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齐敢第二天到校的时候，搁后门边挺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得，直接把他座位搬外面去得了。

        孤寡座椅可怜巴巴地挤作一团，跟他有几个仇啊，这是。

        排排挤么？

        早自习铃刚打，四处分散几个脑袋塞桌下，啃馒头饺子的，吸豆浆牛奶的，偷偷摸摸，热热闹闹。齐敢一眼望过去尽收眼底，没人理他，一股无名邪火堵着突然就不知道怎么撒，个早自习那叫一个乌烟瘴气。

        偏偏，目光横着越过，萧凉……那孙子居然拿了本书。

        “……”脑子有时候就需要带点莽夫精神，齐敢连椅子带桌子扛着往那边走得像个词儿——英勇。

        “哐啷。”动静不小，浑似以砸的方式径直落地，颇有种耀武扬威的错觉。

        “……”某人受惊似的眉头一挑，侧脸看过来。

        本来就稀稀拉拉的读书声瞬间拦腰截断，一个个棒槌转过头来。

        “……”齐敢眼神一动不动盯着某人，想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的间隙组织一下措辞——论手滑。

        但，余光外一双双冒着八卦又激烈的眼神让他突然就意识到这个时候不能怂。

        胆从恶边生，齐敢端着一套桌椅，眼神恶狠狠盯着下边，萧凉要是敢伸腿，他就敢踩下去，管他什么凉凉不娘娘的。

        萧凉从书里扭过头瞅着他。

        齐敢宕机，没读出那张脸上有什么表情含义。

        两人貌似僵持了会儿，在众人期盼可能一场世界大战，待会儿帮不帮忙的纠结带着点兴奋中。

        萧凉冷着张脸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看着书。

        嚯，哟，嗬。

        齐敢却腾的一声坐下了，长长吐了口气。

        害。

        吓一跳。

        没，没，没打起来？

        ……

        不科学，有讲究。

        棒槌们依依不舍的扯回去脑袋，转的婉转流长，极度委婉。

        齐敢坐下按照惯例该跟同桌打声招呼以示友好，冰释刚才的嫌，但同桌好像不太近人情啊，冷冰冰。

        这人指定有什么毛病，阴晴不定的。

        实际，还是本人太敏感。

        萧凉看着某单词半天不动。

        “cigaretten纸烟；香烟……”

        他并非不想，只是某人一坐下就课本的课本，作业的作业，忙的两手不空，他拿出来的几样东西，他有限的书里好像不存在。

        “……”

        齐敢自带老僧入定的沉浸式感，走火入魔样的学习状态，偏生出一股冷意，让人无端的不敢打扰。隔几排壁的李巍想借笔记本都不那么顺手了，遥遥看过来带着点织女牛郎的哀怨。

        旁边好像还有尊王母。

        “让让……”萧凉敲了敲齐敢桌子，教室虽然大，但他们这一列九排，还是让空间显得局促，只能让人起身。人正腰杆挺直坐得板溜刷题，抢救似的提前赶作业。

        闻声下意识齐敢把桌子往前推了点，把椅子往前挪，也没瞧后面留出来的位置够不够走。

        有这个行为就够给面了。

        想当初他都是让人自己拆了座绕道走。

        萧凉走了去，去了回。

        齐敢间隙中给过几次眼神，实在是时间不够用，学校作业，资料和竞赛卷，一个个嗷嗷待哺，还没正式打个招呼，嗨，同桌。

        就在齐敢脑子里跟题火拼的时候，有人在外面喊魂似的招他，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亮——

        “齐敢，齐敢……”

        旗杆，旗杆。

        岂敢，岂敢。

        喊的越发放荡不羁。

        日/他仙人板板。

        齐敢把笔一扔冲了出去，一上午完美流畅的刷题小机器突然就卡顿了，能不冒火？吞人的心都有了。就好比从1写到1000算成功，丝毫不能分心的描啊描，描到990往上数的时候突然一傻/逼横出一脚，生生写了两个990，一切归零。

        那招魂的人刚喊到门口，不期突然窜出一人，与万人中片叶不沾身的杀过来，一个惊悚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做出，立马回身便跑。蠢是蠢了点，但贵在动作伶俐啊，就在侥幸以为溜之大吉，结果刚跑一步就被人一把拧住后领一个小鸡倒摔，贴在了墙上。

