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风雨我爱你(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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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远方,海的尽头。爱璼殩璨
凌晨四点半,这个时候的日出最美。
一层橘黄色璀璨的光芒如同从岩浆一般的从海的中心崩裂开来,绽放出最完美而又让人沉迷的景色。大海的湿气夹杂着一丝丝咸腥的味道,随风而至。看着太阳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破茧而出,渐渐染黄了天际,真的会被那个美景深深地震撼到。
夏苡薇看的出神,这几乎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日出。
此时脑中就像是放空一切,什么烦恼忧愁都不存在,她的眼睛、注意力,全部被大自然的美景所吸引住,无法移开玳。
忽然,一阵温热落在她的肩膀,紧跟着一件衬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莫濯南的手搭在她的肩膀,随即坐在她的身旁,目光从她被染朝阳染红了的侧颜落在海中央的美景。
“隔壁的李太太说从这里看日出是最佳角度,听她描述了半天,所以也好奇,想要看一看。”说完,她自然而然的歪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菰。
现在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阳光落在海平面上像是洒落了无数的碎钻。
连莫濯南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很美。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我只能从雾中欣赏朦朦胧胧的景象。”
听闻,她浅浅的勾起了唇。
身旁的莫濯南忽然动了动,掏出手机,简单的按了几个键后,将手机举高面对着他们。夏苡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干什么?”
“美景,美人,当然不能错过。”他笑着说。
夏苡薇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伸手挡住了手机的摄像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怎么,还害羞?你应该对镜头这种东西最熟悉了。”
是很熟悉,但是不想留下照片给他。
没有可以用来怀念的东西,就不会轻易怀念。
她闷闷地声音从他的颈窝里传来:“我还没有洗脸,不许拍。”
他低低沉沉的发出笑声,浑厚而充满磁性,夏苡薇从他的动作上能看出他已经将手机收了起来,这才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
谁知,这时,镁光灯倏地一闪。
她愕住了,身旁的男人却得逞似的弯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夏苡薇看着他的眼睛,和笑容,一股酸涩冲进鼻端,为了掩饰,只要重新靠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真害羞了?”带着宠溺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莫濯南无奈,只得托起她的下颌,让她面对自己。
但一看到她通红的眼睛,脸色立刻一凝,笑容也消失了:“真生我的气了?”
莫濯南有些手足无措,口中不断地说着Sorry。其实不是他的错,而是她想到了以后没有他的日子,就想哭。
连忙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拉住他的大掌:“真的没事,只是想到昨天看的那本小说。女主角得了绝症,就是在看日出的时候死在男主角的怀里。我是想到那个男主角,才会这样。”
莫濯南松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脸颊:“以后不要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而且,悲剧的绝对不可以再看。”
夏苡薇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濯南,如果你是那个男主角,会怎么做?”
“问这个做什么,我不会是他的。”他的语气中有着难以左右的坚定。
夏苡薇却执意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假设嘛,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和那个男主角一样因为女主角的死,将自己困住。”
莫濯南对上她的眼睛,半晌,轻叹了一声,似乎真的在思考:“如果我真的是他,我会过得很好。”
“真的吗?”
“嗯,因为对方真的爱我,就不会希望我抑郁而终的,不是吗?我会过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不让她担心。”
“那你会结婚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对,因为有时候婚姻将两个人结合在一起,并不一定是彼此相爱。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他很认真的说:“这颗爱她的心,永远不会改变。”
夏苡薇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高兴,因为若是没有了她,他仍旧会让自己生活得很好,毕竟他是莫濯南啊,对待生活品质非常偏执的莫濯南。
只是她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如果失去他,她会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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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苡薇和莫濯南这次来度假的地方,是一个海滨城市,男人租下了一幢靠海的别墅,距离他们别墅几百米的地方,是一对中年夫妇居住的小木屋。
夏苡薇和这里的李太太仅用两天的时间就变成了很好的朋友,她也从李太太口中得知,这座小木屋,是李先生为他的爱人一点一点的建造起来的。
回到别墅后,夏苡薇将这件事讲给莫濯南听,男人听后没什么反应,夏苡薇怨念男人就是不懂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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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莫名其妙的跟他怄气,也不理他,洗过澡后就躺上了床。
一直到半夜,他都没有回到卧室。夏苡薇辗转难眠,熬到半夜三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下了床。
书房里,电脑屏幕开着,灯光却暗着,夏苡薇看到了他的脸在电脑屏幕的照耀下变得很明亮,尤其眼镜后的那一双眼睛,像是黑曜石,珍贵,闪耀。
她不太甘愿的靠近他,虽然是她在犯脾气,但他作为男人也要哄一哄她啊。可是他似乎根本没这个想法,一直抱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连她都忽略了。
夏苡薇按捺不住好奇心,脚步声淹没在厚重的地毯里,他一直非常专注,好像也没有察觉她的到来。但夏苡薇走到他身后时,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她惊叫了一声,下一秒,自己就已经坐在他的腿上。
最初的惊愕和羞涩过后,她一肚子的气,用攥起的拳头锤向他的胸膛,第二次的时候就被他用大掌裹住了她的小拳头。“你想偷看什么?”他挑眉,笑着问她,看这幅神态她自然明白了,原来从她出现的第一秒开始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我没有偷看。”她理直气壮的说:“我是正大光明的看。”
莫濯南做出扼腕叹息的表情,似乎非常无奈。
夏苡薇懒得理会他演戏,毕竟他看人在行,演戏真的很一般。很快,视线移到了电脑屏幕上,她看到了很多条条框框,最左边还有一些数字标注。
“这是什么?”
“你说呢?”他反问,更加将她抱紧:“我怎么能让你去羡慕别的女人?”
