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有孕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几乎天天都吐，当一种事情成了习惯，什么也觉得无所谓了。

        费霏很从容的走进洗手间，然后开始吐，有些意外，这一次胃竟然不疼了，这样也好。

        “费医生，你真不是怀孕啊？！”费霏的同事盯着费霏的肚子，其实不是怀孕也有可能，因为不可能这么久肚子还没大起来。

        “是啊，肠胃不好而已。”费霏勾唇。

        “费医生，你该去肠胃科看看，胃怎么不好也不至于天天这么吐，除非……”同事不可思议的看着费霏，不可能……吧。

        费霏笑笑没说什么出去了。

        下午下班费霏直接回家，因为帅臻说他去接轻轻，轻轻大概会在同学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爸爸有多帅吧。

        坐在沙发上，她抱着抱枕缩成一团，电视里放着的是老片子《橘子红了》，她常看，一遍又一遍，压抑的画面，古老的江南雨楼，25集的电视剧不算长，但是几乎每集都在下雨，缠绵的江南雨。

        以前奶奶家也是这种房子，她一直觉得很阴森，特别是小时候看了《空镜子》更觉得是这样，但是人越长大却是越想看到这种房子，只是奶奶家早就盖了新房，新农村建设让那栋几十年的老宅面目全非。

        “怎么又在看这个？”

        费霏愣了一下，回头，脸上还有着来不及擦干的泪水，而眸子里是来不及隐藏的忧伤，那是一种江南女子独有的感觉。

        费霏擦了擦眼泪，笑，“回来啦，轻轻呢？”

        帅臻皱眉，其实他已经站在她身后很久，老早想叫她，却是不忍打断她的痴迷，直到秀禾坚定要生下孩子血染床单的那一刻他才叫她，因为他已经明显看到费霏一耸一耸的肩膀。

        “轻轻去郗少他家了。”帅臻抽出纸巾在她脸上胡乱擦了擦。

        费霏低眉，轻轻不在家，今晚应该不会回来，因为轻轻很喜欢那个大她5岁的郗家长孙，而且郗家还有一个和轻轻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她更是不会回来了。

        帅臻将她横抱而起，往主卧走去，费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

        他将她不算粗鲁也不算温柔的将她扔在大床上，然后开始解她的衣服，气息越来越不稳。

        “轻轻这么孤单，你就不该圆圆她的梦，给她生个玩伴？”帅臻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欺上她的身，占有她。

        费霏微微皱眉，有些疼，毕竟他给的前戏不长，但不一会儿，她便开始配合他的动作。

        “阮云琅又怀上了他们家第三个孩子，两个月！你看他们的效率，你怎么就不乖点？”

        “……”

        “我天天都这么辛苦，也总该有些回报吧。”

        “……”

        “费霏，还是说你觉得不够？都说女人上了三十岁就开始饥渴，好像真那么回事儿。”

        “……”

        费霏知道他又开始要说黄段子了，她不想听，抱紧他，小腹和双腿收紧，让他不由自主起来，什么要讲的话被这种蚀骨*的感觉给湮灭了，帅臻不由自主的快了些。

        费霏隐隐的觉得小腹有些闷闷的疼，不知觉扣紧了他的肩膀，帅臻更是禽兽起来，而她的小腹却是愈演愈烈的开始疼起来。

        费霏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几秒后大叫，“停下！停下！停下！”

        她用全身的力气去推开他，帅臻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推下了床，他瞪着费霏，“你发什么疯！”

        说着又要将费霏压在身下，费霏蜷缩一团死都不从，一直念叨，“别碰我，别碰我，求你……”

        帅臻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费霏一直以来都不会拒绝他，而现在……他强忍着难耐的*，抱她，费霏如惊弓之鸟退得更远。

        “我不碰你，我不碰。”帅臻拉住她的手臂，费霏迟疑了下才怪顺，帅臻抱她入怀，却没有更进一步，“我弄疼你了？很疼？”