        “啊，错了错了……”嘴叭叭的喊两声就被一下子打断。

        “是不是有病？招魂呢？”齐敢换了个姿势把人按墙上，身量手长的，那小黄瘦子正是那天来宣战的，艰难的踮起脚尖。

        这姿势看起来有点凶残，杀鸡宰羊都用不上，周围的人一下子以半径一米围了过来，有不怕死的呐喊助威。

        论架势，这回认真的了。

        咦，精彩，刺激了。

        “我……我，我是来传达你们约战的……”那天那个来使。

        齐敢愣了下都他/妈气笑了，一巴掌拍来使头上，一边拍一边忍气教训，“就他/妈打个架一会儿传话的，有病吗？你告诉那孙子，别他大爷的六点半，老子没空等他，就六点，就他奶奶的在校门口，爷爷我让他躺着回去。”

        一句话，家族三代人都齐了。

        “还有，”齐敢把人放下来，“别再叫我名字，再叫揍死你丫的。”

        来使一被松开领子，扭头就跑，连撞带挤的冲出人群，好一会儿又回头看一眼，再跑。

        “……”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一瞬间的安静，突然就爆发出尖锐的口哨声和尖叫声。

        反正越热闹越好，打架这事，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有看头。这个学校，太久没冲突了，多少有些太和谐，不正常。

        齐敢不甚其烦甩了下个胳膊，叹息口气回了座位。

        铃声才不管谁下课有没有耽搁，齐敢cao一声，竞赛二卷还有他妹的两道。

        靠。

        萧凉回来时特意看了他两眼，见他一副油锅里的蚂蚱样什么话也没说。

        中午快下课的时候，齐敢才偏头看了眼萧凉，“哎，带饭了啊。”

        “哦。”萧凉应一声。

        “哦个锤子。”齐敢抬眼骂一句。

        “脾气这么大？”萧凉嘴角一撇，带着点莫名的笑意。

        齐敢瞅他一眼才不耐烦地开口：“你们学校的人是不是有病啊，天天打架打着玩么？”

        “啊。”萧凉应一声。

        “啊个屁，我他/妈实在没空理这些混日子的饭袋子，”齐敢压低了些声音，“过几年都要不了几十年，这些孙子就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好好学习。问排行榜最后悔什么的，铁定是当初没撒泡尿好好学习。”

        “撒泡尿跟好好学习有什么冲突，”萧凉认真看他一眼，“还是联系？”

        “……撒泡尿后面一般接什么？”齐敢吸一口气，还是要解释解释，以免某人重点不在这。

        “……”萧凉没说话。

        “人丑就要多读书。”齐敢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对准萧凉，“看看。”

        “逻辑牵强，”萧凉压下齐敢的手机，“照你这个说法，我就不用学习了。”

        “哼，你学过吗？”齐敢上下目光一个扫视，将某人不学无术的身份要做实。

        萧凉看他一会儿，转而开口：“要我帮你吗？”

        齐敢闻声看他三秒，分析萧凉这话几分真假，还是摇摇头，“不需要。”

        “呵。”萧凉笑了声。

        “真不需要。”齐敢身体往萧凉那边偏了下，方便窃窃私语，课程上到最后老师也搁笔合书了，同样等着下课。

        “不管你是不是认真的，”齐敢越过楚河汉界，萧凉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约约茉莉茶香的气息，心里莫名有根线拨了下，“首先，他们打不死我，校门口能把人打死我不信。第二，这件事必须得给他们树立威信，上次揍电头是在这个班里树立威信。这次，面积扩张到学校，哎，我可不是跟你争大佬的位置啊，就是吧，这事得一劳永逸，否则我这两年怎么安心学习。”

        萧凉看着突然他凑近的身体，t恤很大，袖口挨过来轻轻扫着胳膊，带了少年特有的体温，扩张开来，差点说出一些不合适应的话，话到嘴边一转：“随便你吧。”

        又怔了怔，突然想起什么，笑了，“电头是杨鹏？”

        齐敢扫了眼他，“是吧。”

        “我是什么？”萧凉有些好奇。

        “……”齐敢没理他。

        铃声响起，所有人例行抢饭。

        齐敢也回身往柜子边走，取了饭盒出来加热。

        饭盒里带有小袋冰块，这时候已经化成了水，萧凉听安排没动，看着齐敢忙上忙下。

        “哎，今天我就不出去吃了啊，作业还差些没写完，晚上还有事。”齐敢回头朝萧凉说了声。

        萧凉指骨轻轻敲着桌子，有种等上菜的自觉。

        把饭热好后，齐敢准备在桌上吃饭，有些规矩还是要打破了。

        萧凉伸手一拦：“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把作业都带上。”

