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辞职

好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简卓凡的出院，意味着她和秦朗的朝夕相对就这样结束了。

        从医院回到家，安顿好后，简卓凡对秦朗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我没事了，你今晚回去吧。”

        确实很久没回家住了，父母知道他早从外地回来，这几天不见人影，也该猜出几分。秦朗想着回去面对他们的疑问时，要坦白交待他和简卓凡的事。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秦朗仍有些担心。见卓凡点头，又说：“晚上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朗抱了抱她，欲抽身离开时，简卓凡却抱着不肯放手了。

        秦朗笑着拍拍怀里的她，问：“舍不得我走吗？”感觉肩上有些湿润，抬起她的脸，看她，清秀的脸上挂着点点泪光。

        “怎么了？”秦朗紧张的问。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就算呕血不止，都没见她掉一滴泪。这样无缘无故的哭，让秦朗心里有点怕。

        人前从不掉泪的简卓凡，记不清自己在秦朗面前哭过几次了。也许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时，她就该知道，他对她来说，有多与众不同。只是那时并没察觉。

        而此时，她相信，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在他面前哭了。也许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看见她流泪的样子。

        “没什么，你走吧。”简卓凡对他展颜笑笑，伸手轻快的拍了怕他的肩。

        她这样子更让人爱不释手，秦朗再次把她抱紧，亲吻着。

        简卓凡极力的回应着，若轻若重，时急时缓的，撩得人难以自持。

        秦朗决定不走了。

        ……

        简卓凡不肯待在家里，执意要去上班。没办法，秦朗只能送她去了商场，叮嘱她处理完工作尽快回去休息。自己亦收心回公司上班。

        下午时，秦深找他。去他办公室前，秦朗思量了很久。关于秦深做过的那些名为他好的事，他有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卓凡，她并没有正面作答，只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秦深他是个很善于抓人弱点的人。”

        虽然简卓凡的话让他琢磨不透，可秦朗肯定自己是了解秦深的。他对人或许有些凉薄，缺乏爱心，但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这一点他笃定。至于他到底做过什么，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恶果，秦朗决定不提不问。

        “卓凡没事了？”秦朗进来时，秦深正签着文件，头也没抬，问了他一句。

        “嗯，已经出院了。”秦朗回答。

        两人都不再作声。等把面前的资料一一签完，秘书拿着出去后，秦深才又开口：“公司打算派你去欧洲公司，你准备一下吧。”

        “什么？”消息来的突然，让秦朗愕然。

        “刚刚决定的，手续办好就走。有需要交接的，这几天尽快交接。”秦深交待得很官方。

        “为什么？”秦朗不解。

        “一开始就想安排你去的。这几个月，那边的工作开展得不尽人意，所以还是决定让你过去接手。”秦深明知道秦朗要的不是这个答案，还是拿来搪塞他。

        先是华南，这会儿又欧洲，目的似乎就是不想他留在本地，走得越远越好。这难免不让秦朗联想，秦深如此针对他，必定和简卓凡有关。而他的目的到底为何，秦朗不敢深思。

        “我不会去的！”秦朗执拗起来，一脸愠色答复秦深。这个节骨眼，他不可能丢下简卓凡去那么远。

        秦深抬头看他。那表情，还和从小怄气时一个样，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长不大。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谈个恋爱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该成熟点了。”秦深语气放缓，劝他。

        这话让秦朗更恼，反驳道：“这和我谈恋爱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你在针对我，想支走我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可告人的目的”，秦深心念一遍，这个目的唯一不可告的人只有他秦朗。

        他考虑了几天，觉得派他去欧洲是最好的办法。他对简卓凡不能完全信任，秦朗留在这里，他们怕是很难断得干净。但是距离和时间可以帮人忘记。他相信，不用一年，简卓凡就可以忘了秦朗，甚至可以去开启另外的一两段感情。那时候，秦朗即使回来，也不可能再和她有纠葛了。

        多说无益，秦深不打算跟他辩，很理性的回他：“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正式通知很快就下来，不是我能左右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秦朗忽的起身，推开椅子，“我不干了可以吧？”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

