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但对于沈淳来说，褚清清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或许从前有因为所谓的爱情而误入歧途，但最终回归平静。
　　当她放弃了那些没有意义的追求之后，她并不是一个多坏的人。
　　“我不认同，”她这样想也就这样说出来了，“清清一直不是什么坏人，她只是不懂得怎么示好，不愿意轻信他人。”
　　沈淳也知道刚刚秦顾不让她开车是怕她情绪不稳定，这会儿刚好换个话题冷静一下：“她有些像你，你没发现吗？”
　　秦顾愣了愣，对于这个问题他的确无法否认，毕竟褚清清和他都是同样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多少都有商贾世家的冷情市侩。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秦顾也不再反驳，而是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过一个小巷公交车站，那边绕了一圈警戒线，还有一群警察在疏散为数不多的围观人群。
　　车开的很快，一转眼飞驰不见，沈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抬手发消息给阮云飞：“抱歉，我现在去看望望，要失约了。”
　　也不知道阮云飞现在在哪里，该不会浪费人家时间了吧。
　　沈淳心事重重，窗外人影绰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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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秦梦不是没有直面过死亡，死亡对她来说并不遥远，她这样的家室被保护得再好也难免会遇到很多腌臜事儿。
　　可是她没有想过最先面对死亡的不是她也不是她爸爸更不可能是她哥哥，而是她喜欢的人，是她上一秒还在通话的人。
　　因为阮云飞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她，所以秦梦比警察到得要早得多。
　　入眼是一片矮矮的居民楼，里面应该已经没什么人了，墙壁黄黄的，地上还有很多塑料垃圾。
　　公交车站也是荒废的，上面除了刚刚从人体内喷溅出来的血迹不剩下什么。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夏季的滚烫地板就蒸发了血腥气，秦梦打开车门，冷气跑出去，随即传进来的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血混杂着臭味。
　　她觉得眼前的一切真的是梦一场。
　　血液已经没有继续往外流，阮云飞就这样倒在血泊里，手指僵硬的蜷缩，尸斑还没有出现，人除了血迹外还是干干净净的。
　　当秦梦慢慢走进，才发现他的手机里还能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来自于自己。
　　周围已经开始飞苍蝇，秦梦一向是最厌恶这样恶心的场面，哪怕是在看电影都要拿爆米花桶挡住。
　　如果恰好是和阮云飞一起看的话，阮云飞会贴心的抬手挡在她眼前，于是每次秦梦顺着他手臂看过去，都能看见他干净的侧颜，净化了那些污秽恐怖的画面。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呜......”
　　她想哭可惜实在是哭不出来，对血液的恐惧叫她腿软，一个倒地腿上传来的不是疼痛是滚烫的滋味。
　　阮云飞就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躺了十几分钟。
　　凶手早就走了个干净，四下无人，有一种荒芜之地遍地草木枯萎的感觉。
　　手机里也跟着传来有人跌倒的声音，呲呲啦啦伴随着秦梦手机掉到地上而终止。
　　秦梦有些不敢靠近，因为她不愿意相信阮云飞就这样死掉，连一句像模像样的遗言也没有留下来。
　　电视里面的主角遗言不都要交代很久吗，比如说他想去哪里，有什么没有完成的愿望......
　　为什么阮云飞留下来的那句话只是叫她别来了呢。
　　这么危险，怎么就一个人面对呢。
　　眼泪终于后知后觉落下来，秦梦咬紧嘴角，猛然尝到了血腥味儿才回过神。
　　太阳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它没有回头，也不愿意去照亮这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和这个浑浑噩噩泪流满面的人。
　　“......云飞哥......”
　　秦梦起初是克制着的，她整个人止不住的发颤，喉咙里传来干涩的呜咽，然后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喉咙再也关不住那一声悲鸣。
　　“啊......呜......呜呜呜......”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断断续续的吐出一些零碎的泣音，这个世界都随着她所爱的天空塌下来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或许压根没过去多久，秦梦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起这种伤痛。
　　“喂......”她哭着拨通警察局的电话，说出地址和情况，然后在警察姐姐温柔的安抚下挂断电话。
　　随后她好像终于鼓起勇气，慢慢站起身，靠近了那一摊对她来说在恐怖不过的血泊。
　　警察告诉她不要破坏现场，所以她只是用手指虚虚抚摸过阮云飞的脸颊，生怕碰到一下
　　都叫她心碎至极。
　　为什么人的生命就这样突然逝去呢。
　　她沉浸在悲伤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警察来了，围了一圈，也带过来不少跟着警车鸣笛凑热闹的人。
　　警察在疏散群众，秦梦朦朦胧胧起身，感觉自己的魂还没回来。
　　“滴滴”
　　阮云飞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警察姐姐扶着秦梦往外走之前，秦梦下意识瞟了一眼，看见来信人的备注是沈淳姐。
　　“你把沈望藏到哪里去了？”
　　她脑海中忽然出现刚刚挂电话之前那个杀人犯的一席话。
　　为什么要问沈望去哪里了呢？
　　难道这件事情跟沈淳有关系吗？
　　她带着满脑袋的疑惑晕晕乎乎接受了警察安抚后温柔的询问，然后被父亲亲自接回家。
　　在路上的时候秦国栋也显得很愤怒，脸色不怎么好看，似乎也怕她吓着了一直出言安抚，不过效果微乎其微，秦梦还是止不住发抖。
　　她还能准确的记起刀*皮肉里的声音，血液流淌出来的腥味儿，还有阮云飞最后叫她别去了。
　　“爸爸......你知道沈望去哪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梦终于愿意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用她沙哑的嗓子吐出，好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眼神无光暗淡，嘴角的笑意都很牵强。
　　秦国栋下意识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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