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老向的遭遇（二）

“车神”指了指前方---一个急弯标识，示意等车开过急弯然后在讲。

        再次开口的老向语气明显有点缓和，也许有些事情你真的面对了，无论是恐慌害怕还是淡定坦然走过来再回头看经历的也许就是一段简单的文字记载和口头表述。

        “就这么对峙了不知有多少时间，大刘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和勇气。他从新拿起了摇把，并把老向扶了起来。我们俩就那么并排的站立着。空洞的眼神还在望着我们俩。。继续，继续对峙着！

        一束光照来，接着两束更多的光照过来。明知有人赶到，我俩都没有放松注视着那对眼睛。

        一位村民率先走过来关切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你们没事吧？”我和大刘大惊的后退一步，那双眼睛就这么在我们的注视下诡异的消失了！

        后续赶来的一位壮汉村民迅速的把之前的村民拉了回去，警惕的望了我们俩一眼低头和刚才的村民耳语了几声。

        估计是看我们面对塌方无动于衷，反而手拿摇把。不像是救人，更像是行凶的人。

        先前的村民明显不在意，淳朴的民风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你没看见他们是当兵的吗？当兵的能干那事吗？”

        淳朴的哥们丝毫不忌讳大声的嚷嚷着。大刘反应过来说：“老乡，三轮车刚从我们车旁开过去山就塌方了。我们正在挖。。”

        大刘被我拉住，我抢先说：“我们人手不够也没有设备，所以才挖了一会你们就来了。这不我们找了个撬棍想撬开大石块。”我留了点心眼，因为地方偏僻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队人马到了。一位中年模样的妇女听到我们说三轮车开始就抹眼泪，走近了哽咽的问：“车上拉的什么？”“没看清，但是看见一对金童玉女。”我继续含糊的说。

        女人的哭声开始撕心裂肺了，她奋不顾身的要冲上去恨不得一口气把覆盖在车上的塌方物全部清理掉。村民们拉住她，她在奋力的挣扎时外加哭泣，上气不接下气当时就昏死过去。

        一位看上去像是领导的人大吼一声：“愣着看啥？抓紧清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他也叹了口气，估计他觉得留个全尸就不错了。众人齐上，不一会车上的东西就一目了然了。驾驶室的男人身子趴在驾驶座椅上，腿还放在下面不过一块大石头不偏不倚的砸碎了他的双脚。

        一只手扶在座椅边的把手上还保持着紧握的姿势。另一只手，他娘的另一只手向前伸着，无名指和小指已经不能使用。。”

        老向再次激动起来，他的手仿佛疼痛般的痉挛，七尺男儿的那双刚毅的眼睛里竟然泛着泪花。这不能怪他，害怕是应该的！

        换了谁能在面对那样的环境下，还能像看完恐怖片之后来一句“假的”那么从容？你不怕，只能说明你没有亲身经历。所以请大家尊重有经历的人。人外的人，天外的天！

        我给老向点了根烟，他看看我苦笑了一下，使劲眨了几下眼愣是没让眼里的泪弹下来。

        “后续的清理工作在进行着，我和大刘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的那位淳朴哥跑来和我们坐在一起，浅笑一下给我们搭了一批烟。

        不等我们问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这人是我们村的，他是我们村的“老知”。前几天我们还和他开玩笑说等你死了，你就自己跳出来给你自己知吧，结果你看这就出事了吧！哎我们的破嘴。”

        我们俩还就那么愣着。突然大刘像是要求证似得问道：“你们这的人要送到火葬场火化吗？”

        淳朴哥愣了一下，笑了笑道：“我们这穷乡僻壤的，火什么化？都是土葬啊！这不，丧事办完老知就拉着从城里租来的丧葬用品还回去吗。”

