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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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宫的壁橱里很快就被红色填满,乐正锦虞摸了摸泛着银光的指甲,月白色的弯月上一片透明,南宫邪还是怕再有意外发生,将她指甲中的毒药尽数搜了出来。舒悫鹉琻
她可惜地抚着空荡的指尖,短时间内不能再害人了。
用完早膳后,南宫邪便离开了瑾瑜宫,回到启承殿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派出去寻找葵初的人给撤了回来。他要坐等慕容烨轩毒发身亡!
根据太医的诊断,念嫔薇美人她们是饮食出了问题,不排除有人暗下黑手。
思妃接到南宫邪的圣旨后,喜不自胜地带着侍卫开始了所谓的盘查。好姐妹莫名遭人下毒手,她理当为她们揪出背后捣鬼的人。顺便再将平时不听话看不顺眼的除去几个!
声势浩大的盘查让后宫小妃人心惶惶,容貌胜思妃几分的,都吓得躲着不敢出来。
思妃很满意自己带来的震慑,以往圣上从未正儿八经地给后妃权利,她也只是仗着受宠压压人,太过逾矩的作为只得暗地行动,哪能像现在这般扬眉吐气!
原本晕红的气色更加妍丽,处处一派后宫第一妃的凌人盛气。
光明正大以莫须有的罪名打杀了几个妃嫔,成功地杀鸡儆猴之后,她带着梦华宫的宫人以及数队侍卫趾高气扬地闯入了瑾瑜宫。
之所以没有第一个前来瑾瑜宫,主要是乐正锦虞之前与她有过节,未免其他人私下议论她公报私仇,将这些传飘到圣上耳朵里。
她可不想让圣上对她首次掌宫产生不好的印象。
乐正锦虞不出意外地等到了思妃,难为她在后宫折腾了这么久才来了她这里。
思妃恨不得拆她的筋扒她的皮,她在心里早已认定了乐正锦虞是害念嫔等人的凶手,上次她们的失手定是叫她这贱人猜出了始末,否则她也不会贸然地闯到她梦华宫嚣张。
当目光扫到乐正锦虞身上鲜艳似火的红衣后,蓬发的怒气蹭蹭直冒头顶,“虞美人难道不知道正红当属皇后才能着穿?!”她依稀记得前楚那个妖后当着北宜国满朝文武的面扒了她父皇宠妃的衣裳!
思妃的话一出口,她身后站着的贴身宫婢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上前扒掉乐正锦虞身上的衣衫。
思妃心中窃喜,还没正式下手便可安她个不知尊卑的罪!
“哦?”乐正锦虞撩拨身上的衣服,毫不客气地讽笑道:“本宫猜,思妃娘娘想穿这颜色也想了很久了吧?”
南宫邪并没有赐她凤袍,只不过将之前的那些衣裳悉数换了红色罢了。她想起乐正无极八十大寿,她随乐正彼邱回北宜国时曾借此打了秦贵妃的脸。
依稀记得自己当日的言语——“贱妾就是贱妾,终是没有规矩难登大堂。若在东楚后宫,哀家早就将此类不顾尊卑妄自越矩的嫔妃打杀了!”
难道这思妃也想借此教训她?
思妃盯着她嘴角的讽笑,心头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给本宫去扒了她的衣裳!”这么多侍卫在场,今日之事一旦传出,看这贱人没了名节,还如何在后宫立足!
身后的宫婢早已迫不及待,眼下听见思妃吩咐,立刻拳拳上前,“虞美人,得罪了!”
倚香毅然决然地冲了上来,用瘦弱的身体扫打开这些恶奴的手,“我家娘娘金贵的身子,岂是你们这些人可碰的!”
就算没有让她知晓乐正锦虞的身份,就算乐正锦虞真的只是南昭国的普通美人,她也绝对不会任自己主子被人欺负,何况之前她还救了她两次性命。
见倚香虽势单力薄,却一副护主的视死如归。思妃皱了皱眉头,“给本宫将这个小宫女拉开!”待会儿看她怎么弄死她!
