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初见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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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医女,096、初见生父
“这玉镯本来就是我们先看上要买来送给娘亲的,怎么也不能让了这姓慕的,她比我们还小,更是衬不起,肯定是送给她的下贱娘。舒悫鹉琻”语烟一脸愤愤不平。
她爹已经被贱女人抢走了,这个玉镯,她怎么也不能再让贱女人抢走。
“若是他们强权压制,就毁了这玉镯!”语烟微眯起眼,满目恨意。
芷染轻轻拍着语烟的小手,说:“我知道的,你不要想太多,待会儿见了他,你收敛一点,我目前还不想和他想认。”
语烟冷哼一声,“我也不认,我就是认猪认狗,我也不认他。”
芷染苦涩的勾了勾唇,认猪认狗就不用了吧!
她一手拉着语烟,一手举着玉镯问女掌柜。
“这玉镯多少银子,我还是先将银子付了吧!”
女掌柜青白交错的脸上尽是慌乱,听了芷染的话,忙上前想拿过玉镯,并说:“我不卖了,你快还我!”
芷染手一个翻转,躲开女掌柜伸来的手,笑盈盈的说:“怎么能不卖了呢!这玉镯我都看上了,为了它还和人发生了争吵,若是不买下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
“可……”女掌柜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语烟不耐烦的说:“做生意麻利一点行吗?再磨磨叽叽我就摔了你这玉镯,让你一分银子都拿不到。”
女掌柜心中渐起怒意,她见芷染和语烟穿的料子虽然不错,但是身上却没戴一件饰品,猜想家里也不是特别富裕,便故意说:“五千两银子。”
女掌柜漫天要价,就是想芷染她们知难而退。
芷染柳眉微挑,将玉镯拿在手里玩弄,又对着阳光照了照,轻笑的反问:“五千两?”
女掌柜一双单凤眼眨都不眨的继续说:“五千两已经算便宜了的,这种软玉可是上好的和田玉,有镇静,安神之功。”
芷染不懂看玉,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一朵花,只觉得女掌柜刚明是不想卖的,突然报一个五千两,有些猫腻。
可能这玉,不值五千两,但芷染又一时拿不定注意,不好开口说话。
毕竟黄金有价玉无价,她若是将一块价值五千两的玉镯还价太低的话,旁人只会觉得她不懂玉,没见识。
“哈……怎么,没银子吗?你这土包子!”慕小姐本来死活拦着不让女掌柜卖玉镯,但见芷染她们现在一脸为难的样子。
她当即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嗤笑说:“没银子还敢来点妆阁,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这里随便一件东西就是百八十两,是你这种穷酸买得起的吗?”
说完,慕小姐又对女掌柜教训说:“哼,你也是!是人是狗就放了进来。”
别看慕小姐只有七岁,可是架势十足,骂起来人来一点都不含糊,可见家教有多差,平日里为人有多嚣张。
芷染松了握住语烟的手,捏着秀气的鼻子,一手扇了扇说:“可不是吗?哪里来的狗,一直在乱吠,真是臭得很呢!”
慕小姐听到这话,气得眼眶都红了,吸着鼻子,瞪着芷染娇斥:“有本事你就不要走!”
芷染摊摊手,轻松惬意的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走了?”
她脸色不变的回身女掌柜说:“你确定这玉镯值五千两吗?”
其实芷染猜的半点没错,这件玉镯,成本也就不过五百两银子,卖价顶多就是一千两,女掌柜故意要得贵些,就是要芷染拿不出钱来,然后她们自觉离开,这事也算是了了。
不过明显可见,芷染她们不打算轻了。
女掌柜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一向都是诚信经营,这会儿被芷染反问一句,她也不好再开口,脸色有些难看的退到一边。
慕小姐眼珠子溜溜转着,嘲笑说:“买不起还装大爷,真是丢人。”
芷染把目光从女掌柜难看的脸色上,调到慕小姐的脸上。
并没有理会她,芷染继续同女掌柜道:“五百两吧!不然我怕待会儿争执起来了,这玉镯碎了,可是连五两都不值了,最怕的是连一个认账的人都没有,你说呢?”
