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因缘际会错上加错

天不怕地不怕的奚自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她成功惹恼了莲白衣，莲白衣已经不能容忍她继续这样放肆下去。因为奚自涯动的是一个最不能动的人——自己的救命恩人。

        “混账东西，还不放开她！”莲白衣被奚自涯气极怒声喝斥，她将楚挽墨交到司马卿岚手里，想让两人先行退下。很快莲白衣眉间的红痕就渐渐变深，她银发狂舞，眸若冷电，“今天我就替你娘教训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说完她袖袍一挥，空气中强大的气流就将奚自涯和苏五儿吸到了自己手上，奚自涯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她们三人身上，莲白衣环视大殿一圈，抱着两个丫头如鬼魅一般闪出去，其他人想追都无从追起，“阁主！”

        “都不准跟来！”

        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呼啸过硕人岛最为险峻的一座山峰，奚自涯和苏五儿被莲白衣两手抓着，挣扎间奚自涯还想偷袭于莲白衣，连连刺出几剑。

        “你还太嫩了点！”莲白衣一路跃上山顶，根本腾不出手来过招，即使这样奚自涯却也伤不到她。被莲白衣左手拎着的苏五儿也在折腾，她抹着一脖子的血涂到莲白衣的衣衫上，“莲白衣，她要杀我，你不给我一个说法吗？”

        莲白衣很快就蹬到了山顶，将两人狠狠丢到地上，“要报仇要说法的都起来！”

        奚自涯反应迅速反手撑地一跃而起，苏五儿不会武功只能硬挨，好在她没有痛觉被摔到大石头上也丝毫没反应。

        “我要杀你了！”奚自涯拿起地上的剑，脸上仿佛写着八个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小东西，就怕你没有本事拿我的命！”如果说莲白衣在两个晚辈面前失去了理智那绝对不可能，对于奚自涯前来寻仇她也早有预料，只是未想这一天来得如此快。她在她的身上已经看到了曾经那些她痛恨的人的性情：暴戾、狭隘、固执。想奚自涯成才她必须给一个沉痛的教训。

        “你杀了我父亲抢走我母亲，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足泄我心头之愤！”

        “你父亲该杀，你母亲是被他硬抢去的，她本就是属于我的！”莲白衣也不怕再刺激刺激奚自涯，她出手虽然重但是明显都伤不及奚自涯的要害。从小亲眼目睹看莲白衣的‘暴行’，就算莲白衣现在告诉她那些隐情和真相，她相信奚自涯也不会收手，这份仇恨已经埋得太深了。

        “你给我住嘴！你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想……还想狡辩！”奚自涯几次被莲白衣打得趴在地上仍是不肯认输，她咬咬牙吐出嘴里的鲜血，打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被打倒，直到最后莲白衣都不忍心再出手。

        “你够了，奚自涯！”说话的不是莲白衣却是一直捂住脖子看着一切的苏五儿，她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遍体鳞伤的奚自涯身边，忽的伸出双手抱着了她，“你不仅自负而且愚蠢，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我的。要死你也得死在我手里。”苏五儿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动情，奚自涯听到后全身为之一震，竟是被她抱着动不了了。莲白衣无奈地摇摇头不忍再看这阴错阳差之后都走上极端的两人。夜风咆哮，这股咆哮就源自于奚自涯和苏五儿的心，太过空洞凄凉。

        “莲白衣，你不能就这么走了！”苏五儿看着莲白衣纵身跃下了山涧疾呼道。

        “她交给你了。”莲白衣很清楚苏五儿会怎么做，所以她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看接下来发生的事。这是奚自涯与苏五儿两人的恩怨，她无法插手也不能插手。

        “现在我们成了相互取暖的刺猬。”苏五儿的话让自涯卸下了防备，她趴在苏五儿怀里奄奄一息。

        “你是谁？”疲惫的奚自涯迷蒙了双眼，浑然不觉自己手里的剑已经被苏五儿夺了过去。

        “呵呵，我是你。”苏五儿的天籁之音竟有制造幻境的魔力，奚自涯一阵天旋地转，银铃般的笑声绕进她心里：我是你我是你……

        “为什么她们都爱你，都在乎你，而我的母亲却不要我？”苏五儿的靡靡之音触及到奚自涯心中地柔软，她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话。她复仇她怨恨，可她知道即使这样做也换不回楚挽墨的回心转意，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有多少人爱她对她好都不及母亲对她的好。她渴望又憎恨的母爱，得不到已失去。

        “因为我是你，因为我就是你。”语若流莺声似燕，一不小心苏五儿这句话就钻进了奚自涯的身体，无孔不入。

        “她们爱你，就是爱我对吗？”

        “是的！她们爱你！”苏五儿冷哼一声，突然失控地尖叫起来，一把将奚自涯推倒在地。银光一闪，长剑空吟，“啊！你！”一声干雷在天边炸开遮盖住了奚自涯地惨叫声，天地突然就像要崩塌了一般，她们仿佛置身于世界末日的尽头。

        “这是你欠我的，奚自涯！才让你偿还了这一点算得了什么！”苏五儿拉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那块红色月牙胎记，浅淡的月光下奚自涯看到了那个一模一样的烙印，可就在刚才她的月牙胎记已经被苏五儿用锋利的青霜剑剜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刚给出一丝信任的人也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这个世界一直在唾弃她？奚自涯肩头被挖出一个窟窿如注的鲜血喷涌而出，她仰头望着天空，山顶触手可及的星星不见了明月也躲了起来，天地间只剩下密不透风的黑暗。乌云压在苏五儿的头顶，在白光闪电里她看到一张无比冷漠的脸，有着如此无邪天真的面容却是世间最可怕的魔鬼化身。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是不是会更加痛苦呢？”苏五儿将剑挥到奚自涯脖颈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倾盆暴雨像箭一下射下来越下越大，一阵闪电雷鸣交加，疯狂地鞭打着山顶、鞭打着两人。

        “呵，痛苦算得了什么？动手吧。”奚自涯闭上眼睛不再看这浑浊不清的世界，双臂伸展等着苏五儿刺破她的喉咙。

        “你以为我不敢？！”嚣张狂妄的苏五儿举起了剑始终落不下去，她是真想杀奚自涯，可此时此刻她看到的奚自涯无比落魄，却也生出了怜悯之心：“她现在比你可怜多了，够了就这样吧。其实她也没有错、没得选。”

        “苏五儿苏五儿，你的狠心去哪里了，机不可失快动手啊，你等了十五年不就是等的今天！”苏五儿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身后雷声轰得她脑袋一团乱。她置身于条条闪电之中丝毫不畏惧，  “算了，这一刀下去她是解脱了，自己还是一样无知无觉的活着，连个发泄对象都没有，太不划算，留着慢慢折磨比较好。”就在苏五儿决定弃剑的同时，老天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一道厉雷毫无预兆的劈下来正好劈中了剑锋，地面瞬间被劈出一个焦黑的大坑，苏五儿和奚自涯两人都被击中落到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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