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拼死累活只为赎身

自从李铭开始写话本子后，就鲜少到孙靖姝那边去讲故事，这自然惹得孙靖姝不高兴了。李铭没办法，经常是新写的话本子先拿去给她看，然后再出售。

        李铭去的少，孙靖姝的时间就更清闲，人闲了总想找点事做，女红什么的，她也不喜欢。最后，找来找去就找到她爹爹的医术上。很快，孙靖姝开始展现对医术的兴趣和天赋，孙老爷经常夸奖她。而且，颇有二个儿子指望不上，只有努力培养闺女的意思。

        这孙老爷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自然知道如何才能让孙靖姝日后过得更好。李铭露出姨母笑，心里更是不由得羡慕孙靖姝：爹爱娘疼哥哥宠！

        转眼入府已经六年，孙靖席正准备着参考这一年的武试，却出了事

        入府的第六年，孙靖席已经是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少年意气风发，准备明年参加武举考试，于是经常邀上三五好友出城练习骑射。

        而李铭却发现一个巨悲催的事情，孙靖席，孙溢这两年跟窜天猴似的长啊，她本身年龄小又是女儿身，个头矮到现在三人一块出去，她显得鸡立鹤群，特别的挫，常被两人嘲笑。李思觉得，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垫内增高！李铭找了常合作的木匠师傅，定制了不同高度的内增高鞋垫n对，隔段时间就换个高度，好歹算是在身高上蒙混过关，不至于让人太过怀疑。

        这一日，李铭在府里帮孙靖席整理关于武举考试相关的资料，突听得外面嘈杂纷乱，忙推了门出去，只见孙溢扶着灰土土脸的孙靖席入院来，孙夫人在后面火急火燎的吩咐:“快去请老爷回来!”

        孙铭定睛一瞧，孙靖席衣服多处被划破，小腿上还有伤，血已经染红了半条裤子，煞是可怕。可孙靖席脸上却是一副喜气之色:“娘，小伤，无碍的!”李铭连忙冲过去，与孙溢一起扶着孙靖席进屋坐下。不一会孙婧姝也仓皇的奔来:“大哥，你如何”

        “小腿划破，皮外伤不碍事，妹妹莫惊!”

        “大哥，你且坐着莫动，我马上回来。”孙靖姝撩起孙靖席的裤腿看了看，急忙吩咐，又急促的出门而去。片刻功夫，又急急的回来，此时手中已经多了个箱子。她打开箱子，仔细为孙靖席处理伤口，孙铭看这伤口虽长但不深。孙婧姝那边有条不紊的，虽然手法不是很娴熟，但沉着冷静一点不含糊，医者的心里素质拿捏得妥妥的。

        等孙老爷匆匆赶回府时，妾氏刘氏和孙靖锦也已看过孙靖席，一家人正围着躺在床上的孙靖席嘘寒问暖。孙老爷先看了看伤口的包扎，又问了孙靖姝些问题，孙靖姝那边有问有答，孙老爷又拿过她开的方子看了看，甚是满意，居然还开心的笑起来:“不错，不错！咱家的姝儿了不起，看来爹爹这一身本领得靠你传下去。”

        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哥哥爹爹都当宝一样的宠，这话多少有点自吹自擂的成分。孙夫人半怒的嗔道:“席儿受了伤你倒笑得出来。”这才把一家人的注意力拉回孙靖席身上，孙老爷笑呵呵的伸手去扶孙夫人，并安慰:“夫人莫惊，皮外伤，静养几日就好了。”又转过头来向孙靖席一挑眉，严肃的说:“说吧，怎么回事!”

        原来，孙靖席一行人去了山中狩猎，遇到云麾大将军家的二公子欧阳康，两人同时射中一头驯鹿，又为此争斗起来。孙靖席打不过欧阳康，于是兵行险招，舍了鹿直接剑取欧阳康，最后欧阳康虽然得了鹿，却受制于孙靖席剑下。

        两人不打不相识，居然因此成为朋友。酣畅淋漓的打了一场，又结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孙靖席自然是喜形于色，根本不把那点小伤放在心上。见确无大碍，孙夫人又叮嘱了服侍的丫鬟小斯们几句，一行人也都离去，让孙靖席好生安养。

        第二日一早，欧阳康就递上拜贴，过来看望孙靖席，还带了半只鹿和上好的金创药。临走的时候，欧阳康还邀请孙靖席伤好后到王府聚聚。两人之后是如何相谈甚欢，如何策马狂奔，如何切磋武艺的，李铭所知不多，这时候跟着的多是孙溢。李铭因此也多了不少时间来忙自己的事情。但孙靖席和欧阳康两人兴趣相投，又惺惺相惜，走得甚是亲近，这是众所周知的。

        转眼临近新年，听说云麾将军奉命回京述职。当今圣上隆恩，允其留京一年，待第二年元宵节后再去镇守边关。欧阳康约孙靖席来年一同前往军中，一展抱负。孙靖席有些犹豫，年轻人有自己的骄傲，想着要在武举考试中夺个好名次，凭自己的能力谋得出路。