芷染试探的说话,就是想打听一下这玉镯的价值。
“这可不行!这玉镯进价就是五百两了。”女掌柜当即驳了芷染的要求。
芷染一听就挑高了眉,暗自得意的从袖里抽出一千两递了过去,似笑非笑的问:“这数目如何?”
女掌柜看到银票的面额,皱起眉来,知道她上当了。
“不行不行不行,这玉镯只准卖给我,不然的话,哼哼……”慕小姐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鼻子哼气的声音,做出来是架式十足,倒有几分震慑人心。
芷染直接将银票塞到了女掌柜的手里,一副强买强卖的打算。
女掌柜一愣,慕小姐见芷染一副漠视她的样子,原本站在一边光动嘴的她,突然冲到了女掌柜的身边,就要抢她刚被芷染塞到手的一千两银票。
芷染一下就挡开了慕小姐,好笑的问道:“怎么着?慕小姐这是缺银子了,打算强抢?”
“你才强抢,你这强盗,你没看掌柜的不想卖给你吗?”慕小姐气红了脸,打又打不过芷染。
只好暗暗着急,她爹娘怎么还不来。
芷染见她这架势,暗自冷哼一声,就走到语烟边上,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玉镯。
“怎么样?”
语烟对这玉镯早就没了喜欢,若不是强抢的人是慕小姐,她早就摔脸走人了,这会儿见芷染这样问她,也不过是极淡的应了一声。
芷染不由皱起了眉头,其实她心中的感触差不多。
没再多说,就将玉镯收入了怀。
“不许收不许收!”慕小姐张牙舞爪的叫着,但却不再莽撞的冲上前。
连续被摔了几次,虽然并不是特别疼,但是摔得四仰八叉的,她面子上过不去,这比摔疼了她,更让她恼怒。
“嫣嫣?”
女人一声叫喊,店里几人同时扭头去看,还准备说话的慕嫣嫣看到她爹娘来了,当即眼神一亮,就换上了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冲着来人用鼻音喊道:“爹,娘。”
女人快步走进店里,伸手去拉她,着急地问道:“嫣嫣,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平日里不是挺坚强的么?”
她今日很是高兴,难得自家老爷能陪她一起逛街,便只带了几名下人同行。到了这边,老爷要去书斋一趟,嫣嫣性子又不定,她便让下人陪着嫣嫣来这里先挑饰品,哪知道竟然遇上了不长眼的土包子。
芷染一直没有下重手,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七岁的女童,所以慕嫣嫣虽然被摔了几次,但也一直没有哭,不过是红了眼眶罢了,这会儿神色早就恢复了平常,不过倒是一脸怒容。
但她听到女人的话,便立即顺势扑到了她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女人很聪明,也很会说话,张口便将慕嫣嫣处于了劣势,表明了她的性子。
她的话自然是说给慕君亭听的,不过用处好像不大。
慕君亭对慕嫣嫣没有半分怜惜,张口斥责:“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真是丢人,你娘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
说完他才扭头去看这铺子里的情况,先是见到站在一边有些局促的女掌柜,而后才是芷染姐妹俩。
语烟从他们进门起,脸色就异常难看,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克制着自己的情感。
而芷染还好,第一次见到生父,眼里尽是打量,神色淡然。她感触并不深,没有什么爱恨交织的情感,只是默默的想着,这人便是负了她娘的男子啊!
他身形清瘦,容貌端正,眉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可见平日时甚少舒展笑容,思虑过重。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自知对不起唐氏,所以心绪难安!但芷染知道,这男人是负了唐氏的男人,是导致唐氏怀着身孕带着三个女儿远走他乡的罪魁祸首!
“老爷,你怎么这样说呢!嫣嫣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你什么时候见她哭成这样过,定然是被人欺负人了才会这般。”她说到这里,话中略带呜咽,微微啜泣。
芷染欣赏的看着女人,她应该就是害得娘离家出走的袁姓女子,听大姐希瑜说过,她好像叫袁映雪。
这般能说会道,也难怪唐氏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袁映雪长相不俗,眉目清秀,相貌颇美,身形娇小玲珑。
且她的气质与唐氏浑然不同,唐氏韧性强、傲气足,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态。但袁映雪却不一样,她小女人十足,就是女儿被欺负了,也只会用一双剪水秋瞳无助的望着她的男人,让他来出面。
若是芷染仍不知内情,压根看不出这个表面温柔仪态柔美的妇人,曾经以着妾侍的身份,依靠夫君宠爱,将正室嫡妻稳压一头,迫得唐氏为保腹中胎儿只能逃走异乡。
慕君亭叹了一口气,称不上和颜悦色,倒也敛了几分怒气的对慕嫣嫣说:“好了,先别哭了,说说是怎么回事?”
