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块材料

这天，赵憨头早早收工，关了铺子，悄摸摸的从钱匣子里扣了二两银子，去陆掌柜那买了三斤左右的熟牛肉和一壶上好的寒春酒。

        燕赵苦寒，酒随着地方的气候而显得辛辣味薄。酒大致分为三类：事酒、昔酒和清酒。

        事酒因事之酿，时间短因此不用做日常。

        昔酒是寻常人家自酿自饮，一般丰年冬天都会在自家地窖储藏几小坛子用来迎客；

        清酒则规格较高，先是用于诸侯：”韩侯出祖，出宿于屠。显父饯之，清酒百壶。”后来走入寻常百姓家，相对于前两种因其手法繁复，材料价格昂贵而少有，基本上是冬酿夏饮，又因晋朝官酿多用黄纸封坛，黄滕扎紧别名黄腾酒。

        寒春酒属清酒一种。

        陆掌柜那边还送了一些下酒的瓜果，装好放在一个小的兜子里。赵憨头给陆掌柜道了个谢，拎着兜子回家。

        晚上的时候，赵构看着今天的饭菜有些吃惊的问向赵憨头：”老爹，你发财了啊，那把刀你赚多少银子？”

        赵憨头狡黠一笑：”赚个屁，十两银子还不够我吃喝好酒的，不过也算大买卖了。”

        赵憨头示意赵构坐下然后说

        ”跟我打铁也有五六个年头了吧？老头我本来想着等你再大点，给你找个赵女当媳妇，安稳的过日子。“

        讲到这里，赵憨头叹口气，闷了一口酒。

        ”但是自从黑衣刀客来咱们家，给你一把刀之后，你的心思就不在打铁上了，其实我也没准备让你打一辈子柴刀。

        老爹打铁这些年，见过无数的武夫，刀客也好剑士也罢，都是一身伤，也算不得好买卖。这世道如此，读不出书的人才练武，只是现在的读书人太不是东西，就知道摆大道理三道玄谈都是扯淡。你若练武，上限也不过是如那王弼一般一剑破甲一千八，还不是力竭而退，终究是英雄气短。

        这些话本该后和你说的，但你小时候上学年纪未给你找先生学字读书，老爹已经觉得有些亏欠，如今你对练刀感兴趣，我不再阻拦。但是你要明白，我不阻拦是因为刀可以保命，不是可以杀生！”

        随后，赵憨头找到钱匣子，从最底层拿出来一个灿黄色的丝制袋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卷绢帛，赵憨头把这卷绢帛递给了赵构，说道

        ”这是那黑衣刀客后留下的，说是若你想练刀，就先按照这个刀谱上的去练习，基本的横劈斜砍，配合着心决运气，一年后学成，可以到小孤山上有一处破庙，他在那里落脚可以去寻他行拜师礼。”

        赵构有些奇怪”老爹你认识那个刀客么？”

        赵憨头颇有些严肃说道“不算认识，他是个走错了路的人。”

        赵构想了想”老爹，那我不拜师可以么？我不想走错路。”

        赵憨头敲了敲前者的脑袋然后说

        ”人心可以歧途，但是武道不会，入毁道而救苍生，那就不是毁。同样道理，玄谈而惠下民，三道都可为正道，你跟着那刀客，只要正心不会歧途。

        再说你这不还有一年么，那刀客说你是练刀的好材料，可运气走筋络是武道基础，马虎不得，你需要好好打下基础。好了，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别浪费了这一壶好酒，还有牛肉”

        赵憨头话音未落，就只见牛肉已经被移到桌子的一角，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拿起那壶寒春酒，一饮而下，饮罢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没吃上牛肉还是别的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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