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五年之后

矜持老公，别惹我！,094  五年之后

        盛情难却，应璃认真地喝着，一旁的晴婶满脸欣慰地看着她。舒悫鹉琻

        应璃还没喝完汤，陆少寒抱着念念走了进来，脸色非常难看，他兀自走过去坐到床边，目光一直看着念念，看起来非常心疼和难过。

        应璃眨眨眼，手里的汤都忘了喝。

        陆少寒这是怎么了？

        陆少寒轻轻地把怀里的念念放到应璃怀里，凝视着他们，“然然走了。钶”

        应璃愣了一下，手里端着的碗也不知怎么了倾斜了一下，碗里的汤瞬间洒出了一些，陆少寒看到白色的汤落到了念念粉嫩的小脸上，念念一下子惊的哭起来。

        “你干什么？是不是她亲生母亲一走，你就想虐./待她？”陆少寒气势汹汹地瞪着应璃，第一时间把念念抱了回去，凶恶的口气和眼里的阴郁，看的应璃心里一阵寒冷。

        站在一旁的晴婶连忙上前拿过应璃手里的碗，不满地看着陆少寒闽。

        陆少寒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浓眉一挑，“她是谁？”

        应璃抿了抿唇，“医院的看护。”

        陆少寒看一眼晴婶，医院的看护什么时候对应璃这么维护了？那双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芒居然是讨伐的，好像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晴婶，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应璃看出陆少寒对晴婶的不满，沉默一下轻轻开口。

        晴婶依依不舍地往外走，可一直回头看着应璃，眼里对陆少寒的不满和抱怨明显的就像应璃是她女儿，而她女儿现在遭遇了非人的对待。

        应璃叹了一口气，最近黎俊一直拐弯抹角地劝她回黎家，语气间似乎已经对自己的婚姻状况十分了解，现在晴婶又亲眼目睹，想必黎俊又要担忧并来劝她了。

        晴婶走后，房间内只剩他们两人，陆少寒拿了湿巾为念念轻柔地擦去了汤水，然后沉默着，好长时间都不说话。

        应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不开口。

        两人相对无言了好久，陆少寒才重新抬头凝视着应璃，“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

        应璃轻轻摇头，他对苏雅然以及念念的维护仿佛深入骨血了，只要稍微有点他就会发作，她已经习惯了。

        “没事，我习惯了。”应璃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却让陆少寒怔愣了，他皱着眉头，仿佛在反思最近自己的所作所为。

        慢慢的，脸色僵硬起来，最后，抓住了应璃的手，沉沉开口：“对不起。”

        应璃没想到他会突然道歉，呆了一下，轻轻地低了头。

        十次机会，还没到呢。

        所以，她现在还不能跟黎俊爸爸回家。

        她要，她要和陆少寒一起走下去，没有梁韦琛，没有苏雅然，她想看看接下来的生活到底会不会变好？

        怀踹着憧憬和期待，应璃扬起娇美的小脸，冲着陆少寒温柔大方地甜笑，“没关系，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好。”

        陆少寒面色一松，靠近应璃搂住她，重新把念念放进应璃怀里，应璃冲着小小的念念疼爱地微笑，念念或许是心有所感，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对着你笑了，小璃，看来她很喜欢你这个妈妈呢。”陆少寒高兴地轻声说，抬头间，还亲了亲应璃光洁的额头，应璃一下子红了脸。

        可内心，是怅然的，此时此刻，她早产的儿子还躺在保温箱里呢。

        ……………………………………………………………………………………

        五年之后。

        接到幼儿园电话时，应璃刚从客户家里出来。

        九月的‘秋老虎’炙烤着路面，她开着电动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幼儿园。

        这个时间点正是小朋友们的午睡时间，应璃先去看了念念，念念规规矩矩地躺着却睁着眼睛没有睡，一见到应璃立刻叫出了声，“妈妈……”

        “嘘……”应璃的手指放到了念念红润润的小嘴上，“小朋友们都在午睡，不能吵。”

