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手机，就在这一刻轰然乍响。他才接起来，便听到那边焦虑的声音猛然传来，“不好了，总裁！”

        司你也里。“什么事？”连祁烨语气平淡。

        “景小姐突然很难受，现在昏厥了！”

        他俊挺的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们在哪？”

        “还在停车库。”那边，司机回答。

        “等我过来！”连祁烨边收线，边伸手摁上地下室。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地下室此刻来来往往不少的车辆。连祁烨走出电梯就见到一群职员围成一团。

        他眉心蹙得更深，脚步急了一些。

        她患的是心脏病，现在还把景誉围得密密实实，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散开！”冷斥一声，果然凑效。大家齐齐打了招呼，散开到一边去。连祁烨走进人群，只见景誉正奄奄一息的倒在车内，脸色苍白异常。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是呼吸得很困难。

        “总裁，现在是不是要送医院？”司机脸色恍然不安，见连祁烨钻了进去，他也赶紧跟着坐进驾驶座。

        “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不嫌晚？”连祁烨只将景誉的头抱到自己腿上枕好，边掏手机，边吩咐司机，“开车，到景公馆。”

        他面色森寒难看，司机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发动车子开出车库。连祁烨已经将电话拨到景容那儿，“景誉昏倒了，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昏倒了？”景容声音扬高了一些，“翻她包，包里有药。给她吞下。”

        连祁烨一手去翻包，翻到一瓶药又确认了一次，才倒了几颗出来，送进景誉嘴里去。

        “大概还有10分钟会到你家，你准备好，在家里候着。”连祁烨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仍旧绷得紧紧的。等到那边景容应了一声，他才撂了电话。垂目，看着景誉仍旧不醒人事的样子，眉心不由得拧得更深，扬声吩咐司机，“再开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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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季节，雨说来就来。准点7点，晚吟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外面的雨丝连连。手，揣在兜里，手心捏着一张电影票。想到一会儿的约会，她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虽然今天天气凉得渗人，可是，此刻，心头却暖烘烘的。

        站在门口，耐心的等着。直到时间到7点半的时候，那熟悉的身影仍旧没有出现。雨越来越大，雨丝往里面飘，她冷得稍稍裹紧自己一些。本想打个电话问问，可是，到底还是忍住。

        才半个小时而已……

        说不定，他是开会耽搁了。又也许，他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时间，渐渐到了八点。

        她拧着心，不断的往外探头看。下雨天是事故的高发期，他会不会……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一颗心，立刻被不安、惶恐牢牢攫住。手里的电影票，被自己拧得皱巴皱巴。再顾不得其他，慌乱的掏出手机来，要给他打电话问问，可是……

        才摸出手机来，只听‘呜哇’一声，手机发出没电警报后，立刻关机。

        晕！真是要命！

        晚吟急得心慌意乱。

        连祁烨……

        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拜托……

        …………………………

        连祁烨再一次看时间，眉心微蹙。景容看他一眼，“你要是有急事，就先走好了。”

        “我等她醒来。”连祁烨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子。

        “她不会有事。你放心，有我在这儿看着她。”景容瞥了眼自己的妹妹。

        连祁烨没有再说话，但也没有动，仍旧坐在那儿静等着。现在已经过了八点半了，她等不到自己应该已经回家了。

        快9点的时候，景誉终于缓缓掀开眼来。见到沙发上的男子，她欣慰的笑开，虚弱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生气。

        “祁烨哥。”她轻唤一声，依然很虚弱。。

        “你哥也在这儿，在你眼里是透明的？”景容很不乐意。

        景誉就笑，赶紧唤了一声‘哥’。

        连祁烨站起身来，走到景誉的床边，垂目望着她，“你醒了就好，好好休息。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就走？”刚刚的笑容，僵在脸上。

        景誉知晓他和顾晚吟的约会，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希望自己再晕倒一会儿，再晚一点醒来。

        “嗯。”连祁烨点头，又看她一眼，嘱咐：“按时吃药，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祁烨哥……”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景誉忍不住叫了一句，语气里的眷恋和不舍，都清清楚楚。