尽管芷染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真正见到他们,面上没有表情,心中的怒气儿却是忍不住上冒。
这男人就因袁映雪的一句话,就改了初衷,不再谴责慕嫣嫣的失礼,这般没有原则,也难怪当初他能因袁映雪对她娘不公。
而娘亲和姐弟,是她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无论是谁伤害过她们,她都不可能让他好过的。
芷染再也没办法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动了动手无声的朝袁映雪散向一些粉末。
哼,她不就是仗着一张脸,使了些狐媚的手段吗?
芷染就要看看,袁映雪没了这张能见人的脸面后,她一身手段在慕君亭的身上还有没有用处。
怒意高涨,正筹算着再如何正面教训这一家人,让慕君亭颜面尽失,成为帝都的笑柄时,袁映雪倒是先开口。
她眼神在屋中一扫,而后擦拭着慕嫣嫣一张干净的小脸,柔声道:“嫣嫣别哭了,和爹娘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你爹在,只要你有理,他不会让人无端端欺辱你的。”
慕嫣嫣伙同她娘做这种事情,做得不少,当即就明白了她娘的意思。
她止了哭腔,扭头指向正望着他们的芷染,语带怒气的说:“爹,就是她,她仗着比我大,同我抢玉镯,还把我推倒在地几次,摔得我可疼了,爹娘,你们可不能轻饶了她,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
芷染看着她睁眼说瞎话,也不打断,反而笑意盈盈,想知道一个七岁的姑娘,张口还能说出一些什么让她更为之震惊的话来。
慕君亭这才细细的眼量店里的另两名女子,年岁都不大,且……
芷染注意到慕君亭突然的怔仲,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探究和惊讶。
语烟一下就扯过了芷染,让她后背对着慕君亭。
芷染自己可能没有注意过,但是语烟和希瑜她们却是全都清楚,三姐妹中间,语烟的性子最像唐氏,而芷染的面容却是最像唐氏的。
这也是为什么姐妹三人,芷染长相最为出众的原因。
“你们叫什么名字?”慕君亭手指微颤,神色有些激动,他流落在外的女儿中,有两个今年恰巧也是这般岁数。
袁映雪注意到慕君亭的反应后,在芷染转身之前就看到了她的脸,当下心中掀起了大波,暗自咬牙愤慨的想着。
不过是一个长得像唐氏的女童,竟然也让慕君亭这般失态,当下眼中的恨意高涨,恨不得将唐氏撕成碎片才好。
不过眨眼间,她就敛了神色。
轻轻柔柔的教训慕嫣嫣说:“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同人抢东西是不对的,就算不是你起的头,你也不能如此没规矩,更何况你好东西不少,何苦在街上和人争抢,这不是平白丢了你爹的脸面吗?”
袁映雪指桑骂槐,芷染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哼笑一声,暗叹一句真正是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
而慕君亭也被袁映雪一句话拉回了心神,有些失魂落魄的摆摆手说:“好了!现在都没事,就算了吧!”
