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猜,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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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离冷笑的看着他:“沈玉沉,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沈玉沉找了一处位置,拍了拍地上的灰尘,才施施然的坐下来:“是的,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既然嫌脏你就别坐下!”凤箫离对着她好不掩藏自己的真性情,讽刺恶骂都从肚子里滑出来了。
沈玉沉只是笑笑不说话。
凤箫离喝着他递给自己的上好女儿红,这酒不烈,喝下去甘醇,而且不呛,沈玉沉其实眼光很高,无论做什么事他都要做到最好,吃的住的用的绝不会虐待自己,连带下人的伙食都很好,很多人踏破右相府门槛只为求里面一个职位。
只是,这个职位真的这么容易就能求到?
你没有踏进去右相府,你都不知道右相府时一翻如何景象,先不说沈玉沉的武功有多高,就说说府里的侍女和家丁,都是深藏不露,表面上看起来弱质偏偏,内里很可能是心狠手辣满手鲜血。
作为沈玉沉的下属你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狠心一定有,作为杀手与下属,善良只会抹杀自己,你放走一个人,那个人难保不会过来再次杀你,俗话说得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右相府的人一直遵守这个游戏规则,每次帮沈玉沉办事,都会做得堪称完美,基本上不会让人发现蛛丝马迹,留下线索。
一个人,太捉摸不透,反倒不易相处,每天处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再怎么强大的内心,总有一天都会觉得疲惫,总会放下所有的一切,对你说,这个游戏我不玩了,我真的累了。
注定,凤箫离和沈玉沉,绝对不会成为朋友。
沈玉沉看了看凤箫离,从怀里拿了一只酒杯,往酒杯里倒满酒,优雅的流进口中,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他是天生华者,举手投足之间都透满优雅。
“在这里看看星空挺不错!”
“人看你又看,你是追尾狗吗?”凤箫离再次讽刺道。
“离儿,其实你说话不那么尖酸刻薄会挺可爱的!”
“我还是那句话,看看对象是谁,对谁我都能温声细语,对你,呵呵,我还不愿意和你说话呢!”
“可是你还是和我说话了!”
拜托,右相大人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人在屋檐处,不得不低头啊!我被你绑架在此,我是应该很开心和你说,谢谢右相前来绑架我?
天,你脑子真的有病。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不听?”沈玉沉又喝了一口酒,明显没将刚才凤箫离的话放在心上。
“一点也不想!”凤箫离摇摇头,这人又在吊自己胃口了。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跌进沈玉沉的陷阱里。
沈玉沉笑笑:“离儿的身份还真让我好奇!”
凤箫离刚开始没注意到他说些什么,待听清楚细细斟酌后,眼眸一瞪,倏地一声起来,紧盯着沈玉沉:“你说什么?”
“离儿不是说没有兴趣吗?”沈玉沉一副了然的样子,笃定凤箫离一定会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
“你刚才说什么?”凤箫离再问一次。
“淳亲王府嫡女凤箫离,自幼洒脱,灵气十足,爱好打抱不平,只要看到有人欺负弱小,就会马上出来帮忙,拔刀相助,只要见到有人有难,你便会伸出援手,宛如雪中送炭,凤箫离一时成为淮京大热。
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好几次因为帮人,她差点身陷险境,没有活过来,但她依然选择帮人,她只说了一句话,她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等待她的救援,哪怕是骗她,她也愿意相信。
很多人说她傻,很多人说她天真,她没有任何才气,也不会任何女工,除了身躯像女的一样,其余都和男子一样,很多人说她,真的是生错了性别。
但是,五年前开始,凤箫离开始足不出户,整天窝在王府里,也不愿意出来,据淳亲王爷的解释,就是凤箫离生性顽劣,在外面惹事,回府慢慢管教。
很多人都相信淳亲王爷的话,但是也有很多人不相信,和凤箫离亲密接触的人有很多,对凤箫离的性子琢磨很深,他们在和‘她’相处后得出,‘她’静了很多,离儿你说为什么?”
沈玉沉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自然自语,诉说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故事。
凤箫离的眼眸里没有什么波澜,听到自己的名字只是象征式的看了看沈玉沉一眼,然后又灌了满满的酒。
“离儿,你说,这是为什么吗?”
凤箫离笑了,很璀璨:“你问为什么,这很容易啊,因为她上当很多次,终于怕了,她终于自己,自己的性命和别人的性命相比,当然是自己的性命重要点啊,你不好好保护自己的性命,以后还怎么帮助别人,这其实就是叫做未雨绸缪,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谁是谁非不是由我说的!”
凤箫离的眼眸忽然暗了起来,他知道沈玉沉说的是本尊的是,是不是她已经开始有所察觉,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其实她应该高兴才对,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相信她不是本尊,现在有人揭穿她的身份,她应该感到高兴的。
但是,她心里有阵阵失落,她害怕看见淳亲王爷失落的表情,她虽然占据着属于别人的幸福,但是她觉得有人这么关心她她真的觉得很温暖。
同时,又在暗暗担忧,沈玉沉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随后的事,刺杀,落水,中毒,受伤,她经历了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生活在刀光剑影的日子里,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恐惧,每次都是强颜欢笑,希望给人安心,不让人替她担心,每次她都很成功,尽管她内心存有恐惧。
那人每次都要帮她,她都坚决拒绝,因为她觉得,一个女人,一个生活在淮京这个大染缸的女人,不应该让男人一直保护,要想自己不受伤,就只有让自己变强,只有变强,她的男人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只要她变强,她就能成为那人的后盾,为她挡着身后的杀手,她会为他染上鲜血,只要有人伤害他,无论是谁,她都会扬起一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样子。
她希望和她站在同样的高度,而不是她永远仰望着他。
而他也和她一样,希望站在同样的高度,而不是他永远俯视着她。
离儿,这个故事很美好,却是很残酷!”
