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齐敢端着卷子回教室，其他人只是单纯的看着，没有一丝羡慕。

        “敢哥，恕我直言，这怕不是十几套吧？”李巍上完厕所回来捻起一角粗粗数了数。

        “洗手了吗你，就摸。”齐敢侧身让开追赶的两个女生，女生脸红着跑开笑闹去了。

        “没洗，就着擦呢。”李巍最近胆子越发肥了，尤其是最近做题越发顺手。

        “……”齐敢看着卷子一角湿湿的被李巍拿手捋顺。

        “哎，竞……竞赛？”李巍瞬间眼珠子暴涨。

        “呵，嚷吧，再嚷大声点。”齐敢冷哼一声，“要么，自己拿去复印……”

        “我……”李巍明显犹疑了一下。

        齐敢直接把卷子扔给他：“抄完还我。”

        “哎，敢哥大气！”李巍喜滋滋的也不去闹了，抽了本厚点的笔记本开始抄。

        还有几分钟才上课，齐敢走回位置拉开椅子，侧脸看了眼，萧凉埋着头看手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错觉，觉得此人百无聊赖了。过去踢了踢萧凉的桌腿，“哎，那个什么肥仔，打架一般什么路数？”

        萧凉目光从手机里抬起，三根手指托着手机早就僵硬了。他按了两下指头，换了只手拿，有些艰难的扭动了一下脖子，一会儿才勾起嘴角，靠着椅子看着他，“群架，一般五六个人。”

        “哦，”齐敢点点头，走到桌前转身靠着后面的窗户，撇了撇嘴，“还行。”

        “？”萧凉看着他不说话。

        齐敢兜里的手机震动。

        “喂。”齐敢掏出手机。

        “哎，哎，我是唐皎皎班主任张老师，你是唐皎皎哥哥吗？”手机那头传来焦急的女声。

        “是我，怎么了？”齐敢一下子站直了身体，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认真。

        “哎，你别着急，”那边听出了语气中的紧张，赶紧安抚，“是这样的，中午有同学不小心弄洒了唐皎皎带的饭，这会儿唐皎皎一直在哭呢，哭一个中午了，饭也没吃，劝也劝不……”

        “我马上过来。”齐敢黑了脸直接挂断电话，如风一样迈过椅子踏出教室，动作间颇有一股冷厉之色。

        门边进教室的同学堪堪与他擦肩而过，不自觉退开了路，不明所以的看着一个……两个。

        齐敢下楼梯的步子迈得很大，教学楼里响起铃声，他没听见似的大步朝校门口走去。一半阴凉一半大晒，教学楼挡了大半烈阳，踏出遮挡，一大片烈阳好似九月在沉寂最后一轮炎热，他心头的火气被晒得更加剧烈。

        绝对没有电话里说的那样简单，小妮子不是娇气小气的人，若只是弄洒了饭她绝不会哭，还哭到这个时候不停。他没法在电话里质问，只能当面了解。

        敢欺负他的人，问问他答不答应。

        齐敢目标明确，径直朝向大门口，大门口坐着值班的保安大叔盯他很久了，看着他直楞楞冲过来连忙伸手拦人。

        “哎，哎，你哪个班的，有没有假条，没有假条不能出去。”保安大叔堵在铁栅栏门口。

        “……”齐敢停下脚，盯着栅栏看了几秒，突然倒退两步，看样子是要——

        保安大叔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要干嘛了，火气立马冲上来，连人带电棍的堵在中央，防止齐敢跳过去，“哟呵，长本事了，还……”

        一只手臂伸了过来。

        “我们要出去。”萧凉一把拉住保安大叔的胳膊，“叔，通融一下。”

        保安大叔一愣，看了眼萧凉，顿了顿收回了手，看着两人离开。

        “谢了。”齐敢对着萧凉耳朵吼一嗓子。

        “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见。

        萧凉正巧一个油门轰起来。

        ……齐敢一手抓着萧凉腰间衣服，一手按住自己t恤，刚差点吹飞了都，“我说，这车没头盔吗？”

        “……去哪儿？”萧凉转头问他。

        “凤溪中学，”风声太大，齐敢冲着他耳朵喊，怕他不知道，又补充道，“凤溪镇，去凤溪镇。”

        萧凉没说话，没空说话，这风灌嘴。

        他加了速，跟条闪电似的冲了出去，往大桥上开。

        这速度，爽！除了晒以外，其他都好，齐敢盯着前面那人后脑勺避风。

        刺耳的刹车声——

        齐敢一个惯性直接扑在了前面那人背上。摩托车突然停在离汽车站前边不远处。

        日，不会是只带他到汽车站吧。那也过了汽车站了啊。

        哎

        得，也行，也快了不少。

        齐敢长腿一迈自己下了车，还没说话，萧凉停好车，扫他一眼，“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哦，靠，应该不是让他直接坐汽车回去。

