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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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苏流惜猛地回头,转身正对何为念站着的位置,方泽桐和秦理毫无被偷窥的自觉,都被吓了一跳。
眼前站在墙角的,不过是一个衣衫破旧,还沾了不少灰尘和泥土的男孩,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眼神怯生生地在方泽桐身上转,身子都被吓得僵硬了,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方泽桐不说话,只是略一皱眉。
秦理走过去,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小子,干嘛的,偷听我们说话?”
话没说完,何为念就脚步发抖地往后退。他顾不上点头摇头,更遑论张嘴解释,只是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方泽桐。
方泽桐微微眯起眼,他看到对方的眼睛里,有眷恋,有热切,有温柔,还有自卑与内疚,仿佛他与方泽桐,已认识了千百年。
苏流惜轻拍了秦理一下:“你好好说话。”
秦理浓眉一拧,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阴阳怪气地叫:“他偷听我们说话,我还要怎么好好说话?”
苏流惜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她露出温柔的微笑,慢慢走过去,说:“别理他,他是不是吓到你了?”
何为念一怔,看着秦理满脸尴尬,连忙摇头,垂下眼搓手,却支吾不出一句话。
苏流惜继续走过去,不知道方泽桐此刻,正皱眉看着她的背影。
“你是碰巧路过的对吧,没事的,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问问你,我们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何为念看了苏流惜一眼,点点头。
秦理不爽:“这家伙难道是哑巴么?”
苏流惜无言瞪秦理,后者立刻识相地闭嘴了。
苏流惜继续说:“没事的,你回去吧,我刚刚吓到你了吧,对不起。”
“你的笑,就像麦芽糖一样,简单朴素,却很甜蜜。”
何为念微微一笑,这是他在被方泽桐看到后,说的第一句话。
方泽桐听到这句话后,眼眯得更深了,表情更是一脸不爽。
苏流惜听后,笑得更加爽洁,直觉告诉她,何为念一定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绝不是什么偷听人说话的人。
何为念眨眨眼,看到方泽桐神色僵硬,心里一紧张,又开始结巴:“我……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是刚好……要回去,也走这……这一条路。”
苏流惜问:“你也住这附近?”
何为念说话时眼神透亮,却是望着方泽桐:“我是……陆家的园丁。”
苏流惜惊呼:“呀,原来你是熙海家里的园丁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她口中的熙海,就是苏州名商的独生女陆熙海,也是苏流惜、方泽桐和秦理的同班同学。
只是他们住的是砖瓦平房,这位大小姐住的是三层洋楼罢了。
何为念脸又是一发热,怯怯地答:“我父亲……病了,我从顺德来,临时做一些他的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
何为念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方泽桐是在问他。
不仅是他,苏流惜和秦理也没反应过来,就连方泽桐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问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有些话到嘴边,就很自然地问出来了,要问原因,却谁也解释不清。
“我姓何,何为念。”何为念瞧着方泽桐,有些紧张地瞧着他的反应。
我要说什么?方泽桐竟然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回话。
“哦。”方泽桐只得不自然地别开脸去。
看到两人这样的场景,秦理忍不住心想,这哪是两个男人初次见面的寒暄,分明是相亲大会上看对眼的一对男女嘛,都是纯爷们,干嘛这么扭扭捏捏!
他又扭头,怒火中烧地看着何为念。
何为念被他看得发怵,只好看着苏流惜了,幸好她的笑容比较无害:“我……要送花回去,先……先走了。”
他匆匆走过方泽桐身边,不敢再看他一眼,跑得飞快。
秦理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何为念的背影:“这家伙,怎么比小媳妇还害羞。”
苏流惜拍他一下:“都是你太凶了,人家又不是什么坏人。”
秦理正要说话,却发现方泽桐的眼神不太对。
“唉,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被秦理捅了一下,方泽桐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凝望着何为念走远的地方。
尽管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我也发现了,”苏流惜突然说,“他好像一直看着你,你们认识吗?”
方泽桐摇头,苏流惜的证实,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出来。
三人走了一段,方泽桐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说:“刚刚我说到哪了?”
秦理马上无缝衔接:“我想知道那个上门逼走你妈的妓|女怎么样了,她不是还有一个孩子么,这样算的话……”
方泽桐闷声打断他:“如果他还活着,就是我半个哥哥。”
苏流惜说:“这些年来,你父亲一直在寻找你们,可想他已经和那个女人断了联系,也许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方泽桐皱眉:“你连他人都没见过,就开始帮他说好话?”
苏流惜一愣,说:“他好歹……是你亲生父亲。”
方泽桐无言摇头:“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竟然和我唱反调。”
秦理嘿嘿一笑:“还有我,我无条件支持你!”
方泽桐一笑:“男人所见略同。”
还没走到家门口,突然听到一声尖叫,还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的哭声,传入方泽桐耳朵里的一刻,他脸上再次浮现出惊惧与绝望的神情。
与在花店里的时候如出一辙。
“求你不要再来了,我和小桐,早就和你没关系了!”
