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六章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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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降临,将军府的灯火也亮了,看着比往常多添了几盏。凤泉比不上安阳,府邸自然也不如安阳的气派,只是简简单单前后院,几处花草假山稍作点缀,便是赵戍三人在北境的家。
饭后,赵戍照常去了书房处理军务。丫鬟靠近林如婉的耳边,悄声说了两句,林如婉随后便起身往外走。
“殿下。”
林如婉轻提裙摆,走上前拦住即将离去的人。
“殿下今日刚回来,兰苑许久未住,丫鬟仆从没人看着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今日殿下不妨就在将军府住下,明日再回去。”
楚穆犹豫一瞬,却还是拱手道:“多谢夫人好意,我还是不多打扰了。而且我在军中也习惯了,有张床能睡就行,不碍事。”
林如婉又道:“若是往常也就罢了,只是妾听将军说,殿下这次要长住,还是等收拾好再去住吧。”
以往楚穆都是只住一晚,或者连夜启程回安阳,将就着也就过去了。苑里的仆从倒也不是不做事,只是主人家不在,难免偷懒耍滑。楚穆也不管这些琐事,一来二往他们胆子便越发大,草草了事。这次长住数月,的确是得好好收拾。
想了一会儿,楚穆抿着嘴,“那……便麻烦夫人了。”
林如婉温柔笑着,“不麻烦,早就给殿下备好房间了。”
安阳城东街有一处宁王府,乃是当今二皇子楚槐的府邸。为人宽厚有礼,与人无争。楚昭帝念其常年体弱、病痛不离,特准长住京都。
宁王府不似其他贵族府邸,最多的不是金银宝玉,而是草药。园圃中也种了许多。时不时还会飘出几缕药气。偶尔还会有人上门求药,俨然是将这儿当成了能抓药的医馆。都说久病成医,在这宁王府算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后院亭中,一人正端坐榻上,仔细看着手中的医书。身侧摆放着各样药材,身前正烧着药炉,时不时侧头抓一点药放入罐中。
也许是常年生病的缘故,那人肤色都是略显病态的白,却是依旧看得出那温雅的五官。身形过于消瘦,抓药的手指也是白皙细长,即使裹着厚厚的冬衣,也看得出那细窄的肩。
他看的认真,也没发觉身后有人走近,直到另一侧的铜盅被人拿了去,才后知后觉转头看向来人。意外又欣喜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坐在一侧,“听闻二哥近日身体欠佳,特来看望。”说话中规中矩,一如他时常无波澜的冷峻面容,寻常人看了,怕是想破头也体会不出其中的关心之意。
楚槐端详着他的脸,轻笑一声道:“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倒不像是来看我的,像是来打我的。我还以为我得罪你了。”
他因病告假,已经十多日不曾上朝了。楚槐自然知道他是好心看望,也习惯了自己这个弟弟无波无澜的脸,只是想逗他一下。
“来的正好,”楚槐抓了些药,放入铜盅里,“帮我把这些药磨一磨。”
楚渊平静道:“好。”
就这样,两人一人煎药,一人磨药,也耗去了一两个时辰。
楚槐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一手端起就递给了一旁的楚渊。见人盯着那药不动,他解释道:“降火的,死不了人。”
楚渊低头碾药。
“你就帮我试试嘛,我对着医书一点一点抓的,肯定错不了。”
“二哥上次给我的药,让我烧了一夜。”
楚槐一时间不知如何狡辩。
上次他听说楚渊得了风寒,便对着医书抓了包药给他。结果他认错了一味药,弄得楚渊病非但没好,还加重了。
“上次是意外,这次肯定没问题。”
“是药三分毒。”
“还剩七分补呢。”
“我不需要降火。”
“你需要。”
“我没病……”
“你有。”
世间有疾,曰:“汝兄以为汝有疾”。
最后楚渊拗不过,只好闷头饮下了这一碗“药”。还好之后没什么异样。
楚槐看他喝了药,忍不住笑了两声。起身往屋内走。
“老五是不是快回来了?”
楚渊跟在后面,回道:“他今年不回来。”
“不回来?”楚槐略微侧头,疑惑道,“为何?”
“不知。”
“他在边关待了三年,也该回来了。”楚槐自言自语道,“他今年也满十五了,想来与那位北晨郡主的婚事也快落定了。”他虽然不怎么参与朝政,但是对几个弟弟还是很关心的,自然知晓楚穆心仪何人。
“老三你也是,有没有看上哪家女子,二哥我可以帮你说媒。”楚槐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便回头看去,却见楚渊立在几步之外,像是丢了魂。
难不成自己的药又出问题了?