倚香素日娇软的面容也拉了下来,首次抬起骄傲的下巴,轻蔑道:“思妃娘娘,这些衣裳可都是圣上亲自恩赐的,圣上说红色最称我家娘娘,吩咐我家娘娘以后日日都着这红衣!”
她的话掷地有声,连乐正锦虞也不禁赞赏起来。她不是沐雨暗卫出身,软弱的性子敢与思妃叫板,不难想象定是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没想到这小丫头也挺好玩的。
思妃等人闻言,脸刷地一下子变白,“怎么会——”后位久悬未落,圣上此举是要将这个贱人捧上去么?
她绝不相信!
乐正锦虞才不管她信不信,挑衅道:“怎么?思妃娘娘还是想要扒本宫的衣裳么?”
思妃来时的气焰一下子消减了不少,但并未被此事气倒,管它什么颜色,只要圣上一日未封后,她就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她为她准备的还在后面呢!
乐正锦虞不用猜也知道她来的目的,无非是借搜宫的时候塞点东西来捉捉贼,然后一举将她拿下。
思妃退后一步,“给本宫搜!”
乐正锦虞并没有出言阻止这些人,她轻轻拨开倚香护挡在前面的手臂,悠闲地坐下喝起了茶。
“这是圣上昨儿个特地赏赐的贡茶,思妃娘娘要不要来一杯?”乐正锦虞把玩着手掌里的茶杯,一脸友好地问道。
思妃正面色难看地打量这瑾瑜宫,她是第一次来乐正锦虞这里,放眼望去,瑾瑜宫内的一草一木都比她梦华宫的珍贵得多。再看乐正锦虞的吃穿用度,完全超出了一个美人该有的规格。
倚香立刻为思妃递上茶杯。
趁着侍卫等人进内殿搜查,乐正锦虞将脸凑到思妃的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思妃娘娘这几日睡眠如何?小勺子有没有去梦华宫看望您?”
思妃的眸中闪过一丝惶色,这几夜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发生,但是窗外总是沙沙作响,她也只当是风吹。
乐正锦虞继续蛊惑道:“本宫听人说,这人死后,魂魄一直漂浮在空中,总会趁夜去看望想见的人,前几夜会敲敲那人的窗户探探路,接下来就会——”
她的声音低沉暗哑,思妃情不自禁地想象今晚小勺子拖着湿哒哒的身体破窗而入的场景,心颤之下接连吞了两口茶。
“池塘里的水冰冷,说不定小勺子还会跟思妃娘娘借棉被用…”乐正锦虞继续鬼话连篇地越扯越欢。
若是被害死的人真的会来找凶手,她岂不是夜夜寝食难安?别说淹死在池塘中,她还曾下令活埋过宇文靖的一名妃子,冷宫枯井扔的尸体更是积成堆。
思妃的胆子还没练到她的地步,听着乐正锦虞的话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都不舒坦。她在想着回去要不要找人去给那死奴才超度超度,对!还有刚被她趁机打杀的那些个小妃。
倚香的后背也冒了一层冷汗,可一想到绝不能给乐正锦虞丢脸,想捂住嘴巴的手刚抬了一半便生生逼迫自己放了下来。
思妃身边的宫婢要比她狡猾许多,“娘娘,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哪里还能出来作祟!”
思妃猛然清醒,是啊!敢作祟的只有人,她有什么好怕的!眼神瞬间犀利地瞪向乐正锦虞,这贱人是故意害她出糗!
乐正锦虞一脸无辜地继续低头喝茶,南昭的茶叶不知道是用什么养的,比她以前喝过的确实鲜嫩多了,难怪人渣地灵!
