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光

窗外下着大雨，周疏珩低着头，许亿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大四同学聚会:

        楚暖看见同学群里的消息:【下个月五号一点同学聚会都要来啊！】

        这条消息是六个小时前发的，楚暖最近签了个大单比较忙刚碰到手机。

        她疲倦的身子向后倾瘫坐在办公椅上，高跟鞋被她甩在地上。

        现在是美国时间凌晨三点半，许亿五个小时前给楚暖发消息问她来吗？

        楚暖看了一下行程安排，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楚暖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眯一会儿。

        一大早上楚暖的妈妈来到公司把熟睡的楚暖叫醒。

        楚暖可能太累了本来想小眯一会结果睡熟了，楚暖坐起来，“怎么了？妈。”

        “你看看几点了，员工都来上班了！”

        楚暖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机，八点半，她站起来，九点还有个会要开。

        楚母看了眼楚暖，“改天和叶家的儿子去吃个饭。”

        楚暖打了个哈欠果断的说:“不去。”

        楚母说:“不去也要去。”

        楚暖看了她一眼:“几号？”

        “下个月五号。”

        真特么巧。

        “五号我要回国一趟，没有时间不去。”

        楚母提高音量，“天天就想往国内跑，这么大个公司你不要了？”

        楚暖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脑:“要么不去，要么换个时间。”

        “说好了！”楚母边笑边打开手机。

        楚暖生无可恋的看着一脸高兴的楚母，靠……又被坑了，“你是不是计划好了？”

        楚母抬头看向楚暖:“我就偷瞄了一眼你的手机，就一眼。”

        楚暖不在和她说话给许亿回完消息就去了会议室。

        四号那天，北京时间下午五点楚暖抵达y市机场，然后乘车去了爷爷奶奶家。

        楚暖的奶奶高兴坏了做了一桌子菜等楚暖回来。

        楚暖一进院子爷爷奶奶就慢跑过来，仔细瞧着楚暖。

        奶奶摸着楚暖的脸:“瘦了瘦了，瘦的只剩骨头了。”

        爷爷把楚暖的行李推到她的屋子里。

        许亿五号当天凌晨才到达y市，楚暖开车去接她。

        两个人人聊到很晚楚暖干脆今晚住在许亿这里了，楚暖侧身抱着许亿。

        她开口:“周疏珩会来吗？”

        许亿点头，“应该会来。”

        五号早晨楚暖婉拒了周琳舒的早饭邀请，回到爷爷奶奶家。

        下午一点楚暖和许亿准时参加同学聚会。

        周疏珩没有来。

        不止他一个人没来，饭局两点才开始。

        楚暖觉得周疏珩不可能来了，她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借口去一趟卫生间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人。

        “对不……”楚暖愣住了。

        周疏珩低头看着楚暖:“好……久不见……”

        楚暖没有回答，心脏剧烈跳动着。

        两人一起回到包厢。

        两点人基本到齐，除了几个实在来不了的，江淮和苏珩没来。

        周疏珩坐在楚暖旁边，大家都在积极参与到聊天中，只有他俩什么也不说。

        半晌周疏珩开口了:“在国外还好吗？”

        楚暖一愣然后点头，“挺好的。”

        周疏珩点点头。

        随后楚暖问:“你呢？”

        周疏珩点头:“也挺好的。”

        她没问当时高考前周疏珩去哪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感兴趣了。

        聚会结束，许亿识趣的说先有事走了，给楚暖和周疏珩单独空间。

        两个人走在街道上，这么看四年y市变化还是有点大的。

        周疏珩看着楚暖:“我送你回去吧。”

        楚暖没拒绝点点头。

        周疏珩抬头看着月亮，楚暖低头看着水洼里的月亮倒影。

        高跟鞋有些磨脚，楚暖能感受到后脚跟已经被磨出血来了。

        “坐一会儿吧。”周疏珩看着前面的凳子。

        实在有点疼楚暖点头。

        凳子上方的路灯坏了，不太亮，楚暖坐下，周疏珩看见楚暖脚后跟有些血，他皱了下眉，单膝跪下握着楚暖的脚踝把高跟鞋脱下。

        周疏珩冰凉的手触碰到楚暖的皮肤时，她抖了一下。

        有些严重，周疏珩抬头眼神锁定在对面的药店，“等我一下。”

        “诶！”楚暖叫住他，周疏珩没回头跑进药店。

        她摸了摸脚踝还有他冰凉的温度。

        周疏珩跑过来手里拿着碘伏棉和创可贴。

        他握着她的脚踝，给她擦伤口，“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楚暖点头:“嗯。”

        周疏珩刚给楚暖擦伤口，楚暖低头看着他，头上的路灯突然亮了，仿佛是精心设计一样，周疏珩抬头看着楚暖。

        他们就这样彼此看着对方。

        楚暖还是很喜欢周疏珩。

        对视了几秒楚暖先移开了视线，周疏珩继续低头给楚暖擦伤口，最后贴上创可贴。

        “这几天尽量不要穿高跟鞋了，创可贴一天一换，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周疏珩把创可贴递给她。

        楚暖点头，“这些药多少钱？我转给你。”

        周疏珩笑了摇头，“不用了。”

        最后周疏珩打车把楚暖送回了家。

        周疏珩和楚暖挥了挥手，“拜拜。”他的眼底含有泪光。

        第二天早上楚暖还有很多东西要忙，就先飞回了美国。

        周疏珩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大雨和许亿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她了。”

        苏珩低着头和许亿说:“那盒子里的东西是要给楚暖的吧？”

        许亿点头。

        “周疏珩……”苏珩的声音颤了一下，“死前想的还是楚暖。”

        许亿问:“他怎么死的……”

        “y。”

