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歌声

“里面的人听着，不要轻举妄动，我们都需要冷静，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孩子！千万不要一时冲动，犯下无可挽回的过错……”

        对于凶徒的提法，外面恍若未闻，仍然不紧不慢地进行说服工作。

        两个劫匪懒得回应，干脆谁也不吭声。

        不多时，闻讯赶来的市民和一些离得近的幼儿家长也簇聚到富贵山幼儿园门口，警方拉起了警戒线，将他们拦在线外。

        “我们的孩子怎么了？”

        “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孩子有没有受到伤害？”

        “你们警察怎么还不采取措施，救救孩子啊！”众人或焦急，或气怨地冲警察们嚷嚷道。

        看起来像是领队的一名警察安抚众人的情绪，示意众人不要乱：“我们先要让对方保持冷静……警方绝对有能力保障所有学生的安全，一个都不会有事……先不要急……”

        众人都知道是这个道理，自己不能在外面先乱了，可里面是自己的孩子，怎么镇定得下来？而且警方说能保障孩子们的安全，可除了来了两车的人，拿着大喇叭一个劲地叫喊，并没有看到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准备——防爆的警察呢？负责谈判的心理专家呢？万一对方铤而走险，己方的冲锋队呢？

        再厉害一点，百米外一枪干掉对方的狙击手呢？

        在法兰西发生过类似的劫持事件，可是直接动用了特种部队，解救了所有的儿童啊！

        都没看到！都没有！

        难道对着他们进行无关痛痒的喊话，就能怪怪地缴械投降不成？

        ……

        “与警方合作……有什么困难，遇到什么情况……都可以谈！不要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这样你们的事情也解决不了，反而增添新的麻烦……”

        喊话的警察卖力是卖力，也热得浑身大汗……但对里面究竟起到多大的作用呢？没人能保证。

        事情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警方来得很快，态度也非常端正，没有人怀疑他们是诚恳的……可堂堂一个大省的省会警察，不应该只有这点手段啊……

        况且从维稳的角度出发，应当是越快解决，将影响消弭到最小，才是最好的，与对方相持，既是姑息，也不可避免让事情越来越大啊……

        引起越多人的关注，岂不越难解决？

        “那个……老总……”人群中有人出声了：“我能不能……交钱？”

        解救人质突击小组组长，组中带头的警官看着人群中的老者。

        “五万块……我有。”他嗫嚅着，手中提着一个编织袋，看来是第一时间去取的钱，从半旧起球的汗衫来看，并不富裕：“小孙子在里面呢。”

        “老人家——”组长嘴动了动，声音平缓道：“相信我们，不会让你的小孙子出事的。”

        “可是……”老人犹豫着：“对方要的就是五万……不是吗？给他……给他就是了……”舍不得钱是肯定的，但他更关心孙子的安全。

        绑架案中常常会有索要赎金的情况，可报警后绝没有将赎金给对方的道理。这摆明是说警察无能啊。

        “要是你不放心……可以。”很令人意外，组长并没有去教育对方什么，讲明不能与虎谋皮的道理——反而轻易允许了。

        这更叫旁观者感到诧异。

        “我有钱！”老头声音有些发颤，向里面喊：“我给。”

        警方负责喊话的人也停了下来。

        矮个的男子从门里稍往外面探了一下头，又缩回了回去：“一个人，拿着钱，进来。”

        老头看了看突击小组组长，组长停了一小会儿，慢慢对他点了点头。老头提着编织袋进去了。一个人。

        “钱放在花坛边上！——然后退出去！”

        “我的孙子——”

        “什么名字？穿什么衣服？”

        “周韩轩，穿……黄衫儿，绿裤子……”老头有些战战兢兢道。

        “你退出去——”

        “可是……”

        “验了钱，会放人。”

        老头满脸是汗，颤巍巍地往后退。不多时，矮个歹徒警惕地从屋里出来，手里高举着一枚手机，同时也袒露着胸口的土制雷管，看看周围有没有放暗枪的，慢慢靠近编织袋。

        里面确实是钱。

        拿了袋子，对方慢慢地退了回去。

        半晌。

        “够数了。放人。”

        查验得当，高个男下令道。

        “谁是周韩轩？”矮个男喝道。叫周韩轩的小孩却被吓哭了。

        他一哭，其他小孩也有被带着哭起来的。

        小张老师连忙哄他，一边观察劫匪的表情，怕激怒对方。

        “轩轩乖，你爷爷来接你了……可以出去了……”

        “要出去就快点！”矮个男喝道。

        姓周的小孩更是害怕。

        小张老师连番使出解数，终于哄住了他，让他从两人身边出去。

        他刚要出门，高个男眉头一皱，拦着他，问道：“小孩——你爷爷，叫什么？”

        周韩轩又惊又怕，想了一会，怯怯地说了个名字。

        “外面的老头——叫什么名字？”

        老头说了，高个男点点头，没有问题，放小孩出去。

        一看到已经有小朋友出去了，剩下的孩子坐不住了，叫嚷起来，也有放声大哭的。

        “教你那些学生闭嘴！”矮个男拿刀子对着小张老师点了点道：“你这些孩子是在是聒噪，再叫再哭，我就杀了哪个！”

        孩子们更是被凶神恶煞的匪徒吓得哭起来。

        小张老师也稚气未脱，害怕得很，可孩子们在，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挨个地去哄。

        收效甚微。

        “唱歌。让孩子们唱歌。”

        一个声音道。

        小张老师正束手无策，看向说话的人。

        “还是园长有办法。”高个男看着提出建议的女园长，若有赞许地笑了笑。

        女园长没理会他，面沉似水，难办得很。

        不久，被劫持的班级里想起响亮的歌声。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连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PS：今天是作者菌的生日，恢复更新。无端的眼痛真是苦不堪言，不能看书，不能看视频，不能写字，不能刷论坛的日子真的是难受得很。眼睛一抹就是一把的泪水和尖锐的刺痛。这段时间真是太难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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