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耽误他｜妈十分钟，后面十几分钟都是用跑着去的，生生节约了一小半时间。

        “师傅，师傅……”齐敢一巴掌拍在即将启动的车门上，“等等，来了……”

        “啊，没事，我热车呢，还有几分钟。”司机师傅看他一眼又扳了几下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接着看下棋。

        “……”一口气随便找了座位坐下，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烫不烫了，先喘口气再说。

        总算挨到放学了。

        第一天的心路历程着实不容易，各种忐忑与不舒服，晚间好好吃了一顿才算彻底的恢复元气，一大早，齐敢一身爽利上学。

        身体壮如牛就是好。

        提前了十分钟进教室，教室三三两两坐一堆，看他来了一个个行注目礼。

        齐敢没了昨天那种你看个屁的烦躁，任他们打量，在门口拍了张上课表回座位。他把昨天上午缺课的内容预习了会儿。一会儿听见乱七八糟闹哄哄的声音。手机也在包里嗡嗡震动。

        “喂，”齐敢抬头朝门口看去，摁通电话。

        “我c-ao……”

        “我c-ao……”

        两声大喊重一起，齐敢一时没反应过来，门口电头男气冲冲过来，后面跟一群看好戏的脸，齐敢脸色一下冷淡起来。

        “我操，你他｜妈转学去哪了？”

        “我操，你他｜妈怂｜逼，没去是吧？”

        齐敢皱眉对着手机说了句“等会儿”，下巴俯视电头男，“怂｜逼骂谁呢，大爷我不仅去了，还他｜妈给你留了一句话，你他｜妈瞎么？”

        在他骂电头男的时候手机那头叽叽喳喳的，这会儿还没等电头男反应过来一句话里有多少问候，手机里传来惊天大吼：

        “我c-ao，哪来的孙子敢招你？”手机漏音，石破惊天的效果。

        “我｜日，你他｜妈又是谁啊？劳资淮鸯中学的，孙子报上名来。”

        “哎，孙子你不就报上名来了？哈哈，孙子，我是你大爷，我是你祖宗。”听见句句带着亲切问候，电话这头齐敢有些无语，刚想先挂了电话解决这边的事儿，电话里吵起来了。

        “我c-ao你|妈。”

        “来来来，你来……”

        “……”齐敢准备摁了电话，电头一把抢过，对着手机吼。

        “我｜日｜你大爷，敢不敢星期五放学，淮鸯镇大桥约战！”

        “哟，怕你麻痹，来就来，谁不来谁傻｜逼。”

        “……”

        就这么神奇，电头吼完最后一句把手机扔还给齐敢，转头就走。

        “……”齐敢也不再鸟他，重新打了电话过去解释，响了几声没人接，叹了口气，晋棠早自习开始了。

        一上午倒是相安无事，教室里唯一认识齐敢的男的又来自我介绍。

        “嗯，想起了，五班的，”齐敢抬头扫他一眼，手下笔没停，“有事？”

        “啊，没事，没事，就是挺好奇，你们不是去晋棠了吗？”凤溪原五班的那人问道。凤溪学校泾渭分明，成绩基本只有好的和差的，好的去直属的晋棠中学，另外就是隔壁市两个高中提前来招生，差的直接分配式淮鸯和晋棠七八个职业学校，外出打工的也不少。剩一些不上不下的来淮鸯，齐敢玩的好的没一个在淮鸯中学，所以他才一点归属感也没有。见了人头只能看个熟悉。

        齐敢没想解释，铃声响起，那人憋了下嘴走了。

        中午吃完饭回班里，齐敢掏了书出来看。又是哐啷两声，“你他｜妈刻字骂老子？”电头冲进教室隔几个桌指着齐敢鼻子问。

        “啊。”齐敢眼神不善抬了眼皮看他，抻长了腿准备午休，“所以我去了。”

        电头指指他，吞了一半话，最后留下一句话出门了——“星期五别他｜妈跑了。”

        c-ao。

        小学鸡幼稚的约架。

        睡觉。

        下午上课前，齐敢已经把上午的作业全做完了，能不带回家他坚决不带回家，麻烦不说，背着累，关键书包一大坨背起来跟要饭的一样。早上一个学习委员什么的给了他教室后面柜子的钥匙，所有东西可以放后面去。

