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顺凡逆仙

老者每隔数日，便会来一次，收集李扶摇的破译成果。除此之外，他还会带来一颗益神丸，作为奖赏。
  不得不说，那益神丸对李扶摇的修行，也颇为助益。这些日子以来，他的修为稳步提升，体内的暖流也越发显得粗壮，已经有五根头发丝粗细。那破布上的法诀运转之际，他全身轻如鸿羽，飘然欲飞。
  《青藤诀》的修炼也渐入佳境，三个法诀的指诀咒语他已经能够信手拈来，运转自如。他发现，在这三个法诀之中，《藤箭》术耗费的灵力最少，以他现在体内的灵力水平，全力激发之下，差不多可以支撑这个法诀施展两到三次了。
  作为回报，李扶摇每次都被交出一张涂抹得乱七八糟的纸，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破译的节奏，每次的成果或几个字，或十数个字，而且里面有对有错，以免对方的主人看出破绽。
  每当老者离去时，李扶摇都会轻轻吐出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又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又一日，当李扶摇从入定之中睁开双眼，感受着身体内流转不息的仙灵之力又粗壮了一分，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他知道，自己距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这让他更是不敢放松，每日修炼不缀，不敢有丝毫懈怠。
  反正他修习仙诀，并不用如别的修仙者一般，要打坐炼气，服丹念咒，他只需如平常一般，提笔在手，把那破布上的歌诀抄写几遍就行了。
  他的字龙飞凤舞，潦草万分，别说黑风四煞那几个睁眼瞎看不懂，便是饱学的鸿儒也很难分辨得出来。
  不过，为免被人看出端倪，他每日都会将自己写的字，全都烧掉。
  至于习练《青藤诀》，他也不避着黑风四煞，这门法诀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人在苦苦思索，自言自语。
  这些日子以来，他要装出一副在着了迷一般破译仙诀，推敲文字的样子。
  黑风四煞早已见怪不怪，以为他是在不过是在为破译不了仙诀而烦恼罢了。
  毕竟在这之前，有些宿儒破译诀时，自言自语者有之，手舞足蹈者亦有之，甚至还有人拿着撞墙，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自知。
  这些日子以来，他按照破布上的仙诀，不断地吸收天地灵气，炼化为己用。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海绵，不停地吸收着灵气，然后将其转化为暖流，储存在体内。
  随着修为的提升，李扶摇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思维变得更加敏捷。
  他的眼睛也变得更加明亮，能够看到更远的地方，再细微的东西，他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在一片漆黑之中亦可视物。
  他还可以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气机！
  比如他可以看到老者和黑风四煞身上的气机的强弱，其中以老者的身上的气机最为强大，那个黑风四煞的唐霸也很强大，几乎和老者旗鼓相当，龙二和候三又次之，最弱的则是那个郎老四。
  不过，这郎老四身上的气机再弱，也远胜于王横之流。
  难道这便是世人所谓的望气之术？
  除之之外，他还可以看到山川草木的气机，这气机便是天地灵秀之气。
  据上古典籍所载，大秦所在的神州大地，原来曾为仙家修行之地，后来有蛮荒异兽入侵，以致于天地崩裂，灵气外泄，这才沦为凡人聚居之地。
  只不过在神州大地的大地之上，还是残存着许多灵秀之地，洞天福境，那里灵气充盈，可以作为修仙者的修行之地。
  李扶摇身属役隶，按照大秦律法，不能参加科举，他也断绝了作官的念头，平时除了以文字自娱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各种神怪志异的书籍。
  他本来就博闻广记，修炼了这破布上的法诀之后，心思更加灵动，记忆力更是远胜于之前，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
  在这天涯海角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各种藏书，其中有许多竟是讲述神怪志异，仙人修仙的书籍。
  这些书籍中所描述的仙人，个个都是神通广大，能够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他们能够凭借一口灵气，化作遁光，日行千里。更有甚者，能够脚踏祥云，直冲天际，消失在九重天之外。
  若在之前，李扶摇或许还会对这些故事将信将疑，可是现在他却是深信不疑。
  毕竟自己修炼那破布上的仙诀不过一旬之数，已是身轻如羽，体内亦有仙灵之力转运如飞，纵横于经脉血肉之中，驰骋于丹田识海之内。
  他有时也会想，如果自己一直这么修炼下去，能否像那些上古仙人一般，修炼出一身神通，能飞天遁地，能长生不老……
  若是那样，那又该是多好啊。
  一念及此，他禁不住地心生神往。他也想去那些洞天福境，看看那里是否真的有长生不老的灵药，是否真的有能够让人飞升成仙的仙丹。
  可是，他也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奢望，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介凡人，还被困于孤岛，随时可能性命不保。
  纵然他想要修炼成仙，也要先摆脱目前的困境再说。

  可是脱困之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对于修仙境的事情，他除了这些云里雾里，不知真假的光怪陆离的志异传说之外，几乎是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那个修仙界到底是一番什么样子，是否也一样充满了阴谋诡计，血腥杀戮，甚至是森严的等级秩序，就像这人间的大秦一样。
  也不知道那个来头很大，神秘莫测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甘愿冒着被朝廷和魔神殿缉杀的风险，也要偷偷的来破译这些上古仙诀。
  自己若是逃离了这里，只怕也不能再回到梁城了吧。
  一时间，他心中又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顺凡逆仙！
  李扶摇心中雪亮，修仙证道只怕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经历无数的磨难和考验。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去面对这些挑战，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去领悟那些深奥的仙诀，更加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修炼成仙的资质和缘分。
  可是现在他已经绝没有了退路，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如果他不能变得强大一些，连这座“天涯海阁”也逃不出去，就连自己的性命也随时被操之于人手。
  现在他能做的，除了每日刻苦修炼那块破布上面的法诀和《青藤诀》之外，便只有耐心等待。
  在黑风四煞这样的冷酷无情的江湖高手面前，他并没有任何的胜算，任何一点过激的举动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纵然他出其不意，制住了四人，也无法渡过那宽广无际的湖面。
  他是一个旱鸭子，根本不通水性，更不会驾船。
  李扶摇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能够像那郎老四一般，踏水凌波而行，万一中途掉到水里，他就难逃溺毙之厄。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觉得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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