“阿渊?”他又唤了一声。
楚渊突然回过神,抬头看向他。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是药有问题,还是得赶紧找大夫。
“没有,只是晃了下神。二哥刚刚说什么。”
“我说,”楚槐重复道,“你有没有心仪之人。”
楚渊闭口不言。
楚槐摇着头,无奈笑道:“罢了,来陪我用膳吧。”
楚渊转了个话头,主动问道:“二哥何日上朝。”
“后日吧。”楚槐接过丫鬟手中的帕子净手,叹气道:“我这病啊,打娘胎里带出来,隔三差五就会犯,没办法。”
他也想日日上朝参政,为父皇百姓分忧解难。奈何久病难医,终是壮志难酬。想他来这人世已二十余载,世上什么稀世灵药没吃过,可这病却是一如既往。
要不了他的命,却又不许他安宁。
康宁好德,楚昭帝对他的期盼,终究只能达成一半。
仅有两人的饭桌不算热闹,却也暖和。霜雪的寒意阻隔在屋舍之外,随风去向四面八方。
院中的青石板在冬日里是极冷的,更何况不比在屋内,四周都有冷风吹着。
跪在地上的人浑身都在打颤,膝盖倒是不疼,没什么知觉,已经给冻麻了。
亭子四周的卷帘都已放下,亭中只有一方茶案。坐榻上的人正拿着茶具,耐心温热。
外面跪着的人先前没瞧真切,只知亭中坐的是位身形高挑、姿色不凡的姑娘。那雪白的精织大氅,素色的广袖长裙,精细的针线刺绣,头上闪着光泽的珠玉发饰,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再差的眼力也知道,里面这位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搞不好还是官家子女,非富即贵。那举止仪态,可不是一两天能学的。
也正是如此,他们这些人只敢乖乖跪在外面。即使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即使已经浑身僵冷麻木。
茶煮好了,那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近闻着茶香,缓声道:“书房的白玉镇纸,主居的紫砂壶,西厢的青瓷茶盏,库房里的玛瑙对镯。其他零零散散的物件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你们倒也聪明,尽挑好出手的。油水捞了不少吧。”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打着颤的牙齿磕得直响。
她说的东西,都是他们合着伙拿去卖的。
本以为这座院子的主家一年只回来小住几日,对院中的财宝看得也不重,应当不会被发现。哪知今日难得来客,却是带着主家私印来查旧账的。
“主家买你们是干活的。若是院子收拾妥当,这些也可当做赏钱。可这院子,你们收拾了吗?”
“该是你们的,一分少不了。可有的东西,不该碰。”茶盏与案几磕出声响,外面的人皆是一抖。又是一杯茶,那人冷声道:“你们说,我该不该报官呢。”
人群里逐渐发出些微的啜泣声。
要是报了官,他们就只有等死了!
几名仆从连连磕头,冻了太久,说话也不利索了,“姑娘开恩,放过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姑娘饶过我们这一回!”
另有几个丫鬟嚷道:“你凭什么将我们送官!”
“你又不是主家,他都没管,你凭什么!”
不少人跟着附和,院子里立时就吵闹了起来。
“你们在吵什么。”长廊走进一人,踱步朝着吵闹的人群走近,出声呵斥。
尚跪在地的仆从们纷纷止住吵闹,回头去看。
那人正准备向亭中走去,却在中途被拦了下来。低头一看,一个容貌姣好的丫鬟抱着他的腿,柔弱又害怕,哭喊道:“公子!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她抬手指着亭子,“她冤枉我们偷盗院中财物,还要送我们去见官!公子可要为奴婢们主持公道啊……”
亭中又是一声清脆的磕碰,比上回力道重了许多。被称公子的人抬头看向亭中,正在哭诉的丫鬟也住了嘴。
“好一副伶牙俐齿。一个奴仆也敢如此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穆公子的兰苑,多了个女主人。”
外面的楚穆疑惑皱眉,这声音……
帘子被掀开,里面的人戴上一顶白纱帷帽,缓缓走出。
“阿洛?”即使遮着面,声音也不似在军中那样刻意压着,楚穆还是看身形认出了人。“你怎么来了?”他前几日都待在校场,今日刚回来。
“你当我想来?”楚洛反问他。
她在家待的好好的,林如婉非要让她来这儿帮楚穆打理院子。真是……明明是楚穆自己的院子,干嘛他自己不打理。一堆烂账,奴仆也净是些手脚不干净的。
楚穆忙推开腿边的丫鬟,走近楚洛边上。他许久未见楚洛换回女子打扮了,“那……你这是……”
“帮穆公子,整顿家宅。”
楚穆不用看也知道,楚洛白纱下的脸,定然带着虚假的笑,显然不是很乐意。
“他们这是犯了你什么忌讳,跪了多久啊……”楚穆小声在她耳边说。
楚洛轻笑一声,“他们冒犯的不是我,是你。”
“我?”
“偷盗主家财物私卖,偷懒好闲,不司其职。”
“这……”楚穆不爱管这些,也不忍心看这么一堆人受罚,商量着道:“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不必”
“你知不知道你那屋子霉成什么样了,”楚洛出声打断他,“人住进去会生病的知不知道。几十个人,就这么一个小院子都收拾不了。他们是主家还是你是主家,你是要供着他们吗!”
楚穆呆愣住,难掩内心激动,逐渐扬起了嘴角。
阿洛是在关心我吗?
楚洛却已经不再看他,盯着那个丫鬟,对身后人道:“这几个丫鬟找牙婆打发了。其他人你盯着再跪两个时辰。我回去了。”
兰儿应声道:“是。”
等楚穆回神追过去,人已经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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