果然不出所料,侍从出来后手里多了些东西。
乐正锦虞笑笑,葵初的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谁想拿就能拿出一沓来。
思妃掏出手帕,脸上的得意盖也盖不住,“虞美人,你还有何话可说!”不枉费她花重金收买了这些侍卫。
乐正锦虞淡淡的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本宫不知道这些是从何而来。”
思妃笑得心花怒放,“这些可都是从你瑾瑜宫搜出来的。”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能抵赖不成!
“所以呢?”乐正锦虞讥笑。
思妃挥挥手帕,“给本宫将虞美人抓起来!”终于要洗刷之前的耻辱了!等她进了牢里,她会好心地提前送她一程。
乐正锦虞盯着她的笑靥,“思妃娘娘想拿本宫还为时过早。”
思妃笑地更加灿烂,“本宫也是奉圣上之命,虞美人可不要让本宫难做。”怕就怕她不抗旨!
侍卫锃亮的刀剑已经拔了出来。
乐正锦虞点点头,刀剑不长眼,这女人拿鸡毛作令箭的本事比她想的要威风。
“虞美人,请。”拎着证据的侍从大步跨到了她的面前。
思妃盼她挣扎抗拒,做好了送她归西的一切准备。
乐正锦虞身子却纹丝不动,倚香站在乐正锦虞的身边,脚步也未动半分。
思妃挑眉,什么情况?
乐正锦虞对着面前的男人勾唇浅笑,“你要将本宫压入天牢?”
侍卫刹那间被她的笑晃花了眼,下意识地点头,又下意识地摇头,眼底的雾色茫然痴迷,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子?怪不得思妃娘娘要置她于死地。
乐正锦虞蛊惑道:“那你手里的东西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呢?”难得她生了一副好皮囊,当用不用是傻子!
“思——”侍卫已经被她的笑容勾得七荤八素,刚张口吐出一个字,却被思妃掷来的空杯给惊醒。
死奴才!差点坏了她的大事!
“还不快将虞美人请下去!”思妃恨恨地骂道,看她不撕了贱人的这张脸!
空茶杯落在地上后,乐正锦虞轻描淡写地嘱咐道:“倚香。”
倚香立刻上前将已经破了一角的茶杯收拾了下去。
侍卫惋惜地扫了眼乐正锦虞,如此美人,真叫他不忍心。
“思妃娘娘扔本宫瑾瑜宫内的东西真是豪爽!”乐正锦虞瞧也未瞧他,将视线转向思妃,“思妃娘娘进宫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凤印长什么样子吧?”
思妃心一咯噔,她是什么意思?
乐正锦虞赞许地看着她,大红的袖袍内顿时掉出一枚精致小巧金印来。
“本宫本想着,都是后宫里的姐姐妹妹,这些小玩意儿没事就不用拿出来吓人了。”乐正锦虞捏着手中的金印笑道。也不知道南宫邪发什么疯,临走时竟然将这东西丢给了她。
“你是说——”思妃睁大了眼睛,不可能!圣上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这贱人!
乐正锦虞睥睨冷笑,“思妃娘娘莫非想要一验真假么?”
她随手将金印扔在她的面前,“思妃娘娘可瞧仔细了!”闪不瞎你的眼睛!
思妃颤抖地摸上金印,这是她们这些年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乐正锦虞无语地抬头看看殿梁,还真敢伸手去拿啊——
“来人啊!思妃图谋不轨,欲盗本宫的凤印,给本宫将她拿下!”凤印是哪只阿猫阿狗都能碰的么?!
思妃霎时慌张地将已变得烫手的东西扔下,“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她亲自交给她验真假的!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么?蠢货!乐正锦虞撇撇嘴,就你会栽赃陷害!
金印被思妃慌忙地扔下,没人敢去接,它便咕噜咕噜地滚落到了地上。
乐正锦虞一脸无奈,天堂有路你不走,“不思悔改竟还敢摔本宫的凤印!大逆不道藐视天威!给本宫拉下去砍了!”
