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吃喝玩乐

周六，公司高层在这天专门请了个专家，来研判股票的走势，跟大家探讨炒股的技巧。

        “听说最近羽氏集团的股票涨得很厉害，有这回事吗？”

        左凡通过手机上的某视频软件得知，股市通常在一个价格区间波动。

        但理论上，它是没有顶，也可以没有底的。

        也就是说，只要有钱不断投入，股价可以一直持续上涨，同理，只要有人不停卖出，股价也可以跌入无底的深渊。

        “嗯，”羽玄说：“没想到你还懂股票啊！”

        “我不懂，只是司机们议论的时候，听到了而已。”

        左凡蹙起了眉头，经济的事，他的确不懂，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是觉得以公司目前的状况，股票不应该上涨吧？”

        羽玄略作思索，抬起头看着左凡。

        “对啊！”

        羽玄跟他说过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

        羽玄解释：“按常理，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一家公司的经营情况会反映在股票的价值上，但股市是有庄家在的，不排除有人操纵的可能。”

        “股价涨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把手里的股票卖了，这样你就有很多钱了？”

        说到钱，左凡面露喜色，眼里闪过一道金光。

        “按道理是。”

        作为公司的大股东，是不能随意买卖股票的。

        羽得福虽然定下了股票分配方案，但走完相应的程序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你在综合部，走手续的事情应该是你们部门负责的吧？”

        “是的，蒋经理亲自在做。”

        “他有没有说手续走到哪一步了？”

        “昨天还见有人来问，应该快了。”

        “昨天？是羽明登吗？”

        “好像是，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哦。”左凡想到了昨天晚上在车流中看到的那抹红色。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羽玄专心地整理数据资料，左凡则坐在一旁翻看着手机上的app，查找各种美食。

        他最近经常给羽玄带饭。

        他发现，羽玄比较喜欢像孜然、咖喱这些口味比较独特的菜式，酸的、辣的也能吃一点。

        中午，两个人坐在羽玄办公室里吃着左凡打包来的饭菜，有孜然羊肉、牛仔骨、时令蔬菜、麻辣豆腐、米饭和菌汤。

        边吃边闲聊。

        “天天跟着你这么吃，我都不想回家吃吴嫂做的饭了。”

        羽玄又夹起一筷子羊肉，这肉炒得刚好，味道也是他喜欢的。

        “那还不好说，我带你出来吃不就结了，反正饭钱你报销。”

        最后说出的那半句话把左凡的心思出卖了。

        “前半句听着挺开心的，后半句怎么觉得，我就是冤大头啊！”

        “冤吗？谁让你不缺钱的，我负责安排，你最后结账，妥妥的。”

        “不妥，我现在这点工资，整天这么吃，以后还怎么养家啊！”

        “你还用靠工资过活？养不了不养，你们家又不缺你这点。”

        左凡很想说，他养他！

        可想到贫富差距，生生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我当然靠工资了，我现在的收入也就这点工资，不比你高多少。”

        “那这样，今天晚上，吃喝玩乐，我全包了。”

        羽玄有点不相信，平时左凡抠门的很，五块钱的停车票都要他签字报销。

        “你不是吹牛吧？”

        “说好了啊！”左凡笑着揶揄，“你得配合我把牛托住了，我好吹上去。”

        羽玄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得了吧！”

        晚饭是左凡请的。

        吃过饭，左凡把羽玄拉到了“风生水起”酒吧。

        酒吧里，灯光昏暗，人声鼎沸，左凡带着羽玄来到一处视线良好的大卡座里坐下，向服务生要了啤酒和饮料。

        他指着舞池里随着音乐扭动的一群年轻人，凑到羽玄身边大声问：“要不要去试试？”

        羽玄看着远处跳舞的人群，无奈地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从小就不会跳舞。”

        “这也算不上跳舞，反正人多，大家谁也不会注意谁，会蹦就行了。”

        “还是不去了，我跳起来很丑的。”

        羽玄以前在国外参加party时，就因为不会跳舞被同学取笑过，回国后就更没兴趣了。

        左凡笑了，拿起一瓶啤酒递给他：“那就喝酒吧！”