        萧凉走进小巷子，齐敢没仔细看，过了会，看见一个□□的头盔走了出去，手里撑了辆——cao，挺风骚牛逼的摩托车。

        这他/妈有点贵气啊。

        跟上次见到的车不一样啊。

        齐敢瞪着崭新绿鎏金的摩托车和戴着同色头盔的萧凉……

        萧凉掏出手机，一边摁一边把一个黑色的头盔递给齐敢。

        齐敢接过，有些不知道怎么戴，这也太小了，脸能进去吗？

        这跟三轮车的帽子有点不一样。

        “成江，来我家楼下把你车开走，钥匙在老地方。”

        电话里头传来惊天一吼——“cao，玩我呢？我刚到校……”

        后面的没了，萧凉直接挂断。

        “上来。”霸道总裁轻飘飘扫齐敢一眼。

        齐敢终于戴上了帽子，听不太真切，但还是从某人略下的眼尾目光出体会到一种莫名其妙被征服的感觉。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他怎么跟过来了。

        齐敢长腿长脚跟着跨上了车，不得不说，这车一坐上去屁股都感觉不一样，舒适感极强。

        萧凉回头看了眼，伸手扶了下后面那人的头盔，叮嘱道：“抓牢了。”

        “哦。”

        尾音还在空气中流荡，车跟窜天猴似的，一下子窜了出去。

        齐敢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抓牢了，他已经抓得很牢了，但依旧有一种快被甩下去的趋势，真他妈——快。

        不得不使劲抓，头盔都亲上了。

        头感觉不到风，但身上那风是刷刷的甩，抽打，别他妈说中暑，都能感冒了。

        cao，这混蛋还压弯。

        齐敢感觉要跟地面来个亲吻了，平日熟悉的路变成一条灰麻色的带子。

        这速度，两个班车接力都追不上。

        齐敢不得不承认，这一刻，萧凉太娘的帅爆了。

        “哎，那车怎么办？”齐敢紧紧搂住了萧凉的腰，胸腔共鸣传声。

        刚出校门萧凉在隔壁二十米不到的院子里让人推出来的车，车主人他见过，九个货里其中一个。他俩直接把车停路边不怕被人卸了吗？

        车主人正顶着大太阳来拯救自己的车。

        一路车速太快，齐敢都没了心思想唐皎皎怎么回事，等骑到了校门口，校门大敞开，萧凉直接一脚油门轰上坡冲进学校。一进去才出来门卫一路追着喊。

        “哎，哪里来的摩托车？不能进，不能进……”

        齐敢动作僵硬的下车，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一趟多少时间，回头朝这保安大娘说了声，“朱婆婆，是我。”

        他摘了头盔看着保安大姨，保安大姨六十来岁，大家都叫她朱婆婆，他也是有次帮她买了两只蜡烛没收钱，从此朱婆婆额外喜欢他，好几次有好吃的叫了他去吃。

        “哎，是小齐啊，好久没见你了，你怎么来了？”朱婆婆惊喜喊着热情上前招呼，没再注意那辆骚气逼人的摩托车。

        “嗯，我来处理一些事情，”齐敢朝她鞠了一躬，又朝她解释道，“这是我同学，我们把车停这一下，一会儿就走。”

        “哎哎，没问题，没问题。”

        萧凉也摘了头盔打了声招呼：“朱婆婆。”

        “哎。”朱婆婆笑着应一声，看着齐敢跟看自家孙子一样还想跟他聊会儿，但看他有事的样子也没上前了。

        齐敢有些讶然的看萧凉一眼，把头盔顺手递给他就往旧教学楼走。

        萧凉把两头盔放好跟了上去。

        张老师……齐敢心头想了想，脸对上了号，直接找到了一楼办公室。

        张老师刚好在。

        “砰砰砰……”齐敢耐心性子敲了办公室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上课，校园里没什么人，办公室也没什么人。张老师应该是专门来等他的。

        “哎，你是……”张老师一下子没认出来，瞪着两个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本校的学生。

        “张老师好，我是唐皎皎的哥哥。”齐敢走进去打招呼，鞠躬弯腰的幅度随意了很多，脸上没什么表情，“请问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就有些深意了。