瑾瑜宫的宫人立即将地上的凤印拾起,献谄地捧在了乐正锦虞面前,“娘娘,您拿好。”没想到她们竟跟了这么有前途的主子,怪不得倚香之前拼了命地挡在虞美人前面。她们以后更加要放一百二十个忠心地伺候!
乐正锦虞将金印重新捏回指间,沉甸甸的重量让她极其地愉悦。
宫人讨好地掏出了帕子,“娘娘,给。”
乐正锦虞顺势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扬眉冷笑,“怎么,还不动手!”
本已惊呆的思妃瞬间回过神来,“你敢杀了本宫!”
乐正锦虞一脸惊讶,“为什么不敢?”
“本宫是圣上亲封的思妃,你这贱人敢杀了本宫?!”没有圣上的旨意,有凤印在手又能如何?
乐正锦虞不知道她这份自信从何而来,她都已经下令了,说她敢不敢?
“既然思妃都这么说了,那本宫就满足你的要求。”乐正锦虞璨然轻笑,“来人,去将圣上请来!”他的女人由他亲自动手比较好。
思妃怔怔地看着她,她还真敢去请圣上?心底的傲气又涌了出来,圣上定然不会如这贱人之愿而杀了自己!
南宫邪扔下手中的折子,后宫接连出事,原以为思儿能处理好,没想到她竟然去瑾瑜宫闹了起来。
听到乐正锦虞派人请他过去时,南宫邪皱了皱眉头,她杀人什么时候竟要通报别人?
虽然心底极度不想参合进女人的争斗,但他还是去了瑾瑜宫。说到底,思妃也算他的宠妃。
南宫邪一只脚踏进殿内,思妃便哭哭啼啼地迎了上来,“圣上,您可一定要为思儿做主啊!”
“圣上万安。”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南宫邪打量满殿的侍卫,不悦地开口,“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
思妃一愣,心虚地低下头,“是。”可情有可原——
“思妃娘娘方才还要让这些奴才拿下臣妾呢!”乐正锦虞淡淡地说道。
南宫邪盯着淡然而立的乐正锦虞,赤衣如血,高贵凛然。再低头看看抱着他的思妃,梨花带雨,娇软柔弱。
“这是怎么回事?”在乐正锦虞目不转睛的视线下,他不耐烦地将思妃从怀中推开。什么时候能有这个女人一半的镇定?
不待乐正锦虞开口,思妃先发制人哭诉道:“臣妾从瑾瑜宫中搜出了谋害念嫔她们的东西,可虞美人非但不能给臣妾个说法,还拿出凤印要…要杀了臣妾!”
她的声音愈来愈委屈,泪珠也成串地从眼中滚落。为什么要将凤印给这个贱人!
南宫邪脸蓦地沉了下来,“所言当真?”
思妃连忙点头,“臣妾不敢欺瞒圣上。”
乐正锦虞满脸讽刺地盯着他们,掂了掂手里的金印,轻飘飘道:“臣妾原还想着跟思妃娘娘解释,可她不听,硬是要让人将臣妾拿下,臣妾迫不得已才拿出了凤印。”
思妃怔忪,解释什么?她什么时候要对自己解释了?
乐正锦虞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谁知思妃娘娘见到这凤印后霍然变色,一把从臣妾手中抢了过去。”
“思妃娘娘从没见过这东西,心情激动臣妾也能理解。可是——”她摊开双手,无奈道:“可是思妃娘娘万不该将它扔砸到了地上。”
南宫邪盯紧她的面色不改,阴鸷地瞪了思妃一眼,凤印岂是能砸的,取了她的命也活该!
思妃身子颤了颤,“臣妾并没有——”都是她害的!
她突然直起脖子,“圣上,虞美人私藏毒药谋害后宫姐妹,如今证据确凿,可不能抵赖!”
南宫邪脸色更加阴沉地望着她,思妃一时也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乐正锦虞笑盈盈地转身,在手里握着所谓“证据”的那个侍卫面前停驻,“你且说来,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搜出的?”
