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凭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在巅峰？

        这是爱丝梅拉卡一直问自己的。

        当她看到那个在人类的年纪里是个半大的孩子——长生种漫长岁月里还是个幼崽就成了森林领主的拉维娅。

        她感到不公。

        厌恶一个人，甚至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并且可以持续到很久。

        所以当她不自觉的举起法杖的时候，阿灵瑟和暴虐之神泽维尔也注意到这里的魔法波动。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那里，阿灵瑟春风和气的对着他道：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邀请方式。”

        他还带着恍然大悟的样子。

        暴虐之神眉梢不自觉的抖动两下，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对于爱丝梅拉卡的擅自行动，他很不满。

        “爱丝梅拉卡指挥官。”他喊道：“这就是我所说的月神。”

        他打断了爱丝梅拉卡的施放魔法。

        咸腥的潮湿感慢慢褪去，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一步三扭地走了回去，“神域的小精灵真是好学，非要看看海妖一族的魔法。”

        爱丝梅拉卡这样说，是笃定拉维亚不敢拆她的台。

        在她看来，拉维娅还是一个人死守着恶魔种子的秘密的小可怜，现在还呆在月神身边，受到限制

        刚才不过是垂死挣扎过一下嘴瘾，现在当然不敢拆她的台。

        但拉维娅收敛好藤蔓，一溜烟地跑到阿灵瑟身后，伸出头来继续嘲讽。

        她决定给爱丝梅拉卡添堵到最后，而她也准备着捏碎瞬移的附魔卷轴逃离地狱。

        “爱丝梅拉卡你真虚伪！同时拥有多个对立信仰失去自主意识的伪神。”她此时此刻装的像个熊孩子，躲在神明的背后耀武扬威。

        “你同时背叛了光明与黑暗，光明与黑暗也终将背弃你呢……”

        暴虐之神泽维尔看着爱丝梅拉卡，眼中酝酿着某一种风暴。

        阿灵瑟也看着在自己背后装模作样的拉维娅。

        她若有所感，抬起头来直接撞进了阿灵瑟眼中的星辰大海，也读出了他眼中的警告。

        拉维娅默默把视线移开，假装没有看见。

        爱丝梅拉卡很明显听懂了她的意思，她的脸上明显的挂着愤怒。

        但在暴虐之神的注视下，她又小心地掩饰起来，面上的肌肉微微抖动，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

        “你懂什么。”

        “爱丝梅拉卡，我不懂。”拉维娅摆了摆双手，一吐为快，“之前是什么让你步步为营让我一步步成为你的猎物，如果你胜利的辉煌是建立在我痛苦的基础上。”

        “然而你什么也没有得到，你凭什么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受害者面前说着’你懂什么’。”

        拉维娅不知道爱丝梅拉卡给她种下恶魔种子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但恶种本身就是很稀有的东西，换言之就是黑暗神所创造出来的与精灵族生命母树抗衡的。

        她也不清楚爱丝梅拉卡是怎么拿到的恶种。

        但爱丝梅拉卡认为她打死都不会把自己已经被黑暗污染的事情说出来，那么，拉维娅就赌爱丝梅拉卡将恶种偷偷用在了她的身上。

        毕竟，恶种即使被种下，也有一定的几率是个死种，不会发芽。对付她一个小半神，还不如种在她的哥哥姐姐身上，他们可比她重要多了。

        如果拉维娅猜错了，她也没有损失什么。

        在第六个血月落下成为地狱的白天，阿灵瑟就会彻底想起一切，她的掩藏完全就是无用功，一旦月神回到月神殿，新一轮的追杀可能就来了。

        被压迫这么多天，还是需要释放一下憋屈的心情。

        她面临的，还有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追杀。

        果然，爱丝梅拉卡停住脚步，面上没有笑容，竖瞳不断收缩放大又拉长，眼神是只有捕猎者才拥有的，“拉维娅，你须得知道，如果你的逝去能换取更大的成果，我想，这该是你的荣幸。”

        她的这番话让拉维娅讽刺的笑了笑，她从月神的背后走了出来，与神明并排站着。

        她一身污秽与一尘不染的神明有着天差地别。

        可此时此刻，在黑暗包围的环境下的她在月的辉映下，显得她格外高贵。

        或许，那是不屈的灵魂。

        “原来这连牺牲都算不上。”拉维娅绿松石般的虹膜在月晕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有神。

        她眼睛里像是有火，她直直的盯着爱丝梅拉卡竖瞳，不甘示弱道：“那么你成功了吗？爱丝梅拉卡——你说的都是’你想’，那么你想你如何替别人做决定？！”

        “给你造成这后果的是你的傲慢。”爱丝梅拉卡淡淡道：“这无关他人。”

        “因为我之前的傲慢所以你决定让我的逝去来换取你更大的辉煌？”拉维娅在愤怒发言之后，面上挂着平和。

        她摇了摇头，“高傲是我血统中赋予给我的特质，就如同你血液里流淌的冷血。这都不是借口，爱丝梅拉卡。”

        “你说的冠冕堂皇，但实际上你是为了你自己。”

