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百世的轮回我就是你

所有的夜魔都很安静的围着那个看起来是穿的很是古老衣裳的人。

        而且，他们好象一批很虔诚的信徒一样，口中都是整齐一致的念念有词，双膝跪倒在地面上。

        还令宁天感到惊奇的是，那些本来应该会夜晚出现的夜魔剑居然没有出现。

        一直以来，只要懂得鬼域夜魔的人都知道，在晚上夜魔是绝对会有夜魔专有的能量剑出来的。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晚上夜魔在，那么就一定有剑在。

        果然和宁天猜测的一样！

        宁天大概能够猜测到一些事情了。

        他们来到这里的早些时候就已经遇到过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盔甲夜魔，手持双剑，战力非比寻常。

        而现在这种夜魔看起来虽然不象那么强大的样子，但是的确也是以前没有见到过的夜魔的样子。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很有可能是不知道哪里出现的一种和夜魔很类似的种族在引导着这些本地的夜魔。

        虽然不懂得为什么他们能够控制那么庞大数量的夜魔，更不懂为什么夜魔会听命于他们，但是，这种节奏下去的话，他们迟早会被颠覆的。

        说不定，要集合所有鬼域的力量才能够和这些庞大的夜魔抗衡吧。

        在宁天思考的时候，那个看起来象祭祀的夜魔刚好转身过来，原本被斗篷遮掩的面孔暴露在了宁天的视线之下。

        “！”宁天再一次感到震惊无比！

        斗篷下的面孔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狰狞，而是和人类有八成象的脸庞，看起来很柔和，也还可以好看，只不过脸色有些偏白，额头中心更是有一个所有夜魔都具有的月牙型烙印。

        总得来说，比以前那种他们见惯的那种夜魔要好看很多，也更象人类很多。

        宁天虽然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种架势给人一看就知道在举行某种仪式。

        虽然在祭坛上面除了那名祭祀以外什么都没有，但是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就算是宁天不去刻意感应都可以感受得一清二楚。

        恐怕这个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仪式。

        宁天等了好一会儿也是没有发生什么。

        本来还想看看仪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等到天都有一种亮的趋势的时候，所有夜魔依然在祷告，空气中的波动也和来时的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果然，这种仪式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其消耗的时间应该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至少他宁天在天亮之前是等不出答案来的。

        宁天持续了观察了一阵子，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线索，便回到了藏着莫苌夜的角落回到驻扎的地方去了。

        本来还想继续守夜的宁天回去以后被雷刹的坚持打败，在安置好莫苌夜以后也去稍微休息了一下。

        在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宁天小队就已经开始悄悄转移。

        他们可不是在这里游玩的，他们身后可是还跟着一大批人在追杀他们。

        他们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可以睡个饱觉。

        能够有时间眯一下眼睛其实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所以队员们也并没有去奢望什么。

        在转移期间宁天向所有人都说明了凌晨他的所见所闻。当然，莫苌夜的那一段被他给省略不提。

        所有人听完虽然没有半点怀疑的心情，但是大多数人还是不太肯接受。毕竟这个事情的冲击性实在是太大了。

        在这个期间，宁天也有偷偷可观察莫苌夜的表情，但是却并没有看出什么来。看起来，莫苌夜应该是真正的回到他那一幅以自我为世界的态度。

        宁天就算这样也还是不算很放心。他比所有人知道关于莫苌夜的都多，他清楚关于昨天的一切的问题其实根本一点都没有解决。

        “以上，就是我看到的所有情形，你们有什么看法？”

        在一个角落，宁天一阵说明之后就这么向所有队员问道。

        所有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话想说。片刻对视以后，他们又把头转向了宁天。

        宁天的智慧可是出了名的，在他没有提出看法之前，其他人也实在不想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宁天对于这种情况也看起来习惯了。但是，每一次召开谈话他都一定会这么问上一句。宁天做事都一定会按照一定的程序来做事，所有有的时候一些可有可无的烦琐程序他是不会删掉的，哪怕所有队员一致提议，他也不会这么做。