        他没接：“我喝饮料，现在酒也不怎么能喝。”

        “那就尝尝这个。”

        左凡换了一瓶蓝色的果啤。

        羽玄只好接了过来，问：“咱们俩用得着占这么大地方吗？还有，你点了这么多酒水，怎么喝得完啊？”

        “没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左凡故作神秘，他跟羽玄说过林平是一家酒吧的老板，不过没有告诉他就是这家酒吧，相信他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有三个人年轻人走了过来，径直走进左凡他们坐的卡座，其中一人走到朝左凡面前热情地打招呼：“左凡，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左凡拍了拍来人的肩膀，对羽玄说：“王斌，我……发小。”

        又对王斌说：“羽玄，我老板。”

        王斌第一次见羽玄，不由得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左凡的老板？羽家人都这么帅的吗？”

        羽玄礼貌地打招呼：“你好！”

        三个人自来熟地坐了进来。

        王斌是这里的常客，看到不少熟人，热情地到处呼朋唤友，很快，这间卡座就坐满了。

        羽玄表情显得有些不是很高兴。

        左凡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俩，剩下的人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只有羽玄，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他拉着羽玄走出了卡座，硬把他拽进了舞池。

        左凡不会跳舞，不过他一直很放松，反正别人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大家半斤八两，都是在乱蹦，也没见谁笑话谁。

        羽玄站在左凡旁边，尴尬地摆着手说：“我不会，真不会。”

        左凡不理会他，只是围着他蹦来蹦去，拦着不让他离开。

        “出来玩，就是来放松的。”

        音乐声震耳欲聋，两个人并没有听清彼此说了什么，但因为离的近，脸上的表情在光束闪烁中看得一清二楚。

        左凡笑得很开心，拉着羽玄的手来回摆动。

        羽玄被左凡感染，也露出了笑容，他试着走了一步，见周围没人注意他，也跟着音乐动起来，又蹦了几下，感觉似乎也没那么难。

        一曲结束，左凡并没有回去的意思。

        羽玄还没找到感觉，急忙想跟着一些跳累了的人往外走，被左凡一把抓住了。

        左凡笑着看着他。

        “来都来了，放松点吧！”

        音乐再一次响起，人群舞动起来，左凡拉着羽玄开始随着音乐蹦跳。

        羽玄这次没有那么拘谨，见左凡跳得起劲，也跟着蹦蹦跳跳，渐渐地融入了环境，笑着跟左凡一起闹腾。

        音乐停止的时候，羽玄投降说：“不行了，蹦不动了。”

        左凡跟着羽玄走到一旁，拉着他来到吧台，跟服务生说了句什么，带着羽玄走到角落里，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这是去哪儿？”羽玄问。

        “找个地方蹭酒喝。”左凡笑着说。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左凡敲了敲左手边的一间，听到一声“进来”后，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林平在酒吧的办公室，有差不多三十平方。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屏蔽了大部分噪音。

        见房间里还有一个员工模样的人，左凡略带歉意地问：“没叨扰到你们吧？”

        “是你啊！”

        林平对左凡会来，似乎并不奇怪。

        “没事，我们已经说完了。”他对那个员工说：“你去忙吧！”

        等员工离开，他看向左凡。

        “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左凡笑着介绍说：“这是羽玄。”

        又对羽玄说：“林平，这家酒吧的老板。”

        羽玄愣了一下，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你就是林平！”

        林平没什么反应，似乎习以为常。

        “你要是不忙，我们就在你这儿坐坐，”左凡无奈地耸了耸肩，“楼下的大卡座，被王斌霸占了。”

        “我这儿只做生意，不交朋友。”

        林平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表情。

        左凡示意羽玄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他也坐了下来。

        “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秦桧还有仨朋友呢！”

        林平没理会左凡的调侃，走到酒柜旁问：“喝点什么，我请。”

        左凡看向羽玄：“不用跟他客气，你挑个没喝过的尝尝！”

        羽玄客气地笑了笑，说：“客随主便，我不太能喝酒。”