        萧凉跟在身后没什么表情，甚至没喊声张老师。

        张老师抽了椅子给他坐，手里握了只红笔，斟酌着开口。

        “中午皎皎没跟着大家一起去吃饭嘛，就有几个同学问她吃什么，后来看她拿了饭盒出来，大家一时好奇就围了上去，结果不知道怎么的，饭撒了。皎皎就哭着把所有饭菜……把饭菜往身边扒拉，弄一身油。”

        说到弄一身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后来哭得特别凶，我也是下午来上课了才知道情况，买面包给她她不吃，给钱让她吃饭她也不去。让她把衣服换了我给她洗她也不愿意。我看她实在哭得厉害，又不吃不喝的，没办法只能找了通讯录出来给你打了电话。”

        齐敢没动。

        萧凉倚在旁边更没说话。

        班主任张老师说完后氛围有些尴尬，但这个事情主要责任不在她，她先告知情况解决事情了再说。

        齐敢知道她三言两语删掉了很多细节，他来也不是找谁算账的，唐皎皎还有两年要在这读书，他不想闹的老师们不喜欢她，同学们讨厌她。

        “那张老师，我去接她吃饭。”萧凉侧头看齐敢一眼，齐敢听完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

        “啊，啊，行吧。”张老师以为他会问点什么，她都仔细想了想几种措辞，没想到他什么也没问，“那我叫她下来。”

        “不用，”齐敢拦了一下，“我亲自去。”

        亲自两个字被他特意咬了出来。

        不找谁算账，不代表不施个压，这些小屁孩胆子比老鼠还小就敢到处惹事生非，他敢爷混的时候凤溪整个中学哪哪不是传说。

        “哦哦，那好吧，在二楼。”班主任张老师没怎么反应过来，不好拦。

        齐敢向她鞠了一躬转身出去，回头撞见萧凉正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他进办公室居然忘了安顿这么一个人。

        那来吧。

        伸手一把拉住萧凉胳膊。

        萧凉低头看了眼，被拖出了办公室。

        上二楼，萧凉也没挣扎。

        四班，四班……齐敢记得小妮子是四班。

        张老师握红笔的手虚空点着，人早拐角走了……知道在哪个班吗？

        四班……三班过去，就是四班。在教学楼二楼右尽头。

        齐敢大步走了过去，看了眼班级牌，教室门虚掩着。

        “叩叩叩……”教室门随着敲击打开了些，一双双眼睛齐唰唰瞪了过来，正在上课的教室瞬间安静，像被人突然扼住喉咙。

        “……老师，我找唐皎皎，班主任张老师同意了。”齐敢看着讲台上一脸懵逼的老师，噎了口气，“……叶老师，好。”

        呃，居然是他初中的语文老师，叶老师。

        “哎，小齐啊……”叶老师年约三十五六，一脸温柔敦厚，看着他立马反应过来，一脸惊喜。

        唐皎皎听见声音不用旁边人叫一下子抬起了脑袋，瞪过来。

        “叶老师好。”齐敢再次礼貌朝她鞠躬，眼睛在教室巡逻一番，看到了一脸傻兮兮的小妮子。

        叶老师出门在教室门口寒暄两句，转头叫唐皎皎出来。

        齐敢斜睨眼睛一一扫过教室的每一个人。

        “叶老师，我先带我妹妹去吃饭了。”齐敢又鞠躬一礼，“我妹妹”三个字格外清晰。

        “哎哎，哎，好，去吧唐皎皎。”叶老师摸摸唐皎皎的头。

        唐皎皎垂着头一个劲的掉眼泪。

        教室里哄得一声热闹起来，齐敢走在楼下都听得一清二楚。

        叶老师在给他播历史呢。

        齐敢偏头看了眼唐皎皎，这小妮子还哭呢，怎么还哭得更厉害了。

        萧凉慢悠悠走到最后。

        “哎，我说……”唐皎皎一身邋里邋遢的，齐敢想安慰两句，偏头瞧见人影先打了声招呼，“朱婆婆，我带我妹先去吃个饭，一会儿就回来哈。”

        “哎，好，好，去吧。”问也没问为什么这个点吃饭，朱婆婆放心的放三人出校门。

        齐敢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她脑袋，“怎么了，饿了没？”

        唐皎皎摇头。

        “不饿才怪，走，吃面去吧。”这会儿也没什么地炒菜的了，齐敢领了人往下面镇中心走。

        萧凉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

        齐敢这个时候才有心思放在萧凉身上，拍拍唐皎皎头，“来，打声招呼，这个萧凉哥哥。”

        “小娘哥哥。”唐皎皎带着鼻音喊了声。

        “……”

        “……”

        喊完才一惊抬头，看看人又看向齐敢，“他，他……”