        宁天象是没有办法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如果只是看表面的话，可能现在还真的是比较正常的。但是，最不正常的莫苌夜依然还是不正常。

        ……

        “我这是在哪里？”真正的莫苌夜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哪里。

        和上一次差不多，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只不过这一次他连一点触觉都没有了，感觉起来，自己好象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莫苌夜自己能够看到自己现在的摸样的话，他一定会吓得魂不守舍。

        他现在整个人就想早晨逐渐消散的雾一样，整个身体都在黯淡下去，相信再过不久他一定会再也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就连一点灰可能都留不下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苌夜只记得在红尘走了之后他就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可是一觉醒来他就在这个地方了。

        “喂！”莫苌夜企图叫唤黑色的那个自己出来。

        但是他惊恐的发现，他居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的。

        不只是这样，现在的他感觉除了有思维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这是死吗？不，与此相反，莫苌夜感觉不到任何死亡的气息。

        但是，就算不是死，也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传遍了整个身体。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如果自己一直待在这个让人到死都说不出来的地方，谁懂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他焦急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阵哭泣的声音。

        那是白色莫苌夜的声音！

        说起来，他还没听过白色莫苌夜和自己说过什么，甚至连他的话他都还没有听过。

        但是也就只听得到哭泣的声音而已，感觉眼前还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苌夜感觉白色莫苌夜的声音虽然也是逐渐小了下去，但是就听那哭的气势却是越哭越伤心。

        莫苌夜这一次真的不能在这么默默等待了。

        看这个势头，白色莫苌夜迟早会连声音都没有，那他不是有要一个人待在这个鬼都无法忍受的地方了吗？

        莫苌夜开始使劲发声起来。

        但是不管他怎么使劲，他都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

        不行！莫苌夜心里面清楚，这个白色莫苌夜如果消失，自己就真的要在这个谁也不懂的角落头直到自己腐烂，直到自己消失或者死去。

        一想到死这个字，莫苌夜那可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想活着，他还想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普通的活上一回，如果死了的话，那不是就再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吗？

        更别提普通的活着了。

        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莫苌夜这么想着的话，他也丝毫没有办法组织那道哭声的渐渐远去。

        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莫苌夜感到有些疲劳了。刚才不管他怎么去做都没有办法发出哪怕是一丁点声音，现在那道哭声如果不是他仔细去听的话，可能就真的一点都听不到了。

        “不不可以啊……”莫苌夜努力的想挽留那道消逝的声音，但是事实总是那么无情。

        那道哭声的存在感已经很低很低了。

        现在，那道声音就算他努力去听的话，也一点也听不到了。

        不！不会这样的！莫苌夜不相信自己就这么的在这个地方荒废下去。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莫苌夜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好象不知道怎么的慢了下来。

        本来思维这个东西是一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更别提思维速度这个东西了。

        但是，他的确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好象真的慢了下来。

        可恶！难道现在就一点好事都没有了吗？！

        莫苌夜很想仰天呐喊一声，但是先不说他能不能发声，在这个地方连天都没有。

        如果这么一直慢下去的话消失！

        很自然的，无限慢下去不等于和消失了一样了吗？

        那样的话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就算只是这么思考一点东西，莫苌夜也能感觉到，他的思维已经累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苌夜感到累了想休息一下。但是，不管他怎么想休息一下，都止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现在他和迫切的希望能有个人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以前他也经常忘记这个忘记那个，但是却并没有象这次一样这么麻烦。

        不过说到忘记，莫苌夜再一次惊恐了起来。明明刚才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到这个鬼地方的，他现在已经忘记了。