        拉维娅仿佛站在聚光灯下疏离而又淡漠，她纤细的脖颈瓷白而又令她仪态大方。

        她清澈明亮的眼睛，像寒星璀璨般的夺目，也像是审判，让在场的黑暗种有所不适。

        拉维娅哂笑：“爱丝梅拉卡阁下，请问您一直是站在哪个角度来替我做决定——我的生死。”

        爱丝梅拉卡垂眼，遮住眼里的满是寒芒，“你会明白的，我们将是同一阵营，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拉维娅，你的话太多了。”

        这句话可谓信息爆料，“我们将是同一阵营”，又是谁的阵营？

        在这场对峙下，出乎意料的成了两个女人的针对。

        连脾气一向以火爆狠毒的暴虐之神泽维尔也不得不感叹，他居然没有和月神打起来。

        反而是他的床伴和月神的下属隐隐有战斗升级的趋势。

        暴虐之神清了清嗓子，觉得在这样足以代表光明与黑暗的重要场合下他可以定下历史性的一刻。

        “爱丝梅拉卡指挥官，该带着月神冕下去觐见吾主了。”

        “是。”

        爱丝梅拉卡垂下纤细的脖子附和着。

        阿灵瑟还没有动作，拉维娅就一手拉着他后退两步，“等等！”

        暴虐之神皱着眉不明所以，爱丝梅拉卡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看着她。

        “你们就这样带着神明去黑暗神殿？”拉维娅当然知道它们的主人就是黑暗神，就算被俘虏也要有个体面。

        当然，拉维娅可不会让自己的任务被搞砸。

        阿灵瑟垂眸看着拉维娅拉着他的袖子，不动声色的挣脱开来，拉维娅也感觉到了，讪讪的收回手。

        换成以前，月神还不得拿着他的审判之剑不把她削了。

        她打算临走之前再找一下爱丝梅拉卡的茬，大不了一会儿捏碎附魔卷轴的时候赶紧带着月神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暴虐之神对拉维娅有种莫名的感觉，难得的给了个好脸色。

        “这里是地狱的边缘，到达黑暗神殿确实可以撕裂时空。”拉维娅挑着刺儿道：“但是一个主神茬临，应该有排面，我们要龙。”

        “用龙来托着我们，这样才能彰显你们的诚意。”

        暴虐之神的皱眉肌都快拧成了疙瘩，深深破坏了脸上的张狂美，爱丝梅拉卡看着热闹，感叹拉维娅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作死。

        他看了眼阿灵瑟，大拇指搓捻着另一只手上的蔚蓝色宝石，沉思三秒过后，对身后的恶魔吩咐了下去。

        拉维娅以为还要理论一下的，没想到这么容易，看来她对这个世界的体系还是不太明白。

        然后双方就陷入了迷之尴尬

        阿灵瑟不说话，暴虐之神典型的暴躁。

        两个真神不想说话。

        她和爱丝梅拉卡一说话就像炮仗一样，要吵起来。

        她们也不说话。

        后面陈列的恶魔肌肉喷薄，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拉维娅的眼神就不自觉的飘了过去。

        爱丝梅拉卡冷笑一声，非常妩媚的放着电，眼神却瞥向拉维娅：“请问冕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暴虐之神默许了这一切发生。

        阿灵瑟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拉维娅一藤抽向爱丝梅拉卡，“你还是贼心不死！”

        爱丝梅拉卡巧舌如簧，把月神策反了提前想起一些东西，现场不得把她反手削了。

        爱丝梅拉卡一个准神当然能躲过她的一鞭子。

        她身形一晃，刚想讽刺，接二连三的藤蔓就像蛇一样攀附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倒刺签入了她看起来娇嫩的皮肤。

        “拉维娅——”爱丝梅拉卡刚怒吼一声，一条墨绿色的藤蔓就直接抽了上去。

        而始作俑者拉维娅一手扣着阿灵瑟，一手拿着瞬移的附魔卷轴，笑得眼睛都弯弯的，做了个再见的口型。

        暴虐之神见状，直接撕开了他们上空的时空裂隙，阿灵瑟被迫卷入了这场战斗，他拔出审判之剑，奢华的外表晃得拉维娅眼睛一花。

        而最开始像雕塑一般的恶魔舒展他们的翼膜，闪电一般的速度将他们包围。

        暴虐之神照来了雷电，阿灵瑟熟门熟路的用审判之剑对抗着闪电。

        爱丝梅拉卡被抽了一个大嘴巴子后，脸上挂着明显的红痕。

        她挣脱了藤的束缚，召唤出她的魔法杖，海的波纹迅速成了一个倒斗连接着他们上空的那个时空裂隙形成了一个囚笼。

        拉维娅脚尖碾了碾地面，更多的藤蔓无穷无尽，像毒蛇一样，一旦沾染了活物就开始绞杀。

        她狠狠的一捏附魔卷轴。

        巨大的光芒在永远沉寂黑暗的地狱爆发出了极强的能量，绚丽多彩包括了人类已知的所有色域，照亮了这一片的沼泽森林。

        那是大多数的黑暗生物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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