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祭祀无门

没有任何反抗，辰舟宛如天神一般的出现，踩在脚下的三头蛇尸体，击溃了骨图等人的最后侥幸，神情麻木，任凭螭离部落的人将他们全部捆起来，甚至没有人想过逃跑，面对连三头蛇都能杀死的辰舟，就算是逃，三头蛇部落的巫士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今夜，不醉不归！”大巫祭畅快大笑，心头满足，原本还有些失落彷徨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充实，再也不担心部落的存亡。因为他们有了宛如天神一般的辰舟，亲手击杀三头蛇的辰舟。

        今夜篝火璀璨，今夜星光迷离，今夜歌不停，舞不休，今夜整个螭离部落无人睡眠。

        “这杯酒，敬辰舟，敬我们的战神！战神万岁！”

        喝得有些迷糊的乌列大笑一声，举起酒杯，一把揽住辰舟，对着所有人叫道。

        “敬战神！战神万岁！”

        所有人都狂呼起来，失去图腾的担心彷徨，在辰舟击杀三头蛇的战绩面前一扫而空，失去了图腾的庇护，但部落有辰舟，有辰舟这样可以击杀图腾的战神庇护，日子坏不了。

        辰舟还是第一次这么畅快的喝酒，脸色通红，目光有些朦胧，酒到杯干，被乌列等人狠狠灌了一番，要不是大巫祭开口，怕是要醉倒当场。

        “酒醒了？”

        外面还在闹腾，辰舟坐在大巫祭的家里，喝了几口大巫祭给他准备的醒酒汤，精神振作了一些，点点头，“好多了。”

        “你还小。以后不要跟他们喝酒。”大巫祭笑了起来，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开口，今天辰舟还不知道要喝成什么样。

        “今天大家高兴，多喝一点，没关系。”辰舟揉了揉脸，觉得脑子还有些昏沉，试着运行了一遍真气，顿时酒劲散了许多，精神起来。

        “三头蛇的尸体就在外面。大巫祭，趁热打铁，干脆现在就去祭祀了它，让您成为山巫。”辰舟担心夜长梦多，现在酒一醒，立刻开口道。

        “这也是我想说的。”大巫祭神情严肃起来，“部落存亡，唯祭与戎。祭就是祭祀，戎就是战争。祭祀之道，神圣无比，绝对不能马虎。我想问你的就是，这祭祀山岳的祭祀之道该如何举行？”

        “血祭图腾便是了。”辰舟挥挥手，大大咧咧道。

        但很快辰舟就怔住了，眉头皱起，察觉到其中问题，大巫祭见辰舟在思考，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等在一旁，小口抿着酒。

        “血祭，血祭。如何血祭？！”辰舟站起身来，神情凝重。

        祭祀之道，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生死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祭祀不光是有了祭品就行，还需要接受祭祀的图腾。

        辰舟祭祀过螭离，知道每一次祭祀，都必须先要大巫祭沟通螭离，然后才能奉上祭品，完成祭祀。

        但是现在若是想要祭祀山岳，那么首先也是必须的，那就是如何沟通山岳。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辰舟怔住了。如果他当时选择成为山巫，自然不会存在这个问题，但问题是他拒绝了，他没有成为山巫，那又该如何祭祀山岳。

        “多想无益，只有试过才知道。”辰舟压下心中的焦虑，对大巫祭说道。

        “也好。”大巫祭点点头，和辰舟一起走了出去。

        三头蛇的尸体太过庞大，无法抬进部落，留在树林里，由袁术和竹笙看守，至于那些三头蛇部落的巫士，则也被关押了起来，等候处置。

        “大巫祭。战神。”看到两人，袁木和竹笙连忙叫道。

        “袁木叔，竹笙叔，叫我辰舟就是了。”辰舟有些窘迫，想不到乌列酒后的胡言乱语，连袁木两人都知道了。

        “是我吩咐的，你以后就是战神，不要推脱。以后你要担起守护部落的重任，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大巫祭打断辰舟的话，说道。

        辰舟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部落的重要人物，身上担负着守护部落的重任。握紧拳头，辰舟点点头，“我以后一定会誓死守护部落，不管是谁想要伤害部落，都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你有这份心就是了。走吧，看看你的法子管不管用。”大巫祭老怀大慰，拍了拍辰舟的肩膀，反而比辰舟轻松坦然，辰舟的力量已经可以媲美图腾，部落的生存有了保障，他便没有了包袱，能不能成为山巫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了。