        费霏点头，然后摇头，然后又点头，看得帅臻一头雾水。

        帅臻深叹口气，索性抱着她去浴室冲洗，他看到费霏那儿一点点血丝，微微心疼，他真是粗鲁了些。

        “去不去医院？”他问她。

        费霏摇头，拨浪鼓一样，“不去，我不去。”说着说着就哭了。

        “好，不去，别哭。”帅臻抹去她的泪，“下次我会注意。”

        这段时间他确实频繁了些，太心急想要个孩子锁着她，没想到适得其反。

        接下来，帅臻没有再对她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哄宝宝一样哄着，终于费霏放松下来。

        第二天费霏起得早，她要出门的时候帅臻才醒，眉头皱得老高，他已经习惯了抱着她醒来，就算没抱着她也该呆在家里，而不是现在这样要出门的样子。

        帅臻看了看时间，才七点过几分而已，不悦，“去哪？”

        “上班。”费霏低头。

        “急什么，”帅臻更是不悦，“去早了又不会给你全勤。”

        费霏没反驳，默默的开门，刚开一道缝，帅臻就扣住她的手腕，瞪着她。

        “我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病人……”

        “费霏你再顶嘴试试！信不信你这工作又会没了！”帅臻拽她进来，甩手摔上门。

        费霏看了看他，抿唇，她信，她怎么不信，帅臻是医院的最后大老板，只要他一句话，她这四年的努力什么都是泡影，费霏乖乖被他牵着，给他挤牙膏，准备毛巾，还给他刮胡渣，这是她两个月来常做的事情。

        第一次给他刮胡渣的时候还把他的脸给刮破了，那时候她心惊胆战，而他却笑了，素来有床气的他，素来一早上都阴着脸的他，居然笑了。

        恶心的感觉又是突然从胃里窜上来，帅臻闷哼一声。

        “对不起。”费霏抱歉地看着他，然后转身便蹲在马桶边吐。

        帅臻摸了摸脸，血红色印上了白色的泡泡，几分狰狞，帅臻赶紧洗掉，泡泡粘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费霏，你就不能长进一点！”帅臻皱眉，明明有一个月没割破他的脸，现在又是这样。

        费霏吐得一句话说不出，眼泪鼻涕直流，帅臻皱眉，平时她只是有一些想吐的感觉，今天竟然吐得直不起腰。

        “让同事给你看看，肠胃是有多不好。”帅臻扯了些纸巾不嫌脏乱给她擦了擦脸，同时还拧毛巾给她，“擦擦。”

        费霏偏头，帅臻粗鲁的撸上她的脸。

        “还闹起脾气来了？”帅臻挑眉，“你该把你的力气用到怀孕上，这样你还有可能摆脱我。”

        费霏的脸色白了几分，却是一句话没有说，收拾干净后再坐到他身边吃早餐。

        “饭都没吃就想出去？！”帅臻冷笑一声，把他喝了一口的粥推给她，“把这也喝了，没喝完休想去医院。”

        “我喝不下。”她刚吐完，根本没有胃口。

        “要我喂你？”帅臻哂笑，端起来，“你早说不就行，真矫情。”

        “我喝不下！”费霏语气提高了几分。

        帅臻微愣，还真是脾气见长，肚子不争气，脾气倒是烈起来，他扣紧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喝，下，去。”

        费霏嘴唇咬得泛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帅臻顺其自然的搂住她的腰身，原本由费霏开始的吻现在倒由他来主导。

        又长又湿的热吻结束，费霏大口的呼吸，帅臻心情也是有些不错。

        “我不想喝。”费霏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低低的说，恳求的语气。

        “一个吻就想收买我？”帅臻的大手探进她的衣服，或轻或重的揉捏，却是猛然停下来，整理好她的衣服，他回想起昨晚的场景，柔声下来，“还去看看你这里。”