他的这句话状似高深,夏苡薇也的确笑话了足足一分钟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本还带着几分哀怨的眸子渐渐睁大,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这个是..........小木屋的草图?”
“不,是结构图,草图还没有真正的敲定,我只是先计算了一下需要用多少木材和承重的部位。”
她仍没有完全缓过神来:“你.........也要为我盖一座小木屋?”
他笑着点头,因为她此刻呆呆的模样非常的可爱:“没错,省的你嫌弃我不够浪漫。虽然是东施效颦,但是我会尽量做的比李先生还要好。你也见过我的手艺,相信我,嗯?”
她懵懵的点头,然后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可是李先生盖这座木屋盖了好久。”
“我也有一辈子的时间盖完它啊。而且,等我们将来成了迟暮的老人,事业也都交给儿女,我们就可以跑到这里安度晚年了,不是吗?”
安度晚年,多美好的词,可是她却想都不敢想。
“谢谢你,濯南,你总是给我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还不够,”他亲吻她的唇:“我会让你幸福到不想离开我。”
有的时候,夏苡薇会觉得莫濯南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下一秒他的表现又完全否定了她这个想法。人家都说做贼心虚,恐怕她也是这样。
现在的夏苡薇,每天都在计算时间,偶尔和他闹闹小别扭都会被他温柔的笑容化解。她喜欢他毫无理由宠她时候的感觉,这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小孩子。
她天生缺爱,在莫濯南这里得到了许多许多。
有时候也会感激老天,让她遇到这个男人,也许这是老天唯一给她的恩赐。
这间度假小屋莫濯南租了很多天,两人就像是一对夫妻一样在这里生活。偶尔他会教她用各种姿势游泳,但是到最后,身体频频接触总会让这场教学无疾而终。
偶尔他们会和隔壁的李氏夫妇搞一场篝火晚宴,男人负责烤肉,女人负责善后。
虽然过得很快乐,但同时,无尽的幸福过后是巨大的空虚感。到了后来,她连睡觉的时间都觉得多余,都不愿意牺牲。一天又一天的看着他的睡颜,然后默默流泪。
其实从很久之前,冥冥中她就知道这段感情根本不会有结果,她和他的差距太大,无论是过去还是彼此的家世,可是她傻啊,就算只是曾经拥有,也好过一直默默地将爱他这件事深藏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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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夏苡薇生日的这一天,莫濯南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白天将夏苡薇轰出别墅,‘寄放’在李家。
夏苡薇不太习惯三餐在人家家人用,可是没办法,莫濯南根本不接她的电话,也不许她回家,当然,除非经过他的允许。
用完午餐,夏苡薇和李太太坐在阳台,面朝大海,喝下午茶。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闲聊间,李太太问道。
她很喜欢这对年轻夫妇,男人很客气也很礼貌,女孩子也特别的讨人喜欢。
夏苡薇沉吟了片刻,说:“过两天就走,我只跟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期。”
李太太这里没有电视,所以不知道夏苡薇的身份,夏苡薇也不想多费唇舌和别人介绍自己,毕竟对她来说,演员只是一种职业,和其他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没有什么不同。
“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要住一个月呢。对了,等你们离开之前通知我一声,我给你带上点蔬菜,都是我亲手种的,比外面那些打了农药的要健康很多。”
夏苡薇笑着点头:“那太好了,濯南对健康这方面看的很重,他应该会很喜欢。”
“真羡慕您,您和李先生的感情这么好。”夏苡薇看着李太太保养得宜的脸,说道。
李太太笑了:“有什么好羡慕的,你和你先生感情也不错啊。”
夏苡薇咬了咬唇:“其实,我们还没有结婚。”
李太太似乎并不意外:“结婚与否,其实不过只是一张纸。真正将两个人拴在一起的,并不是那一纸婚书,而是对彼此不离不弃的承诺。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能看得出来,莫先生对你是真心的。”
夏苡薇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啊,对了,你等一等,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很快,李太太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木盒子:“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这个是我让我先生特意打好了送给你的。”
夏苡薇看到精致的化妆盒就觉得很高兴,打开后,里面似乎有无数机关,齿轮开始转动,后来只听到啪的一声,似乎某一个地方相交接了一样,两个相交的漂亮的心形渐渐显现。
“好美。”她看着,发出感叹。
“是很美,当初他就是用这一招把我骗到手的。”李太太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脸上的幸福让人无法忽视:“所以对我们来说,这个盒子有着非凡的意义,就像是一个美好的祝福,我希望你和莫先生也会像这颗心一样,永远在一起。”
有一瞬间,夏苡薇觉得自己很不配这样的祝福。莫濯南曾经说过,他不会对她放手,除非她先放弃他。
这一次,她真的要放弃他了,才明白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她有多恐惧。当听到别人说什么天长地久、此生不渝等类似的词汇时,都会挑起她敏感的神经。
如果能幸福,没有人会选择坎坷。
如果能天长地久,没有人会喜欢短暂的欢愉。
只是,现实总是比理想来的更可怕、更让人身不由己。
这时候,夏苡薇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着莫濯南的名字,接起:“我可以回去了?”
莫濯南嗯了一声:“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了,五分钟的路程而已,你在家等我好了。”
挂上电话,对上李太太暧昧的眼神,夏苡薇的脸也不由得一红。
“他叫我回去了.........”
李太太点头表示理解,不过笑容让夏苡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很甜蜜哦,准备了一天的生日礼物呢。快去吧,我可不敢耽误你收到惊喜。”
夏苡薇和李太太道别后,拿着李太太送给她的礼物回到了家。
刚打开门,毫无防备,男人从门后忽然欺上来,一只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颈侧,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只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先不要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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