        “什么……”

        两人提了饭盒，转战一栋楼，萧凉开门的时候，一阵凉意传来。

        “靠，这什么地方，这么凉快？”齐敢站门口快抵门上了，萧凉直接弯腰进去。

        “进来，这就是你说我鬼混的地方。”萧凉把饭盒放桌上，桌上干干净净的，他基本两天擦一次。

        “我什么时候说你鬼混了？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想了些好词儿。

        “你脸上写了。”萧凉一层层开饭盒，熟悉的家常饭菜香气顺着缝隙溢出来。

        “凭什么，你还能有办公室？说，是不是有什么裙带关系？”齐敢一半惊讶一半喊不公。

        “是啊，羡慕吗？”萧凉笑着看他一眼。

        “靠，凭什么？”齐敢又喊一句。

        办公室白墙白灰刷得干干净净，还有个大窗户，视野开阔，还能看见条江，看走势，分明是海景房啊。

        “校领导特批，只要学校不打架，他们承诺这地我用三年。”萧凉轻飘飘解释。

        “啊？还可以这样？”齐敢很是惊讶，“学校打架关你什么事？你还管这个？”

        “主要以前大型打架斗殴事件我都是主谋，”萧凉想了想，“所以，不打架的意思就是我不参与。”

        “那我他/妈也天天打架，然后也可以要一间？”

        “你可以试试？”萧凉看着他笑了，“不过，得保证每次都得赢，打得学校不敢开除你。”

        “日，真的假的？”齐敢有些不信，把筷子递了过去。

        萧凉接过筷子，夹了块苦瓜炒肉，微微有些皱眉。

        “怎么，吃不惯苦瓜？”齐敢问。

        “没，”萧凉又夹了块吃下，每样菜尝了口后，开口，“以后不用给我带饭了。”

        “嗯？”齐敢一愣，含着饭打量他，又嚼了几口吞下去才说，“菜不合胃口？”

        “不是，”这次萧凉回答的很快，“太麻烦了。”

        “嘁，”齐敢夹了筷子肉末茄子，“就说想不想吃？”

        “……”萧凉看着齐敢，愣了足有十秒，“想。”

        “这不就对了，”齐敢嘁了声，“娘们唧唧的。”

        “……呵，那我给你生活费吧，一次……三十？还是你开价？”萧凉平白占人便宜多少不适应。

        齐敢把筷子啪的放下，斜眼瞅着他，“看不起谁呢？就这点就个锤子的生活费，再说，我又不是包/养你了。”

        萧凉都给他骂笑了，“好好说话，别逼我抽你啊。”

        “来啊。”齐敢狠狠叼了块肉吃下。

        天马行空一顿话嗨，谁搁谁起个头都能聊半天。

        两人一会儿用完饭收拾好饭盒，齐敢趴桌上睡会儿，萧凉玩手机玩会儿也睡了。十五分钟的样子，齐敢揉揉眼睛，甩了甩脖子，抽出作业开始写。顺带瞧了眼睡得安安静静的萧凉。

        啧，狗/逼都不打呼，睡死过去似的。

        两点二十的时候，萧凉醒了，随便打了个招呼先出门去。齐敢打算后五分钟再走，卷四如有神助。

        当天傍晚，齐敢又扫荡了山上的菜，晚上弄烧烤。

        日子过得挺快，心情也还挺好。周五了，能不好吗，无论多爱学习，谈到放假总是兴奋的。

        齐敢掂量了一下，把东西放包里。

        唐皎皎看见皱了皱眉，没问。齐敢哥哥的事她一般不主动过问。

        放假前一天总是过得最慢，尤其的慢，还干什么都有人若有似无的盯着。盯久了他总得给个反馈，一眼瞪过去的时候又装做干其他的，弄得他想骂人都没有目标。

        cao。

        “这就开始酝酿了？”萧凉视频广告间隙抬头看眼他。

        “滚蛋。”齐敢没理他。

        论成长，这几天的胆子是借来的，膨胀系数大于等于1。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上课还好，全身心投入学习了眼不见为净，一到下课的时候都明目张胆地扒玻璃窗户上瞧了。

