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期

最终两人还是跌跌撞撞的在街角找到了煌的车，那是一辆破旧的丰田，几个少年正围在车旁跃跃欲试，砸碎玻璃或者卸掉轮胎，看见布鲁斯高大的身影立即作鸟兽散了。

        布鲁斯本打算自己开车，结果煌抢先一步钻进驾驶位。

        “上来~”她拍拍座椅，注视布鲁斯的眼神热烈的仿佛注视一只等待跨栏的小马驹。

        布鲁斯沉默不语。

        “上来啊，上来啦~”煌左踢右蹬，喇叭拍的叭叭直响。“上来”她语气渐微，最后直接懒散的趴在方向盘上不动了。

        旋即她感到车身一阵晃动，再一抬头，男人已经坐到她身边的副驾驶了。

        “这样才对嘛。”她无视了布鲁斯阴沉的脸色。车辆发动，引擎声像是卧床多年的老人一样咳嗽，女孩贴心的打开广播，让皇后乐队的歌响彻整个车厢。

        ----

        shekeepsdon

        她把moet香槟收起来

        inaprettycabi

        放在那漂亮的衣柜里

        \''letthemeatcake\''shesays

        让他们吃些蛋糕吧，她说道

        justlikemarieantoite

        就像marieantoite一样

        abuilt-inremedy

        这是一种灵丹妙药

        forkhrushchevandkennedy

        针对khrushchev和kennedy来说

        atanytimeaninvitation

        无论何时的邀请

        youcan\''tdecline

        你都不能拒绝

        “caviarandcigarettes~（吃着鱼子酱，吸着香烟~）。”

        “wellversediiquette~（若精通礼仪~）~~~~”

        “extraordinarilynice~（会格外迷人~）”

        “哼哼哼~”女孩一边开车一边跟着节奏拍打，夜晚的路灯与霓虹灯光像是纹身一般鳞次栉比的在前风挡玻璃上划过，丰田在车流中是一条混入鱼群的小鱼。轰的一声巨响，煌哇哦的叫了一声，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台奔驰爆裂起火，火光窜的得有三米多高，布鲁斯握紧了车门把手，下意识起身后又坐了回去，他已经在不远处看见红罗宾的身影了。

        “she\''sakillerqueen~（她是个杀手女王~）gunpowdergelatine~（是火药和强力胶~）dynamitewithalaserbeam~（是镭射炸弹~）”

        “guaranteedtoblowyourmind~（保证让你销魂蚀骨~）”

        “~~~anytime~~~（随时随地~~~）”

        丰田速度不减，很快从冒烟的奔驰前驶过，布鲁斯韦恩紧盯着一闪而过的人、流，以及身后传来的消防车的警笛声，身上的肌肉紧绷而后又放松。

        【那么今晚，大名鼎鼎的蝙蝠侠，不去做每日必备的夜巡，也不继续扮作火柴马龙的模样去追查法尔康家族的那一批新型毒、品，而只是送一个为了刺激而误入歧途的小女孩回家？】

        【真是浪费，你不如踹她一脚，把她踹下车去，再看看刚才的火灾究竟还有没有人需要被拯救。】

        布鲁斯失神的双眼重新聚焦，他甚至大喘了几口，煌没有注意到身旁男人的异常，依旧沉浸在皇后乐队的美妙嗓音与前方车况中。

        “别告诉我你住在这里。”

        布鲁斯看着眼前一片灯红酒绿，晃眼招牌下用花体写着【girlsgirlsgirls】。门口进出的男男女女打扮的都颇为艳冶，女郎们的短裙恨不得直接挂在胯骨，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名为无奈的情绪。蝙蝠定位器显示这里已经是美国最豪华的赌博之城拉斯维加斯的地界了。

        刚刚车程穿过一片沙漠，煌被巨大的温差冻得直打颤，布鲁斯还把自己破旧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煌一边叫着好臭啊好臭啊一边还是单手轮换把持方向盘把衣服穿上了。布鲁斯还在猜想她家是内华达洲的哪座城市，欧瑞还是卡森城？结果谜底揭晓，她直接把车停在了赌城拉斯维加斯门口。