        起来上个厕所洗把脸，清醒清醒，他得保持在晋棠的学习节奏，他得证明他下放也学的好，不是他么学校的功劳。

        顶一脸一头水，齐敢使劲甩了甩又抽纸贴了会儿贴干回教室。教室后门口时，齐敢脚步一顿，冷冷的看着一地。

        萧凉靠窗拿手机玩着什么，正对着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玩手机。

        齐敢两步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课本笔袋，拍了拍笔袋上的灰，检查了下课本除了灰还扯烂了几页。

        铃声响起，所有人几个几个的往教室赶，齐敢绕出教室与他们反方向走。沿着过道慢悠悠走到讲台上，全班基本已经到齐，齐敢一手揣兜一手拿书点着讲台，没什么表情的一一扫视全班。

        全班莫名其妙的安静下来，一脸懵逼的望着他。

        老师还没来，不影响他发挥。

        “谁弄的？”齐敢把书立了起来，教室里明显有人眼神不舒服，他无惧看过去，好几秒没人出声儿，“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

        底下躁动明显，“有本事正面刚，私底下搞小动作算什么好汉？”

        哐啷，有人站起来，一脸不屑，“老｜子弄的，怎么了？”又是电头，猜到是他，没想到真这么蠢，约战还搞小动作，这不是明摆着战争舆论偏向他。

        “很好，”齐敢冷冷看他一眼，提醒周边，“让开，别被血溅到。”

        一句话没说完，齐敢一本书直接甩了过来，跟飞镖似的，都没散开，电头眨眼之间就被砸了个正着，仰头一趔趄。

        齐敢趁势两个俯冲跃过几排座位冲了过去。

        周围人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尖叫着躲开，有人慌忙中还拉开了桌椅。

        地面一下子变宽敞。

        齐敢骑电头身上揍的时候，拳头已经砸五六拳了。

        电头被书砸了后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再被□□头砸，再被人骑着，整个过程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齐敢都快秒杀他了。

        “我｜日！”这会儿电头终于发奋，一拳拳开始在底下反击。

        有个屁用！

        齐敢不知用什么方法，不仅让点头双腿用不上力，就连两只胳膊抬起来都费力。

        纯揍人，杀鸡儆猴，恭喜你，死鸡！

        电头毫无作为的反击还不如他嘴上功夫了得，吼的震耳欲聋，齐敢下手更不含糊。

        突然脖子一紧，齐敢反手砸了回去，右拳紧跟着往后甩。

        挺机敏。

        萧凉一手扯着齐敢衣领，一手抓住了他手腕。

        “够了。”萧凉开口。

        “关你屁事，滚开。”齐敢反身就要砸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谁呀，打起来了？？？”教室门口传来尖锐女声，英语老师到了。

        尖叫打断了齐敢的一鼓作气，被扯着站了起来，几下粗鲁的挣扎开萧凉，瞪着他。其他人撤离了附近好看戏的往座位走，电头被人扶了起来，一脸的血，跟刚割了脖子放血的鸡似的。

        一脸血不拉叽的狠狠瞪着齐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齐敢瞪了会儿萧凉，萧凉看也没看他回座位去了。其他人见他轻飘飘来又轻飘飘走很是神奇，齐敢回头甚至没听见身后老师正要挤过来维持秩序，他伸出手指，平日里他从不这样指人，今天就算破禁了。

        “再他｜妈小动作我揍得让你妈都认不出你什么样，就你这德行不配约架。”

        教室里安静极了，连英语老师都愣住了。

        “嚣张。”有人小小说了声，后面跟一排小声的笑。

        英语老师赶紧赶人：“都回座位回座位，干什么干什么，上课了，你们几个带他去校医那看看，你……”她指了指齐敢，“有什么事跟我说，别自己动手。”

        齐敢往前走两步，弯腰在桌肚里翻了翻，掏了本书离开。

        其他人赶紧在座位坐好，地上那本被撕烂的语文书被一男生悄悄捡了起来。

        齐敢坐回位置一言不发，沉着脸看黑板，一头半湿的头发，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水。