        “齐敢，真不叫兄弟们？”有人收拾完东西过来围住齐敢。

        齐敢收拾书包，做完的卷子今晚得发过去了，抬头看一圈，都勉勉强强能叫出名字了。虽然也就平时问个解个题的关系，除了电头，其他同学跟他的间隙好像也填完了。

        所以，这依旧是颜狗的天下。

        偏偏人嘴臭。

        “叫你们，去么？”齐敢斜眼瞅了下他们。

        “去，去就去，怕他丫的。”有人一听立马上头了，也没仔细分辨某人嘴臭的毛病。

        “谢了，不用了。”齐敢倒是扯了几个堪称真诚的笑容推开挡着的几人，就校园矛盾，没必要牵扯太多人。

        齐敢下楼的时候，一路上跟迎送会似的，个个抻长了脖子放学都准备看热闹呢？

        就打个架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走到一楼，前方更是乌泱泱的，时不时还回头瞅他两眼，隐隐约约好似还看到那肥仔的身影，狗的，那逼不说这人一般就五六个人吗？这……五六十都有了吧？

        下课某人跑得贼快，虽然说了不需要，但这会儿要是萧凉那丑人再问问，他可能就得说，要不，要吧？

        所以啊，这人就不能太过盲目的自信，容易打脸，还可能容易……他掂量了下包里的救命神器。

        “嘿！”一旁教室突然窜出来道身影，娇俏的声音拦住路。

        齐敢一个不防吓一跳，“你……”骂人的话堪堪止住。

        来人从高一教室窜出来的，齐敢抬头就看见高一九班的牌子，谁啊，临关键时刻还吓一跳。

        嘶……女生，他还是挺有涵养的，不骂人。这人，倒是有几分熟悉。

        “嘿，不记得了？”女生举起罐可乐伸到他面前，狡黠看着他，“要不再想想？”

        “不了，你……”齐敢看她样子以为是送可乐老方法搭讪的，“我不……诶。”

        齐敢话头嘎然而止，瞪着她一动不动，好一会儿直到对方扑哧一声笑出来，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带着些惊喜道：“杜青措。”

        “呵呵……”女生笑得花枝乱颤，举着可乐罐子不动，吩咐道，“快，给我开可乐。”

        齐敢顺手一接拉开，“干嘛啊这是？”

        “看好戏啊。”杜青措眼睛笑眯眯看着他，仰头喝一大口，叹息一声，又扫视一圈四周，不顾众人乱七八糟八卦的眼神，拉了人就走，“快，就等你了，你可要加油啊。”

        “……”齐敢被杜青措半推半拉往校门口，他还没问她怎么在这了……

        等到了门口，齐敢总算知道杜青措说的看好戏是什么了，敢情大小姐是看他的好戏，怪不得满脸的兴奋。

        说了门口就门口，齐敢一步也不往外多走。到的时候除了满眼黑不溜秋的一众人头，终于在众多普通的人头中看到最大的那颗，肥仔的人头。

        肥仔旁边明显跟了其他人，齐敢走过去的时候先把东西放保安门卫室，门卫没说什么，看他一眼。

        这架势，保安都没想管的，毕竟是放学，毕竟是校外。

        齐敢背了书包过去，一路上，人群连带着视线自动分成两边，跟夹道欢迎似的。如此应该严肃的境地，他一看还处于下风，偏偏他脑子里涌出两句符合此情此景的话，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

        有人让了地儿，齐敢站过去，背后，有人跟了过来。

        “你站远点。”齐敢回头叮嘱一句。

        “哎，我看热闹呢，不得第一视角啊。”杜青措叼着可乐罐子，一会儿功夫，大半瓶没了。

        有人注意到齐敢这边，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那也站远点。”齐敢滑下书包，把她往后面挡了推后。

        “呵呵……”杜青措往后站了点，肥仔一众人极其嚣张一瞪双目倒八字走了过来。

        “cao，你带的人呢？”肥仔先发制人。

        齐敢挺直腰杆，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俯视他一眼，威慑力高下立见。

        人群里面立马一阵唏嘘，这个时候的观众看热闹归看热闹，但还有个作用那就是能维持基本的公正评判。

        这头差不多看起来跟谢顶了样，小小年纪，啧……

        察觉齐敢脸上带着嘲弄的表情，肥仔一触就怒了，一挥手后面站的那一二三四五六，六个人，齐齐往前走了几步，看架势倒是挺足。

        都说任何东西五个以内一眼看过去就能得出数，超过五个得数，齐敢这一眼瞄过去，没到一秒就看到了六个人。啧，倒是细胳膊细腿的，是为了跟这人来个鲜明对比，强烈突出？还个个整个鸡毛丑的纹身，吓唬谁呢。