他不是傻子,袁映雪这么多年的把戏,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有些事情,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嫣嫣是什么性子,他更是知晓,当着他的面乖巧懂事,背地里嚣张跋扈。
慕嫣嫣咬咬下唇,眼眶含泪的看着慕君亭和袁映雪说:“爹娘,不是我要抢的,而是这玉镯我早几日便看中了,当时身上没拿这么多银子,所以就没买下来,今儿特意过来买玉镯的,这玉镯我又戴不了,我也是为了哄祖母开心的啊!祖母下个月就生辰了,我……”
说着,慕嫣嫣忍不住大哭了起来,这一嗓子倒是用了真情。
听了她的话,慕君亭神色软化下来,却也没有对芷染她们横眉冷对,命令她们立即交出玉镯,而是向一旁站着的女掌柜问:“事情经过想必你最清楚,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芷染有些奇怪慕君亭的态度,即没有立即替慕嫣嫣讨回‘公道’,也没有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倒不知道是慕嫣嫣不得宠的关系,还是在外面,他要维持他的形象。
不过慕嫣嫣若是不得宠,也养不出她这娇纵的性子,毕竟只是一个庶女罢了,据她所知,袁映雪至今仍然只是一个姨娘,不过慕府就这么一个姨娘,所以这几年下来,大家都称她一声夫人。
芷染见慕君亭并没有听信慕嫣嫣的一面之词,也就静静地没有辩解,打算听听掌柜的怎么说。
女掌柜被慕君亭问到,有些为难。瞅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面带着奇怪笑容的语烟及背对着她的芷染。
又看了一眼趴在袁映雪怀里的慕嫣嫣,只见她小小年纪,满脸狠毒的瞪着她,暗暗威胁。
女掌柜偷偷吞咽了一下,暗自想着,早知今日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还不如休息一日倒好一些。
平日里倒是遇过不少这种事情,但从来没有像芷染这样的,没有一点身份背景的样子,还敢与高官之女争吵,让她很是为难。
“这位老爷,令嫒同另两位小姐都看上了小店的一件玉镯,后来两人就起了争执。”
女掌柜说得含糊,慕君亭不满的微皱起眉。
芷染倒是有些诧异,这女掌柜一心想息事宁人,倒没想到,到了这一步,还没有偏袒慕嫣嫣,倒是一个趣人儿。
慕君亭怀疑女掌柜不敢说实情,才这般含糊说话,便好言说道:“你只管实话实说,不论过错在谁的身上,我保证都不会迁怒到你的身上。”
慕嫣嫣脸上闪过一抹紧张,袁映雪捕捉到了,微微蹙眉。
“是啊!掌柜的,你只管实话实说,这玉镯我女儿前几日是不是来看过,是不是看中了这玉镯。”
她倒是知道袁映雪前几日出过门,还是她领着出门。
原本是和映雪去寺里烧香的,不过映雪不乐意去,她便也就没有强求,把映雪送到了少府府邸,与少府家小姐玩耍。
掌柜的脸色为难的说:“这倒是,可是……”
“这就是了,”袁映雪不待女掌柜将话说完,便断章取义的说:“我就知道嫣嫣断不可如此失礼,做出这般不知礼数的事情,怎么说嫣嫣也是老爷的亲闺女,是不?”
慕君亭眉峰一皱,没有表明态度,只是一个劲的瞅女掌柜。
女掌柜有苦说不出来,前几日她是接待过这位慕小姐,同行的还有少府小姐和其他两位小姐。
可是当时,其中一位小姐说她娘有一个更漂亮的玉镯,是宫里娘娘赏赐的,当下慕小姐就把她大骂了一顿,怪她拿了次等货出来忽悠她。
她是有苦只能往肚里咽啊!
点妆阁不缺上品,但也不是样样都是上品,更何况要与宫中之物相提并论。
“这位姑娘,若你真是做了那无礼之事,就同我女儿道个歉吧。”
袁映雪这话有息事宁人之味,在场几人听了脸色却各有不同。
慕嫣嫣心有不甘,待要说话却被她娘在腰上轻轻捏了一下,便恨恨地瞪着转身的芷染,暗道下次再见绝对要她好看。
一声嗤笑响起,自始至终一语不发的芷染,总算是有了些反应,她一脸笑意回身,还未来得及开口,语烟就已经先一步说话了。
“就凭你们,也要我道歉?你们配吗?”
“小姑娘,这事本就是你不对,就算再喜欢那东西,也不应该行那蛮横之举,更何况现在说话还这般咄咄逼人,好在我家老爷宅心仁厚,你就道个歉,这事就算了。”她若不是看出了女儿错在先,她能这么饶了这两女子,哼,这事也不过是暂时了了。
慕嫣嫣脸上闪过得意之色,想着能让芷染对她低头道歉也是不错的,便不再想着让他爹更重的治理芷染。
只是暗自笑着,等着芷染来道歉,到时候她再狠狠的羞辱她一番,让她长长记性。
“我怕你们受不起噢!”语烟这话可不假。
虽然她不想承认,也不想拿回原本的身份,但即使再不想,她也是相府的嫡女,是压眼前这对母女一头的人。
妾侍庶女算得了什么,有什么资格让嫡女道歉,这不是开玩笑吗?