        秦深被惊呆了，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他一直觉得他这个弟弟性子太过柔和，没想到居然也有几分血性。只是这血性，都给了一个根本不适合他的女人。

        ……

        秦朗开车去了瑞泰。他觉得整件事，简卓凡应该是知情的。这关系到他最亲近的两个人，他想找她问个明白，哪怕只这一次。

        秦朗急匆匆的往卓凡办公室里走去，小伍看到他有些意外，提醒他一句：“简小姐她不在。”

        “她去哪里了？回家了吗？”秦朗问她。

        “可能是吧。她……”小伍犹豫着，“她已经辞职了。”

        “辞职？为什么？”秦朗颇为震惊的问。

        看来，简卓凡辞职的事并没告诉他。小伍也觉得太突然。她早上刚到，就被召集开会。简卓凡告诉大家，从今天起，马经理将取代她的职位，而她则要去上海的霍氏公司。

        听到这个消息，首先发飙的是霍君泽，质问她：“早知道这样，为什么当年不直接跟他走？把瑞泰卖了，大家都省心了。”简卓凡没有理他，把相关的事宜交待清楚，就散了会，回到自己办公室，霍君泽也跟了进去，两人大吵了起来。小伍只听到他们吵架中提到秦朗，然后争吵就渐渐平息。

        此刻站在她面前这个可以止战的人，对一切竟毫不知情。小伍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对着他摇了摇头。

        秦朗风一样的出去了。

        小伍突然意识到，这对情侣之间肯定是出了问题才会这样，不禁为他们惋惜。

        秦朗赶到简卓凡家里，发现她正在收拾行李。见他进来，卓凡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继续她手头的事情。

        她神情冷漠，与早晨分开前，截然不同。秦朗忽然有种预感，他们之间无法再像从前了，心中不免生出悲凉。

        “为什么辞职？你要去哪里？”

        “上海。”秦朗问出了两个问题，卓凡只短促的回他两个字。

        不带一丝感情的答复，让秦朗有些心悸，上前握着她的肩膀再问：“为什么？是不是和我哥有关？”

        “你哥是来找过我，希望我离开你。”简卓凡异常镇静，“确切的说，他是要我做出选择，要么和你结婚，要么离开你。”卓凡艰涩的笑笑，“可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我没得选。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这点你也很清楚。”

        一滴眼泪滑过秦朗的脸庞。简卓凡伸手摸摸他的脸说：“我是很喜欢你，秦朗，很喜欢。可是没有喜欢到要为你放弃我后半生的地步。”

        秦朗覆上她放在脸上的手，她的手冰凉，凉意渗透到心。

        “我们不用结婚，一辈子不结婚也没关系。就一直这样，不好吗？”秦朗哀求着。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可以放弃一切。

        简卓凡抽回自己的手，说：“一直是多久？我也许可以坚持一年两年，然后呢？算了吧，秦朗，你也不过刚刚才爱上我，很容易就忘掉的。”说到这里，简卓凡笑了笑，笑得凄凉。

        “不是，不会的，你不知道……”秦朗上前抱着她，语无伦次，哽咽的说不下去。

        简卓凡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也似哀求一般的对他说：“秦朗，看在我爱过你的份上，放手吧。”

        这一刻，秦朗终于得到他想要的，也同时终于失去。他见不得她这番模样求他，他彻底妥协。从此以后，他对眼前这个人不能爱，不能恨也不能留，只能慢慢去忘。

        ……

        从简卓凡家里出来，秦朗满腹的仇怨需要发泄，开车回公司找那个始作俑者。

        “你为什么要去找简卓凡？”冲进秦深办公室，秦朗厉声质问他。

        “你和她不合适。”秦朗过于激动的反应并没有让秦深感到意外，只平淡的回了他一句。

        “我们合不合适不用你来告诉我，你凭什么管我们的事？”秦朗拍着桌子问他，眼睛猩红，犹如要挣脱出笼的困兽。原来他的血性不止几分。

        “凭我是你哥。”秦深依旧平静的腔调，声音不大，却够威慑。

        “我哥？”秦朗鄙薄的冷哼一声，说：“你先搞清楚自己到底姓不姓秦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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