        萧凉掏出课本随意扫了眼，金色阳光顺着二愣子的头做了个光晕，跟发光的如来有的一拼。

        半小时后，电头被人扶了进来，鼻孔红肿塞了团棉花，眼睛比鼻子更厉害，嘴角两边都破了皮。回座位后同桌把一本书给他，他愣了愣，一把夺了过去往后面瞪过来。

        齐敢鸟也不鸟他，抬头看着英语老师在黑板上板书，手中笔随意转动，从今天开始，那些从昨天开始就看他不顺眼的人估计不会再找他麻烦。

        从哪里估计，从他暴揍电头萧凉没劝阻，揍要死不活的时候，萧凉才来拉他，差点他跟萧凉还干起来了。就凭他敢跟萧凉动手，这学校就没人敢再继续动他。他也不知道萧凉脾气怎么样，估计也分点理，否则不会有这么高的声望。

        走哪哪听他名字，真他｜妈了不起。

        周五中午，二楼墙外。

        “萧哥，不是我们想惹他们，就一起吃饭菜我们先上他们晚了会儿就吵起来了，”高一一群男生把萧凉围了个圈，“我们没怎么动手，就互相推了一下，他们就约架。”

        “嗯。”萧凉应一声，抖抖烟灰，“散了吧，放学早点回家。”

        “哦哦，谢谢萧哥。”一群人互相对视一眼感激的回教室，萧凉转过身靠着栏杆掏出手机发消息。

        “敢爷，我已经通知好了，十五个出租车，放了学直接赶过来，都不用跟大妈大爷抢班车。”手机漏音严重，齐敢看了眼确实没放外放。

        “别，黄攀，”齐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靠着墙，天光很好，墙外大片大片的绿，“说了不用，别他｜妈没事找事，来这么多人车费来回多贵……”

        “车费我报销！”那边打断他的话。

        “哎，你是不是搞不懂重点，说了不用，打不起来，”齐敢两指头扣栏杆上一块锈了的铁皮，“我把那丫揍了一顿，给他｜妈开花了。”

        “那不行，万一他下午真叫一堆人堵你呢？”那边还不放心。

        “堵我？不会，真不会，哎呀，你他｜妈真烦人，说了不用，劳资火气都快被你激出来了，”齐敢啪的一声拍栏杆上，把手里的铁皮扔了下去，“别废话挂了啊，别过来……毛躁……能不毛躁吗？好端端的从晋棠下来，来这块破地。”

        电话那头还说了什么，叽里呱啦的，破锣嗓子声音大。

        “行了，我在这挺好，除了遇见一傻逼，其他都挺好，别婆婆妈妈了，晚上睡觉前给你报平安。你跟兄弟们说一声，别操心了，没事，安心学习，高考见。”齐敢嗯嗯几声，挂了电话。

        手机传来摁键的声音。

        “喂，”齐敢又打了通电话，这回语气平和多了，“什么时候放学？……嗯……嗯，弄吧，我一会儿还有两节课就放学……嗯……”

        上头人走了，二楼同样位置的萧凉低着头拍了拍头发，掉出几块黑色铁屑，烟夹手上差点烧上。

        “哎。”他低声叹气一声。随手一弹，烟头带着火星飞出去。

        下午课一个个毛躁得很，跟屁股上安了钉子一样坐不住，老师最后一节课估计也是上的没劲，提前半节课给他们放了。

        齐敢心里直想骂人，非得自己把最后一点练习册上的题做完了才走。

        这放以前晋棠，不拖堂都算老师仁慈。

        呵。

        唯一可喜的是，淮鸯竟然周末不补课，两天双休。

        他打算一会儿去书店买点资料。

        教室里就剩他一个人，他起身把书全塞后面的柜子里，抽了钥匙背了空书包走人。

        天气比前段时间凉快多了，这会儿还能刮阵小风。他从楼梯上一路跟鬼撵一样蹦下，校门口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他从包里掏出帽子撑了撑戴上，又抽了个口罩。