        “嘿。”他一把抓住了准备下车的煌，煌回头，看见这位足以做她父亲的老男人眉头紧皱着。“我跟你来是送你回家的，不是叫你继续玩的，把你父母的电话给我。”

        其实早在三十分钟前布鲁斯就私下里跟提姆沟通过，透过袖口的微型摄像头把这个女孩的信息发送到蝙蝠洞了。但是也许这女孩一家都是外地来的游客，在范围扩散到整个亚洲后，蝙蝠电脑的人脸识别系统还没有足够的时间给出答案。

        煌歪头看他，这个动作她做起来既天真又有点呆傻。“可是我就是来玩的嘛，你不和我一起么？”

        布鲁斯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跟叛逆期的青少年沟通八成是说不通了，他陡然生出一股把她捏晕丢到最近的警察局的冲动，正在这时他感觉掌心空空，抬头一看只剩下外套，少女早就金蝉脱壳向着酒吧大门奔去了。

        他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酒吧里挤挤挨挨的全是随着音乐舞动肢体的男女，音响吵闹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布鲁斯推着这群磕嗨了一样的家伙往吧台那边前进。

        煌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以她的身高甚至没办法脚够到地面，现在正在慢悠悠的晃着腿，托着腮，观看金发碧眼的调酒师花式摇晃雪克杯。乖巧的像是在等待一杯摇好的牛奶。

        “小姐一个人啊？”穿着扎染衬衫破洞牛仔裤，穿着鼻环耳环舌环的男性向煌搭话，他瘦的像跟竹竿一样，却个子高蹿的吓人，刚刚他还在酒吧的舞池一角跟他扎染了荧光粉鬓角，鼻钉打成一排的女同伴手把手的跳贴面舞。在瞥到吧台边孤单坐着的女孩背影后他就跟人家说拜拜了。

        “在等人。”煌连头都没有转过去，依旧在盯着那边雪克雪克，这让穿环少年的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有不动声色的松开。

        “一个人等待不会寂寞么？不如我请你喝一杯。”他自来熟的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拿起酒单。“这杯算我请。”他的手臂几乎都要环到少女身上了。

        正在这时酒保已经把酒杯放在吧台上了，金黄色酒液里几个气泡迷离的上浮，后加入的可食用闪粉务必闪亮，酒保点缀上最后的薄荷。穿环少年眼前一亮，拿起一旁的纸巾做出递上前来的动作，却被一只强壮粗糙的大手死死扣住。

        他吃痛松开手，被纸巾包裹着本该悄无声息落入酒液的药粒掉在地上，被布鲁斯一脚碾成粉末。

        “滚。”只是一个字却仿佛饱含了无尽的威严，少年恐惧的看着布鲁斯威严的面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遁入舞池。

        “是时候该回家了。”布鲁斯韦恩，不，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应该属于蝙蝠侠，黑暗骑士冷漠又谴责的神情没有正义联盟的成员消受得起，当他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就是你应该做出深刻反省的时候，一旁的酒保惊慌失措的弄打了酒杯，彩虹色一般绚丽的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

        面对这样的恐怖场面，煌下意识地去够自己手边的酒杯，这是人在紧张时下意识地做出的基本动作，布鲁斯对此的回应是率先一步拿起。

        “你不应该喝酒。”他一饮而尽，中等尺寸的杯子在他的掌心袖珍的好像个玩具。

        他注视着对面的女孩，突然从她脸上的平静察觉到了一丝诡谲，可是已经晚了，随着男人山一般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煌直接爆笑出声，笑得太剧烈甚至呛咳了几下，吧台后面目睹一切的酒保看着她仿佛在注视一个疯子，他前脚刚打算离开，后脚煌敲了敲吧台。

        “别走啊，老板，来杯圣洁古巴利布瑞酒（virgincubalibre）。”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满额钞票，推到酒保手边。

