好吃！”
这是一股甜蜜的感觉，荡漾在心头。
不知不觉，李正如神情之中浮现上了一丝笑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唰！
李正如噌地一声拔出了仙剑，微微后退了几步，警惕地向后方看去。火光照在石壁之上，之前时候却好像多出了一个影子。
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还是变成了寂静。
李正如站在洞中，良久不动。他对着那远处的黑暗冷哼一声，这才收起剑来，盘膝坐在火堆旁边。
不知什么时候，便也睡着了。
第二日。
沈云飞缓缓从梦境中醒来，洞中只有他一个人，想必李正如早已经出去了。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洞中多少有了一些光亮，想必是在地上撒了荧光，生怕自己迷路的。
身旁，正是昨日遗弃下的幽冥。
若是所料不差，那颗苏懿儿送他的蓝色水晶应该还在才是。可惜不知为何竟然找不到了。莫非，是在李正如的手中？
沈云飞犹记得苏懿儿所说的话。他一直很喜欢那颗水晶，虽不知到底有什么用，但仍然把它当做自己身上的一个重中之物看待。
沈云飞有细细搜寻了四处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猝地，他讲目光转到了幽冥之上。
难道.....是在这里吗？
无奈，沈云飞摇了摇头，兀自拿起幽冥。
入手微沉，涅槃入石，怎么想也与那颗美丽水晶格格不入。
走出山洞，顿时之间，苍苍的荒芜显现在了眼前。沈云飞从洞中走出来站定，向远处的天际望了望。看到的，只是一片黄天。
李正如从沈云飞的身后走出来，道：“都收拾好了？”
沈云飞道：“是。”
李正如虚眯这双眼，看向右边那似有似无，飘渺的山峦，道：“那边，那边兴许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黄沙抚弄着贫瘠的大地，留下了几个浅浅的脚印。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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