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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地,说一声好久不见!


高空三万英尺,云朵飘浮,苏安将毛毯拉高,盖在自己的身上。舒残颚疈

        她是云挽歌,也是苏安!

        她经历了嗷嗷待哺的婴儿时代,她在母亲的诱哄下学会了蹒跚学步,她在父亲的耐心教导下学会了说话。

        她幸福无忧的度过了懵懵懂懂的儿童时期,她在老师的教导下懂得做人道理。她在同学间的欢声笑语中悄然长大。

        她还来不及长大,她走过了长满荆棘的少女时代,她在满是泥泞的道路上徘徊辶。

        然后,她情窦初开。

        当她开始学习怎么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她已不再纯真,各种磨难席卷而来,她学会了沉默,学会了白天戴上微笑的面具,学会了在黑夜中潸然泪下。

        她会在眼泪流出来之前笑的没心没肺,然后笑的泪都流了出来,瞧瞧她多开心珏!

        可她累了,她戴了太久的面具,这辈子为了爱跌跌撞撞,由最初的疯狂到现如今的绝望,她的心曾经被狠狠的无情伤害过,她的梦曾经被人狠狠的碾碎过。她对萧何爱的越深,伤害的就越深,所以她很早就不爱了。或许该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爱。

        她曾经那么渴望依靠他的肩膀,如今他的肩膀就在眼前,但她却再也没有当初的勇气和感动。为什么平淡中总会有一种酸涩的委屈感呢?

        她快二十五岁了,这辈子伤了太多次,痛了太多次,看透了诸多人和事,所以如今她还在人海中流浪。

        所以,她的感情停滞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寂静漂泊,她的泪在心里奔腾不息。

        原来,身体放逐的同时,她还需要给心灵透透气。

        苏安去了大溪地。

        迎面吹来一阵太平洋的风,苏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栀子花的清香,似乎连呼吸都是一种享受,令人觉得沁人心扉。

        抬眸看去,不远处有当地男子捧着花环相迎。

        苏安含笑低头,男人看着苏安有些害羞,把花环给她戴上,说着英文,带着法语腔调。

        苏安笑了笑,说了入住水上屋地址,男人给她指了指方向,苏安道谢,提着行李往前走。

        穿过长长的水上木桥,苏安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有一块超大观景地板,点亮水下灯,就能引来无数条喜欢凑热闹的小鱼,听音乐,泡茶,看鱼,似乎仅止于此就是人生一大享受。

        现在的苏安很惬意,每天睡到自然醒。

        每天早上9点左右,她会准时起床,沿着水上屋木梯,来到一处大平台上,然后坐在那里一边翻看杂志,一边等早餐。

        早餐的清香从海面上远远飘来,夹杂着海风,竟让人觉得饥肠辘辘,她如今觉得自己的胃口很好,可能是诸事放下,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让她对事物也变得特别热衷起来。

        每天给她送早餐的是一位叫郎塔的小伙子,划着独木舟,蓝天白云下,远远望去很像飘浮在空中一般。

        郎塔皮肤黝黑,笑起来的时候很憨厚,牙齿很白,看到苏安,远远跟她扬手打招呼。

        通过大半个月的相处,再加上郎塔每日过来送餐,彼此熟稔也是很正常的。

        苏安含笑摆手,然后放下报纸,站起身。

        郎塔把独木舟停好,然后顺着木梯上了水上屋晒太阳甲板上,他把放在篮子里的吐司和水果摆在了餐桌上。

        苏安其实跟郎塔并未说过几次话,关键是郎塔似乎很害羞,每次面对她都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有一次,她开玩笑问他:“我很吓人吗?”

        郎塔慌了,连忙摆手,结巴的解释,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大意,苏安还是听出来了,他说他之所以不敢看她,是因为她太漂亮了。

        女人听到男人赞美,通常会是什么心理?

        苏安从小就听别人称赞她很美,长的漂亮,就像寻常人礼貌跟她问好一样,实在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尽管如此,还是跟郎塔虚伪的说了声谢谢。

        被人称赞还嫌弃,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得了便宜还卖乖”?

