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就是时间

左休言将瓷片揣进风衣的衣兜，沉思。
  她前世只是一个21世纪吃货国的普通人，上班路上出了事故，醒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附身在了一个和自己同名的人身上。
  从身体的记忆了解到，这个世界会出现一种恐怖的领域，里面充满了诡异的怪物。
  这领域的形成没有规律，没有地点和时间的限制。
  而自己这帮只是出来吃饭的人，十分不幸，被突然产生的某种领域笼罩了。
  现在只能靠这具身体的记忆，来研究和分析一下这怪物。
  左休言将脑海中的画面像倍速电影一般放映，寻找所有的细节。
  其他人的心思，也重新转向目前最紧迫的事上了——如何逃离这个鬼地方。不再纠结在左休言身上。
  “沈哥，你快告诉我们咋办啊？”有人焦急的问道。
  “那怪物怎么对付，你有方法了吗？要不然又要死人了！”
  众人看向沈志，都等待着他的回答，看样子将他视为了主心骨。
  沈志摇摇头，面色凝重。
  “可你不是觉醒者吗！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你上去杀了那玩意不行吗？”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机会发现自己的天赋，突然获得神奇的能力。强可上天入地、呼风唤雨，弱可夜能视物、过目不忘。
  一旦拥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就会被称为觉醒者。在这诡异丛生的世界，他们是和怪物对抗的有生力量。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沈志皱眉，脸上带着不耐烦和嫌弃。
  “衍生体是统称，包含了所有的领域怪物。这种常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们种类千千万万，长相，能力都不一样，是你想杀就杀的吗？”
  “我是觉醒者，没错。可觉醒的能力再牛逼，没搞清这个衍生体规律的时候，上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你是想我死吗？”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这个意思！”那提问瘦弱男生连忙摆手，“我说错话了，沈哥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嘴快问问。”
  “那沈哥，你觉醒的是什么能力？”
  众人的好奇心都被提了起来，纷纷竖起了耳朵。
  这次聚会，就是为了庆祝沈志成为了觉醒者。
  沈志作为班里唯一的觉醒者，是大家逃生的希望所在，众人自然期盼自己听到的答案越强越好。
  “你问他什么能力？”沈志身旁的娇小女生声音提高了八度，画着浓妆的脸都要皱一起了，“觉醒者的能力是自己最重要的秘密，也是命门。你打听这个想干嘛？”
  “啊，原来是这样。”瘦弱男生满脸惶恐，“对不起沈哥，你看我这嘴……”
  “行了！”沈志厌烦地摆了下手，“你们也别问东问西了。”
  “回忆下你们看到的事情！找到那个灰人出现的规律，还有弱点，否则都要死。”
  他紧皱眉头开始来回踱步。
  “所有人都赶快想想，别叫我一个人动脑子。”
  “啊？”周围的人六神无主。
  “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啊……这怪物它完全就是突然出现的，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们都没人发现它，要不是突然有人死了。”
  “我连什么时候领域降临的都不清楚……”
  “这第二次，它不是说来就来了，也没干啥啊？都被死人吓得不行，谁还能注意到？”
  “连沈志都没办法，我们这些普通人想的到什么？”
  “这可怎么办？只能等死吗？”
  无助的气氛再次弥漫在屋子里。
  “这个衍生体的死亡触发机制，与能不能被它看到，无关。”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说的斩钉截铁。
  众人惊讶的看向这略有些陌生的声音来源。
  “……左休言？”他们还没有熟悉平时不说话的人开口后的声音。
  左休言指向自己的眼睛：“首先，视线触发类衍生体，大多有类似‘眼睛’的器官或物体，而它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根本没听过这种规则啊。
  是对是错不知道，但是那个气势却有着绝对的自信，不容反驳，让人不得不信。
  一个平日里垂头受欺的透明，现在眼神凌厉，语气坚定，简直像换了个人般古怪。
  人们看向沈志，他作为觉醒者，是最了解怪物的人，总该知道是不是胡说吧？
  沈志却没有反应，不置可否。
  有时候，不否定，就代表着默认。
  “难道他不确定吗？”人们窃窃私语，“好奇怪啊，怎么还不如普通人了解的多？”
  听到这话，沈志脸色难看，有些怒意地回头扫视。
  “第二，更直接的证据，是躲椅子后面的人死掉了。”
  左休言拍了拍身旁的椅子靠背：“可以看到，这是实心的。且因为角度问题，桌子挡住了下面椅子腿的部分。这个椅子，完全能遮蔽一个人。”
  “如果和视线有关，死亡的更应该是还没来的及躲藏的人，而不是无法被看见的他。”
  “所以，这屋子供你们躲避的东西，全部无效。”

  “什么？”众人打了个冷颤，紧抓着桌边随时准备钻下去的人，心一下空荡荡了，小腿开始抖动。
  “那不就是随机死人了吗！”人们慌乱了起来，比刚刚更甚。
  “它出现了两次，并非没有一点规律。”左休言从兜里拿出手机，开始滴滴地按着。
  在她穿越到这个身体之前，无面灰人已经出现过一次。
  “我估算过时间，出现的间隔是10分钟。我推测，它的出现很有可能按时间来。”
  “下次它出现，大概率也是10分钟后。”
  “虽然不排除会提前的情况，但先按这个计算。”
  “最关键的是……”
  她将屏幕对着众人。
  上面是正在飞快减少的秒表倒计时。
  【00：05：23】
  【00：05：22】
  “减去，‘你们找我麻烦’，‘和沈志说话’，‘现在我说分析’的三块时间。距离它再次出现，最多还剩5分14秒。”
  左休言话落的那一刻，手机屏幕上也刚好显示为——
  【00：05：14】
  她前世就对时间格外敏感，有着几乎妖孽的估算能力，甚至能准确到秒，被朋友戏称行走的人型钟表。
  从穿过来后，她虽然在面临危机的事情，心中却没有停止过对时间的读秒。
  而对身体记忆中时间的计算，她敢说，误差绝对不超过三秒。
  “5分钟！”众人惊呼，浑身发冷。
  有些人赶快拿出手机看时间。
  衍生体还没来，但更深的恐惧却被她提前撒开，铺在众人面前。
  “我说完了。”左休言不再理会众人反应，将手机息屏放回衣兜，走向门口。
  “你还没说要怎么处理它！”沈志突然喊道。
  其他人反应过来，赶紧应和：“你倒是说怎么弄死那个东西啊！我们该怎么做？”
  左休言已经走到了敞开的门口，伸手摸去，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
  或许只有破除灰人，这道屏障才可能消散。
  告知其他人自己的结论，是为了集思广益，增加想出答案的几率。
  她没有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只是认为人多力量大，多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但现在，她心中对这些人充满了失望。
  他们不会提供什么，只会询问和依赖。
  沈志满含讽刺地高喊：“刚说一大堆，却没有一个结果，你搁这逼逼什么呢？”
  “呵。”左休言没有回头，只是轻笑出声，“那你得出了什么结果？那句大家一起想，别叫你一个人想吗？”
  “你！”沈志咬牙。
  “我斩断了大部分错误选项，已经十分接近答案。比起质问我，不如自己多动脑子想想，好歹比无头苍蝇强。”
  沈志怒骂：“你特么说谁苍蝇！”
  左休言面带笑容转头。
  “等会我要是得出答案，不如我就先出门了，让你这只最吵的苍蝇在这等死怎么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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