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出气

第九十三章出气

        程锦然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入行以来，她受到的这种歧视实在不少。因为她是女性，还是个美女，所以就怀疑她是花瓶的，怀疑她办不好案子的，实在太多了。

        即便她凭借自己的能力进了省厅，但出勘现场的时候，还是会被不知情的人怀疑。哪怕是刚才那个知道她是从市局升上来的李帅，都讽刺她一会儿见了尸体会吐。

        “要办案，你们就找个靠谱的人，找这种胸大无脑的美女，不如给老子在床上检查检查！”刚才那个猥琐男又大声说道，引来周围人的一片哄笑。

        现场的刑警和勘察人员都很是气愤，但警戒线外的群众，只是在耍嘴皮，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程锦然平静地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那人立刻朝她做出一个下流的手势。但程锦然忍住了，她也知道这个警戒圈里，不会有同事专门为了她出头，更何况还要搭上一个‘警察打人’的罪名。

        但下一秒，程锦然却愣住了。

        人群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属于盛祁南的专属坏笑。

        盛祁南朝程锦然挤了挤眼，然后突然一个趔趄，朝那个猥琐男冲了过去。

        “哎呀！”

        “对不起啊！”

        惊呼声和道歉声同时响起，盛祁南故意做出一副没站稳的样子，直接把那个猥琐男推进了警戒线！

        警戒线里，就是发现尸体的那条河，虽然现在已经四月，但北方的清晨还是很冷的，那个男子一掉进水里就被冰冷刺骨，还泡着尸体的河水浸透了衣服，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顾大叫救命。

        两个刑警憋着笑过去，把他拉了上来。

        “杀千刀的！你找死啊！妈的！你推老子干什么！走路不长眼啊！”猥琐男一出警戒线就骂了起来，但盛祁南早就不见了踪影，围观群众嫌弃他一身臭味，也都散了。

        现场的气氛虽然还和刚才一样，但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开心了不少。刚被骂就有人给出气，换成谁心情都会好。

        但除了现场的痕检员。

        “痕迹都破坏了！我们还没看呢！”欧阳恒为首的几个痕检员愁眉苦脸地看着河滩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全都是他打滚的痕迹！”

        “哎呀，估计那边也发现不了什么，离尸体远着呢！”李帅大嗓门地道。

        程锦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具已经膨胀得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尸体就在不远处的草丛中。

        程锦然叹了口气，怪不得那个猥琐男掉到水里就叫成那样。

        “走吧。”程锦然戴了两层手套，慢慢沿着痕检人员打开的现场通道，朝尸体走了过去。

        李帅嘟嘟囔囔地跟在程锦然的身后，也没奉行他的大男子主义，主动上前去看。

        “什么时候发现的？”程锦然问旁边的刑警。

        “嗯，今早，晨练的一个大爷发现的。”那个看起来刚毕业，一脸青春痘的刑警，结结巴巴地回答。

        “现场没人动过吗？”一旁的痕检员欧阳恒问。

        “应该是没有，来这边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也不是很多，我们接到报警之后就迅速过来了。”刑警回答。

        “所以，也有可能是抛尸好几天之后，才被人发现的，对吗？”程锦然问。

        但刑警还没回答，身后的李帅就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声音，“都这副样子了，怎么可能是只抛尸一天？怕是两个星期都有了！”

        但刑警摇了摇头，“不会，那个大爷每天都沿着固定的线路晨跑，和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个人，我们都一一调查过了，如果是之前抛尸，肯定会被发现的。”

        程锦然看了李帅一眼，对方立刻把头扭开了。

        “所以，这里可能不是案发现场，凶手很可能是在案发几天之后，才把尸体扔到这儿的。”程锦然说。

        “但是如果只在这里放了一个晚上，又是怎么腐烂成这样的？”赵涛一边拍照，一边说道。

        “那就要问凶手了。”程锦然说，“为什么腐烂成这样之后才转移藏尸地点，调取周围监控吧。”

        但那个刑警立刻苦着脸，“昨晚这片区域停电，监控也没电了！”

        程锦然顿时想到昨晚盛祁南说过的话，“所以，难道凶手是趁着停电，才把尸体扔到这里的？换句话说，凶手知道昨晚这片区域要停电？”

        “这些问题就等到专案会的时候再讨论吧！”李帅不耐烦地一挥手，“看看尸体，然后拉到省厅解剖。”

        但他说完却没有动，等着程锦然上前去看。于是程锦然便走了两步到了尸体旁，巨人观已经形成的很明显了，按照现在的温度，死亡时间至少在一到两个星期。

        程锦然看了看尸体旁边，的确没有什么痕迹，凶手似乎是抬着尸体过来扔到这儿的，旁边只有几个很深的鞋印，陷进了淤泥。

        而尸体则是半luo着的，上半身的衣服被掀掉了一半，裤子被解开，褪到腿间，大腿上都是淤泥。

        程锦然观察了一会儿，尸斑停留在尸体的背部，无法判断死后是否有移动尸体的过程。见赵涛拍完了照片，程锦然便对李帅说，“你要过来看看吗？我觉得没什么发现，咱们直接去验尸就好了。”

        李帅急忙点头，“嗯，我觉得也是，直接去验尸吧，我不看了。”

        程锦然无奈地朝刑警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抬尸体了。

        坐进回程的车，李帅捂着嘴瘫在后排座椅上一动不动，估计是想吐，赵涛的脸色还好，不过也把窗户开到最大，一直让风吹着自己。

        程锦然坐在副驾驶，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之后看向旁边的欧阳恒，“欧阳，你还有面包吗？我有点饿。”

        欧阳恒立刻惊喜地从座椅下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大袋各式各样的面包，“你喜欢吃什么样的？自己拿就好了！都拿走也行！”

        程锦然急忙道谢，“我拿一个就好，有点饿了。一会儿恐怕还要检查很久呢！”

        拿了一个肉松面包，程锦然一边吃，一边随便朝窗外瞥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愣住了，盛祁南竟然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坐在街边的早点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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