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烟花星空

秋夜的湖面蔓延着银河般的星碎，萧漠北的脸温柔了许多，沈如悦望着湖面，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整个人都笼罩在有一层似水的银光中。

        “还能有什么能比这更美的？”她看了看萧漠北，好奇道。

        萧漠北笑了，上前一步，从身后拿出一根绯红色的带子，轻声道：“闭上眼睛。”

        “干什么？”沈如悦有些紧张，那丝带……她的脸微微泛红，初次就要玩这么刺激的吗？她该不该拒绝呢？要是不拒绝会不会显得很随便。

        心里虽然一直在想入非非，但她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心跳个不停，慢慢的，眼皮上覆上了一层冰凉的布料，她猜测这就是萧漠北拿出来的那根布条。

        萧漠北看着红色的布料盖在少女白皙的脸庞上，心念一动，新婚的盖头也是这般红吧？

        他双手灵活地在少女的脑后打了一个结，后退一步，沈如悦还未反应过来，仰着头，微微咬着唇，表情忐忑又虔诚，好像在仰望着自己信仰的神佛，浑身洁白得散发着圣光。

        到底是什么呢？萧漠北整天训练那群菁英营的士兵们不是已经够辛苦的了吗？为什么还有时间准备这些？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那个时候是不是心里想着自己？

        沈如悦的心中冒出了一个有一个的问题，那些问题像泡泡一样，升腾到她的胸腔，密密麻麻地炸开，溅起的水珠哗啦啦地掉落……

        等等！沈如悦一把扯掉了红丝带，双目被漫天的烟花映照出星星点点般的光芒，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樱桃小口微微张着，久久不能平静。

        她惊喜地转头看向萧漠北，喊道：“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萧漠北看着眼中闪烁着星光的少女，那止不住的开心从浑身上下散发出来，感染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他本是打算亲自去揭掉那个红丝带，没想到沈如悦根本等不及了，直接一把扯掉。

        “嗯。”萧漠北淡淡地应答，嘴角却微微勾起。

        只是这样也不坏，沈如悦看上去开心极了，她随着绽放的烟花在草地上转圈儿，双手傻乎乎地伸出去，想要接住那些坠落的花火，这当然是徒劳的。

        可沈如悦这般模样，像是山林间的小鹿，抑或是精怪，纯真自然，就算对方此时让他把整个天空都奉上，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喜欢吗？”他走近少女，安静地站在一旁，给足了她奔跑的地方，又恰巧让人身处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喜欢！我太喜欢了！”沈如悦笑得捂住了胸口，不行，这心是不是坏了，怎么跳得如此之快？

        这里离城区远，周围没什么人，烟花绽放的地方就在头顶，沈如悦找了一会儿，也没找见藏起来放烟花的人，她十分好奇，便问萧漠北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是秘密。”谁知萧漠北竟然不愿意告诉她，宁愿笑着看她跳脚，也把嘴闭得死死得。

        沈如悦翻了个白眼，生气地踩了对方一脚：“你不要以为我今天高兴就这么敷衍我，我发现你现在瞒着我的事情可多了，别耍滑头！”

        慢慢地，烟花在这银星湖走了一遭，带着丝丝光亮渐渐淡了下去，沈如悦仰着头，看向恢复平静的夜色幕空，心中的震撼和酥麻还久久不能消失。

        那些刺激好像顺着大脑蔓延到了四肢，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懒洋洋的感觉，她许久才吐出一口气，看着萧漠北，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

        无论是哪个时代，烟花总是能让人迅速地聚集在一起，一同仰望着天空，满腔热情地注视着这人造的天空奇观，那些闪烁着的星点，是和星空不一样的美。

        “这是我送给女举人的礼物。”

        萧漠北慢慢抬手，抚上了沈如悦的侧脸，大拇指轻柔地擦去了那颗温热的泪珠，他温柔道：“别哭，要是你喜欢，我以后时常放给你看。”

        沈如悦伸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泪流满面，萧漠北没有笑她的意思，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丢人，埋下了脸，闷声道：“以后不要放这么大场面的，不然官府来人把你抓回去。”

        少女的声音清清浅浅，似乎还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低头看一眼，还能捕捉到对方悄悄抬头打量的样子。

        萧漠北笑出声，摸了摸沈如悦的眼下，低声道：“没关系，抓我走，你还是看到了我想给你看到的烟花，我不亏。”

        为了一场烟花，就算是被抓也不后悔吗？

        沈如悦愣神，萧漠北的模样不似在说假话，她的脸爆炸一般地红了开来，即便是在深邃的夜色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说什么话呢！我是那种为了看一场烟花就把你赔进去的人吗？我又不是褒姒！”沈如悦扁了扁嘴，把自己说得这般高尚干什么？让她徒添内疚。

        萧漠北没有戳穿少女的心思，只是拉起她的手，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这还只是第一个惊喜。”

        高大的男人回头给她一个安抚的笑，一张俊脸带着温柔的笑意，一切就像是今晚的一场梦一般，沈如悦眨了眨眼，生怕一不留神，这场梦就从手中溜走了。

        与此同时，萧漠北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力道，身后的少女不自觉地加重了握住他的手劲儿。

        等到了那所谓的猎户小屋，沈如悦经过这一晚的惊喜，已经能平静面对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小声地惊呼了一声。

        那间屋子四面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屋顶是镂空的，用一大块琉璃封住，抬头便能看到璀璨的星空，还有一抹温柔的月色挂在枝头。

        沈如悦的脚步不由得放轻，走到了小屋中央，哪里有一方矮榻，矮榻上放着墨和笔砚，月色笼罩着这一方天地，颇有种于世独立之感。

        沈如悦指着那方矮榻说不出话来。

        “是的，它属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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