        “那是朗姆可乐酒，去掉朗姆酒？”

        “bingo！”煌打了个响指。

        酒保擦去冷汗，转身去拿冰箱里的健怡可乐。

        “这杯可别多加什么特调好料咯。”身后遥遥传来少女甜美的声音，酒保手一哆嗦，一只崭新的酒杯落在地上，又是一声脆响。

        “所以你给我下了药？”

        “你的表情可真恐怖，很明显不是我做的嘛。”

        “那么接下来呢？”布鲁斯韦恩用袖箭抵着少女的咽喉，之所以不是蝙蝠镖是因为在伪装期间他不会使用任何带有蝙蝠标志的产物，煌嘟囔一声你从哪里拿的，你好凶啊，同时相当识时务双手向上举起宣告投降。

        “然后我们就去玩了呀，主要是我架着你去玩的，话说你可真是重的要死，吃什么长大的？疼疼疼。”

        袖剑的锋芒前进了一寸，在少女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一颗红色的血珠沿着她的锁骨向下滑。“干嘛这么凶啊。”煌还有心情抱怨。

        “听着女孩。”布鲁斯韦恩的语气语法阴沉，她究竟对自己的身份了解到何种地步了？他脑海中不断猜想。“我对自己的身体了解的很清楚，普通的迷药是放不倒我的。”要知道他从事蝙蝠侠这种高危职业以来经过了不知多少次的抗药训练，到后来基本类型的恐惧毒气和毒藤花粉都拿他毫无办法了，虽然哥谭反派们的创意也在随着蝙蝠侠的体质逐步更新换代。

        回去需要先验个血，他心想。

        “哎呀，那这么说来酒保先生还是蛮厉害的。”利刃在喉这女孩看起来依旧在装聋作哑，如果这是演技，那么布鲁斯都要佩服起她的胆量了。

        “话说你那时候虽然傻傻的，但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跟现在的你态度完全不一样呢。还是说这才是真实的你呢？”煌露出求知的神色。

        “你的朋友喝醉了，需要搭把手么？”24小时营业的游乐园，五光十色的摩天轮旁，带着毛线帽子脏兮兮的流浪汉询问路过的一对青年男女，男方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的，看起来要把个子矮他许多的女方给压垮了。

        “不用不用。“女方一直在挥手驱赶流浪汉，但对方显然不愿意放弃，带茧的手上还拿着几个空瓶子，却硬要去扯男方的衣服。

        “嘿，偷了几个钱包应该满足了吧。”煌大声的喊到，在流浪汉诧异的眼光里继续。“你左口袋有两个，裤子兜里还有一个粉色的女式钱夹，你还借着给游客拍照的机会顺走了一部手机，还不知足，当心我报警哦！”

        应付完流浪汉之后，被放在园区长椅上的高大男人哼唧了两声。

        “我来啦。”煌过去捅捅他。“你还好么？”

        “ha……hu……”

        “哈呼是什么意思，你困了么？”煌疑惑不解，但是很快她又打起精神。“困了也先别睡，陪我去坐摩天轮吧，据说24小时摩天轮双人套餐还会送甜筒。”

        “在这之后我还要去老爷爷家吃双人特制的菠萝夹心汉堡，平时一个人总是吃不完，还要去thestrip看真人海盗船表演，还要去逛□□博物馆，去米高梅酒店看魔术表演……还有还有……”

        她摇晃拉扯着男人的双手，对方又在发出奇妙的呓语，煌低下头去摆弄男人硬朗如同刀削斧割一般的面容，见他苍蓝色的瞳孔半睁着，忍不住又去观察灯光下他绮丽的虹膜。

        “当然啦，最后的最后。”她吸了口气把脸颊吹鼓，又吹在男人脸上，吹起一缕额发。“我要跟你顺便找一家赌场登记结婚。”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在橘黄色温暖的路灯映照下，她脸上的神情倒显得有些冷漠了。

        “真没意思。”又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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