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偷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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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镜子还给雪云,她深深地看着我:“娘娘。”
“叫我小敏好了。”我说。
她微笑着点头:“小敏,人有的时候得认命,当你认了命之后会觉得,你这个选择也没错。”
她是来当说客的,我半合着眼睛听她说,不回话。
“你当初决定了那么做,现在就不能后悔,不然的话你等于是又负了殿下。”
她的话我都听得明白,但是我的处境她却不懂。
我无奈地睁开眼:“雪云,我没事,你别管我。”
她也劝不了我,我不可能待在这里生老病死,我得要回到现代,看看我这样做是不是改变了一切。
雪云在我这里坐了一个晚上,又端着一碗粥试图让我喝下去。
她忽然贴在我的耳边对我说:“把这碗粥喝下去,夜里还要赶路。”
赶路,赶什么路?我惊愕地抬头看她,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将一勺粥递到我的唇边:“喝下去。”
“什么赶路?”我听不懂。
她四下里看看,把声音压得更低:“你和百里将军之间的相生相克,也许能有其他的破解方法。”
那又是什么意思?可能我饿的时候太长了,脑子有点缺氧。
“吃下去我就告诉你。”
她在卖关子,但是我实在是好奇,就把那碗粥全部喝完。
她脸上浮现了欣慰的笑容,我看着她:“你要是骗我,我就全部吐出来。”
“我没有骗你,好好的保重你的身体,也对得起殿下的成全。”雪云说什么我不太明白,肚子忽然饱了,人也困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到半夜有人将我推醒。
我睁开眼,是雪云,她拿着衣服让我穿上:“快点穿。”
这是要做什么?我特别被动地把衣服穿好,然后披着斗篷随着雪云往外面走。
冷风一吹,我的脑子好像好使了一点。
雪云这莫不是让我和伽私奔?
雪云拉着我奔到院子的后门,我忽然停下来:“赵仅呢?”
“此时不是道别的时候,殿下为了避嫌,没有回到别院。”
也是,我要偷溜走,如果让别人知道,赵仅也会受到牵连。
可是,真的要走么,我还没有想好。
踏出后门的一霎那,我回头看了一眼。
我分明看到在一根大柱子的后面,一裘白色的长袍一闪。
那是赵仅,他回来了,他在这里!
他肯定会来送我,不管他会不会受到牵连。
我还想和赵仅说一句话,便被雪云推了出去。
外面停着一辆马车,她拽着我上车,刚坐稳马车便载着我们疾驰起来。
“我送你到城外,那边有人在等你。”
我看着雪云,脑袋里像长满了草,狂风一吹就乱七八糟,阻碍了我的思考。
“你们是让我和伽私奔?”
雪云点点头:“殿下看出来你一心求死,所以才成全你。”
“可是,他如何跟皇上交待?”
“这你就别管了。”
“那伽也要娶公主,他这一跑克如何是好?”
“小敏。”雪云忧愁地看我:“你们只管走了便是,其他不用多虑。”
怎么能不多虑,现在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还有赵仅和将军与夫人,我们一走了之,他们可怎么办?
我立刻掀开帘子对外面驾车的车夫说:“回到别院,快!”
雪云惊异地看我:“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电光火石之间,我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不能死,也不能跑,不如就先这样,反正赵仅只有一年的命,我想知道他是怎样去世的,也算是我是送他走,不枉他待我真心真意。
车夫停下来回头看着我们:“到底怎样?”
我紧紧握着雪云的手:“我要回去,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罔顾自己不顾他们!”
雪云用奇异的眼神看我,最终还是对车夫说:“先到城外,然后再回去。”
“为什么还要去城外?”
“你不打算再见见将军么?”
说的也是,说清楚也好。
我坐在马车里,缩成了一团。
但是他却在离我数十米的地方停下来,我想朝他奔过去,他却向我扬起手,掌心对我。
是让我停么?我讷讷地站在原地,他的声音从那头顺着风飘过来:“小敏,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一惊,是我有这种打算的,难道他也是么?