        不过，倒真是五六个人。萧凉……

        他突然想到，萧凉脖子下也有个纹身，纹了什么蛇头。这几天他没仔细注意，好像没怎么看见，是洗了？

        嘶……注意，这是战场。

        好战者自动围了个大圆，这边好就好在既偏僻又宽敞，关键还是半封闭的，没车过，围观群众们自己找了合适看戏的位置又把空地让给了他们。

        观战的第一要素是自身安全，其次是视角。

        齐敢回头扫了眼，看见保安大叔旁边站了几个人，保安大叔一动不动的。啧，还把保安控制了，怕报警是吧？

        齐敢环顾四周人群，打架倒是不紧张，毕竟神器在手，但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打架，倒是很紧张。万一打架姿势不帅被人拍照视频了，万一被虐的很惨，万一……

        应该不会。

        肥仔转头朝几个人说些什么，几个人立马虎视眈眈围了过来。

        “吁……”有人吹了声口哨，听起来神似预备开始。

        齐敢唰的一下拉开拉链，掏了样东西出来，书包往旁边一扔——

        “cao，这是什么？”观众立马就给了反应。

        “哈哈哈……”有点热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笑声一圈传一圈，后面观众看不清的光听动静就已经沸腾起来了，齐敢握着镰刀舞了几下，虎虎生威。

        没错，就是唐皎皎割草割豆子的镰刀。

        “卧/槽，镰神啊！”不知道谁响亮的一嗓子，打破最后一丝和谐宁静。

        对方辩友造型架势刚摆完，一个个赤手空拳的，齐敢提刀就冲了上去。

        “啊——”男男女女都使劲围成一个圆围观，前排观众尖叫助威。

        对方人马显然是被神器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齐敢已经冲进人圈，一脚一个直踹胸口。手上的镰刀虽然是个凶器，但重在威慑力，实际操作齐敢还是有分寸的。所有人以为会血战当场，只见镰刀上滑下落的吓人，就是不见血。

        齐敢没用豁口处拉人，真要拉人，跟菜刀没什么区别，他顶多是用光滑钝口那头敲掉某人从哪里捡起来的砖头。钝口敲胳膊上威力也不小，齐敢力气又巨大，断是不会断的，青肿是少不了。

        “啊……”其中一个被砍了直接捂住胳膊退出战圈，哀嚎着扒拉自己胳膊，以为鲜血淋漓，结果皮都没掉……

        观战的人群喧哗中带着不少嘲笑。

        这一激，脑子就充血了，不知道刚刚谁掉的砖头，趁起不备，捡起就砸过去……

        “啊，齐敢，小心啊……”观众有好心人。

        都打到这个份上了，齐敢哪里还能分心听周边的声音，等他背后有感觉的时候，砖头离他脑袋不到一寸距离。

        “哐啷——”一声，可乐罐子直直的砸过去，砖头微微擦着齐敢的肩膀砸地上，嘭的一声……

        “嘿，下手这么狠吗？”女生背着书包笑着问。

        齐敢听见声音头也不回，直接一个后踢腿，将人踹出去老远，那人都没来得及回答，只惨叫一声。

        多少有些分身乏术，好几个□□打脚踢的，镰刀好歹让他免于近战，稍微有了些空间，但架不住六乘二的拳脚，齐敢还是挨了好几下，痛。

        周围观战的还是倒吸口气，紧张的越站越远。

        杜青措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准备摘了书包。

        “啊啊“谁啊，谁，叫这么惨？

        “啊——”

        “啊——”

        “啊——”

        一声接一声的，跟海水涌上头一样，圈子以外围向内的沸腾了。

        “轰轰轰……”轰鸣声带着刺耳的刹车声，一道一道的，由远及近，直到冲进迅速自动分开的人群中，在某人身后冲动又准确的刹住，留下一溜溜的黑色印记。

        “哟嘿，打得挺热闹啊，齐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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