        “弟弟又闯祸了。”念念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学着应璃用气流说话。

        “嗯，妈妈知道了，念念先睡。”应璃给念念整理了一下小床铺又亲了她的额头才出去。

        博教幼儿园是S市最有名的贵族幼儿园，据说凡是能把孩子送到这里上学的，家长的身价都在亿元以上，这所幼儿园的硬件设施好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应璃是在独立餐厅里找到壮壮的，壮壮，是陆宸凡小朋友的小名。

        因为他一周岁之前一直爱生病，应璃便给他起小名叫壮壮，希望他身体健康，壮实的成长。

        壮壮小朋友此时梗着脖子站在餐桌边，他的身旁还站着个男人，背对着应璃，背影沉稳笔直。

        应璃走过去，忙笑着开口：“李园长，您好，我们家壮壮是不是又做错事了？”应璃从善如流，自从壮壮去年开始上幼稚园，她已经记不清被叫到学校多少次了。

        “陆宸凡小朋友不吃胡萝卜和葱，而且还不让别的小朋友吃，严重干扰了其他小朋友营养健康的就餐习惯。”李园长语气淡淡，视线落在餐桌上唯一没被收走的儿童餐上。

        餐盘边是被挑出来的胡萝卜和葱，红配绿，十分醒目。

        应璃当场扳着手指数胡萝卜有哪些营养，吃葱又有哪些好处，其实这些话不是第一次对壮壮说了，说的壮壮早就听厌了，但他忍耐着让自己的妈妈说完，然后直直地看着李园长说了一句：“李园长示范一下，我就吃。”

        应璃呆了一下，尴尬地看着李园长。

        李园长双手兜在西裤口袋里，波澜不兴，只盯着那切得细碎的胡萝卜和葱，安静地沉默，而后手一抬，拿起筷子吃了胡萝卜和葱。

        在梁园长以身作则之下，壮壮这才不情不愿地吃，可吃的表情非常痛苦，本该会埋怨自己妈妈的，可瞅着时却是高兴的。

        壮壮完成任务，应璃带他赶紧去午休。

        “妈妈你陪我一会儿，我再进去午睡，可以吗？”走廊里，壮壮央求地揪住了应璃的衣摆，应璃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嗯了一声。

        午休时分，四周一片安静。

        壮壮拉着应璃手舞足蹈地说着小朋友之间有趣的事，仰着脖子比划着，应璃微微一笑蹲下身子与壮壮平视，壮壮喜形于色，展臂抱住了应璃，小脑袋蹭着她的脖子。

        “妈妈，我想念一年级，幼儿园中班简直弱爆了。”壮壮满眼期待。

        应璃却沉默了，揉了揉壮壮的头，没有答复。

        壮壮眼里滑过失望，随即假装不在意地说：“和同龄小朋友一起也很不错，妈妈，我去午睡了。”

        壮壮跑进了午休室，进去之前对应璃甜甜地笑了一下。

        这笑，瞬间刺痛了应璃的心，阵阵酸涩自胸腔涌出。

        ……

        周五，幼儿园中班三点四十放学。

        应璃像往常一样去接他们到陆家老宅吃晚饭，她到的时候司机也到了，司机是陆少寒亲自挑选的，将近四十的年纪，开车沉稳老练，为人和善，姓宋，应璃叫他宋师傅。

        车经过时代广场时，念念看到卡拉熊手里的气球吵着要，壮壮兴趣缺缺的说：“气球有什么好玩的。”

        念念一听，哇啦一声就哭了，抱住应璃的胳膊，流着眼泪抽泣：“妈妈，要气球，气球……”

        应璃只得让宋师傅停车带念念去跟卡拉熊要气球，壮壮也跟了上来。

        “卡拉熊好可爱啊。”念念要到了气球，咯咯笑着，瞥到壮壮两手空空，扬起小脸对卡拉熊说：“也给我弟弟一个，可以吗？”

        “明明我比她高。”壮壮模糊不清地嘀咕，但在念念期盼的目光中还是接过了气球。

        “谢谢。”应璃谢过卡拉熊。

        人假扮的卡拉熊冲着他们俏皮又不在意地摆手，逗得念念直笑。

        突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乘着滑板车歪歪扭扭地冲到这边，大概是失控了，直直地朝念念撞过去。