        我们瞬时间又打了个激灵，凉气瞬间占据了整个脊背。气氛又再一次沉默了，我俩都在心里默念着刚才绝对没看错，车厢里确实有个用席子裹住的尸体。

        现场清理完毕众人也就该干嘛干嘛了，淳朴哥再次挥手让我们跟他会村子被我们好意谢绝了。休息了不知多少会，我们继续前进。

        我满心的希望加快点速度离开这该死的闹鬼的山道，可是现实永远是那么的事与愿违。没过多久，车子前方出现了一条笔直的隧道。

        远光灯前方出现了一片黑白交汇面，说明隧道并不长。我放慢了速度小心驾驶防止出隧道时遭遇的横风。

        突然我发现就在隧道的上方有一处太不寻常，这块石头就好像松软的沙土一样，里面有个东西像是欲破壳而出的小鸡在不停的顶着那块松软的结构。

        哗~有东西出来了，一只手，还是那只恐怖的手。它迅速的往下伸着，到了与驾驶室高度齐平时突然转向还是那样的迅速，还是那样的飞向我的面门。

        人的本能救了我，我迅速的猛踩油门。车子猛地一顿然后加速前行。那只手像是个追踪导弹一样，也瞬时反应调整了方向，但是没有车子快从车顶擦掠而过。

        我向后视镜望了一眼，那只手放弃了我这个目标转奔大刘。大刘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那只手没有攻击他人，而是迅速的插向卡车的轮毂用力一拧，车子瞬间咆哮着撞向崖壁。

        轰轰轰~隧道塌方了，大刘就这么随着车一起被乱石湮没。我颤抖着，发疯着嚎叫。妄图冲出隧道。突然眼角的余光瞥到前挡风玻璃，我迅速的转向正前方。。

        我绝望了，一丝生存的**也被眼前的景物无情的绞杀。那个三轮车驾驶员正趴在我的挡风玻璃外面，怨毒的目光空洞的射向我来嘴角仿佛还有一弯诡异而又贪欲的浅笑。

        宽松的短袖衫已经残破不堪，胸口口袋处列出一条深深的肉沟壑，那颗变了形的心脏随着跳动一股一股的向外喷着粘稠的血块。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撕心裂肺的吼声逐渐销声匿迹。是的，我是再等待死亡前的最后一击！碰~手轻快的穿过玻璃，手指变成剪刀状准确的插向我的眼窝。

        瞬间我的身体僵直着，双手徒劳的想拨开着黑暗的世界。大脑飞快的转动，找回记忆，找回我身体应有的剧烈疼痛反应。

        那只手仿佛在享受着我眼窝里潮湿而又血肉模糊的环境，来回做着活塞一样的运动。每次抽出都会带出一点血液和眼球里的物质顺着脸颊往下流，留到我的嘴角渗进我的口腔，顺着下巴滴在军绿色的作训服上。

        血液有点甜，还有些咸。我安静了，安详的享受着上天留给我的最后的馈赠，期许着上天能够再给我之前大手攥着我的脖颈时留下的美好画面。可是依然漆黑一片。。

        嘴巴咬的牙齿咯咯响，太阳穴附近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我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惊惧和身体的颤抖！老向不再说了，因为之前的画面已经让他感觉到反胃。摇开车窗吐了两口干呕的口水，他拼命的缓和着刚才惊恐的情绪。

        我恍惚着，双手拼命的按在晃动的双腿上。反复的比对着老向说和我梦里的情景。心里暗骂为何和我扯上关系？

        我他娘的为何要遭受这样的煎熬？

        难道冥冥之中我和这之中的事有什么联系？拧开一瓶矿泉水，我递给了老向。望着前方的道路依然漫长，也许这只是个开始。

        万分的庆幸这次有押车人员，而且车辆也多！人多壮胆我心里多了一丝安慰，看看老向情绪也稳定了不少，我猜想他此时可能也和我有同感吧？

        突然老向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你他娘的不会是吓傻了吧？这半天就我一个人瞎BB，你他娘的也放一句啊！艹。”我这才回过味来，原来之前老向说的时候每次都是自己停下来缓缓气。我只是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颤抖着！

        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必要跟他提起我做的梦。所以回了一句：“你他娘的不会自己看啊，就你这BB半天，我有插嘴的功夫吗？娘的，我本来还想睡会觉，让你说的我怎么睡？”

        我学着老向的口气回了他，就这么一来二去的骂着我觉得恐怖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望着窗外黑色大背景，我思索着。此次出行也许会在我人生里多添几笔浓重的传奇经历，这也许就是成长吧。

        我估计过会，气氛还是会压抑到极点。老向的眼神里依旧充满着畏惧和恍惚。恐怖的远方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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