哭声来源于方泽桐的母亲甘如,此刻这位妇人,完全没了昔日的温柔和恬静,她的面容悲凉而零乱,正垂泪把一个西装男子推到门外。
对甘如的印象,苏流惜还停留在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她只有二十来岁,带着当时只有三岁的方泽桐,站在门口的大榕树下。
她穿着一身暗粉色的旗袍,披着一件纯白的针织披肩,戴着一对长长的银制耳环,她的身材娇小婀娜,气质却非常出众,有着一张猜不透年龄的精致小巧的脸庞。
她的五官同样小巧迷人,几乎不化妆的脸上,透着恬静淡雅的气质,她那微微的浅笑,如同那窗边的百合,简单朴素,不去和其他花儿争奇斗艳,只静静舒展着属于自己的纯白。
而此刻的甘如,就像原本洁白而沉静的宣纸,被碾碎和压皱,变成扭结成沟壑遍布的纸团,显得疲惫而沧桑。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贸然闯入的男人,此刻一脸仓惶愕然的方亦申。
方泽桐一拧眉,立即冲了过去。
十三年不见,方泽桐对眼前的男人却有十分敏锐的感觉。
和他对何为念的感觉一样,带着抗拒,还有一丝微妙的紧张。
方亦申本想解释什么,看到方泽桐,脸色立刻转化为惊喜。
不知为何,苏流惜觉得方亦申并不是方泽桐口中那么恶劣的男人,就算曾经抛弃妻子,如今肯定也悔悟了。
否则他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尽管被拒之门外,脸上仍然带着欣慰和想念?
“我真的……好想你们。”方亦申小声开口,几乎是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方泽桐听到这句话,心像是被狠狠敲了一下,想要推开方亦申的手,也猛地停顿了一下。
是啊,再狠心的孩子,也曾在风雨交加的孤独夜晚,渴求着高大结实的肩膀,和母亲以外的亲情,方泽桐又怎会没有想象过,有父亲陪伴的成长岁月?
可他们之间的误解,实在太深太深了。
“你……”方泽桐语带颤抖地瞪着方亦申,“还嫌把我们害得不够!”
方亦申眼神一颤,说不出话来,满是哀戚地看着,对自己说出这番话的亲生儿子。
方亦申一开口,几乎眼泪都要流下来,这是他找遍天涯海角,找了十几年,终于看到儿子后说的第一句话:“你们要恨我多少年?”
“一辈子!”方泽桐毫不犹豫咬牙回答。
方亦申的身体无助地一抖,嗫嚅着说不出话。
“当初是你把我们赶出家门,如今我们生活得很好,也早就忘了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方泽桐并不愿意说这些话,可他不知道对父亲究竟抱着什么感情,是眷恋,纠结,还是失望?
“我没有赶你们走……”方亦申睁大眼睛。
“现在解释什么都晚了,”方泽桐走过去,紧紧搂住甘如发抖的肩膀,为了保护母亲,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无论事实是什么,如果没有那个上门要名分的妓|女,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吗?”
方亦申脸上没有一丝被揭穿的惭愧和羞赧,反而是焦急和无奈,仿佛这是个天大的冤案:“但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无法想象,方泽桐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为了更加清楚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查遍所有当年的报纸和新闻,他对真相的了解,仅限于那些以讹传讹的报社记者,并且在一无所知的心里不断被放大。
“够了!”方泽桐挥手,“你没看到母亲都伤心成什么样子了!再不走,我们明天就离开!”
方亦申身子一缩,好像对方泽桐情急之下说出的话有了新的解释:“那我现在走,你们是不是就会一直住在这?”
方泽桐没说话,他当然想马上走,但是他做不到。
因为搬走的话,就再也看不到苏流惜了。
他看了一眼苏流惜,她的眼里,满是担心和害怕,看到年轻气盛的少年如此反叛,她突然感到一丝陌生。
方泽桐咬咬牙,满腔怒火又收了回去。
他冷冷瞪着方亦申说:“我们不想再见你,你赶紧离开,到我们看不到你的地方去。”
苏流惜看到方亦申欲言又止,然后默默垂头,突然很同情这个男人。
她想象不出是什么让方亦申如此执着,寻找妻儿十余年,被这样拒之门外,依旧无怨无悔。
只是对一件事,她还心有疑问,想要向方亦申问个清楚。
可秦理已拉着她的衣袖,小声说:“我们先走吧,人家家里事,不要太过参与了,反正他也顾不上咱们了。”
苏流惜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得慢慢地随着秦理离开。
方亦申看着楚楚眼泪的甘如,满心怜惜痛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低声说:“好,我走,你们千万不要搬走,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
方泽桐小声嘟囔:“既然你不会再来,我们搬不搬走又与你何干?”
甘如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这是苏流惜离开前,听到最后一句他们的交谈。
后来怎么样,她也不得而知,方亦申想必是走了,可会不会再来呢?
或许甘如没有一见他就搬走,就是在给他机会吧,不肯见他,无非是还不太习惯。
她不知道这样猜测对不对,但她知道,方亦申一定会再来的,好不容易找到甘如,他绝不会就这样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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