        从大门出去，他在地图搜了附近店铺，往学校左边又右拐的一条大道上去，淮鸯很神奇，除了学校附近，哪哪都比学校热闹。

        越往外走，人越多。

        齐敢目不斜视，余光一扫就知道哪些店面卖什么东西。

        目标明确，他只买资料和……这超市挺大的。

        淮鸯超市，取名字按地名取也是厉害。一路看过去眼花缭乱，他闭眼想了想。

        周围人挺多，有人经过撞了一下他，他皱眉往角落里走了两步。

        衣食住行。

        衣服，不缺。

        食物，买点常备的，别每次饿成傻逼样。

        住，里里外外想了想，现在睡的席子，能用到十月份，就是床单被褥半年前爷爷就说给他换一直也忙忘了。

        不是忙忘了，是……那个时候爷爷已经走路不太方便了。

        唉，有些事经不起想，一想就容易陷进去。

        行，没什么行不行的，就那样吧。

        齐敢本来想好好逛逛，瞬间也没有了心情，捡了两袋子抵饿的零食一称，出门了。

        书店又走了几百米才到，齐敢扫了眼，一个装修豪华，一个看起来像批发市场。

        掂了掂自己身价，应该进豪华的，算了算自己钱包，应该去批发的。

        啧，精准认知。

        批发书店的工作人员正在拆书，一地的塑料长条，一地的牛皮塑料纸，齐敢绕过乱七八糟往里面走，各种各样的书挺多的，分类也挺明确。

        他往高中教辅走去。

        语文，选了两本，一本同步，一本必刷题。

        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选了三本，一本同步，一本刷题，一本奥赛。

        选完了往旁边篮子里一放，又绕到初中区。

        翻了翻，挺厚的，对比了几本，拿了五本。

        提一篮子书去的时候，收银店员有些吃惊，看了他一眼。

        “一个袋子就可以，”齐敢目测了一下厚度，“其他我放书包。”

        “哎，好的，小伙子可以啊，一看就是爱学习的孩子。”收银店员一边打价一边跟他闲聊，“哪个学校的，报给阿姨听，阿姨给你打折。”

        “……？”齐敢愣了愣，还能这样，但还是开口说道，“淮鸯中学。”

        第一次对外说出自己学校的名字，等两年后，母校也是这个学校了。

        “哦哦，好，乖孩子，阿姨给你打七点八折，学生我们都打折。”阿姨看起来非常和善。

        虽然他不知道为神马一听是淮鸯中学的就说他是好孩子。估计周围职业学校太多了吧。想想也是，职业学校能出来买教辅的，还一次买这么多的几乎没有。

        “谢谢姨。”齐敢朝她笑笑。

        阿姨忙哎哟哎哟的喊，一边熟练地摁收银机。

        “一共八百九十七块四，打七点八折，一共六百九十九块九七，收你七百元。我们这办会员五百起就是六八折，还可以打一次，我再给你算算啊……”收银阿姨摁计算器噼里啪啦。

        齐敢搁脑子里算了算，提醒她，“那个阿姨啊，您这……”

        “一共四百七十五块九八，收你四百七十六。”阿姨把计算器掉个头给他看。

        “阿姨，您……”齐敢看着这个数据，看着她，“总价先打七八折，又打六八折，这样算下来，您相当于打了……差不多五三折，您这吃亏了。”

        阿姨一听啥反应没有，先比了个大拇指，“小伙子数学可以啊。”

        “阿姨，”齐敢都没把书放包里，还在提醒她，“您算法可能有问题，到时候老板会批评您。”

        “害，不怕，就这么算，”阿姨大手一挥，豪爽的往屁股后头的袋子扯了两根出来，“阿姨我就是老板，我说了算。”

        “呃……”齐敢还有些犹豫，他不想占人便宜，见他还在想，书店老板娘一把扯过他半挎的书包，拉开拉链就往里面放。

        “哎，小伙子，别担心，阿姨就这么算，给谁都这么算，你别担心你走了阿姨才反应过来，然后找你要钱，不会的啊，你放心。”阿姨知道他怎么想的，笑着看看他，“你把你手机号码报一下，以后买书就都六八折了。”

