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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丁凝和齐艾进教室时,邵泽徽的自我介绍都做完了。

        年轻辅导员坐在最前排,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跟学生差不多大,第一次帮忙点名打下手,这会儿捏着笔,脸红红的盯着台上新任教授,心花盛开,早分了心。

        昨晚跟A大领导开完碰头会,邵泽徽临时生了主意,赶着第二天周末上午没行程,跟领导们说先来跟学生们开一堂课,互动互动,聊些时论,不搞课本那套,又说先从A的招牌专业中文系这边开始,临毕业的年轻人成熟一些,问题也实际一些,就安排大四的学生吧。校领导们见他这么热忱,虽然疑惑,可也求之不得,马上答应。

        一晚上不到的时间,哪来的时间备课,邵泽徽叫P城这边的秘书连夜做了一套简明通俗的课件,用在次日的报告课上。

        两个人刚弯着身子拣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旮旯位置,还没坐下,讲台上传来声音:

        “同学,怎么迟到了?”

        学生们齐刷刷回头。

        来的都是同系几个班的学生。

        中文系女生占多数,见到是昨天大出风头的丁凝,窃窃私语起来,时不时咬两下耳朵,童童和往常一样,坐在教室中间,转过头望了一眼,一笑。齐艾早摸透了她肚子里装的什么主意,知道肯定又在同学间拉帮结派地嚼了舌根,嗤一声。

        丁凝没顾得着管童童,只想着讲台上那个,可能关系自己和作者去留的关键人物。

        头一次上课就摆下马威。

        不就是迟个到么?睁只眼闭只眼不就过去了?昨晚爽完就翻脸不认人,这点面子都不给。

        她琢磨,男人么,不就是个弹簧?

        你弱他就拿自己当大爷,你不把他当回事儿他才嬉皮赖脸扒上来,说得难听点,犯贱。自己哪怕是个天仙,被他一吃,吸引力也少了一半,还谈什么对自己爱到发狂要死要活?

        丁氏擒男之道第一步:就算被吃的事实改变不了,也得叫他明白,自己就算不是满汉全席,可也不是方便面,拿来即食,让他吃完还得有留恋,心里爬蚂蚁爬到死。

        她考虑了下,扭过头,不去接他话。

        齐艾以为她畏惧老师的毛病又发了,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大咧咧一指丁凝:“对不起老师,她不舒服,我陪她吃了药就赶来了。”又把她腰肉一拧,小声埋怨:“戴个眼镜戴那么久。”

        邵泽徽压根没想到丁凝在跟自己玩心理战,只远远看到她今天听话,没戴眼镜,两只眼黑汪汪,衬得脸扑了粉似的白润,瞳仁里面像有水在流。

        俗话说女人双目含水喜淫,一说到淫,免不了歪到昨晚上去了。

        他喉咙干涩,咳了咳,旁边的小辅导员忙递上保温瓷杯:“邵教授,喝点水,润润嗓子。”

        他接过杯子,继续盯着后排人,红唇嘟嘟,翘了老高,这是不高兴?语气和善了些,朝齐艾答应:“好,你们坐前面来吧。”又随意一指:“喏,有空位。”

        齐艾拉了丁凝下了几级台阶,左到第一排,正在邵泽徽眼皮底下的位置。

        他这才看见她眼睛里的水原来是眼泪,眼眶都红了。还真的是病了?心里开始有点犯抽。

        开始上课,他偶尔瞥着下面一边在A5笔记本上奋笔,一边拿出个小瓶子猛吸的女孩,注意到,还真是留了一堂课的泪。

        心里抽得更紧。

        ***

        不习惯隐形眼镜,丁凝从出了公寓门到上完课都难受,哗啦啦留了半节课的猫尿,看台上的人正说得带劲,想着还有下半场,跟齐艾说了声:“我先去厕所,弄会儿眼镜。”

        阶梯教室在三楼,洗手间在二楼半的拐弯,上课时间,又是周末,静悄悄的。

        丁凝洗了把手,摸索着好半天,刚戴好眨了眨巴眼,走到洗手间外间,大门哐啷一响,有人闯进来了,顺手把门给踢关了。

        邵泽徽看着她,语气不冷也不算太热:“病了?”哪这么不耐操的。

        她摸出清凉油猛嗅几大口,望着面前男人。

        摆着这么堂而皇之的姿态,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和表情问自己,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闯进了女厕?她带着鼻音问:“邵教授怎么跑厕所来了,不用上课了?”

        他听她喊教授,用力把她一裹就裹了进来,手掌伸到她臀峰,毫不客气,继续瓮声:“什么病?”

