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刚到宿舍一开门，里面没开灯，许一杨换完鞋子就顺手把灯打开了。

        一打开就看见了在客厅里的各位。

        头靠头搭在一起靠着沙发睡觉的丁程鑫和马嘉祺。

        张真源半躺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底座，肚子上还有一个睡的正香的贺峻霖。

        还有三个人躺在电视机前的地板上，哦，宋亚轩二个手还打开锁着严浩翔和刘耀文的喉。

        她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了。要不还是把灯关了让他们继续睡？

        正犹豫着，她就和刚刚悠悠转醒的马嘉祺对视了。

        马嘉祺刚要开口，许一杨就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的往沙发那走。

        马嘉祺冲许一杨摆摆手，直接拍了拍丁程鑫把他喊醒，然后起身一个个把人喊起来。

        “！！”

        我能理解，但我仍然大为震惊。

        丁程鑫揉了揉眼睛，带着睡意看向许一杨，“回来了？”

        许一杨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在丁程鑫关切的目光下，回过神来，

        “你们以后可以不用等我，我最近可能都是这个点。我也不经常看手机就没办法随时回你们。”

        其他人也哈气连天的起来了。宋亚轩伸了个懒腰，“主要是怕你是因为被狗追回不来。”

        “……”我真的是会谢。许一杨看着宋亚轩，眼里都是威胁，恶狠狠地走过去捂住宋亚轩的嘴，“好了，不要再说了。”

        被手动闭麦的宋亚轩“唔唔唔”的表示反抗，然后许一杨狠狠的揉了宋亚轩的头，就放开他了。

        “没事回来就行，都去睡觉吧大家，明天还得训练呢。”马嘉祺带着倦意，看到人没事的回来了，便催促大家回房间睡觉。

        大家也困唧唧的准备上楼，张真源路过许一杨的旁边，看着那个迷迷糊糊的小脑袋，没忍住，用手揉了揉。又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的上楼去了。

        ？？？

        什么意思哦？许一杨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看着张真源走的坦坦荡荡的背影，她怀疑他想让她长不高，并且有证据。

        严浩翔走过去揽着许一杨，“牛奶在厨房，喝完再睡。”拍了拍她的头，就扒拉着贺峻霖上楼了。

        “……”再拍我的头，我真的会生气的。许一杨用幽怨的目光目送他们上楼。

        ——

        许一杨这半个月一直在公司画室宿舍三点一线，日常生活非常的规律。

        因为上次她练习太晚，以至于丁程鑫他们不放心她，所以七个人一直轮班陪她晚上在公司练舞。

        几个少年少女也在这段时间里关系迅速拉进。

        一周年演唱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几个小孩们也开始了节目的练习。

        ——

        “什么意思？怎么我还有单人节目？”许一杨被演唱会的总策划郑姐喊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有点懵。

        刚刚被喊来，郑姐就说让她准备一首歌，让她完完全全没有防备。

        郑姐冲许一杨点点头，“公司决定那天宣布你的出现，那么你没有一个完整的作品出来，很难让粉丝接受的。”

        “可是，节目单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再加上我的节目……”许一杨还是不理解，刚要和郑姐掰持掰持，郑姐就摆摆手，打断了她。

        “放心，说了给你安排就会给你安排，你这几天想好要选哪首歌想法是什么，然后把你的意思跟我沟通好，就行了。”

        郑姐显然很忙没时间回答许一杨的问题。

        还没等许一杨回答，她就摆摆手示意许一杨可以走了。

        许一杨挠挠头，还是乖乖的跟郑姐道别，就出去了。

        “怎么突然要我出节目？”许一杨回到舞室，还是想不明白，于是转身就问玲姐。

        总感觉这件事情怪怪的。

        “你好歹也是st的ace，热度本身在海外就高，而时团在内娱也算是小有名气，流量和热度都不差。”

        玲姐到是知道公司的想法，不过其中更现实的，她选择跳过不说，小孩子嘛开开心心的就行。

        “你们几个凑一起，热度直接爆了，更何况你还是在役女团成员。不让别人看看你的实力，到时候你只会被骂的更惨。”

        “我知道这个……”许一杨垂眸，小声的说，“被骂本来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我不在乎外界的评价，只是……”

        场地也早早地定下来了，再加一个节目就是延长时间，这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是去掉了谁的节目让我顶上去吗？

        玲姐知道许一杨没说完的话，

        “一杨，这是娱乐圈，多少人拼了命的往上爬，过程其实有时候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让别人看见你了。”

        玲姐在心里默默叹气，这个孩子不管过了多少年，吃了多少苦，还是那样。

        不争不抢的话，在这个圈子哪里走的远。

        许一杨的头垂得更低了，心里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被人看到的机会，一定要是踩着别人的梦想才能拿到的吗？

        在这个圈子待的越久就越会觉得喘不过气，有些规则大家好像都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她还是会觉得很厌恶。

        “我不想接，我要去和郑姐说。”许一杨在这种问题上从来不犹豫。

        叭哒叭嗒去找郑姐的时候也不忘记帮玲姐把舞室的门关上。

        “你想好了？真不去？”

        从许一杨风风火火的进办公室到现在义正言辞的发表她的拒绝。

        郑姐眼也没从工作上抬走看许一杨一眼，意料之中的事，但还是客气的问了句。

        “不去，我相信我自己，我的实力足够秀。”许一杨摆摆手，全身心的表示拒绝。

        听到这句话，郑姐倒是抬头看着许一杨，

        “行啊，这几年长进了不少，口气都大了，

        小时候练舞练不好，都拉着王源号啕大哭，到时候网上的腥风血雨，你准备哭几个小时？”

