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难以抉择

第二百四十九章难以抉择

        程锦然被迫直视盛黎川的眼睛，只能这么努力的思考，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要是以前，她一定是第一反应就大喊自己要做医生。因为，她从小的目标就是做医生，治病救人，减少病人的痛苦。

        在医药世家长大，这已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信念，是她习惯性就能说出来的理想。

        她一直都说法医和医生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救人，没什么不同。但其实，在盛家的那些人歧视她的时候，程漪然和沈越寒取笑她的时候，她内心深处是没有底气的。

        她也反省过，这是因为，她自己也认为做法医不如做医生。法医终究是比不过医生的。

        并不是地位高低，而是法医的贡献没有医生大。一个救人命，一个解剖尸体找凶手，怎么能一样？

        她心里的天平，始终是偏向医生那一边的。

        但是，做法医这些年，看尽了人间冷暖，看多了受害者家属的哭诉和痛苦。她也越来越清醒的意识到，法医真的不比医生差了什么。

        那些受害者家属的痛苦，同样是需要人来拯救的。那些受害者死亡的真相，一样需要人抽丝剥茧，一点点的找出。这其中涉及的专业知识，也是很大量，且要求十分严苛。

        如果说医生拯救的是人的身体，那法医拯救的就是人的灵魂。

        所以，她才会这么纠结。

        “我，我也不知道了。”程锦然喃喃说道，“我想做医生，我是真的想做医生。可是，舍弃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业，我舍不得。”

        她这么久以来没提出辞职，根本不是因为怕中队长或者夏心生气，而是自己真的还没下定决心。

        盛黎川说，“既然没决定，那就先等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你真的想明白了，再决定。”

        程锦然却是说，“不行啊，你都跟中队长说了我要辞职。我这时候去，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吗？”

        她也是这会儿才明白，盛黎川之所以突然自作主张帮她跟中队长辞职，只是为了给她留一条后路。

        如果她下定决心要走，这一次就顺势走了，中队长也不会说她什么。

        可如果她不想辞职，那也可以说是盛黎川自作主张，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总之，恶人都是他做了，她并不需要付出什么。

        程锦然低头想了想，身子猛地往前，扑到他怀里，抱了他两下。盛黎川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就接住她，免得她摔倒。

        “谢谢，我再考虑一下，就去跟中队长答复。”

        她抱完就要起身，还是打算先跟进案子。只是，盛黎川却把她压在怀里，大手顺着她柔.软的头发往下滑去。

        程锦然正要挣扎，他的大手却在她腰上停住，然后给她揉了揉。

        盛黎川也学过按摩推拿之类的，手法很老道，力度也正合适。程锦然本来还在戒备，不过被按摩的舒服极了，肚子也不难受了，趴在他身上都不想起来。

        过了片刻，他把她扶着坐直，咬住了她的耳朵，舌尖含着耳垂慢慢斯磨。接着，轻声说，“等你好了，记得报答我。”

        就知道他说几句话就会把话题引到别的方面，程锦然推了他一下，趁着他往后仰的时候，赶紧起身跑了。

        盛黎川很喜欢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笑着跟着她出来，也要去看一个病人。

        他在后面说，“我今天有手术，晚上会回去的晚一些，你不用等我吃饭。自己早点吃饭，早点休息。我吩咐张妈做了红烧肉，你记得别贪吃太多。”

        程锦然说着知道了，她知道自己肠胃不好，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

        两人在电梯前正要分开的时候，却见姜柠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

        盛黎川眼睛微微眯起来，嘴唇也抿着，反应看起来很冷淡。

        程锦然也是诧异了一下，不过还是给出了适度的回应。

        倒是平时一直很热情的姜柠，看到他们就笑了笑，只是这笑有点虚弱。她慢慢走出来，笑道，“黎川哥哥，锦然姐姐，你们怎么都在医院啊？”

        接着，很关切的看向程锦然，“锦然姐姐的身体还没好吗？这么严重啊，妈走的时候还嘱咐我去家里看看你呢。”

        程锦然说，“我是来办案的。倒是你，怎么了，看着不太舒服。”

        盛黎川跟他说盛丛卯夫妇俩都出国了，所以她也没问什么，只是觉得他们走的那么着急，这一点很奇怪。

        姜柠看了盛黎川一眼，才很虚弱的说，“我肚子不太舒服，也来医院看看。真是巧啊，我们最近都肠胃不好。”

        盛黎川也没表示关心，只说，“内科不在这边，你走错了。下次来的时候，找佣人跟你一起来。我还有事，你看完就回家，注意安全。”

        说完，又跟程锦然嘱咐了两声，就率先上了电梯走了。

        姜柠还想跟他说点什么，却见他干脆利落的走了，多余的背影都没给一个。她不禁大失所望，眼泪根本没流出来就憋回去了。

        转头对着程锦然又是笑的端庄甜美，“锦然姐姐，那你去忙吧，我还得去找内科。整天不出门，人都傻了。”

        程锦然让她多注意休息，也去了邢斌的病房。

        中队长他们还在审讯，因为邢斌的母亲在旁边捣乱，审讯进行的很慢。

        邢斌的妈妈虽然不敢再做什么过激的举动，但在旁边一会哭一会叫，要么就说警察冤枉了她儿子。

        邢斌说话的时候，思路就多次被打断，说的断断续续的，根本说不出多少有用的线索。

        而这也是母子俩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们带的女警员只有程锦然一个，所以不能把邢斌的母亲叫到别的地方单独看管。现在看程锦然回来了，立刻让她和另一个叫毕洪涛的警员一块把邢斌的妈妈带到外边去。

        邢斌妈一开始还不愿意，但是看到程锦然似笑非笑看着她，顿时想起了盛黎川的威压。

        她不敢再造次，乖乖的跟着走了。

        程锦然跟毕洪涛带着她去了外边，在病房不远处的走廊里坐了，以防止她回到病房去干扰审讯。

        走廊尽头，姜柠在角落里悄悄往这边看了看，脸上露出冷笑。

        真是便宜了程锦然，最近养母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是不敢做什么了。

        不过，让程锦然就这么轻松，可不是她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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