        丁凝话里带话:“没什么,最近有流感,吃了点预防药,把病菌先掐死腹中,免得中标了。”被他吃了还愿意给他留种?这么顺遂,还能珍惜自己?

        埋汰人功夫还不赖,流感,病菌,不就是骂自己跟自己儿子!他捏住她白润下巴:“吃药也不管用,漏网之鱼多得很。结婚吧,结婚保险,免得你到处说我不负责,我不想你败坏邵家的名声。”

        这话说的,像是担了多大委屈。

        他已经求了两次婚了。结婚是一个男人给女人最好的尊重,可一个男人愿意给一个女人婚姻,又真的是爱她爱到非她不可?还真不一定。

        她拽开他摸上揉下的手,试探:“你爱我爱到疯狂吗?”

        邵泽徽脸上掠过对她这幼稚问题的鄙夷:“演八点档?”

        丁凝又问:“你会为我死吗?”

        邵泽徽好像被触到什么心事,眼球下意识沉沉往两边一闪:“谁敢弄死我?”手又爬上屁股蠕动,不规矩起来。

        果然啊,这男人就是讲的一响贪欢,现在激情尚在就这么口硬心硬,以后激情褪下了,自己还能图什么好?就说任务艰巨。

        丁凝呵呵一笑:“也不必强迫自己负责,都什么年代了?况且,想对我负责的,轮排队,您在不在第一个还是个问号哩。”

        丁氏擒男之道第二步,在追求者面前,自己要把自己看成公主,看情形捧捧自己,让对方有个假想敌也好,准没错。

        邵泽徽颇疑:“排队?我排什么队?我哪儿都是顶级VIP,享受绿色通道。你这儿,”他用身体倾前一撞,抱起来几厘米,离开地面,“昨晚已经拿到豁免卡了。”

        丁凝现在外表看上去算浓纤合度,可抱起来还是有点沉。

        邵泽徽每每健身,项目必有哑铃杠铃,上臂肌肉还算练得结实,可没预计她这么有料,手臂打了个颤。

        她环住他脖子,鼻子哝了,声音不娇也娇:“怎么?抱不动了?”手抵在他胸前,隔着螺纹衬衫,挑~逗地去拨他扣子,沿着胸肌形状画了个圈,又把他微微凸显的肱三头肌轻轻一掐。

        擒男第三步,打压完了,还是得适度给点儿甜头,像养家犬,敲两下给颗枣,才能叫他嗷嗷地忠心主子。

        他被她小手弄得全身发软,惟独一处硬朗朗,龙抬头了。

        丁凝趁热打铁,贴近他耳朵,软软唇瓣若即若离地碰:“对了,你那西装,我不敢洗,洗坏了赔不起,我拿外面去干洗后,再还你。”

        他耳根子被她吹得烧:“不急,先放你那,我拿了你一件,你拿我一件。”

        丁凝想了好会儿才记起他拿走的那条小内裤,故意:“我那布料少,你那布料多,那您多吃亏啊!”

        这妖精!他在她脊背后顺抚下来,像在研究会议时间一样,严肃:“怕我吃亏,就再还我一次?”

        这男人,正是最回味的时候呢。

        一顿肉吃得匆忙,半饱不饱,这么快就又给他,会让他形成这块肉太容易吃到的错觉。

        擒男第四步:吊胃口。

        她使了点儿劲,适时把他一推,推不开,又压着嗓子尖叫:“叫兽潜规则女大学生了!”趁他目瞪口呆,跳下来,仰起脑袋,恢复认真,像是上半场都是演戏似的,拿手指去戳他:“喂——能帮我查个人吗?”以前借他查丁家,只存了泄愤吐气的私心,现在除了私心,还是个套他近乎的借口。

        邵泽徽没过足手瘾,很不满意地眯眼:“我讨厌心机重的人,更不喜欢被人当成私家侦探社。”停了会儿,淡淡开口:“查谁?”

        **

        两人拔了门闩出来时,丁凝打头阵,怕他个子大显眼,被人发现。

        没走两步,齐艾疾步过来,避都避不及。

        齐艾见她半天不回,过来找,迎头撞见两人一前一后。

        刚才还在三尺讲台上眉庄目严,没过多久叫学生自行讨论命题,丢下一教室的人跑出去的新任客座教授,衬衣扣子都松了一颗,跟在丁凝屁股后像头大型犬,一步不落下地贴着走。

        昨天看着丁凝带回的西服外套就在犯嘀咕,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才在舞会看过?