        齐敢沉浸在小娘哥哥的震惊当中，半晌，“扑哧，哈哈哈……”

        萧凉警告的扫他一眼。

        “哈哈哈哈……”齐敢又看了眼萧凉，看着唐皎皎哭成熊猫眼的样子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萧凉：“……”

        最近脾气变好了不少啊。

        在家面馆点了二两面，又在门口喊了三碗冰粉。

        齐敢看着唐皎皎慢慢吃面，可怜巴巴的样子。

        萧凉本来想抽烟的，看了眼身前两人，没动。

        “哎，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齐敢端起冰粉喝了口，看萧凉没怎么动，以为他不喜欢，正准备问他还要什么的时候，萧凉也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怎么弄这么脏，还哭半天了。”

        唐皎皎叼着大口面，两颗大泪珠又滚了下来。亲人来了就格外脆弱，齐敢敢打赌，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成这熊样，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第二次。

        唐皎皎抽泣了下，声音跟蚊子似的开口：“中午我热饭，蒋萍萍她们要掀我饭盒盖子……我不让她们弄，她们就推我。”

        齐敢：“……”

        “……把饭掀了，洒一地，我收拾地上的饭，收拾完了才看到哥哥衣服脏了……”

        “……然后呢？”齐敢皱眉。

        然后……然后挨了一耳光？

        饭被她们吐口水？

        不。唐皎皎埋头刨面摇头。

        齐敢拧眉不说话了，伸手掰过小妮子的脸看了眼，两条红印还在耳根处。

        唐皎皎伸手抓了两下头发挡开了。

        ……也察觉出她没怎么说实话，但也不好逼问，齐敢想了想，指着萧凉给她说：“以后她们再欺负你，你就把我搬出来，搬我还不行，把他搬出来，萧凉哥哥淮鸯镇一霸，懂点事的人都知道。”

        他有些中二的一指，萧凉惊讶地左眉一挑，移脸看着他没说话，在唐皎皎看过来的时候，朝她点点头。

        唐皎皎抿着嘴点点头。

        “朱婆婆，我们一会儿走了哈，回去上课。”齐敢带着一脸面无表情的萧凉往二楼扫荡了一圈才下楼，朝一直守在摩托车旁边的门卫朱婆婆打了声招呼。

        “哎，哎，”朱婆婆拿着跟亲孙子买的牛奶一样惊喜又埋怨，“别乱给婆婆花钱，有空来玩啊。”

        齐敢给朱婆婆买了两件牛奶，给办公室买了四个西瓜，其中一个专门递到了唐皎皎班主任张老师手里。

        ”张老师，唐皎皎就麻烦您了。”齐敢又朝她鞠躬。

        “哎，哎，小齐同学，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一会儿功夫，她了解了齐敢情况，虽然不知道齐敢怎么成了唐皎皎哥哥，但这个孩子确实不错，本来以为今天下午要好好准备一场嘴战的。

        安排参与掀人饭盒的几个女生给唐皎皎道了歉，此事就算了了。

        没打起来，齐敢还有些意外。

        “怎么？”萧凉刚把车推到校外路边，大课间都是学生，一个个兴奋热闹得很，张老师委婉的提醒了下。萧凉停好车回头来找人，看齐敢一脸深思的出校门。

        “唐皎皎战斗力爆表，那几个小丫头她收拾起来简单。再说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齐敢还是从班主任那里了解到了耳光的事情，还吐口水，这他都忍不了。要不是张老师提前一副他已经原谅了的放松神情，他估计还得质问一会儿。

        “投鼠忌器吧。”萧凉想了想，隔着衣服揉了两下，眉头蹙起。

        “哟，还整成语？”齐敢这会儿心情好了，见他低头撩起衣摆，顺手一牵，“怎么了？……”

        腰间两侧红印醒目且突兀。

        “这……”齐敢看了眼自己的爪子，“我抓的？”

        萧凉冷哼一声，没应声，递给他头盔。

        “哎，我看看，是不是破皮了？”齐敢偏开头，掀得更高，弯腰探头去看。

        “不用，你……”萧凉话音未落，齐敢已经上手摸了上去。

        手感……哦，不，还好——没破皮，就是红了。

        齐敢抬头看他，“痛啊？”

        萧凉低头瞥他一眼，目光有些奇怪，忍了忍没说话。

        “对不起啊，我下手没轻重……”齐敢有些不好意思，想伸手揉两下直接被萧凉躲了开。

        “……你走不走？”萧凉头盔举半天了。

        “哦，要。”齐敢接过萧凉递过来的头盔，这会儿戴熟练了，一下子戴好，跨了上去，从善如流，“哎，昨天不是还绿色的吗？怎么鎏边了？”