        帅臻盯着她的腿间，费霏愣了下，低头。

        “昨天流血了。”

        “嗯。”费霏颔首点头，她有感觉到。

        “去医院吧，我送你。”帅臻起身，费霏跟在后头，任他牵着，她不敢反抗，她也反抗不了，他总是随意一点点温柔便让她情难自已。

        帅臻在离医院一个街道的时候放下她，早上他会送她的时候就这样，这里刚好是医院和公司的分岔路口，她没有理由让他继续送，他也找不到理由继续送她，于是他们就这样分道扬镳。

        到办公室的时候费霏愣了一下，然后勾唇而笑。

        “你怎么来了？”

        “我来问你什么时候和他一刀两断。”

        “李小贱……”

        “费霏，你是想连自己最后的一点点自尊都不要了？你是想让你女儿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吗？”李笺目光一直盯着她的抽屉，她最近的用药量增加了，同时拿出她藏了半柜子的药，戏谑，“最近日子过得够逍遥，嗯？”

        “李小贱，再等等……”

        “再等等，你还等得起吗？他轻贱你，你也要轻贱你自己？你那些同学说你贱，真的呢？”李笺抬头，妖孽的笑，“既然你都不管你自己，那我又何必自作多情，是吧？”

        “不，”费霏拉住他的手臂，“李小贱，帮帮我，除了你我找不到别人。”

        “那现在就跟他断了。”李笺冷语。

        “再等等好不好？”

        “费霏，他只要多跟你上床几次，你就感激涕零了！费霏，我帮不了。”李笺推开她，不能怪他狠心，他只是想让费霏及早接受全面系统的治疗，也许还能活着。

        “不要，李小贱，李笺，帮帮我，帮帮我，求你了，帮帮我。”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死死扣着他的手臂，“李笺，我马上离开他，我马上离开，我……我……”

        费霏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天旋地转，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紧接着，黑了。

        “狒狒哥！狒狒哥！费霏！”李笺慌乱的抱起晕倒的费霏，朝外大喊，“医生！医生！”

        ……

        郗宅

        “哥哥，哥哥——”精致如娃娃的小女孩屁颠屁颠的跟在高她半截的男孩身后。

        男孩皱眉，耍赖不去上学就算了，还不让他去学校，说要陪她玩儿，他大她整整五岁，还是男孩子，难道要他陪她玩家家酒？

        “哥哥，哥哥，啊。”小女孩一个不小心‘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顶着红红的鼻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男孩的背影。

        男孩赶紧跑到小女孩身边，埋怨，“你怎么不小心点！”

        “熙儿，怎么和妹妹说话！”阮云琅抬头，明明紧张轻轻紧张得不得了，语气却是这么臭，她朝轻轻招招手，“轻轻，来阿姨这儿。”

        轻轻看了看哥哥，再看看阿姨的肚子，犹豫，都想，想在哥哥身边，也想摸摸阿姨的肚子。

        他早看出轻轻的想法，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阮云琅身边，“妈妈，我有名字，叫阮夜熙。”

        阮云琅戳儿子的脑门，哼哼，“我是你妈，叫你什么不行！”

        然后抱起轻轻，让轻轻坐在她的大腿上。

        “妈妈，小心！”阮夜熙紧张，要抱回轻轻，可阮云琅不让。

        “熙儿，想抱轻轻就直接说，这么矫情的性格不知道像谁！”

        阮夜熙脸红，太不给面子了。

        “还不是像你。”郗哲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挑眉看着自家老婆，“儿子，快收拾收拾，上学去。”

        轻轻立马拉着郗哲宇不放，看着哥哥装可怜，郗哲宇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

        “哟，儿子不错啊。”郗哲宇大手抚上儿子的头，胡乱的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比你老爸有效率多了，这么小就圈养娇妻。”