        “哦，好的，谢谢阿姨。”齐敢也没再挣扎，掏出手机付款。

        “萧萧，你真的要多管闲事？我并没有在学校。”

        大桥这边尽头下方的堤坝上，一群人聚集，好几个同样电头造型的人围拢了站一堆。电头在一端单独面对萧凉。

        萧凉看看手机，那几个货说要给他什么惊喜，让他五点才能回家去。

        “萧萧！”电头语气加重，不知道是不是喊来的人给了他底气。

        “……别这样叫我，”萧凉从手机里抬头看他，息了屏幕放兜里，“第一，这事是你不对，他没说错；第二，要打架别他｜妈打着我的旗号。”

        萧凉冷冷扫他一眼，电头一愣一愣的。

        电头看着他一动不动，倒不是挑衅，而是从萧凉的眼神里看出了寒意。他知道萧凉在学校从来不动手，但凡有点社会关系的人都知道，他动手只在校外，捅死打死听说不少，但没一次关进去过。要不是有两把刷子就是后台关系硬，所以学校没人敢惹他。再加上皮相好，惹得一众女人追捧，处事相对公平，又得男生人心。要说整个学校男女通吃，也就是萧凉了。他很少见萧凉发火，这次——

        萧凉没再看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往小坝上人群走去。

        小坝上的人或蹲或站或抽烟摆条的，见他过来一个个都站好了。

        “萧哥。”

        “萧哥。”

        “萧哥。”

        “……”

        一路喊到尾，萧凉漫不经心点头，走过去扫了几个领头的，“都散了，没这回事，以后不是我亲自打电话别来。”

        “我c-ao，哥，是不是那人忽悠我们？”有人一下子反应过来指着不敢过来的电头。

        “散了。”萧凉扫他们一眼。

        人群慢慢散去，一个个走之前先过来打招呼，萧凉不耐烦的挥手，掏出手机往大桥上走。

        “我｜日，是这孙子消遣我们呢？”有人走之前改道。

        电头自人群散开就有些慌了，一看有人朝他过来左右前后看看，顿时准备跑路。

        一场蓄谋的约架变成了内讧，电头胆战心惊，慌不择路只管往前逃。

        齐敢书包装好书，又提了一大袋书，零食放书包上面拉好拉链，走的时候又给阿姨鞠了一躬，喜的阿姨一直摆手。

        书中自有黄金屋，从书店书来齐敢特意又看了眼豪华装修的书店，啧啧，黑店。

        自己果然好学生，刚买了零食都没觉着怎么高兴，这会儿心情倒是疏朗了很多，走路都感觉自带风了。

        阳光甚好。

        街道也真他娘的干净。

        就差蹦起来了。

        萧凉握手机的手揣回了兜里，轻轻呵了一声，脚步都有一瞬间的凝滞，这人走起路来还真当t台了？

        知不知道萧大公子刚给你当了个大灾？

        萧凉看着在他前面走起路来跟走红毯似的齐敢，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人跟整个学校格格不入的气场他并不讨厌，尤其是上课的专注度特别像曾平。也许要不是这一点像，他可能也就原谅电头以他名义叫人的骚c-ao作了。要真遇上，这会儿不知道这人在哪躺着，哪能还这么蹦着走。

        少年还是太年轻。

        也……挺干净，不得不说，在这人身上，萧凉脑子里莫名出现了一种叫做阳光的东西。

        虽然这人前两天还躺花坛里两次苟延残喘，吃东西跟狗抢食，一副弱｜鸡样，但眼前这个人，时不时像个发光的如来还是挺那什么的……不一样。

        萧凉继续慢悠悠往前走，看齐敢大包小包往自己一个方向走去。

        呵，看样子真是个好学生，全是书。

        晋棠？他想了想今天中午听到的电话。

        萧凉落后齐敢几米，看着齐敢拐了一个弯，是——

        等他慢悠悠晃到汽车站门口的时候，车正好喘着气出来，萧凉站边上等车开过，窗户边，一个低着头的白色帽沿磕在前排塑料凳上。

        萧凉看了眼班车最后的几个红字“淮鸯-凤溪”。

        凤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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