芷染捂着嘴窃笑,不耻的说:“刚才我就好奇,是什么样的父母能养出这么个刁蛮任性又无礼无德的孩子,现下见了这位自说自话的夫人,我总算是找着了原因,啧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梁不正下梁歪。”
听到她暗骂慕家三口的话,慕君亭脸色有些难看,重新皱起眉头说:“小姑娘说话不要这样咄咄逼人,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指责过你们一分,一直在问清楚谁是谁非,错的是小女,我也定不偏袒,你又何必这般尖锐呢!”
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争取,慕君亭本来就不打算插手偏帮,而且谁是谁错,问清楚了,道歉一声,握手言合便罢了。
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何必要撕破脸闹得这般难看。
更何况他堂堂一个朝廷重臣,怎么可能当街和一个小女孩发生口角争执,说出去他往后还要不要脸面做人了。
芷染偏头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虽然没有偏袒,但她们一个是你的女人一个是你的女儿,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你责任更重大噢。”而且没有你的纵容,她们也不会养成今日这样的性子,芷染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袁映雪根本没想到芷染会是这般有恃无恐的态度,毕竟彼此身份悬殊,对方又只是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孩童,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应该一早就顺溜着逃了才对。
“你爹娘就是这般教你做人的吗?不说我们的身份,单是年纪也称得上一声长辈了吧!竟然这般放肆。”袁映雪一手拍了拍怀里深不住气的嫣嫣,寒着脸接着对芷染训斥道:“小小年纪,说话恁的无视,你爹娘人呢,把他们叫过来。”
芷染脸上的笑容尽收,神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君亭,冷声说道:“这位大娘,还真让你说对了一半,我爹生了我后,就没有养我!更没有教过我,不过也幸好他没有教养我,不然的话,教得我表明不一、蛮横无理,不是更糟糕。”
袁映雪神色一僵,小心窥了一眼慕君亭,见他拧眉不悦,便张口继续斥责芷染。
“满嘴胡说八道,你这般行事,难怪你爹不要你!”
语烟失笑的扬了扬眉,冷眸看着慕君亭笑说:“我爹死了,早就死了。”
她心里极恨,恨透了慕君亭的无情,他站在慕君亭面前这般久,他竟然认不出她,认不出她这亲生女儿。
她不愿意与慕君亭相认,可一面恨他,又一面怪他,他怎么可以连她都认不出来。
她是他的女儿啊!当初抱在怀里,尽极娇宠的二女儿啊!
芷染一手拍了拍气得发抖的语烟,寒着脸对袁映雪说道:“你与其在这里大放厥词,还不如回家好好教教你的女儿,免得她整天不三不四的,不像一个女儿家,我看了就觉得丢人。”
袁映雪眼睛突起,有些吓人的愤恨道:“难怪你爹不要你们,宁愿下九泉都不要你们,哼,现在知道你们这般行事,怕是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了。”
“映娘!”慕君亭声色皆厉的低斥。
她这话说得太过了,对待两位年幼失父的孩子而言,何其残忍。更何况父亲的早逝,又岂是她们能干涉做主的。
芷染听言却是直接被逗笑了,拍着一双手应道:“哎哟,这可得称您吉言啊!我爹在九泉之下,可千万要不得安宁才好!不然的话,我们这些当女儿的怎么能安心呢!姐,你说是不是?”
