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嗯……标题

“十七哪里小了？有个温柔和顺的夫照顾你不好吗？”

        云泽是典型的皇室中人，他当年就是被母妃这样劝着纳了第一个房中人，对待妻子，他爱且敬重，但并不妨碍他遵从皇家传统，另外纳妃，再者纳妃也有平衡的作用。

        “我也知道你的正夫必然要好好寻一个，我也就不准备提前给你塞人了。不过爹爹已经看准了几家的少年郎，等你娶夫之后，可纳进府。”

        “至于太女之位，你不想要也得要！爹爹要你去历练，固然有锻炼你的意思，更多的还是要你掌控兵权，不然，你以为你要养一群女子做侍卫的事，我会同意？”

        “我真的不能拒绝？”梦曦蹙眉，看着亲爹。

        看女儿这嫌弃的模样，皇帝甚为不解，多少人想要这个位置都还不行，她怎么还往外推？

        皇帝摇摇头，一字一句冷酷无情地道：“不能。”

        “那娶夫之事，总能我自己决定吧？”退而求其次，她再次问道。

        “自然，我已经有几位不错的人选，接下来几日，曦曦多参加几场宴会，看中哪个就是哪个。”皇帝摆摆手，随意得仿佛在田里挑白菜。

        “那我可以不纳侍吗？”

        “这……”云泽闻言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见她脸上都是认真，随后叹了口气，“若是你日后登基，能顶住众臣压力，你不想纳就不纳吧，爹爹可以不往你那儿塞人。”

        “哦。”梦曦只是答应做太女，可没答应一定要做皇帝。

        “你如今回来了，如珩也快十五岁，已经不适合再和你住在一起，免得闹出些流言蜚语，对你和如珩都不好，爹爹想着……”把如珩送回定安王府。

        皇帝话没说完，梦曦已经不假思索地开口：“昭和宫给弟弟住吧，我不是要做太女了吗？可以住东宫。”

        “曦曦，如珩不能一直住在宫里，他到底是定安王的嫡长子。”皇帝有些心累，虽然他也疼爱如珩，可从没有忘记他的父亲是定安王温衡，可女儿似乎太在意这个弟弟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把人留在皇宫。

        “可是，爹，你也知道定安王府如今是个什么荒唐样，阿珩被我们保护得太好，回到定安王府不啻于羊入狼窝，怕是骨头都要被嚼碎，您怎么忍心让他回去？”

        皇帝也忍不住沉默了。

        说起定安王府，这些年来，变化太大，梦曦当年离开京都时，还想着定安王府会是弟弟的另一个后盾，后头就不再这样想了。如今想想，他们没有派人非要把弟弟带回去，就算是还有良心。

        定安王温衡，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虽然办事能力不减，却越来越好色，后院如今人特别多，大到二三十的成熟/妇女，小到只比温如珩大一两岁的年轻姑娘，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几个。

        定安王妃虽然设计定安王有了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后头定安王纳妾太多，庶子庶女又多了起来。不过这两年，因为定安王妃插手控制人口，已经没有新的孩子出生，庶子还夭折了不少。

        定安王温衡的后院，如今暂且维持稳定，可若是温如珩回去，那这平静恐怕就要被打破。定安王妃虽不至于对温如珩做什么，但必然也不会怎么护着他，而那些姨娘和庶子，只怕会视温如珩为定安王妃的倚仗，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非要除去不可。

        “爹爹若真要阿珩离宫也行，您封他做个王爷之类的，赐他一座府邸，让他可以单住，那我就没意见。”

        云泽摇头：“温家已经有了一个王爷，不能再有第二个。”哪怕，第二个王爷没有分毫实权。

        梦曦也知道这不可能，所以她道：“要不还是按照我说的来？阿珩住昭和宫，我搬去东宫。”

        “你让我想想！你先去回去休息。”

        云泽摆手示意女儿离开，自己开始烦恼此事。温如珩养在他和皇后面前多年，早就像是他的半个儿子，他亦是疼爱他的，可如今再让他留在皇宫，对他对女儿都不好，可要是直接把人送回定安王府，女儿的话也没错。

        烦！

        梦曦回到昭和宫时，润玉正在帮她收拾东西，许多箱子摆在会客花厅里，他拿着梦曦给的账册一一核对。

        注意到梦曦回来，他上前几步接过她手上的披风交给一旁的桃悦：“姐姐，你回来啦！皇伯父与你说了什么？对了，这些东西，都入昭和宫私库吗？”

        “先让我看看。”梦曦与润玉一起绕着几个箱子转了一圈，分辨了一下之后，挑出几个做了标记的箱子，“这几个里面是准备好的礼物，等收拾完了，就送出去。其他箱子都是我们润玉的，你打开看看，要是有特别喜欢的，现在就拿回寝殿，其他的就暂时收好，日后做你娶妻的添礼。”

        “这么多？倒也不必，我什么都不缺。”润玉有些讶异，他真没想到这些箱子都是给他的。

        “你可是姐姐的大功臣！要不是有你在京中经营，姐姐哪里养得起那么多人？”梦曦夸着夸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忍不住看着润玉压低声音询问，“你最近没有再捡着什么人了吧？”