        “有没有种可能，它们不是同一辆？”萧凉冷哼一声。

        “呵，谢了。”齐敢懒得管是不是同一辆，凑在萧凉耳边大喊。

        萧凉勾起了嘴角。

        一来一去，回去第三节课还没有下课。

        萧凉把车停孙成江家里。

        两人一起回学校，保安没拦。

        一路看过去，除了太阳还是太阳，两人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只有结实姑娘抽了椅子坐讲台边守自习。一见两人一道回来，一个个往后伸长了脖子。

        齐敢坐下深深吸了口气。

        真梦幻，一会儿功夫又一个来回，刚差点他不想回来了，直接回去得了，家里那豆子该收了，今晚是不是得考虑弄烧烤了？

        还有一会儿就下课了，没心思看书，齐敢抽了草稿纸出来，唰唰唰几下，往左边扔了过去，刚刚好，扔人桌上。

        前排有人回头看了眼，又转了回去。

        “待会儿放学有事吗？”

        萧凉抽出桌肚子里的笔，写了几个字，扔回去。

        纸哗啦啦的，又有人回头。

        “没事。”

        靠，多写几个字要死。

        齐敢又扔了回去，这回换了个方向，纸没发出哗啦啦声音。

        “下午放学一起去买个饭盒吧。”

        萧凉愣了愣，盯着两个字看了会儿。

        “唐皎皎没说饭盒坏了。”纸哗啦啦的，在安静的教室格外清晰，齐敢都想问候他大爷了。

        不会换个方向扔吗？

        隔这么远真他妈不方便，齐敢把桌子往左边挪了挪，又挪，萧凉偏头看他一眼。

        齐敢停下，隔了个座位加走道的距离，“你还知道唐皎皎饭盒？放屁，为了给你这个大爷带饭。”

        齐敢把草稿本几乎打在了萧凉手上。

        萧凉瞅着草稿本上那日渐狂躁的字迹，忍不住偏开头勾起嘴角。

        齐敢没再把座位往那边挪，就停在了一个位置加走道儿的距离，刚好跟前排对成一列。下午发作业本的时候，隔壁组长都愣了愣，一会儿功夫就不是我组员了？

        第三节课下课，齐敢往厕所走。

        回教室的时候萧凉还是原来的姿势看手机，齐敢都想嘁一声，什么牌子的手机啊，电这么经用。

        刚准备回座位，一个公鸭嗓子喊了一声，“齐敢，齐敢在不在？”

        在，你大爷在。

        齐敢回头，最鸡/巴烦谁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他名字了，周边一下子都看了过来。看热闹看新情况专属表情。

        齐敢一脸暴躁不好惹看过去，公鸭嗓离他两米的距离，见他看过来还往门口挪过去一点，望着他喊：“夏德波约你这周星期五下午六点半大桥坝子见。”

        日。

        他/妈明晃晃下战书呢。

        齐敢腾的一声冲过去，一下午的烦躁突然就涌了上来。

        公鸭嗓要跑，结果被看热闹的人挡住了视线，路一下子封住了，回头赶紧做好防御姿势，“两方交战不斩来使。”

        “……”齐敢揪着对方衣领都他妈愣住了。

        公鸭嗓喊完就跑。这人是中午两个瘦子的其中一个。

        ……

        周边人一起憋笑，谁也不敢笑出声来，最后还是齐敢都他妈气乐了，周围人才一起大笑了起来。

        齐敢眼睁睁看人跑得没影，回了座位，一回座位没错过萧凉一闪而过的戏谑，那人又低下头看手机去了。

        笑屁，他想问问大佬，这边打架这么江湖的吗？

        有人跑了过来，豪气地拍了拍他桌子，“齐敢，要兄弟帮忙吗？”

        齐敢抬头扫了眼他，认出是体委，笑着摆了摆手，“谢谢，不必了，灭他分分钟。”

        说真的，他确实不需要，一来不想欠人人情，二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能一个人解决的就一个人，实在对方人多，他大不了报警。这群人，不可能不怕警察。

        警察叔叔在这方面是万能的，吓都能吓死他们。还群架，还约架。

        齐敢不放在心上，距离星期五还早。

        萧凉看了一眼专心听课的人，一节枯燥的语文课都能听的这么认真，他也是佩服。

        今天这节语文课倒是比前两天好多了，估计刚开始也是梳理流程呢，后面就熟练多了，齐敢认真听讲，微微侧了身子挡着有些刺眼的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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