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赴约

而段雪容没有看见的是：

许锦姝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的戒备之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游刃有余的淡然以及那一丝淡到微不可见的戏谑之色。

许锦姝来到荣寿堂后，果然发现这里的人全都换成了她不熟悉的生面孔。

她知道段老太爷早就从荣寿堂里搬了出去，现在换上的这批婆子与丫鬟说的是照顾段老夫人，实则不过是监视罢了。

而且因为段雪容在私底下的吩咐，一个看上去最是体面的婆子在看见许锦姝的那一刻便迅速迎了上来。

“哎呦！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宫令大人吧，老奴见过大人。

老夫人已经念叨大人很久了，老奴这就领大人去见老夫人。”

“嗯。”

许锦姝神色不悲不喜，任由那婆子将自己带到段老夫人的卧室。

纵然卧室里已经提前收拾打扫过，可在房门打开的瞬间，还是有一股尚未散去的异味扑面而来。

许锦姝下意识皱了皱眉，站在门口，她可以隐约看见纱幔后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既来之，则安之。

许锦姝抬脚走了进去，那婆子刚想跟上便听见许锦姝那冷淡的声音随即响起。

“本官要单独与老夫人说话。”

婆子那混浊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还想跟上去，却见跟着许锦姝的那四个内侍齐刷刷冷下脸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将手中拂尘一甩直接扇到婆子的脸上，语气冰冷。

“大人有令不得违背。”

“是是是，老奴这就退下。”

婆子被这四人的目光给看得恐惧极了，虽心里仍惦记着大小姐段雪容吩咐的事情，但人还是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反正大小姐又不在这里，谁又会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婆子放下心来，转身往小厨房去取给老夫人熬的药：

大小姐说了，这药熬好之后一定要亲手交给宫令大人喂给老夫人喝下。

婆子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不免有些替段老夫人感到心寒：听说这个老夫人从前最疼爱的就是大小姐了，可如今……啧啧啧！

她只是个下人无法干涉主子们之间的争斗与决定，只能老老实实照吩咐做罢了……

此时，卧房之中。

中风瘫痪的段老夫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原本养的圆润有气色的脸颊如今却瘦的如干涸的朽木，轻轻一捏就会碎开。

如树皮般松松垮垮的皮肤紧紧的贴在脸上，显得段老夫人的面相变得格外尖酸刻薄。

段老夫人全身上下也只剩下那双眼睛和嘴巴勉强可以动弹。

在看到许锦姝的那一刻，段老夫人猛地瞪大眼睛，如破风箱般的嗓子里艰难的挤出一句破碎的话。

“你…为什…么会……”

“我为什么会在这？”

许锦姝轻轻笑了起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然而段老夫人听了却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深处升起：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许锦姝才不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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