        听到这话，润玉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姐姐，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姐姐需要养那么多人，也都是因为我送了那么多人去，我……”

        “没有就好。”梦曦没注意他后面在说什么，只顾着这件事了，她转身去开箱子，“不过，润玉你这体质真是够特别的（捡的都是各种妖），捡的每一个人都挺厉害，姐姐这几年都是倚仗这些人，才能立这么多功。”

        “那我，再去捡一些回来？”

        “别别别！姐姐开玩笑呢！”梦曦连忙拒绝，“还是那句话，润玉你乖，别随便捡人回来，她们不一定都是好人的。”

        “来，看看这个，你喜欢吗？要不做件衣裳穿？”梦曦拿起一块云朵一样柔软洁白的布料转身看向润玉，那块布料边缘是那种晶莹剔透的淡淡蓝色，“这东西是我在东边海岸买的，听说特别稀有，可能几百年才能凑巧得到适合的蚕丝，织出这么一匹。”

        润玉看着那流光溢彩的布匹，忍不住惊艳，但心思一转，追在梦曦身后又道：“姐姐，这样珍贵的东西，要不给皇后娘娘，或者你自己留着做衣裳也行，不用给我了。”

        “给娘亲的是另一种，这个是特意给你的。”梦曦显然有些深度弟控，见润玉不说话，自己拍板决定，“桃悦，把这个拿去，仔细裁剪，给润玉做一身新衣裳。”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桃悦上前小心接过布匹，再依着梦曦的吩咐从箱子里拿了一些东西出来。

        之后，梦曦与润玉一道用了午膳，午睡过后，梦曦准时醒来洗漱的时候，桃悦提着一壶热水，犹犹豫豫地看着镜子里的梦曦：“殿下，您现在十七岁了。”

        “嗯。”

        “小公子，十四岁了。”

        “嗯，我知道。”

        “殿下，这昭和宫虽然大，您也不和小公子住在一处，可是，可是在外人眼里，您和小公子太过亲密了。”

        “我知道，”梦曦放下柔软的面巾，随手将头发全部束起来，正要随便拿发带绑一下，桃悦见此，连忙上前要给梦曦梳发，梦曦也没阻止，放开手，让桃悦梳，“等父皇封我做太女的旨意下来，我便搬去东宫，这昭和宫还是留给润玉。”

        桃悦的手微微停顿，又继续熟练地将一缕发丝挽上去，似是松了口气，又似是叹息：“殿下早就打算好了？”

        “你在京中守着，也该知道定安王府现在什么样，我也不放心润玉回去。他独自住在昭和宫，总不会有人胡言乱语了吧？”

        桃悦取过一支新制的云纱堆成的宫花簪在发髻后，暗红色的花朵上沾着不少金粉，细细闪闪，很是漂亮。

        “殿下，公子不让奴婢说，但奴婢不想瞒着您。”桃悦又取了几支簪子点缀在侧。

        “去年冬日，国宴上，就有人私下说小公子是被殿下豢养在昭和宫的私宠。”

        “也有人说，定安王将嫡长子献给陛下，给殿下启蒙。”

        “更有甚者，说小公子意图近水楼台，奈何殿下不喜，所以殿下才会离京多年……”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梦曦脸色越来越沉，镜子里的她手中捏着一支金簪，快要把簪子捏变形了。

        “传到润玉耳朵里去了吗？”梦曦这样问，而后忽然反应过来，“也是，他都叮嘱你不要把这些告诉我了，自然是知道的。”

        “有哪些人？你记了吗？”梦曦说着，不等桃悦回答就冷笑一声，“我太久不在京都，一直以来脾气又太好，让他们以为我弟弟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殿下，奴婢想着，要不先把小公子送回定安王府？您现在就算住去东宫，只怕旁人也以为……”

        “现在把润玉送回定安王府，明日清晨就该传出我刚回来就厌弃他的流言了。”梦曦不准备把弟弟送走，但那些敢恶意中伤润玉的人都要得到教训。

        “把你知道的名单写下来，我会收拾的。”

        “是。”

        梦曦的气还没消，封她为太女圣旨已经到达昭和宫，她领了旨，当即派人收拾一部分东西去东宫，转头和润玉解释这件事。

        “姐姐，是不是因为我在昭和宫，所以你必须搬去东宫？若是这样，不如我回定安王府，父王早就找我说过让我回去的事，只是那个时候你不在，我答应你守好昭和宫，所以拒绝了。”

        “和你没关系，雍和传统，太子或太女本就该住东宫的。”

        梦曦不想让润玉有负担，但是他心里清楚明白，因为自己不是梦曦的亲弟弟，再者就算是亲弟弟也该避嫌了，他其实也早就考虑过搬回定安王府，但到底昭和宫才是他住了这么久的家，梦曦还没回来，他就总舍不得离开。

        何况，就算他现在不离开，日后梦曦成婚，或者他日后成婚，都是要分开的。

        想到此处，心里仿佛空了一处，他顿觉浑身都不对劲，脸色仿佛更白了一些。

        “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忽然这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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