        红尘离开的时候？还是夜魔冲进地下室的时候？

        不对！不过，红尘是谁？我为什么要去那间地下室？

        啊，不对！我什么时候去过地下室？我不是一直和宁天他们在一起么？在这片夜魔街区……

        拼命的想要回忆，但是不管怎么挽留自己的记忆，却是忘记得更多。

        回忆一直到倒退着，红尘，夜魔街区，血杀，黑色荆棘，宁天，宁琬，神与鬼之域，竞技场，荒野，一些更早的东西……

        这些本来亲身经历过的东西都逐渐在原离莫苌夜。

        “嘿嘿嘿，这样看来他是真的消散了。”黑色莫苌夜在原来和莫苌夜待过的地方看着一个窗口。窗口里面赫然是淡到快看不见的莫苌夜本人。

        “这下这个身体就是我的了。”黑色莫苌夜有点得意的笑了起来。“总算是有身体了，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黑色莫苌夜对于这个结果极为满意。“上次那个小鬼可比这个难缠多了去了。”想起上一次，他就感到有点后怕。

        就在他打算把窗口关闭的时候，本来已经消失的莫苌夜却再一次出现了。不过和上次的莫苌夜有些不同，这一次莫苌夜的衣着有些变化。而且连发型也有些变化了。

        这一次在窗口中的莫苌夜有着一头长发，被扎成一条飘荡在身后，衣服也是看起来和庇护绿洲那个大陆的衣服是同一个格调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黑色莫苌夜的眼睛差点闹造反夺眶而出。“这个是那小子？”

        虽然嘴巴上自己这么说，但是他看得出来，那个真的是莫苌夜。不过，这也太……

        不管怎么变那个脸是绝对错不了的，因为自己现在长着的可也是这个脸啊！

        就在他目瞪口呆的情况下，莫苌夜就那么一直不断消散再不断出现。每一次出现都是不同的服饰，但是都是莫苌夜。

        黑色莫苌夜越来越看不下去了。要问为什么的话，要知道，那个窗口里面的莫苌夜可是真正的代表着莫苌夜本身的灵魂啊。

        一个人，哪里有可能那么多灵魂？一个人死了以后，抢先消散的就是灵魂，然后才是肉体的腐蚀。这个道理是这个世界不变的真理，没有人对这个道理会产生质疑。

        但是眼前的这个莫苌夜却明显不只一个灵魂。

        黑色莫苌夜当然也坚信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在他的眼前却有一个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除非……”黑色莫苌夜象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是那个人……”

        “不可能！那个人我可是亲眼看他死掉的了！”

        “如果是灵魂的话，那一定会出现那个人的！而到现在都没有显示有那个形态的人出来！”

        “我就不信！你的灵魂可以多到我都毁灭不了。”

        黑色莫苌夜那么恶狠狠的看着窗口。

        ……

        莫苌夜感觉自己的思维逐渐慢了下去，终于到了一个时间点，再也转动不下去了。

        不过，他还没有死。因为他是这么感觉的。

        可是，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完全一点都记不起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够感觉到一个哭声一直在耳边响着。

        虽然有心想问一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动，而且也动不了。

        就这么一直的听着哭声，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他以为会一直这么过下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前方一亮。

        一个人就坐在前方光亮处一直在那里哭着。

        好奇心还是催促着自己起身走了上前。因为自己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哭泣的人吸引着，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能动了。

        那个人，不，应该说是孩子，居然有点熟悉的感觉。

        一头白发，全身尽皆白衣。

        “你……是谁？”莫苌夜不知道怎么的，很生疏的说着话。

        那个孩子没有抬起头来，还是在那里哭泣。

        “你不要哭了好不好？”莫苌夜不懂为什么，那个孩子哭得他自己都有些伤心了。

        “你为什么要哭啊？”莫苌夜一阵手忙脚乱，随便继续问了一句。

        谁想到，这一次那个男孩抬起头来——

        “因为我快要死了。”

        “什”莫苌夜呼吸都停顿了。

        “而且我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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