侍卫惊慌地抬头,又仓惶地垂首,结结巴巴地回道:“启禀圣上,是从、是从虞美人的床榻——”
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南宫邪已经来到了他身边,直接一脚踹上了他的胸口,“放肆!”
盛怒之下这一脚带了十足的内力,侍卫承受不住他的脚力,随即口吐鲜血而亡。
思妃见状瞠目结舌,“圣上难道想公然包庇虞美人么?”
南宫邪怒火滔天,回身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都已经到了这份上,还死不悔改!
思妃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孤王来告诉你!虞美人的床榻孤王早就亲自搜查过!”南宫邪怒不可遏道。
乐正锦虞冷笑,就知道她会来这一出,她事先便就已经让南宫邪里里外外地将瑾瑜宫搜查了一番。
说起来也是咎由自取,她指甲里藏着的那些毒也在那时被他想了起来,然后才一并给搜走了。
指甲上的毒可都是随着人而走,她又没去念嫔她们宫中,谋害的罪名自然不能成立。
思妃完全呆住了,顾不得擦嘴角边的血迹,爬到南宫邪脚边哀求道:“圣上,臣妾知罪!臣妾知罪!”
南宫邪摆摆手,“将她给带下去!”
“圣上!圣上!”思妃有些慌,但她还是不相信南宫邪真要把她拉出去:“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陷害虞美人了!圣上!”
侍卫连忙起身上前就要将思妃带下去。
可不知怎的,思妃竟推开他们从地上站了起来,媚眼如丝轻抱住南宫邪道,“圣上不是说过臣妾伺候您伺候得最舒服么?”
在她轻佻的话语中,南宫邪的脸猛然变黑。
乐正锦虞好笑地看着思妃,此时她的眼里尽是朦胧的*,抱蹭着南宫邪的身体舍不得放松。
“给孤王滚下去!”南宫邪怒吼道。
思妃却置若罔闻,“臣妾不走,圣上明明说过最喜欢臣妾的。”她的鼻息渐渐加重,在南宫邪的耳畔吐气如兰。她痴迷地盯着南宫邪的俊脸,眸中爱欲流转,含情脉脉。
“臣妾好热——”说着,她舔了舔唇瓣,倏地拉下了自己的衣衫,“就让臣妾好好伺候圣上——”
她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拉即散。里面赫然未着寸缕,白皙饱满的身子如蛇般地缠抱住了南宫邪。
见到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殿内的侍从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口水。男人的血性让他们全然忘却了窥视的是谁的女人,皆一眼不眨地贪婪地盯着思妃凹凸有致的香艳。
只着外衫曾是南宫邪与思妃之间的情趣,此时却成了最丢他脸面的烙印。帝威被眼前这不知死活恬不知耻的女人丢得干干净净,让他直想通过杀人来排泄心头的羞怒!
殿内的男人尚未觉察到杀机,双目已经脱面而出,刹那间滚落了一地。
杀猪般的哀嚎声响彻大殿,被强大内力冲击的思妃没来得及清醒就带着无穷的欲火香消玉损。
地上的鲜血蔓延至脚下,嗅着浓重的腥气,乐正锦虞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唉!不管未央宫还是瑾瑜宫,总是喜欢在她住的地方杀人。
倚香不留神踩到了滚落的眼珠,震惊地尖叫出声,“啊!啊!啊!”
乐正锦虞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闭嘴!”不想死就别叫!若不是看在她忠心护主的份上,她才不会管她。
南宫邪的神智被尖叫声拉了回来,他黑着脸大步地向乐正锦虞走来,大手一伸就将倚香给扔到了一边。
倚香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椅子上,两眼一黑便昏倒了过去。
南宫邪狠狠地捏着乐正锦虞的下颌,怒道:“是你!”别当他是傻子!借刀杀人,乐正锦虞你可以!