“小敏,我们不能这样一走了之,高堂尚在,不要连累他们才好。”
原来,他也顾及到这一层。
我还以为,他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忘掉了他的父母朝纲。
我是欣慰的,伽永远是伽,深思熟虑,考虑得深远。
所以,他选择远远地看我一眼,并不过来。
他是对的,既然知道不能在一起,看那么多眼做什么。
我不能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夜色中我并不能看得清他的脸,却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他站了片刻,便又翻身上马:“你与惠王,我祝福你们。”
说罢,他转身便策马离去,干脆利落。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奈,当你什么都准备好的时候,外界的一些条件不允许,当你准备义无反顾的时候,事实又不允许。
我看着邱立的身影消失在我面前,但这次我却没有哭泣。
我们这生的缘份如此,我希望这一世我们不要再有任何关系,等到这一世结束,或许他的其余九世就不用受到短命的诅咒。
我立了片刻,雪云搀扶着我:“回去吧!”
她没有送我回别院,而是骑马去追邱立,我知道雪云喜欢她,今天不只是我最后看一眼他,她也是。
邱立要娶的是大宋的公主,不是她。
我站在马车前和雪云道别,她笑着跟我张开怀抱:“用你经常跟我用的这个礼节吧,我很喜欢。”
我用力拥抱了雪云,然后坐上马车,车夫带我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相当平静。
事情已然如此,还能如何?
不如就坦然接受了罢!
折腾了半夜,其实也不算白白折腾,我好歹弄明白了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既不能和伽私奔,也不能去死,这个结局在等着我目睹。
我推开院子的后门,忽然看见赵仅站在我走的时候站的那个地方。
估计他没想到我会回来,看到我愣了片刻,便向我奔过来。
难道我走的这段时间,他一直站在这里?
我还没看清楚他,就被他拉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身体冰冷,站了一个多时辰,不冻成冰块才怪。
我紧紧搂着他,我虽然不爱他,但是我感谢他的成全。
我知道,赵仅是真心真意爱我,冲这份真爱的情谊,我也要守着他直到他生命终止。
他的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很久,等到在抬起头来的时候,月光照着他眼中的水光,我的心针扎一般绵密地痛着。
我不能给他爱情,是我最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我也没有说什么,我们好像达成了共识。
我跟他回房间,他帮我梳头,惨淡的铜镜映照出我们年轻的容颜。
我发誓,除了爱情,我会倾其所有。
我活下来了,没有再绝食。
恢复饮食之后便是暴饮暴食。
以前是翠儿端着碗小心翼翼地求我吃一口,现在是将家里的零食都给藏起来,我听到她跟其他小丫头吐槽我:“今日小姐又胖了,亲做的衬裙都穿不上,明日就要会京都,到时候经常进宫,胖成这样这可怎么是好?”
胖就胖呗,我去厨房转了一圈,端着一碟蝴蝶酥在花园里边走边吃。
景致真好,今日又好太阳,开春了,一切生机勃勃。
赵仅出现在我身后,在我的碟子里拿了一块蝴蝶酥放进嘴里:“嗯,好吃。”
我抬头问他:“你嫌不嫌我胖?”
“为什么要嫌?”他扬扬眉毛。
我满意地笑,当然了,赵仅不会嫌弃我的。
我们相处甚好,赵仅这段时间仍然睡贵妇榻,晚上不让丫头们伺候,早早地赶走她们,我知道赵仅是怕被人知道我们的生活状态,这可是在宋朝,这要是被被皇上知道,我立刻就能掉脑袋。
我随赵仅回到京都,回到熟悉的地方,不由感慨万千。
回到惠王府待了几天,我对赵仅说:“我想回将军府探望一下将军和夫人。”
我以为赵仅会一口气答应,本来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赵仅居然迟疑了一下。
“过几日吧,这几天将军府正在准备少将军的婚事,估计有些乱。”他说的也有点道理,我猜是他不想让我再见到邱立。
他这么想也很正常,再见到伽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几日去就过几日再去。
但是,我却觉得这几日府中有些奇怪,那些小丫头们平时都爱跟我说说话什么的,但是这几天却好像刻意躲着我,就连翠儿,我不问她什么她都不会主动跟我说话。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找来翠儿,她眼圈红红的,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我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她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什么事的小姐。”
“你不说,我也迟早知道,到时候我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肯定要把你赶出去!”我吓唬她,翠儿一下子跪倒,眼泪水就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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