“可不是么!知道他过得不好了,我们才能放心啊!”语烟附和,眉眼微低,不想让人看出她眼底的恨意。
芷染不想现在表明身份,她亦不想。
她们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不孝至极,莫说本就对她们厌恶的袁映雪,就是慕君亭也是皱起了眉。
袁映雪在慕君亭面前,一向是温和善良的样子,刚才与芷染她们针锋相对就已经过了,再加上还被慕君亭呵斥了一声,这会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于是半晌后,袁映雪只能勉强维持风度,从牙缝里绷出一句话,“牙尖嘴利。”
芷染见她脸上快要支撑不住的端庄,反而心平气和了一些,挑眉应道:“多谢夸奖。”
“小姑娘,天下无不是父母,这些话可不许再说了,没得让人觉得不孝刁蛮。”
慕君亭的话音一落,袁映雪立即附和一声。
“可不是么,这般牙尖嘴利,也难怪嫣嫣在她手里吃亏。”
慕嫣嫣若不是她娘拉着,早就冒头了,这会儿听她娘一说,立即出声应道:“可不是,刚才她还打了我,把我推倒在地几次,摔得我都疼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掌柜的,她都看到了。”
“哪疼了,让娘看看,可莫是摔坏了。”袁映雪心疼的抱着慕嫣嫣左看右看,就差看出一朵花来。
芷染冷哼一声,“当她是玉镯吗?一摔就碎,还摔坏了,真真是好笑。”
语烟带有隐隐的戾气,饱含杀意的说:“这种满口大话,刁蛮任性的姑娘,早些摔坏了好,倒能少祸害些人。”
慕君亭厉声一喝,而后对着女掌柜,怒言道:“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再有隐瞒,休怪本相不客气。”
慕君亭的目光从芷染她们身上转移到了女掌柜的身上,双眼冷光乍放,不怒自威,一个眼神就将女掌柜惊白了脸。
慕君亭的话一出口,身上的气势就没有再收敛,站在他身边较远的芷染都被波及到了,暗暗想着,不愧是南乌国第一丞相。
芷染嘴角微动,却是忍了下来。
先听听女掌柜如何说,再行反驳也好。
这会儿街上来往行人也不算多,但远远见着这间铺子被丞相府的下人堵住了,那些个看热闹的虽不敢围上来,却也站远了,探着脖子朝里边看。
女掌柜挣扎了一下,看了芷染她们一眼,又想到平日里慕君亭的为人,虽然她不清楚,但是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少不得听说过不少慕君亭的事情。
听闻他这人很是正直忠心,应当可以说实话吧?
女掌柜迟疑的看着,便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没有多添一句,就是芷染推了她几下,在什么角度推的,她都说得清清楚楚。
自然也没有露了,这事情的起因是为何。
芷染听到女掌柜这样说,便已经十分满意了,她不可能要求着女掌柜偏袒她,能站在公平公正的位置上,已经实属难得。
“慕嫣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慕君亭一张脸铁青,只觉得脸都被她们母女俩丢尽了。
袁映雪小心的瞅着慕君亭的脸色,推了推嫣嫣说道:“嫣嫣,去给这位小姐道歉。”
“娘!”嫣嫣被袁映雪推着朝前挪了一步,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扭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向来对她最为疼宠的母亲,一手指着不远处的芷染,“您让我给这草民道歉?”
“她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让我道歉?她受得起吗?”
语烟拍案而起,大怒斥道:“莫说是道歉,就是让你们母女跪着嗑头,我也是受得起的!”
姨娘、庶女,哼……
姨娘不过是说得好听一些罢了,说白了不也是下人。
而庶女,在她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慕君亭皱了皱眉,虽然不喜嫣嫣的刁蛮,但是对于语烟的态度,更显厌恶。
这小姑娘说话真的是好生狂妄。
是什么样的身份,让她这般嚣张自持?除了公主,好像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行事了吧?
可是皇上的几位公主他有幸都是见过的,并不在其中。
“乖,快去!你爹爹已经生气了,这事本来就是你做错了,认一个错,没什么大不了的,先过了眼下这一关。”袁映雪小声的安抚着慕嫣嫣,眼里尽是宠溺。
芷染见着慕嫣嫣这副仿佛被逼上吊一般的模样,更是了解到嫣嫣平日是有多娇惯。就连慕君亭动怒了,她都只仰望着她娘,好像只要袁映雪在,就什么就都不用怕一样。
做错了事情,连道歉都不愿意做,都觉得是受了侮辱。
那她们呢,原本这人上人的生活该是她们一家人的,却被这对母女抢去了,想到她刚来时,看到希瑜每日不停歇的做着绣活,看到语烟为了保护家人,天天像个刺猬一样和人争吵,被人诋毁辱骂,想到恩恩沉默寡言的样子,想到唐氏一次又一次被人泼脏水隐忍的身躯……
想到往事,想到那寒苦的日子,心中满是酸涩,眨了眨眼睛,微垂下脑袋,让不小心蓄起的泪水,直直滴落在地面上,缓了一下情绪,这才抬眼朝她们看去。
“不道歉就给我滚出慕府,我们慕府没你这种女儿。”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便得慕嫣嫣重回心神。
她眼眶盈满了泪,咬着下唇,不情愿的走了过去,爹一向不喜她,说得出就必然做得到,而娘又一直对她使眼色,她不得不先低头。
“对不起!”这一声,饶是芷染好耳力,也听不太清楚,更何况是旁人。
语烟讥笑道:“你刚才骂人的时候,声音不是挺大的么,这会儿怎么着,成哑巴了吗?”