        “念念——”应璃大叫一声，但她离念念有三步远，而滑板车已经撞了上去。

        那一刹那，壮壮拉了一把念念，被吓傻了的念念一下子跌趴在地上，膝盖先着地，脸也杵到了地上，疼的她哇哇痛哭。

        摔倒时，手一松，气球也飞了出去。

        应璃赶忙跑过来抱起了念念，上下检查看她摔到了哪里，下嘴唇似乎被上牙磕破了一点皮，流了一点血，膝盖上也被蹭破了一点皮，冒着红血丝。

        “念念，还有哪里疼，告诉妈妈。”应璃轻柔地摸着她的小身板，一旁的壮壮也关心地不住询问。

        停好车朝着这边走来的宋师傅看见了这一幕，心里一紧，走近一看，见念念小姐嘴巴流血了，不敢迟疑地打电话给陆少寒。

        “妈妈，我好疼！”念念痛哭流涕地张着嘴，小手指着嘴巴。

        应璃用手轻轻抹掉念念嘴边的细沙，又去一边的移动摊点买了一瓶矿泉水给念念漱口，念念刚吐出第三口，应璃觉得有一道身影朝她逼近。

        她惊讶地回头，眼前一道光影闪过，一记狠辣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应璃，你是后妈吗？”

        应璃被打偏了脸，目光正好看到了壮壮，壮壮呆了一样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广场上人来人往，很多大人和孩子都看着挨打的应璃，原本这只是小孩子之间偶然的碰撞，现在，却惹了大祸。

        应璃紧攥着手里的瓶子，忍着难堪和眼泪。

        陆少寒冷脸怒视了一眼应璃，看向念念时，却变得满脸温柔和心疼，他紧张地查看念念的‘伤势’，“念念，撞到哪里了，告诉爸爸。”

        “爸爸……”念念最依赖的就是陆少寒，看见他，原本停止的眼泪又委屈地流了出来，惨兮兮地要陆少寒抱，“宝贝，爸爸带你去医院。”

        陆少寒抱起念念走向他的车子，看也没有看应璃和壮壮母子，哪怕一眼，或是一个眼角余光。

        陆少寒的车，绝尘而去。

        “妈妈——”壮壮慢慢地走到了应璃身边，抓住了应璃的手，仰起脸，对应璃说：“妈妈，我爱你，我会保护你。”

        像是有温柔的触角拂过受伤的心，一霎柔软，虽心中无比酸涩，可总不能在孩子面前哭啊。

        应璃侧过身快速地抹了一下眼角，低头摸着壮壮的头，冲他微笑。

        一旁的宋师傅暗暗有些后悔，他就是知道陆先生宠念念小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才不敢怠慢的，没想到他竟偏心至此。

        “太太，我也送你们去医院吧。刚刚壮壮被撞到了。”宋师傅眼里有同情，但不敢太过表露。

        刚刚滑板车撞过来时，壮壮相当于挡在了念念前面，硬生生被撞的只是壮壮，可她光顾着念念，忘了壮壮。

        应璃解开壮壮的衣服，发现他左肩膀周围一片青紫，稍稍一碰，疼的壮壮直吸气，可壮壮不呼痛，只别扭地扯着自己的衬衫，“妈妈，这里好多女生。”

        周五晚上，确实有很多家长带孩子出来玩。

        应璃晚陆少寒半个小时到了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壮壮说：“妈妈，我是男子汉，这只是皮外伤。”

        应璃拜托宋师傅带壮壮去做检查，自己去找陆少寒，找到时，听到医生对陆少寒说：“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放心吧。”

        “可是她说疼。”陆少寒怀里抱着念念，皱着俊眉。

        “哪有孩子成长不磕磕碰碰的，是你太娇惯了。”老医生和陆家相知多年，也是陆家的私人医生，说话便直了些。

        陆少寒不置可否。

        念念看到了应璃，立刻朝她伸出了双手，“妈妈，抱——”

        应璃走了过来，陆少寒看到她脸色依旧不好，念念吵着让应璃抱，应璃见陆少寒没有松手的意思便站着没动。

        谁知陆少寒没好气地说：“念念要你抱，你聋了吗？”