        看见大巫祭走到三头蛇尸体前，试图沟通山岳，血祭三头蛇，但却是根本连门道都摸不到。辰舟心中一沉，有些后悔道：“是我任性了。否则有我沟通山岳，大巫祭你就能成为山巫了。”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你怎么知道以后你不会为你当时的决定而庆幸呢？”大巫祭挥了挥手，虽然有些失望，但他早有预料。

        “把骨图抓出来，逼问出他们祭祀三头蛇的祭祀之道，然后便能如我一般直接沟通山岳。”辰舟有些不甘心，隐约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自己用螭离祭祀螭离，所以逆转了祭祀，化作了山岳需要的祭品，才能够沟通山岳。

        “没有用的。我们不是三头蛇的巫士，就算得到了三头蛇的祭祀之道，也无法祭祀三头蛇。”大巫祭摇摇头，也许现在他的力量跟辰舟没法比，但是祭祀的了解却不是辰舟可以比拟的。

        “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又不会有损失。”在辰舟的坚持下，大巫祭从骨图口中逼问出了三头蛇的祭祀之道。现在三头蛇都被辰舟杀了，骨图留着祭祀之道也没有用处，很痛快的交出来，只求大巫祭可以放过族中妇孺。

        大巫祭自然满口答应，随后在辰舟紧张的注视下，依然失败了。

        辰舟神情黯淡下来，一整夜都没有运转真气，如果不是他任性，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明明看到了另一个属于真正巫的世界，但打开的那扇门却被辰舟自己亲手关上了。这种后悔与沮丧，让辰舟彻夜难眠。

        第二天，天刚亮，大巫祭找上门来，试图安慰辰舟。

        “辰舟，没关系，就算我们无法成为你口中的山巫，但是部落有你守护，依然可以生存下去。这已经是我设想中最好的结果了，你不要再苛责自己了。”

        “可若是我死了呢？”辰舟眼眶里血丝密布，低声问道。

        “哈哈。我都还没死。你还早得很。而且现在没办法，不代表以后一直没有办法，你不是说在外面已经有真正的巫了吗？”大巫祭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辰舟。

        “对啊。我没有办法，不代表其他的人没有办法。天地这么大，高人无数，肯定有其他可以成为山巫的办法。至少以师傅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想出来的。可惜三生石中除了那段梦境，再无其他讯息。但只要走出去，找到其他的巫，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辰舟眼睛一亮，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大巫祭看见辰舟振作起来，知道他已经有了决定，笑道：“你记着，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还有我们，还有部落这个家。去吧，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大巫祭。我想去外面的世界寻找办法。”辰舟迟疑一下，还是坚定道。

        “我知道。事实上这也是我想要你做的。这里太小，留在这里，你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不要浪费你天赋。外面的世界，才是你大展身手的地方。”大巫祭拍了拍辰舟的肩膀，即使辰舟不提离开，他也会选择让辰舟离开。现在整个部落和辰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辰舟变得强大，部落才能变得强大。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大巫祭眼中寒光一闪，“金毛犼部落。”

        辰舟一愣，随后沉默的点点头，螭离部落和金毛犼部落没有大仇，相处还算融洽，但是如果自己离开，依然拥有图腾的金毛犼部落将是这块地域无人能敌的绝对霸主，整个螭离部落的生死，只在金毛犼部落的一念之间。

        卧榻之间，岂容他人酣睡。

        辰舟虽然不是滥杀之人，但也知道必须要解决了这个隐患，自己才能安心离开。

        “也许我可以击杀了金毛犼后，让金毛犼部落的巫士血祭金毛犼，成就山巫，为我们打开真正巫的大门。”辰舟沉吟一下，忽然说道。

        “你有把握压制一个真正的巫，让他为我们所用？”大巫祭只是反问道。

        辰舟沉默一下，他没有见识过真正山巫的力量，自然不敢保证，但是辰舟自忖自己有三生石在手，可以一试。正准备开口，就被大巫祭挥手打断，“不要忘了花子。”

        一句话，让辰舟到了嘴边的话语一下子咽了下去。

        “前车之鉴，不能忘记。非我族内，其心必异。杀死图腾的仇恨，我们跟金毛犼部落很难相处。”大巫祭的语气变得柔和，他知道辰舟不是残忍之人，对金毛犼部落难免有些怜悯，但有些事情，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容不得仁慈。

        辰舟沉默良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艰难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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