        这个名字像魔鬼一样，阴魂不散，而这个恶魔一样的名字背后是杨欣禾。

        周疏珩去y那里当了卧底，他每晚都会也一封信，他害怕他的生命随时就会结束。

        一次的交易失败，不仅损失了人还损失了价值千金的毒品，杨欣禾就知道这里有人是卧底。

        她找到了那个卧底……是周疏珩。

        周疏珩死了……死的很惨，死前他竭尽全力拔掉信号屏蔽仪把杨欣禾的犯罪老窝位置发给了苏珩。

        苏珩赶到的时候杨欣禾已经跑了，苏珩一个一个屋子翻，找到了周疏珩所住的那个小屋子，屋子很小，没有桌子只有一张两米的床，床的下面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周疏珩的卧底日记和一百多封信。

        每一封信里都有楚暖的名字。

        没有找到周疏珩的尸体。

        他想过可能周疏珩没有死，但杨欣禾派人把周疏珩死的照片发给了苏珩，分尸……很惨很惨。

        他母亲知道了周疏珩的死，崩溃自杀了。

        苏珩和许亿来到局里，看见一脸焦急的纪允航。

        苏珩拍了拍他，“怎么了？”

        “子阳还没有来。”纪允航十指紧握身子前倾。

        许亿:“可能还没起吧。”

        “我给她打电话了也发消息了，一般她这个时候早就到了。”

        许亿沉思了一会儿:“可能手机出了问题，现在在路上呢吧。”

        纪允航点头，“希望吧。”

        但他还是感觉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你好快递，”快递员敲了敲门，“你好？”

        门没关。

        快递员以为是有人把门打开了，他就打开门，“你……好……”

        快递掉落发出“嘭”的声响。

        “苏队！有人报案。”

        纪允航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许亿和苏珩对视了一眼。

        现场被封锁，地址是……辛子阳家。

        纪允航颤抖着身体一路冲到辛子阳家。

        楼下围满了人，他跑着跑着上楼，到了案发现场的门口也就是辛子阳的家，“噗通”他跪在门口。

        他看着地板上的尸体，血泊中的脸是如此苍白。

        是梦一定是噩梦。

        恶作剧吧，子阳，你看警察都来了就别玩了。

        “子阳！”纪允航拼命喊着，“啊——”

        许亿和苏珩也赶到现场，许亿看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傻住了身子向后倾苏珩扶住她。

        童话结束，公主的永别，成为了骑士的心里的痛。

        纪允航为了保护现场穿好手套和鞋套，慢慢走进现场，看了看辛子阳的脸嘴角颤抖的扬了扬:“子阳？这不是子阳吧。”

        这就是子阳，他怎么认不出来？他不信，怎么可能？

        他现在不能抱住她，他真的好想抱住她。

        怎么办？怎么办？

        纪允航奔溃的跪在地方，眼睛猩红，他轻轻摸着她的脸，他的眼睛看向她的胸前。

        心脏呢？

        纪允航握紧拳头，林法医低着头。

        他捂住眼睛崩溃大哭，一直喊着辛子阳的名字。

        辛子阳的脸色苍白，面无表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能她申请按下了暂停键……

        小不点？不说话我就生气了，算了不对你生气了……说句话行吗？一个字也行。

        对了，昨天晚上你不是不懂我的那句话吗？我是想说我喜欢很久的那个人是你，想闪婚的对象是你，我想和你结婚，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喜欢我吗？说句话行吗？

        我陪你去见爸爸妈妈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风吹动树叶的响声吗？我陪你一听。

        只要你醒来。

        子阳我爱你。

        你听见了吗？

        纪允航跪在地上十指插在发间，抱头痛哭。

        “我叫辛子阳，我的名字很男生吗？为什么局长听我名字以为我是男的？”

        “允航哥，你不觉得风吹动树叶的响声很奇妙吗？”

        “拜拜允航哥，明天见咯。”

        许亿扶着墙转过头咬着唇，苏珩单膝蹲下拍拍纪允航的肩膀。

        阳光照进来，照在她的身上，照在她缺失的心脏处。

        他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让她安息。

        一切冤屈的魂魄，终将在迷雾消失时，洗脱那些怨恨，真相大白之时，坏人绳之以法，恶魔永久囚禁于地狱，不得生还。

        林法医偷偷的把许亿和苏珩叫过来，她怕纪允航知道会承受不住。

        “头皮有被撕扯过的痕迹，手脚有勒伤，致命伤口是缺失的心脏，没有检测出任何药剂，也没有麻药……”林法医沉默了。

        也就是说，辛子阳是……被活生生的挖掉了心脏。

        “而且在她的手里死死的握住几根头发，她在尽最后的力量帮助我们抓住真凶。”

        辛子阳看向那双桃花眼睛和手掌的痣时，她可能就猜到了这是y，是监控视频里的杨欣禾。

        “那dna检测出来了吗？”许亿紧忙问。

        林法医点头把几张单子拿给许亿。

        头发的主人是杨欣禾。

        许亿紧紧握住单子……

        站在门外偷听的纪允航双手颤抖着想要扶住墙，但他扶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他想要爬起来。

        苏珩听见声音走出来看见想要拼命爬起来的纪允航，他去扶他。

        纪允航甩开他的手，哽咽的说:“我自己能站起来，别管我。”

        苏珩松开手，纪允航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把住楼梯扶手一节台阶一节台阶的走下去，踩空一节，他又摔在地上。

        她有多疼？她还是一个不过25的小姑娘，喜欢抱着小熊睡觉，喜欢吃甜的，喜欢和小朋友讨论芭比娃娃，喜欢和惹她的小狗对骂。

        辛子阳有多可爱，杨欣禾就有多狠毒。

        迷雾消失，真相大白。

        “全力抓捕通缉犯y，杨欣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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