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曾经

卓远航心事重重地走进书房，看到万顺正站在一副山水画卷面前。

        听到动静，万顺连忙跪倒在地说：“给将军请安。”

        卓远航说：“起来吧。”

        万顺起身时，卓远航看看他换上了一套青色丝绸长衫，长发拢起，更显得形销骨立，于是随口问：“可用过早膳了吗？”

        万顺低声道：“回禀将军，还未曾。”

        卓远航说：“我们出去吃吧，透透气。”

        万顺略有些吃惊，但是只得连忙说：“是，将军。”

        “你会骑马吗？”卓远航边走边问。

        “会。”万顺回答。

        行至门口，下人们已经牵来了两匹马。其中一匹就是昨天卓远航在校场骑的那匹黑色神驹，另一匹则是枣红色的骏马。

        万顺抚摸着马缎子般光滑的皮毛说：“这是西极马。腾昆仑，历西极。这马以前只在戏里面听过，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果真好漂亮。”

        那匹枣红马喷着鼻子，在万顺头发上不住地嗅着。

        卓远航说：“看来它还挺喜欢你的。你也懂它，所以就送给你吧。”

        万顺吃惊道：“将军，这一匹马良驹价值不菲……”

        卓远航翻身上马说：“一匹马，值什么。等到打出贺兰山去，昆仑平定，这样的马要多少有多少。”

        万顺拉着马鞍，飞身一跃上马。

        卓远航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那匹马性格暴烈，再加上许久未被人骑，在原地焦躁地转了几圈之后，前蹄腾空。

        万顺从容镇定地拉紧缰绳，顺势倒扯风旗，轻松将马驾驭于两腿之间。

        随后，他俯身于马的颈上，抚摸着它的鬃毛，那马便停止了挣扎，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卓远航看着他清秀的侧脸，想起昨晚庆云在自己怀中颠鸾倒凤的娇俏模样，不禁心神荡漾起来，心想，好一对兄妹，只可惜世道如此，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于是轻夹马肚，打马向前走去。

        万顺也打马跟了上来。

        “你妹妹今年多大了？”卓远航问。

        “今年十九。”万顺说。

        “你呢？”

        “二十了，将军。”万顺回答。

        “你们做这一行多久了？”

        万顺凝眉握紧了缰绳，不敢回答。

        卓远航说：“你不用害怕，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生于王侯之家，尚且有诸多不如意之事，更何况你们兄妹二人，身世凄苦。世事如此，每人都有自己难言的苦衷。换作我是你，未必能做其他选择。”

        万顺低头说：“将军，我妹妹跟您说了我们之前的经历。她去年刚过门，未曾破身，就遇上了瘟疫。逃难这一年，我一直都想保护她，可是……后来我被客人弄伤了一回，昏迷了一段时间。我妹妹她想帮我找大夫，但是没钱付诊费，所以才不得已做的这行。我醒过来的时候，她只是抱着我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将军，我妹妹她虽然看上去柔弱，但是内心却很坚强。为了保护她爱的人，她什么苦都能吃。如今她月事来了，不能伺候您，求您心疼她，别为难她……我……”

        卓远航心头一紧，道：“庆云是个很善良的姑娘，我不会伤害她。你如今既然帮我做事，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过往曾经，以后永远不必再提。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卓远航的人，不会有任何人再来伤害你们了。”

        万顺连忙说：“多谢将军收留。属下一定为将军鞍前马后效力、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卓远航说：“你先别着急说这话。如今我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做。你做成了，我收留你当我的私人侍卫。若是做不成，你的命就没了。不过你不必担心，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替你照顾你妹妹。”

        万顺道：“将军请吩咐，属下一定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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