他可以容忍她对他的宠妃下手,也可以容忍她借着他的手杀人,但是不能容忍她的欺骗。
“全都是你做的对不对!”南宫邪用力捏住她的下颌。
什么化干戈为玉帛,什么诚心诚意的感激…通通都是骗他的!枉费他担心放权给其他女人,那些女人会趁机对付她。他给她凤印,听她的话搜查寝宫替她作证,他被她牵着鼻子走,最后还让这些死奴才看他的笑话!
“乐正锦虞你很好!很好!”思妃最后出现的异常,若是告诉他没人做过手脚,打死他也不相信!
乐正锦虞眨了眨眼睛,吃力道:“我不懂圣上在说什么。”
“哼!不懂?!”南宫邪阴森道:“方才还是一口一句‘臣妾’,现在怎么不继续叫了?!嗯?!”
“乐正锦虞,孤王早就说过,孤王不是宇文睿,不会容忍你至此!”他是疯了才会相信她的鬼话!只有宇文睿那个蠢货才会愿意被她耍得团团转,最后还心甘情愿地死在了她的手里!
满殿的血色沾染了他金褐色瞳孔,让他如同从炼狱爬出的修罗般血腥暴戾,“你不是已经认命,说要做孤王的女人么?”
他森冷一笑,“既然如此,孤王就成全你!”
“放开我。”乐正锦虞使劲地拍打他,这个男人疯了!他的癫狂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想过他会震怒杀了思妃后愤然离去,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偏激。
“咳咳。”她被他捏得快喘不过气了。
被他捅破了这一层,乐正锦虞也再没什么可伪装的了,整日对着他笑,想起来就觉得恶心!她拼命掰开他的手指,“南宫邪,你快将我放开!”
南宫邪不再听她的话,一把将她拎抱起,朝着内殿走去,
乐正锦虞来不及挣脱,便被他死死压在了床榻上,纷乱粗鲁的吻霎时如雨点而下。
“放开我!”乐正锦虞抬脚蹬上。
南宫邪轻轻松松地压住她踢蹬的双脚,“乐正锦虞,孤王再警告你最后一遍,别再挑战孤王的耐心!否则孤王撕了你!”
乐正锦虞欲出口的话悉数被他吞下,南宫邪冷笑,这次再也不会让她逃掉!
男人的*一旦爆发,便如嗜人洪水汹涌而至,冲破一切地难以阻挡。
乐正锦虞无力地闭上眼睛,当被狗咬了一口便是!本来她就已经动了心思蛊惑,如今只不过提前了而已。她咬了咬唇,不让他的唇舌太过肆意。绷紧的身体也颓然放下,如一具没有生机的木偶,任他为所欲为。
南宫邪很不满意她这副样子,大掌捏着她的脸,逼迫她睁开眼睛,“在宇文睿身下,你也如死尸一样么!”
“还是说孤王也给你下那些药,你才能如思妃那般主动,嗯?!”瞧着思妃在大庭广众下不着寸缕地抱着他求欢,很好看很好玩是吧!
“南宫邪!”那晚在暖天阁的记忆被尽数挖出,乐正锦虞成功地被他挑起了怒火,“你一定不得善终!”
她的咒骂声并没有让南宫邪生气,他邪魅一笑,在她耳垂重重地咬了一口,“孤王会让你知道,‘不得善终’这个词不会落在孤王身上,只配形容那个短命鬼!”
“如果不想被下药的话,就好好伺候孤王!”南宫邪冷哼,张开双臂颐指气使道:“替孤王更衣!”
乐正锦虞气极,手脱离了他的桎梏后快速摸向枕边,南宫邪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从枕下掏出匕首的动作,“孤王看你还是喜欢被药控制。”
说着袖袍轻挥,乐正锦虞身上的衣衫被撕破,南宫邪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双腿双手捆绑住。
见她不得动弹的样子,南宫邪这才阴着脸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待会儿定要让你自己哭求孤王宠幸你!”
