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觉得值得的话

如果有一天不能比赛了。

        这个问题之前听上去很遥远，但是站在舒悦现在的角度来看，确实感慨颇多。

        她看着简漪，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简漪叹了口气，转身趴在护栏上，漫无目的地看着平静的湖面，声音都带上了些无可奈何：“你不是问我刚才是在和谁打电话吗，其实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我的经纪人，她一直在说服我想让我改动故事情节来迎合市场需求，说这样才会有更好的市场，更好的销量。可是如果按照她的要求改动的话，那样就违背了我写这本书的初心，那么这本书卖的多好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们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舒悦跟着她叹了口气，理智地想了想试图帮她宽解：“可能长大了之后就会发现理想和现实是两码事吧。”

        简漪又喝了一大口酒，被呛得连连咳嗽，扭头有些迷糊地看着舒悦，随口问：“你也有这样的情况吗？”

        舒悦嘴角抿了抿，长舒一口气：“这样的情况我倒是没有。”说完，看着简漪失望的表情，连忙继续说，“不过我也有过怀疑的时候。”

        “会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会怀疑我究竟有没有天赋。”

        “也会怀疑坚持了这么久的路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那怎么办呢？”简漪被她戳中了心事，感同身受地扭头盯着舒悦，开口问。

        舒悦望着远方的水天一色，心里某个角落慢慢明朗，但是又很模糊，像是蒙了一层灰一样看不清。

        沉默了很久后，她轻轻开口：“我觉得最重要的可能只有两个字。”

        然后，对上简漪的眼神，慢慢补充：“那就是坚持。”

        “坚持吗？”简漪有些犹豫。

        “对，”舒悦再次肯定道，“如果你觉得值得的话。”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两点左右了。

        舒悦揉着眼眶走出客房。

        拐弯刚走到客厅，就看到简漪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大桌子的菜，很明显有些凉了，已经不再冒着热气。

        “睡这么久呢？”简漪听到她的动静，抬起头来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是我用力太猛你睡死过去了呢。”

        舒悦翻了个白眼，像在自己家一样踩着拖鞋走到桌前，弯腰用筷子拈了一块肉塞进嘴里，惊讶地赞叹道：“还不错嘛！”

        “没想到你居然会做菜！”

        简漪听着这句不知是褒还是贬的话，不屑地“嘁”了一声：“我不仅会做菜，我还会杀人呢。你可是小心着点你的项上狗头吧。”

        舒悦笑了笑，舒服地坐到沙发上看着简漪。她今天换上了一件丝绸质地的吊带睡裙，裙子暗红的颜色和店里昏暗的光线出奇地配合得很有氛围。

        简漪正在按着遥控找综艺，注意到舒悦投来的目光后疑惑地扭头看着她，莫名其妙地问：“看我干什么，吃饭啊！我懒得热了，就这么凑乎凑乎吧。”

        “哦对，你有什么想看的节目吗？”

        舒悦伸手要过遥控器来，随便挑了个美剧播放，然后拿起筷子。

        两个人安静地吃着各自碗里的饭，播放着的美剧更像是背景音一样缓解沉默的氛围。

        简漪对美剧一向不感兴趣，有一眼没一眼地扫着屏幕。

        而舒悦，因为心里记挂着刚才的那个梦，因此也心不在焉的。

        “诶！”她叫了一声，突发奇想地看着简漪，“你说梦里发生的东西可以改变现实吗？”

        改变现实？

        简漪咬着筷子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可能会吧？毕竟我也是个新手，这些事的基本逻辑都没搞清楚，这些事就更说不准了。”

        “不过就算改变不了现实，在梦里实现自己的遗憾也算是一种心理补偿吧？”

        简漪说完，没有多想继续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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