凤箫离在听着沈玉沉的话语后,咬着下唇,坚决不让她流露出任何情绪,待沈玉沉不再说话后,凤箫离才缓缓的说:“不,你说错了,他并不是她的男人,她的男人永远都不是他!”
“希望如此!”
“残酷吗!”凤箫离幽幽道,用几近听不到的声音说,连一向耳目都比常人好不知道多少倍的身玉沉都听不到她的话。
凤箫离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口酒,和沈玉沉优雅喝酒的样子截然相反,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道:“右相府的主人沈玉沉,玉质冠盖满京华,惊才艳艳响淮京,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彰显着优雅,容貌惊为天人,只要一眼就能让你毕生难忘,每次见人只会浅笑三分,从不多一份也从不少一分,带着明显的疏离让人心生恐惧。
在别人的眼中,他只是和其他人性格不合,他也没有和谁特别交好,日子就一天天过下去,直到等待时机,去做他想做的事。
他的确很会隐忍,这个世界上,嚣张跋扈的人不可怕,最可怕是那些很会隐忍,心机很深城府恨深的人,他就是那种人,他是天生成大事的王者,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一件做不好。
他说他的双手从没有染上鲜血,他是对的,他的手从来没有因为谁染上鲜血,只因,他的手下永远都会帮他除去他想除的人,他不会介意那个人怎么死,他只介意这个人究竟有没有死!
他看起来似乎对所有事都冷冷淡淡,其实这不过是来掩盖他真实想法的一个虚假面具罢了,对于这种人,他对你好,别以为这是真实存在,真真假假,总有真假之分,他每做一件事,都带着目的去做,你只要一陷进去,你就已经输了!”
沈玉沉神情也是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许久,他才说了一句:“说得不错!”
“当然,这还没有完的!
正如我所说,他做每一件事都带着目的,为了那个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有一天,他和某个女人达成协议,只要他帮她除去一个人,她就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望,那个女人并不是傻子,知道一些金银财宝地位他并不在意,她只能给他一些他并没有的东西。
他看见那个女人开出的条件后确实是很心动,于是便答应了那个女人的要求,替她除去某人,便趁凤箫离和宇文澈负气离开王府时,便是他出手的好机会。
他在凤箫离和宇文澈烧烤肉的地方放置的一些能引起雄性狼发情的东西,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为了让这个计划成功,他就加了一重保险,在上面洒上了狼血,狼血能触发狼的血性,这个借狼杀人是最好不过了!
但是你竟然没有想到萌生意外,凤箫离竟然破了你的狼群,杀了他的狼,让你不得不重新审视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在悬崖边等着她,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知道他的存在,一定会着到他的位置,她确实没有让你失望,不一会儿,她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预感并没有错,她果然和第一次很不同,打乱了他的计划,也让她逃离一死,她很想看看,她还能做出些什么事。
他掳走她来到右相府,只要他知道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让她讽刺他,奚落他,他都只是一小,不予理会。
其实,这是保护她的一种方式吧。
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最后一句话,凤箫离意味深长的说,这些都是她的猜测,但她认为,她的猜测一直好准,只看沈玉沉承认不承认了。
果然,沈玉沉摇摇头,道:“离儿你还是说错了,你都说他做任何事都是带有目的的,既然是带着目的他就不会保护她,他带她回来全因只觉她有趣。还有,他并不怕那个女人,他怕他就不叫沈玉沉,他,才不管那个女人的死活!”
凤箫离点点头,赞同他的话:“还是你说得对,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人有怜悯,怎么对人好,他还巴不得别人快死呢!”
“不过离儿你说的故事果然很好听!”
“我只是在说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故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右相大人千万不要介意,我只是看到夜色这么美,说些故事带动着气氛,右相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果然还是红粉知己适合你多点,你说是不?”
“我反而觉得离儿更适合我!”
“右相,你不说话没人认为你是哑巴!”
沈玉沉忽然站起来,不打一声招呼马上跳下去,离开,衣摆展开,只看见一身华服黑衣的男子融入黑夜中,似乎与黑夜同在。
凤箫离对这个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多在意,只要他不挑战自己的极限,就一切都好,她今晚肯定是疯了,这才会和他一起喝酒,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和他一起讲故事。
刚才自己说的是沈玉沉,而沈玉沉说的是自己。
每个人都有一个小秘密,她不愿意让人窥探,也不愿意和人分享,她感觉,在这一点上,自己和沈玉沉很相像。
“我算计了他,同时也在算计了自己,其实这件事没说谁对谁错,没说谁同情谁谁伤害了谁,在这个世道上,最不值钱就是感情,只要你一陷进去你就输了,可是我已经陷进去了,怎么办?”
她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在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看着夜色璀璨的星空,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迷惘,像是不认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也不知道这个“他”究竟是说谁,是紫凛,是沈玉沉,是淳亲王爷,还是宇文澈,宇文灏?
只听,她最后说了一句话:“他算计了我,大家,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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