        左凡：“说了不用客气，算了，你看着拿吧，你那些个洋酒我可叫不上名来。”

        林平选了一瓶伏特加，问：“今天没开车吗？我记得你前两次到我这儿来，都不喝酒的。”

        “今天本就是来玩的，刚在楼下已经喝了点，反正一会儿怎么也得叫代驾了。”

        “白喝我的酒，自己来拿。”

        左凡笑着走过来，也帮羽玄拿了一杯。

        羽玄品了一口，说：“顺滑饱满，果然是好酒！不过，我在国外的时候并不常喝酒，忘了这酒的名字。”

        左凡一口把酒全抽进了嘴里，喝完吐了吐舌头。

        “除了辣，喝不出好歹来，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中国白酒的醇香。”

        “没想到你还懂酒啊！”林平打趣他。

        “不懂。”左凡说，“没喝出什么特别，再来一杯。”

        林平笑着又给他倒了些：“就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脾气，说吧，找我什么事？”

        羽玄疑惑地看着俩人，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

        左凡跟林平不熟，但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种不可言喻的默契。

        “不是说了，来你这儿坐会儿嘛，羽玄不喜欢楼下嘈杂的氛围，太闹腾。说实话，我也不喜欢。”

        “所以呢？”

        “我就是带羽玄过来玩，没想到你今天真的在。”

        “嗯？”

        “既然有缘又见面了，闲聊几句呗！”

        “在我这儿聊天是要收费的，你付得起吗？”

        “你也别总钻钱眼里，再说了，我今天可是带着金主来的。”

        左凡很随意地跟林平贫着嘴，他自己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些话在林平面前，总是可以毫不费劲地说出口。

        不知情的都会以为，他们认识了很久。

        林平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羽玄，点点头：“嗯，有点意思，聊什么？”

        左凡问：“你买股票吗？”

        林平一口回绝：“不买。”

        “好吧，我的意思是，你听说最近的股市了吗？羽氏集团的股票在最近半个月上涨了将近50。”

        “好像有这么回事。”

        “你有没有动心？要不要也买点。”

        林平狠狠瞪了左凡一眼，不答反问：“你现在这么落魄，也有钱炒股？”

        “我不炒，也不会，就是因为不懂不会才问你的啊！要是像你这样不玩股票的也跟风去买了，我寻思着也借钱买点，毕竟你消息灵，跟着你玩肯定有得挣。”

        “羽家有人在这儿，你用得着问我？”

        林平看了羽玄一眼，有意顾左右而言他。

        “当局者迷嘛！”

        “不买。”林平语气坚决。

        左凡有些失望，妥协道：“好吧，那就当我没说。”

        羽玄听他们两人打了半天的哑谜，大概猜到了一些，问：“林老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平笑了，说：“从我这儿打听消息是要收费的，羽小总不会不知道这个规矩吧。”

        左凡问羽玄：“你手里有钱吗？你要是钱多，我帮你花点。”

        羽玄有些歉意地说：“我刚到公司，工资加上以前攒下的，最多能凑出十万，够吗？”

        左凡苦笑着拍拍羽玄的背：“老板，还是算了吧，你那点钱还不够给我发工资的，您以为林老板是我啊！”

        “算了，”林平说，“先说说你问的是什么？价格嘛，实在不行，可以赊账，看在你姓羽的份儿上。”

        羽玄和左凡对视一眼，见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说：“好。”

        左凡清了清嗓子，带着戏谑的口吻说：“我上次来你这儿编故事，漏了一个人——羽明登。”

        林平脸色一沉，随即恢复如常，问：“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左凡看出了林平脸色的变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我不问了，还是给我老板省点钱吧，不然，说不定哪天，我就失业了。”

        左凡站起身，对羽玄说：“我们走吧！”

        走到门口，左凡回过身，对林平说：“谢谢你！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我想给你提个醒，都是明白人，不用我具体说明了吧，我希望我们都可以活久一点。”

        他和林平心里都有秘密——这也许就是他们两个能够惺惺相惜的原因。

        林平微微点头，算是回答。

        羽玄虽然没说什么，事后稍一琢磨，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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