        景容当然懂妹妹的心思。

        可是，他却更懂这个男人……

        一个不但没有心，而且还背负着宿命的男人，绝不会是妹妹的良人。

        “行了，你现在最需要休息。”景容直接拉过被子将景誉盖住，不给她再挽留的机会，“你躺会儿，我送祁烨出去。”

        …………

        两分钟后，景容重新折回来。景誉脸色黯然的躺在床上，见到景容，她有些生气的嗔了他一眼。

        “别怪我，我这是为你好。”景容抱胸走进去。

        “为我好，你干嘛不帮我把祁烨哥留下？”景誉撅了撅嘴。

        “坐这儿两个小时，他至少看了十次时间，你让他以什么心留下？”景容在床沿坐下，拨了拨景誉散在颊边的发丝，“愧疚的心情？还是感恩的心情？”

        景誉皱眉，“为什么一定要愧疚或者感恩？这是我最不需要的两种！”

        景容叹息，“你又不笨，何必非的执拗在他这儿？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他的心？他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女人——哪怕是你。就算你还和从前一样，不要命的再救他一次，他对你也无非就是这两种情感，不可能再有其他。”

        他的话，很真实，真实得残忍，让景誉想反驳都难。

        胸口，挤压着疼，疼的她重重喘息。

        几年前，自己为了祁烨哥，弄到肺水肿，那晚差点死过去，醒来却留下心脏的后遗症。也是那以后，他对自己才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冷淡。她多希望，他对自己能多一点疼惜和怜爱，可是，就像哥哥说的那样……

        他对她，从来都只是愧疚和感恩……

        ……………………………………

        坐在后座上，连祁烨的电话里，再次响起对方关机的机械声，他情绪不太好的将手机甩到一边去，视线沉沉的盯着窗外。

        管家说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去，手机又关机，现在她能去哪？难道回她父母家里了？

        可现在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还下这么大的雨。

        “总裁，现在我们去哪？”司机小心翼翼的问。本是开车直接回连宅，可是，行到路上，总裁又说不回去了，可也没说具体的地址，所以他只得绕着原地转。

        “去市一。”连祁烨吩咐。

        司机松口气，直接将车调了头，往市一医院开去。

        ……

        雨，越下越大，几乎能将行人的视线都挡得严严实实。这个点，街上几乎已经没有几个行人。医院，还亮着灯，可是，此刻看起来也有种说不出的凄寒。

        连祁烨到的时候，远远的，隔着厚重的雨幕，就看到门口那抹身影。

        视线，很不明朗，模模糊糊的雨下，他却偏偏一眼能认出她来……

        这傻女人，居然……还在这儿等他！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显然很冷，站在医院门口，她不断跺着脚，呵着气，视线时不时的朝外张望。

        像是有什么狠狠撞击在胸口上，半晌，连祁烨都只坐在那儿，怔忡的看着那抹身影。在暗夜的雨幕下，她看起来更显得纤柔脆弱。

        “把车开到门口。”连祁烨吩咐司机。

        ……

        推开车门，撑着手杖走下车。司机赶紧打着伞跟在身后。

        她……

        这一刻，也见到了他。

        四目，在雨幕中相会。她那张被冻得青紫的脸，映在他眼底，挑动着他的脑神经。

        下意识走得快了一些，也不管身后的司机是不是可以跟上。身上的外套也拽了下来，等到站到医院门口，上衣已经落在了她瑟瑟发抖的肩上。

        他脸色很是难看。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站在里面等？”

        蠢货！

        她笑得有气无力，冰到毫无温度的手牢牢揪住他的大掌：“幸好你没事……”

        胸口里，悬着的那颗巨石，直到此刻，才终于卸下。幸好，他没有出什么事故……这就好！

        冰冷的手，和她的话，让他身形微震。下意识，分开五指，和她的紧紧相扣，将她的手严实握住。

        这蠢女人！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怨他，质问他为什么迟到这么久吗？可她，居然还在担心他……

        “你就站在这儿等了这么久？”

        “我想给你打个电话，可手机没电。”

        “你可以站里面去，这里风这么大。”连祁烨拨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那张冻僵的小脸，也和手一样，冰冷无温。他心里细细微微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似乎……

        是痛。

        “我也想进去，可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怕和你错过了。”晚吟回他，语气委屈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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