“你……”慕嫣嫣愤怒抬眼,咬牙切齿的斥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哈哈哈哈……”语烟捧腹大笑,笑得眼角的泪花四溅,芷染默默的看着她,她明白语烟的感受。
她没有语烟小时候的经历,刚才都忍不住流了几滴眼泪,更何况是语烟。
语烟在笑,笑得张扬,可是眼角的泪珠却是这般苦涩。
“我需要你给脸面吗?你算一个什么东西?据我所知,你虽然是相府的小姐,不过却是一个庶女,一个妾侍所生,永远都抬不上正面的东西而已。”
“我才不是一个抬不上正面的东西!”嫣嫣最恨人家说这件事情,一下就被击得跳起了脚。
语烟嘲讽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说:“噢,你说得对,你不是一个东西!”
“你……”嫣嫣根本就说不过语烟。
看到自家女儿受辱,袁映雪又急又心疼,身如柳蒲般颤了颤,凄厉的看着慕君亭问:“老爷,你就看着她们这般羞辱嫣嫣么?嫣嫣也是你的女儿啊!她们这般,打的也是你的脸面啊!”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慕君亭对女儿被羞辱之事,感触并不深。
不过却也知道再闹起来不好看。
他深吟了一声,在映雪凄惨的哭容中,走到语烟的面前,双手一揖,沉声道:“这位姑娘,小女多有得罪,是我管教不严,在此向你赔礼了,还望姑娘海涵,原谅小女这一次,回府后,我定将好好管教她。”
芷染挑眉看着慕君亭,默默倒退一步,站到了语烟的身后,这位事情,她让语烟去解决,算是让她发泄长久压在心里的委屈。
语烟静静地看着眼前离她不到两步的清瘦中年人,听着他道歉的话语,心中五味陈杂,按说欺负了她娘的男人这般低声下气地同她道歉,她应该觉得解气才对,可眼下她心里没有一丝爽快,只觉得不值得。
为了她,为了娘,也为了希瑜芷染和恩恩。
“我们受的委屈,不是你一句道歉就能扯清的,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声声泣血的呐喊,是语烟最心底的声音。
慕君亭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子,再一次重新打量她,只觉得她的身影和记忆中的一个小女童渐渐重叠。
“你、你是……”激动、欣喜、不敢置信,一瞬间,各种感觉齐齐涌上心。
语烟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愿,崩溃的大喊,“滚,你给我滚,我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姐……”芷染哑了嗓子出声,温热的小手握住语烟冰凉的小手,无声的安抚。
“语烟!你是语烟,是不是?”慕君亭大喜过望,伸手就要抱过语烟。
芷染抬手挡开慕君亭伸过来的手,冰眸直直的刺向他,凉声道:“慕相,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注意些形象好,免得让人误会了你有什么不良癖好。”
慕君亭握紧了拳,愧疚的看着芷染,小心轻声的开口问话。
“你是芷染吗?”
“娘,爹这是怎么了,语烟和芷染不是她们的名字吗?娘不是说她们早就死了,不会出现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啊?娘,你快说啊!”嫣嫣神色激动,她知道语烟和芷染的存在。
因为书房里就有她们的画像,书房是爹的禁地,除了爹,谁都不许进,就连她和娘都不可以。
娘说过,书房里挂着爹最牵挂的人,但她也知道,这些人都死人,死光了,不会再回来和她争宠,为什么她们又突然出现了,这是为什么?
“呵呵……”芷染一声轻笑,“原来是早就死了啊!”
在她们为了生活奔波折腰的时候,在这些人眼里,她们竟然早就已经成了一具无生息的死物,可怜她们还想着慕君亭为何这般狠心对她们,真正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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