        吃完早餐,太阳很刺眼,苏安回到房间,通常会打开风扇,读一会儿书,然后睡觉。

        午饭后,她打发下午时间通常都会很随意。

        最初来到大溪地的一个星期里,她几乎连门都没有走出过,看书,看电影,泡茶,坐在平台上无所事事地望着大海发呆,并不是忧郁,而是太过悠闲,所以就连发呆也是一种消遣。

        一个星期后出门,她尝试乘坐敞篷吉普车畅游原始森林,偶尔也会有欣赏草裙舞的闲情雅致。

        郎塔有一天中午送午饭的时候,跟她建议如果喜欢刺激的话,可以参加喂鲨鱼和魔鬼鱼的活动,保证心跳的感觉永生难忘。

        苏安听了轻笑,然后说:“谢谢。”言语中并没有要去的意思。

        郎塔还以为自己表达有问题,又说道:“那里真的很不错,您真的不尝试一下吗?”

        苏安合上杂志,歪头想了想,然后说:“事实上,我真的很想去那里看看,但是我心脏不太好,最重要的是我怀孕了,所以刺激类的运动项目怕是不适合我。”

        郎塔闻言很吃惊,先是看了看苏安依然平坦的肚子,竟忘了移开视线。

        苏安笑:“现在还看不出来。”

        郎塔忽然脸红了,尴尬的移开视线,随后又迟疑的问她:“您结婚了?”

        苏安含笑点头。

        郎塔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

        苏安眼眸微闪,有眼色的并未说话。

        晚上送餐的是一位少女,戴着花环,笑的很可爱。

        不见郎塔,苏安也没有很在意,只是随口问道:“郎塔呢?”

        少女咯咯的笑,然后幸灾乐祸道:“好像是失恋了,很受打击。”

        苏安微愣,然后看着少女,问她:“郎塔失恋,你怎么这么高兴?”

        “他是我前男友。”顿了顿,少女说:“几天前,他说他终于寻觅到了他的女神,直接把我踹了,我伤心了好几天。所以今天见他这么失恋,我不是一般的高兴。”

        “呃?”苏安一时语塞。

        少女离开的时候,还哼着歌,苏安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笑,觉得很有趣。

        年轻真好,什么时候她的心态竟然已经老了?

        她抚额笑了笑,一个人在水上屋的木桥上站了很久,看着天际,静待日落。

        有铃声响起,苏安抬眸望去,是每天都会来打扫卫生的大妈,很时尚,耳鬓旁插着白花,骑着自行车过来,每天都是笑容满面,她是真的很快乐。

        苏安走过去问她:“自行车能借我骑一下吗?”

        “当然。”大妈答应的很爽快。

        其实苏安并未骑过几次自行车,她很快就觉察到自己有些鲁莽了。

        木桥很窄,她险些失去平衡落入水中,姿态说不尽的狼狈。

        “小心。”身后有急促的声音传来,她身体微僵,然后回头。

        夕阳下,萧何修长的身形被拉出一条朦胧的影子,俊雅高贵的脸庞在光影间,显得深沉莫测。

        刚才只是虚惊一场,萧何似乎松了一口气,并未走近,而是含笑说道:“好久不见。”

        苏安看着他,表情很平静,“好久不见。”他们分开好像才二十天左右,哪里来的好久?

        萧何眼神异常深邃:“你过的似乎还不错。”

        “你也很意气风发。”

        他笑:“喜欢骑自行车吗?”

        “一时兴趣。”不排斥。

        他忽然说:“……自行车不是这么骑的。”

        “我没怎么学过。”

        “我教你。”萧何低沉的嗓音停顿了一秒,又加了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那天,苏安自然没有让萧何教她骑自行车,因为她看向手表日期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今天是你生日?”

        萧何目光幽深,忽然将她搂在了怀里,他轻轻地唤她:“Ann……”

        “生日快乐。”她迟疑了一下,笑道:“抱歉,我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记得我生日,这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话语中竟夹杂着一丝试探和情怯。

        苏安任由他抱着,夕阳笼罩,光线温柔的打在她的脸上……

        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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