        应璃垂了眸子，轻轻抱过念念，念念体重四十斤，比壮壮还重三斤，偏胖，抱在怀里有些吃力。

        好在念念没有动来动去，一到应璃的怀里便去摸应璃挨打的那半边脸，清晰的五个手指印，不碰还好，一碰就疼。

        “爸爸为什么打妈妈？”念念天真懵懂地问，一张小脸上都是纯真，可爱的仿佛说什么话都让人无法苛责。

        一旁的张医生脸现讶异，责怪地看向陆少寒。

        陆少寒扬起笑脸去哄念念，“是爸爸做错了，爸爸现在认错，认错了就是好孩子，念念让妈妈原谅爸爸，好不好？”

        念念乖巧地点头，摸着应璃的脸撒娇，“妈妈，爸爸是好孩子，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念念的声音软而稚嫩，听之让人不忍拒绝，眼巴巴地盯着应璃，充满渴望。

        见应璃迟迟没有答应，陆少寒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突然认真地握住应璃的手，“对不起。”

        一声真诚的道歉。

        应璃抿了抿嘴，低声说：“没事。”

        陆少寒展颜一笑，俊朗帅气，越加成熟迷人。

        “妈妈原谅爸爸了吗？”念念还有些茫然。

        陆少寒笑着在念念额头上印下一吻，看到应璃白皙的半边脸肿了起来，抚慰似的也吻了她的额头。

        如果实在从前，只要他稍稍的微小碰触，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有一种过电的感觉，可现在，一丝感觉都没有。

        甚至，隐约有一种厌恶感。

        五年了，一个女人有几个五年？

        当初暗暗给他的十次机会在他的偏心中早已用完，而她对他的感情也在他的偏心中慢慢的消耗殆尽，现在，剩下的是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了。

        ……

        应璃回到壮壮身边时，壮壮正往身上穿衣服。

        “妈妈，我没事。”壮壮抢先邀功似的对应璃笑。

        “幸好没有伤到骨头，擦点药就好了。”医生低头开药，应璃走过去给壮壮扣上纽扣，医生瞥了一眼壮壮的肩，“你儿子的胎记挺有意思的，像是一把利剑，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胎记。”

        应璃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帮壮壮穿好衣服。

        壮壮跳下椅子，拉着应璃的手和她一起往外走，“等一下你爸爸和姐姐会过来和我们一起。”

        壮壮眼角一跳，偷偷地抿了抿嘴角，然后便听到壮壮说：“嗯，等一下壮壮一定会摆出最灿烂的微笑给他们看。”

        听了壮壮的话，应璃心里猛然一抽，震愕地停下脚步，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壮壮。

        壮壮的脸上早摆出孩子气的莫名表情，任他的妈妈盯着他看。

        壮壮，壮壮，她这个做妈妈的到底对儿子做了什么？他居然说出这种令人心酸的话，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呀。

        “壮壮……”应璃慢慢地蹲下，伤心自责地抱住壮壮小小的身子，都说孩子其实比大人还要敏感，陆少寒不经意间的行为一定在壮壮心里留下了无数的阴影。

        想到此，应璃心里更是难过，一个念头自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深想，陆少寒抱着念念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壮壮率先看见，立刻朝他们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爸爸，姐姐，你们来了。”

        这样懂事乖巧的孩子……

        陆少寒目露歉意，刚刚在广场上，他实在是太冲动了，可他也是关心则乱啊。

        “壮壮，你伤到哪里了，疼不疼，告诉爸爸？”陆少寒一手抱起了壮壮，如此一来，姐弟俩就都在他的怀里了。

        念念觉得好玩，咯咯笑着胡乱扯着壮壮的衣服，壮壮皱了眉头，明明被念念抓到痛处了，却扬着秀挺的眉目清脆地说：“医生说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那弟弟不疼吗？没有像念念一样哭吗？”念念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壮壮。

        念念对于壮壮不怕疼的样子，很不理解。

        “壮壮是男生，男生就不怕疼。”壮壮挺了挺小胸脯，没有避开念念的胡抓乱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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