        “爸！”阮夜熙跳起来瞪着自家老爸，酷酷的脸上透着不明的红晕。

        郗哲宇挑眉，他又没说错，比他追老婆强多了。

        轻轻傻傻的笑，什么也不懂，很是天真，小脑袋贴着阮云琅的肚子，“阿姨，什么时候也会有个小宝宝在妈妈的肚子里？轻轻肚子里也可以有个小宝宝吗？这样轻轻就有玩伴了。”

        “轻轻，不准乱说！”阮夜熙训斥她，轻轻眨巴眼睛，瘪嘴。

        郗哲宇倒是笑开了，抱起轻轻，“轻轻啊，想要小宝宝吗？问哥哥什么时候给你啊。”

        “爸爸！”阮夜熙就差吐血了，从老爸手里夺下轻轻，“轻轻，不准听他乱说，要不然我不理你！”

        “哦。”轻轻点头，信誓旦旦，“哥哥，什么时候给我小宝宝？”

        “郗哲宇！”阮夜熙咆哮，放下轻轻追着自家老爸跑。

        轻轻咯咯的笑，在阮夜熙追着自家老爸转了大厅一圈后，也更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跑，“哥哥，哥哥，哥哥，我要妈妈，哥哥，我要妈妈。”

        阮夜熙红着脸瞪她，却还是抱起轻轻，酷酷的看着自家老爸，“郗哲宇，送我和轻轻去找费阿姨。”

        “靠，死小子，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郗哲宇给儿子一个爆栗。

        “轻轻。”阮夜熙眼神示意。

        轻轻立马可怜兮兮的看着郗哲宇，嗲嗲的喊，“叔叔，轻轻要妈妈~。”

        郗哲宇的心一下就化了，看在未来儿媳妇的面子上暂时不跟不孝子计较，然后幽怨的看自家老婆，女儿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可是千万不要再生一个酷酷拽拽的女儿了，现在这个女儿就喜欢坐在一边静静的看书，旁边发生什么事儿都跟她没毛线关系一样。

        阮云琅耸肩，这又不是她能决定的，这女儿喜欢装深沉还不是像他么？

        ……

        “嘀——嘀——”医疗器械发出平稳的声音，在静寂的病房里却是觉得突兀。

        李笺仰头靠在沙发上，手臂遮着眼睛，看不出他的心思，只能从他微抿的薄唇透露出丝丝情绪。

        床榻上的人儿眼睫轻颤，在空中画了个好看的弧度，嘤咛几声，李笺猛的坐起，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狒狒哥，做决定吧。”

        费霏愣了下，泪水从眼角滑下，颤动着唇角，“我……我能留下么？”

        李笺扔下一叠报告单给她，“你觉得你还能留下他？”

        费霏抓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将纸都抠破了，哭，“李小贱，我想留下……”

        “费霏，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你留下他，是爱；在知道的情况下，你留下他，是害。你不是爱他，是害他！”李笺擦掉她的眼泪，他也不愿意，可是没有办法，“狒狒哥，你知道他不健康，他已经畸形了。”

        孩子一个月，但是这一个月费霏一直都有吃药，治病的避孕的，都有，这个孩子活不了。

        费霏趴在床单上大哭，凄惨的声音里在病房里回荡，久久不停……

        最后费霏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李笺在外面等，看着自己的双手，满是鲜血的样子，是他强迫她打掉的。

        郗哲宇带着轻轻和儿子来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李笺失魂落魄的样子，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停的颤。

        “少爷。”

        手下人唤他，李笺才始然回神，抬头是郗哲宇皱眉的样子。

        “叔叔，妈妈在哪？”轻轻跑到李笺跟前，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这眼睛像极了费霏。

        “费霏呢？”郗哲宇皱眉，抓起李笺的衣襟，阮夜熙赶紧将轻轻带走，留下李家与郗家剑拔弩张。

        郗哲宇手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郗哲宇大惊。

        “李笺，你竟敢……”郗哲宇用力推到李笺，赶紧掏出手机拨打那个人的电话，另一方面踹开手术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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