        现在齐艾明白了,丁凝的男人是他。

        齐艾感情很好的亲大姐年轻时漂亮天真,就吃过富商的亏,被甜言蜜语哄到和根正苗红的二十四孝大好青年男友分手,不顾家人责骂反对,硬是给那个所谓的大叔当了小三,流过几次产,又被骗到帮忙给富商公司做假账、洗黑钱,差点坐牢,最后不但没落到个名分,还终身不孕,那富商口口声声说自己爱齐艾姐姐一个人,其实最危险的都扔给她做,把自己的妻子儿女保护得针都插不进去。

        无奈齐艾姐姐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任谁劝都想不通。齐艾全家恨其不争,跟这女儿断绝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可这姐姐后来有一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像被打通任督二脉似的醒悟过来,变了个人,非但脱离金窝藏娇的生活,还很有预见性地把那老情人给整进了监狱,最后□回头,跟家人和好如初,虽然事情很奇迹地峰回路转,总算有个比较团圆的结局,但那段经历,到底是一块不堪回首的疤痕,齐艾到现在都忘不了父母被牵连,被那富商家人堵上门来吐口水泼油漆的耻辱,所以经此一事,对于老男人更有种骨子里的仇视,见到时下叔控严重的花痴妹子,也瞧不大起。

        丁凝跟邵庭晟男女朋友的关系都上过报纸和P城的生活论坛了,明知道是自己侄子的女朋友还下得去手,这不就是一人渣混账败类么?

        齐艾知道,H城以前因为有段时间被西人制城,按旧制律法,到七几年还在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近亲也能通婚,到现在虽然废除了,可遗留毕竟还在,至今,一个大屋里住着几名老婆的富豪还挺多,娶了表妹、堂妹,家族*的也是有,在风气不一样的彼处,根本不算新鲜事,这邵泽徽,怕早就司空见惯。

        齐艾绝对不信丁凝这种老实蛋会一脚踏两船,一定是这老男人勾引她,只怕连挂名当客座教授都是别有居心。

        齐艾冷望邵泽徽一眼,对丁凝说:“你们可真会选地方快活,也不怕被人堵在里头了。”握起丁凝的手。她身高174,腿长手也不短,一下把丁凝拉到臂弯,英姿飒爽拽着就逃。

        丁凝见齐艾觉察,也不准备瞒,回头笑着打了个招呼:“邵教授,拜拜啦,咱们教室见。”

        邵泽徽个头高,随便走了几步就赶上,见染了金毛的短发女孩半抱着丁凝半拖,忍不住说:“走路就好好的走,抱着干嘛。”

        哟,还真拿自己当韩剧里的阿加西了?霸占欲够强!齐艾恶心邵泽徽,也管不着他是教授还是叫兽了,刺他:“我们两早就睡过了,还一起洗过澡,怎么了?”

        丁凝嘿嘿一笑:“教授,她是女的。”

        邵泽徽正听齐艾说到“一起洗过澡”,有点心痒,下次得找个机会试试,正回味,听丁凝说,眉毛一挑:“我知道她是女的,还是你好朋友。”

        何必跟个毛丫头争?他脚步加速,超过两个女孩,却听到两人在后面窸窣,齐艾对着丁凝尖锐毒舌、苦口婆心的训斥传来:

        “……我瞎了眼,你跟那些一听到大叔两个字就高|潮的花痴女有什么区别?这些年龄大的男人有什么好?成熟?那是因为老得快烂掉了!沉稳?那是因为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哎我说,你跟他呆在一起时没闻到老人味么?肉松得应该能啪啪响了吧?卧槽!多金长得帅的,人家才客气叫一声大叔,diao丝丑点儿的,别人都叫师傅。其实都一个性质!卧槽,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

        邵泽徽在前面听得有点儿感伤,她妈她闺蜜,貌似都不怎么待见自己啊,实在不科学,偏偏这两人是她最亲近的人,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给你扯后腿的非队友啊!,男人能一个个消灭,女人难防。

        他又有点焦虑了,忍不住也跟着齐艾的口头禅,愤愤扔了句:卧槽。

        **

        自从事发,丁凝被齐艾训了几天。

        这天又被她继续磨耳朵茧子,手机短信来了。

        她自己这只手机,除了每天跟妈妈联络感情,汇报吃好了没睡好了没,也没别的什么外务,正巧今天入秋了,有点小雨,温度下降了很多,丁凝只当是妈妈提醒加衣保暖,一边笑嘻嘻地应付齐艾,一边顺手摁进去,一看,却不说话了。

        当丁凝几乎快忘记丁家人存在的时候,虞嘉妃找来了,短信的内容语气很客气,客气地近乎卑微,说是在学校门口,务必请她出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齐艾姐姐只是个打酱油的,但因为是重生的,知道后来一些事情,会影响剧情和男女主结局

        谢谢柰洁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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