        郑姐一向言辞犀利，早年她见许一杨的时候，许一杨还是一个小崽子的时候，

        在公司是出了名的爱哭，练舞练不好一边哭一边跳，被骂了吃饭也要一边哭一边吃。

        记得当时她想逗逗小孩，就问许一杨，每天都哭，那么难受的话，怎么不回家呀？

        许一杨当时说什么来着，

        “因为是喜欢的事情哪怕是哭着也想要去做。”

        小孩眼眶还是红的，但是还是很认真的回答她。小孩眼里有光。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不在乎外界的声音了，世界上那么多人，要是每个都计较的话，我累死算了。”

        许一杨冲郑姐反驳道，“郑姐，放心好了，我已经长大了，心里有数。”

        说完，还捶捶自己胸口，表示要相信她。

        郑姐被她逗笑了，“行了，就是可惜了，张真源给你让出来的机会，你说还给他就还给他。”

        “什么？！”许一杨一听到是张真源，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好了，节目不改，你回去告诉他。”郑姐看着气到跳脚的许一杨，有些好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长大了，明明就还是个小朋友。

        “郑姐，我先走了。”许一杨被气到不行，现在就想去找张真源理论。

        怒气冲冲的开门出去，准备去练习室找张真源。

        “！”

        许一杨一出门就看见站在门边的张真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这的，又听到了多少，

        但是这些，许一杨一点都不在乎，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张真源，你有病吧！”

        就是骂他。

        “我真服了，我帮你扒那节目扒多久了，我牺牲睡眠时间就让你这样随随便便给出去的吗？你是在侮辱我的教学成果，我真的是要气死了。”

        许一杨生气的时候肢体动作非常丰富，但是因为在走廊不是在练习室，

        许一杨还压低了声音，一边拽着张真源往练习室走，一边怒气冲冲的骂他。

        张真源顺从的被她拉着走，被骂也不反驳。

        刚刚他去舞室找许一杨，想问问她节目准备哪首歌。

        刚过去，玲姐就笑着说她去郑姐办公室了，准备捍卫她心里的乌托邦。

        当时他不理解玲姐的话，直到听到她义正言辞的拒绝郑姐。

        “我不想接，大家这几天都在认真筹备节目，我不想任何一个节目被裁。”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想成为星星去发光，但是熄灭别人的光这件事，我做不到。”

        张真源站在办公室门口，心情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那天，郑姐来练习室的时候，他们七个正在练团舞，许一杨去上专业课了。

        郑姐的意思是他们七个要有一个去掉单人节目换给许一杨。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一周年演出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这一路走来，大家都很珍惜每一个演出机会。

        其实尽管这些天大家关系越来越亲近，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谁都不想要放弃。

        只是……

        张真源想到那天傍晚坐在窗边的许一杨，黑暗包围着她，就这么小小一个的人，

        到时候网上的那些话…她应该会很难过吧。

        他其实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郑姐的视线扫过七个少年。

        “那就把我的节目去掉吧。”张真源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郑姐有点诧异，还是点了点头，就走了。

        “真源，要不要……”“行了昂，我又不是没节目了。”

        丁程鑫刚开口，就被张真源打断了。几年的兄弟了，他们想说什么基本上都能猜出来。

        不想矫情兮兮的。

        就开始吆喝着继续练习。

        严浩翔看着张真源在前面跳舞的身影，知道他做了决定的事，说什么也改不了。

        而且他能感觉他现在不是难过。

        再说了，其实他们几个随便是谁都会把节目给出去的。

        就许一杨那小破胆子，被骂的话估计又得好几天睡不好觉。

        当时大家都沉默了，但是每个人在心里其实也都决定好了，只差开口了。

        马嘉祺和丁程鑫还眼神交流，估计在商量他们二个谁去。

        这种想法显然其他几个小土豆也能懂。几个人也不矫情又纷纷进入了紧张的排练了。

        ——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我很认真的再跟你说，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把机会让出去，你是做偶像的，又不是做慈善的。”

        许一杨发现身旁的人根本就没认真听她说话，伸手拉了拉他，又咋咋呼呼的说，

        “你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什么，你就走自己的路，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不需要为别人考虑那么多。

        你天天考虑这个考虑那个，很累的，我要是答应了，也不知道是你放弃的，我连声谢谢我都不会对你说……”

        “没关系的。”张真源下意识开口回答，“我又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

        “……”好的，张真源又在精准踩雷了。

        “你是傻子迈？你的脑壳里装的啥子蛮，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嗦，真的烦死了。”

        气的许一杨重庆话疯狂往外输出。

        张真源笑眯眯的看着炸毛的许一杨，这个人怎么那么好呢？

        明明一口一个让自己不要放弃抓住机会，

        自己刚刚却义正言辞的拒绝送上门的机会。

        现在还因为自己愤愤不平，

        心里有块柔软的地方，被这个女孩轻而易举的戳到了。

        这条路他从很早就开始走了，其中的不公开，区别对待，他其实应该习惯的，也确实开始习惯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

        总是习惯性的迁就别人，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总是会放弃争取。

        自卑溢出来了就成了温柔。

        可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去做你想做的，去争取你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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