乐正锦虞目光通红地瞪着他,“禽兽!”
“孤王是禽兽,可你不是妖后么?”南宫邪冷笑,“禽兽与妖后不正是天作之合!”
“无耻!”乐正锦虞怒气反笑,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地不要脸!
“瞪吧!你现在瞪得越凶,待会儿求孤王求得越厉害!”南宫邪毫不怜香惜玉地捏紧她的双颊。
乐正锦虞死死地闭上嘴,拼命地摇头想摆脱他的手。
南宫邪掰开她的嘴,就要将药丸塞进去。
“圣上——”有宫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给孤王滚!”南宫邪怒斥道。
乐正锦虞趁他动作停顿的空档,立刻咬住了他的手指。
南宫邪吃痛地甩开她,奈何手指已经被她给咬破,指上有鲜血渗出,她的唇边也沾染了血迹,如血莲般妖娆绽放。
未等南宫邪勃然大怒,一袭白色身影款款而来。
“臣妾参见圣上。”安昭仪平静地俯下身。
余光瞥见乐正锦虞被绑着的身体,眼角轻轻跳动了下。
“孤王不是让你们滚的么!”南宫邪没好气地开口,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要调教床上这个女人。
安昭仪没有被他吓住,脸色不改,“臣妾听闻思妃姐姐出了事情,便匆匆赶来了瑾瑜宫。”
“臣妾不知道思妃姐姐犯了什么错,可就算再如何,也不该——”她泪眼盈盈道:“也不该那般躺在殿外…”
南宫邪面色灰黑,他方才盛怒下忘记让人将外面的尸体处理掉。
他气急败坏地起身,不忘怀疑道:“安儿不是头痛难忍么?怎么这会儿竟好了?”
安昭仪拭了拭眼角的泪珠,“臣妾已经大好了,只是头疼的小毛病,那些宫人小题大做,惹圣上挂心是臣妾不该。”
南宫邪倏然看向乐正锦虞,“不是你做的?”
乐正锦虞厌恶地瞪着他,“自然不是我!”她本来就没有对安昭仪下过手,至于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将她眸中不假言辞的厌恶收入眼底,南宫邪心口被狠狠刺痛了一下。就算不是她,也与她脱不了干息!
“姐姐,思妃姐姐,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他正想着,外殿已然传出念嫔与薇美人的哭腔。
南宫邪连忙大步跨出寝殿。
安昭仪也紧跟着他款款而出。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邪看着眼前的两人分明是再正常不过。哪里来的疯癫与吐泻。
念嫔与薇美人本就被大殿血淋淋的场景惊吓过一番,此时南宫邪的震怒声如一道雷声炸在头顶,二人瑟缩不敢再言。
安昭仪浅笑,“圣上莫要动怒,念姐姐与薇妹妹不过是想与圣上开个玩笑。”
念嫔与薇美人胆怯地低下头。她们的身体确实出了状况,但半时辰又莫名其妙地恢复了正常。在听到各自宫人都前往启承殿禀告后,一时都起了攀比之心,想瞧瞧谁在南宫邪心中的份量多一分,于是…
“欺上瞒下?收买太医?”南宫邪闻言眸瞳充血,“谁给你们的胆子!”
念嫔与薇美人噗通一声跪下,“圣上饶命!臣妾知错了!”她们也不知道竟然害死了思妃。
不过,思妃死了也好,挡在她们前面的人又少了一个。
安昭仪眸子闪了闪,也跪下求情道:“念姐姐与薇妹妹也甚是自责,求圣上开恩,饶她们一命。”
想起乐正锦虞眼里的憎恶,南宫邪恨意未消地将她们踹倒在地,“给孤王滚去冷宫待着!”
南昭的冷宫不同于其他国家的冷宫,虽不寂冷却似人间地狱,被送进去的人每日都要承受各种刑罚,一旦进去,这辈子就别想再出来,绝无翻身之说。
念嫔与薇美人秀脸惨白,让她们去冷宫还不如杀了她们!