        李铭得知后，姨母心泛滥，开始不停的在孙靖席面前或明或暗的劝说，好在小故事多，不然严重怀疑孙靖席会像拍蚊子样一掌将她拍死，省得她在耳边嗡嗡嗡的吵人。

        从历数历史名将，其中武举出身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是随军积累经验，真刀实剑才是硬道理，纸上谈兵只是浮云(啥？没听过纸上谈兵？没关系，让一则小故事为少爷解惑)；到即使是因人引荐，大丈夫也是要凭真本事立身，从小卒做起，有能力则晋升，你又何必拘于小节；再来一激将法，大将军胸怀气度过人，你这般扭捏可是与之相差甚远，恐无将军之才德。一顿操作猛如虎，在孙老爷、孙夫人、李铭的连翻攻势之下，孙靖席终于妥协，届时随欧阳康一同参军。

        了却一桩事，李铭心中不由担忧起来，务必得在孙靖席去往军中前想办法赎身。回到住处，李铭把这几年攒下的银两清点一翻，唉！不够自立门户。李铭开始废寝忘食的写话本子，还突发奇想支持定制话本，只有对方想不到就没有她写不出来的。

        想来还要得益于，她小小年纪就开始借邻居叔叔几百回的演义，传看，大了更是风格不限，而电视剧就更不用说，按她妈妈的话说，只要电视是亮的，那怕是雪花点，她都看得下去。也得益于这几年在话本界攒下的好名声，李铭这一年的收入可观。

        想来惭愧，自己这是集几千年的文化所长，虽说不在一个时空，还是有拿取了不属于自己东西的愧疚。

        这一年李铭可以说是累成狗，除了本职工作外，还要忙着挣钱，租房，打听铺子和布匹行情，每日都是忙到深夜才眠。住房早早就定了一处偏远些的院子，虽不大，但干净，尤其是院中的一棵桃树长势喜人，让李思想起来老家门前的那颗桃树，以及桃子还未熟透就迫不及待摘几个下来尝尝的孩童时光。

        最最让人头疼的是商铺，看上的租不起，租的起的都位置太偏。她租的宅子可以偏僻，但铺子还得寻个称心的。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十月下旬，相得一处合适的铺子，铺子原租主因家中有事需年前赶回去，铺面不大价格又开得公道，李铭果断的租了下来。

        房也租了，铺面也有了着落，签字画押完毕。李铭看着手中的契约想：该离开孙府去打拼自己的事业了。就要离开一个住了7年的“家”，李铭心中满是苦涩和酸楚，在这其中又夹着一丝期待，很快就能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李铭回到孙府，立在门前，心中五味杂陈，孙府这些年对自己的好，早让李铭把这一家子当自己的亲人看待。如今要离别，心中酸涩难忍，李铭慢慢的走在府中，眼睛直直的看着这一屋一瓦，一树一草，似要将这一切深深刻入脑中；又似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那离别之词就不用说出口。纵是走得再慢，路也有到头的时候。当李铭见到孙靖席的时候，一声“少爷”刚出口，就已经泪如雨下了。

        李铭这些年来从来没哭过，如今哭得虽不声不息，眼泪却跟那溪水似的流，看着颇是伤心，这下子可把孙靖席吓了一跳:“李铭，如何这般！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本少爷给你撑腰。”孙靖席边说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就是他宝贝妹妹哭，这位大少爷都没这么惶恐过。

        孙靖席不说话还好，一说完李铭哭得更凶了，孙靖席这些年在她心里跟哥哥似的，这几句撑腰的话，让她愧疚啊！更让她不舍啊！

        这让孙靖席更慌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掏出一副帕子颤巍巍的递给李铭，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先擦擦。有话慢慢说。”李铭终于忍住泪，也不接那帕子，只是拿袖子抹了把眼泪，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少爷，我要赎身出府。”

        孙靖席一愣:“为何突然要出府”

        “少爷马上就是参军，而李铭既不能文又不能武，定是不能随行。可少爷走了，李铭又以何身份留在这府中呢？”关键是，我这女儿身不合适啊！我可没有花木兰的英气，穆桂英的才能。

        “这有何难，我让爹爹给你寻个差事，去药铺如何？”

        “除了少爷的书童，再无别的身份让李铭留恋。李铭已经寻好住处，哪日带少爷去瞧瞧。”李铭忽的微微一笑，眸还带着泪，这一笑要是个貌美的女子，当是楚楚动人，可李铭只是个白净的小书童。

        “心意已决”孙靖席知道，连住处都寻好了，怕是早有筹谋。而且别看李铭年岁比他小个子比他矮，可是每每遇到大事拿主意的都是“他”。李铭给他的感觉似似一位长者。长者？看着李铭那小个小脸，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孙靖席摇摇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都是错觉错觉。

        “心意已决！不知少爷可否一同去见老爷。”此刻，李铭已经能微笑着面对孙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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