“求圣上开恩!”
南宫邪再不想听到她们的声音,命人清理殿内尸体的同时,将念嫔与薇美人也带了下去。
南宫邪深呼了口气,脑中闪过一丝疑惑,念嫔她们的事情不是乐正锦虞所做,那么思妃的反常如何说?他亲眼所见断然不会有假。
“这不是——”
他正思索着,安昭仪忽然惊叫出声。
南宫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地面上赫然掉落了一只香囊。
打扫的宫人茫然地捧着刚从地面拾起的碧色罗裙。
安昭仪掩了掩嘴,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思妃姐姐怎的将这东西给带在了身上?”
南宫邪眯了眯眼睛,那东西他也知道,后宫嫔妃以往承宠的时候,也曾用这类香囊助兴。这里面放着的是南昭特有的香木,此木散发的味道十分醉人,香味略有催情效用却不似那些药物能够害人身体,因此不在他的禁忌范围内。
更何况,此物至少需要摆放两个时辰以上才会发挥效用。
而只有久居南昭后宫的女子才会有这东西,乐正锦虞绝对不会有。
安昭仪慢慢走到香囊的面前,将它拾起后悲戚窦生,“臣妾认得这是思妃姐姐亲绣之物,如今竟成了害她死节不保的元凶。”
南宫邪思索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一切困惑都已衔接上,可似乎又有什么地方被遗漏。
又想起之后对乐正锦虞,整颗心变得闷沉,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就这样被他亲手给毁了。
此时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前后的落差让他渐感无措。
步伐迈进寝殿内,乐正锦虞对他怒目而视。他们方才所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听得清楚,是以安昭仪再出现在视线内时,乐正锦虞对她的身份产生了巨大的疑惑。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念嫔与薇美人确确实实被慕容烨轩下了药。
她在帮她!
从进殿开始,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帮她!她将她从南宫邪如狼似虎的*中解救出来,又解除了他之前对她的怀疑,甚至不期然地引导他对自己产生了愧疚之心。
她是谁?她为何要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她?她有什么目的?
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了心头,总之,乐正锦虞绝不相信她只是单纯地助人为乐。
赔上了后宫所谓的两个好姐妹的助人为乐之心,她受不起!
南宫邪尴尬地望着她,眸色平静,不再是想撕了她或者是迫切地想将她吞入腹中的心情。
偏激不再,只剩怅然。
他迟疑了片刻,才慢慢走向乐正锦虞。
“别碰我!”他的手刚碰到乐正锦虞的被捆绑着的手,就听到她的怒吼声。
乐正锦虞再次骂道:“滚出去!”
南宫邪的冷忽地又拉了下来,“若是你愿意这样躺着,那不解便是!”
安昭仪笑盈盈地走近,“虞美人想必是吓到了,圣上不必较真。”
她感同身受地轻叹道:“若是臣妾被人这般…臣妾也…”
乐正锦虞冷眼相对,方才那血淋淋的场景,都未见她显露畏惧之色,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安昭仪丝毫不将她的态度放在心上,友善劝慰道:“圣上定是气恼了才会对妹妹这样,妹妹千万不要与圣上计较了。”
说着,她温柔地替乐正锦虞将腿脚解开,又体恤地为她将薄被盖上,“还是宣太医来瞧瞧,莫要留下什么伤痕才是。”
南宫邪压抑住满心的内疚,将金印重新扔回乐正锦虞身旁,随即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开。
待南宫邪离开,乐正锦虞讽笑,“安昭仪真是深藏不露。”
安昭仪脸上的笑容微收,“你还是不够了解他。”
凤印折射出的亮光将她的黑眸也镀了层金色,“他对你的心意恐怕连自己都未看清。”
“你究竟是谁?”乐正锦虞警惕问道。
想起那人的嘱咐,安昭仪扬唇,“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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